22 破綻
霍格沃茲開了所有人一個天大的玩笑。
而且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覺得這件事情可笑,他們全部焦頭爛額中,紛紛都自悲着要怎麽回去這種高難度到梅林也不見得知道的問題,所以他們沒有一個人想過,如果中世紀有人認識他們會怎樣?
就算是曾經是再優秀的學生,但是學的是那種輕描淡寫只說大事件從來沒提醒過細節的魔法史,想對中世紀有個直觀全面的認識實在很難。尤其詳細的歷史全部在13世紀之後,之前的幾百年麽,純粹只有一些不痛不癢的大事記年表。恩,比如從公元前382年開始制作魔杖的奧利凡德,只說了下最早的魔杖很長,而随着時間的改變越來越便于攜帶,也沒說最早買過魔杖的人是誰,第一個使用魔杖的又是誰,甚至奧利凡德的祖先是誰血統是什麽統統都沒有,這知識用來考試或者當故事看還好,真要讓你拿着這記載尋求生存方法,無疑就是笑話了。
所以鳳凰社食死徒,所有人都沒想到,即使他們什麽都沒說,做到了他們以為最保密的謹慎,但是一個最不可能知道他們是誰的人竟然對他們了如指掌,雖然不能說出他們各自的愛好習慣,卻對他們的曾經與未來的命運一清二楚。
薩拉查·斯萊特林,在一千年之後,将被稱為魔法史上最可怕的黑巫師,事實上這個名字也只是因為霍格沃茲的名聲太過響亮而使他為世人所知,歷史所記,其實在這個年代,大有能耐的黑巫師到處都是,但是他們都被隐藏的很深,就像某些擁有神秘血統天賦的家族。
比如倪克斯。
這就像後來誰都知道斯萊特林家族著名的蛇語天賦,卻沒人知道倪克斯家族可怕的血統詛咒,它們都是一種靠血脈後裔表現出的魔法能力,不管血緣被傳得多稀薄,只要被正确使用,力量就不會衰竭。
倪克斯是十一世紀之前,所有巫師家族聞之變色的古老貴族。因為他們的血統天賦能夠無視一切魔法進行詛咒,甚至可以追随血緣殺死所有與某個家族有血緣聯系的人。他們對于後裔血統純淨的重視,絕對超過布萊克家,雖然在一次與阿法隆家族的聯姻中甚至得到了最珍貴的預言血統,但還是逐漸在消失,到最後能夠讓他們聯姻的對象已經少得幾乎沒什麽選擇了,至于最後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繼承人勒托·倪克斯小姐,她唯一的婚姻對象只有斯萊特林公爵。
兩個最古老的家族第一次血緣融合,也是最後一次。
使用魔藥一心要得到兩個孩子的勒托夫人,将未來想得非常美妙,一個孩子給丈夫,另外一個黑色眼睛的孩子,就是繼承倪克斯家族的後裔,然後這場婚姻就可以名存實亡了,她會帶着倪克斯家族的繼承人回到自己的故鄉去,所有沉重的負擔都會解脫。
決定家族命運的孩子将由兩個最古老家族誕生,他們擁有白晝,主宰黑夜,将會是歷史上最可怕的傳說最恐怖的名字,如果他們只相信自己……
連預言都這麽說,難道還會有錯?
也許,勒托夫人就錯在,她永遠沒想明白,預言這東西看上去是這個意思,實際上真實的含義完全藏在裏面與之相反。
她只生下了一個兒子。
相信預言或者堅持不信的人,其實心裏都把那麽幾句決定未來的話看得很重,結果最後輸得慘烈無比,伏地魔是這個樣子,勒托夫人也是。一千年以後,需要在最古老隐秘的典籍裏才能找到有關她的記載,還是因為她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母親,一個謀殺了自己丈夫的女巫。
她到死都不知道,她始終仇恨的孩子正是倪克斯家族的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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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白晝,主宰黑夜。
一個身體擁有兩個靈魂,或者說他們各自是對方的一半靈魂,擁有完全一樣的習慣,說話方式,喜惡甚至是感情。這是薩拉查。斯萊特林最後的秘密,而非常詭異的是,兩個靈魂之中的一個,知道未來。
會遇到格蘭芬多、拉文克勞、赫奇帕奇三個人,會建立一座叫霍格沃茲的城堡,也是最早的魔法學校,會最後與好友争吵獨自離開默默死去,斯萊特林的後裔會沒落到什麽都沒有的地步,而最後,伏地魔,或者說湯姆·裏德爾死于與救世主的決戰中,意味着血脈的最後斷絕。
淩查,十幾年他是叫這個名字,知道哈利·波特,那是一個童話。
只不過誰也沒想到,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非常不幸的做為一部童話故事裏的歷史背景出現了,還詭異的只是晚上的薩拉查·斯萊特林。
他抱着米娅的手有些僵硬。
非關之前的魔力劇烈消耗,也不是戈德裏克他們今天晚上出現的震撼,他明明已經盡量避免與這三個人的相識,只是當他承認命運軌跡沒辦法躲避時,歷史開了他一個天大的玩笑。
誰來解釋下為什麽鳳凰社與食死徒的諸位跑到中世紀來了。
之前他還以為只是納威·隆巴頓那一個傻忽忽的小孩(戳,公爵大人,納威的年紀貌似現在比您還大……)不知道觸了什麽詭異的魔法被扔到這個時代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鳳凰社怕戰争毀滅魔法世界拉着食死徒一起自我毀滅(……)跳進黑洞了(黑洞的那端是中世紀參觀四巨頭單程游麽?我也想去==)。
“父親?”
森林另外一邊,德拉科發現盧修斯的手在不斷顫抖。
先前父親沒有跟着食死徒離開而是拉住母親與他,這本身就是已經非常怪異的事情。因為不管這一年馬爾福一家的處境再怎麽艱難,畢竟伏地魔還在住在馬爾福莊園裏,食死徒都聚集在那裏,即使幾乎失去一切包括他們自己的魔杖,但是生命與血統裏最重要的尊嚴依舊存在,父親的妥協與忍受都只是為了他,德拉科非常清楚這一點,并且堅定的認為再過幾年結婚之後,他同樣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做出一樣的犧牲。
十世紀末是什麽狀況,世代斯萊特林的鉑金貴族絕對比那群獅子知道得多。
即使是再強大的巫師,獨自一人在這個年代也是沒法活下來。
那四個人的确魔力強大,可是這并不代表就沒有危險,可以擅自不跟上食死徒,這樣的行為已經等同背叛,伏地魔一旦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只怕比鑽心剮骨更可怕的懲罰絕對不會少,畢竟這已經是中世紀,伏地魔不再需要馬爾福家族的財富——他們也只剩下這點可以被利用了。
“盧修斯……”
納西莎攬住德拉科,示意丈夫盡快離開這裏,她已經看見鳳凰社的人在朝這邊望。
盧修斯卻動也沒動,握住德拉科的手更緊了:
“再過十分鐘,如果——”
他帶着一種詭異的急促語氣:“如果不是那樣,我們再走。”
“盧修斯?”
“納西莎,事情比我們猜測的還要可怕。”
鉑金貴族慢慢閉上眼睛,似乎在努力調勻呼吸,竭力要恢複鎮定的表情,但是抽搐的手指暴露了他心中的驚駭:
“很多事情都有一個想不到的結果,德拉科,我為你驕傲。”
“呃?”
小龍傻眼的看看父親。
鳳凰社那邊已經陷入了這些天以來難得的驚喜裏,自從莫名其妙被城堡帶到這個年代,就一直走黴運。先是餓個半死僵在那裏不能動,又是哈利失蹤,而後是迷路,甚至都不知道就算不迷路了走出森林要怎麽辦。
——總是要把納威與哈利找回來吧。
大約就是這麽模糊的想到這點,就算教授,也是要把學生全部都帶回去吧。
雖然不知道要怎麽回去……
赫敏卻一直很冷靜的等着那四個巫師說出跟哈利有關的消息,羅恩雖然忒高興,可也沒忘了哈利,對于他們來說,畢竟他們三個人在過去一年裏曾經逃亡,互相扶持支撐着走完那段最難以忍受的日子,每天晚上聽着廣播裏報着失蹤巫師的名單,那些認識與不認識的人,恐懼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又不得不在第二天清晨起來繼續走尋找魂器猜測鄧不利多留下來那只言片語。
“哈利……哈利沒有消息嗎?”
“啊,赫敏,羅恩,先找回納威,我們要相信哈利會沒事的!”海格大力的拍着兩個人的肩膀,“伏地魔殺不了他。”
有些事情,光相信就可以了嗎?赫敏想起在澳大利亞的父母,如果她不能回去,魔法世界不能平安,他們此生也不會記得自己有個女兒。
羅恩卻別扭的挪了下,他想起了毀滅魂器的時候,他相信了哈利的那句話,直接用格蘭芬多寶劍砍上了那個挂墜盒。
等等,挂墜盒?
羅恩的目光呆滞的凝在一點。
因為鳳凰社的人喧嘩聲,隐約又有醒來跡象的嬰兒蹬了下腿,在毯子裏很是折騰了一下,然後又迷糊的發出幾聲鼻音睡着了。這番小小的掙紮,卻是将一條本來在繁複華美的衣領邊上垂落的金色鏈子踢出來大半,雖然只是露了一小半鏈子所懸的東西,已經足夠使羅恩兩眼發直驚駭莫名。
魂器,伏地魔的那個挂墜盒魂器!
他絕對不會認錯!
他們三人喝了複方湯劑闖進魔法部才從烏姆裏奇脖子上把它拽下來的,之後用盡了一切魔咒也沒毀掉它,之後更是分別戴着它過了一個多月。
但是他千真萬确用格蘭芬多寶劍将魂器毀了,它怎麽可能再出現?
(羅恩同學,你思維混亂了……)
“赫敏……敏,挂墜盒……那個魂器!”
“羅恩?”赫敏側頭看着滿臉惶恐的羅恩,立刻緊張起來。
不為別的,就為了魂器這個詞,這一年以來他們三個實在被這類東西折騰夠了。
“那個怎麽會在這裏——”羅恩·韋斯萊毫無禮貌的直直伸着手指又叫又跳指着薩拉查的胸口,一直懶散微笑的戈德裏克猛地從背靠着的樹幹上挺直,眼中露出了怒意,上前一步直接擋住了對面鳳凰社衆人的疑惑目光。
但是赫敏已經看見了,瞬間睜大眼睛,怔了幾秒後猛然醒悟,站立不穩甚至倒退了好幾步,顫抖着一把将還在驚疑大喊的羅恩扯了回來。
“赫敏,你拉我做什麽?我不會看錯,那是伏地魔的魂器,斯萊特林的挂墜盒,盒——”
羅恩最後一個音卡在喉嚨裏,因為他被驚恐的赫敏一把捂住了嘴,只有手指還直直的前伸着。
“真是失禮!”羅伊娜不滿的掃了那邊表情各異,不過基本上都保持凝固狀态的鳳凰社衆人一眼,白皙美麗的手掌上開始翻轉着那根白色的魔杖,諷刺又輕蔑的微笑:
“果然是不講究血統與身份的韋斯萊家。”
不知道是為了丢臉丢到一千年前還是因為恍悟過來真相的韋斯萊一家僵在那裏。
羅恩還在掙紮着叫喊,他竭力想使大家明白這件魂器的重要性,事實上它也的确給他留下了巨大的陰影,就是因為這件魂器幹擾,羅恩險些與哈利赫敏決裂。
“它真的……是……斯萊……挂……盒……”
麥格教授的臉色已經開始出現詭異的青白色。
(羅恩同學,你還不懂,問題就在”它真的是‘斯萊特林的’挂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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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