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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人生第一次，孟浩竟然讓佟殊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姍姍來遲。

佟殊心裏又氣又惱，但沒跟孟浩發作。

他說：“我以為你不來了。”

孟浩嬉皮笑臉地說：“哪兒能呢！你找我，我哪能不來！”

虛僞是真的，佟殊懶得計較。

“佟哥找我什麽事兒？”

“你還記得那個徐安唐吧？”佟殊說，“我爸那個小情人。”

當然記得，孟浩一直惦記呢。

孟浩這人，背地裏什麽龌龊事都幹，那次見了徐安唐一回就饞得不行，但礙于佟殊和他爸，再怎麽惦記也不敢碰。

以前孟浩因為佟殊讨厭同性戀，自己一直收斂着，現在佟殊落魄了，他也就不管那麽多了，這幾天簡直就是泡在男人堆裏“享清福”，原本都有些忘了，但被佟殊這麽一提醒，想起那個站得筆直一臉兇相的徐安唐。

那種人幹起來才帶勁。

坐在沙發上的孟浩挪動了一下屁股，吞咽了一下口水。

“記得，怎麽了？他又招你了？”

“我想弄死他。”佟殊語氣發狠，不像是在開玩笑。

孟浩笑了：“殺人是要坐牢的。”

孟浩故意提起佟殊之前的事兒：“這你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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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殊擡眼看他：“我是說我想，但沒讓你真弄死他。”

佟殊深呼吸，沉默了一會兒，在他沉默的這幾分鐘裏，孟浩已經想好了以什麽姿勢撕爛徐安唐身上的衣服。

“随便你怎麽弄，反正我要報複他。”佟殊說，“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有今天。”

“沒問題。”孟浩答應得痛快。

原本孟浩都不想來見佟殊，又不給操，再說了，他也不喜歡佟殊這種，磕了碰了能嚷嚷到人耳膜破裂，他喜歡嬌一點的，或者幹脆像徐安唐那種，烈一點，佟殊這樣的最沒勁。

而且佟殊現在什麽都沒有，也沒什麽可讓他貪圖的，能來見一面都是他念舊情。

“他現在每天去我爸公司，不知道住哪，”佟殊看着孟浩說，“你幫我報複他，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

孟浩心說：你還有幾個字兒啊？

“不用了，”孟浩喝了口酒，“咱倆談什麽錢，你有事兒能找我幫忙，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如果是別的事兒，孟浩還真就不一定會答應，佟殊手裏攥着的那點錢對于孟浩來說沒那麽大的吸引力了，以前他跟着佟殊這幫人混吃混喝混日子沒少讨好處，現在走哪兒也能被叫一聲“孟公子”，比落難王子佟殊可風光多了。

但要搞的是徐安唐，孟浩來勁了。

“你放心吧，我弄得他後悔招惹你。”

佟殊看向孟浩，知道這人心術不正，但他心裏也實在不痛快。

憑什麽徐安唐侵占他家的財産？憑什麽徐安唐心安理得地接管了公司？憑什麽徐安唐說這些本來也不是他佟殊的？

憑什麽啊？

佟殊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

孟浩坐在對面喝酒，眼裏放着邪光，佟殊懶得管那麽多，也拿起了酒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酒一點都不解愁，越喝人越難受。

喝酒到深夜，孟浩自己打車走了，沒管喝得爛醉的佟殊。

孟浩那人就是不講究，走的時候故意沒結賬，問了一嘴吧臺這一單要多少錢，然後告訴對方：“我朋友結賬，別讓他跑了。”

佟殊躺在小酒吧的椅子上睡了好久，醒過來的時候酒吧裏熱鬧得很。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後半夜，從徐安唐那裏拿走的文件袋掉在了地上。

他掙紮着起來，還是覺得頭有些暈，一陣反胃之後趕緊跑向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再回來，文件袋上印了個腳印，他擡腳看看，發現是自己踩的。

佟殊喝不動了，又覺得酒吧悶得慌，撿起文件袋準備離開。

他出門前被叫住結賬，喝這些酒，一千多塊又沒了。

他已經不再是随便開上萬塊的酒都不眨眼的時候了，刷卡付錢的時候，一千多塊就讓他心疼得不行。

從酒吧出來佟殊發現自己手機又沒電了，靠着路邊的樹站了半天，然後打了個車，還是回了酒店。

他再也不想回那個家了。

佟殊甚至不想再回憶，因為他之前回去拿錢的那個晚上進了他爸的房間，竟然在他爸衣櫃裏發現了自己的內褲。

那種感覺讓他實在無法忍受，他不知道自己過去這二十幾年究竟是以什麽形象在佟自修面前來來回回進進出出。

如果佟自修一直藏着掖着這事兒也就算了，但他在跟情人做愛的時候叫他的名字，甚至打算在手術恢複之後真的要對他做什麽。

佟殊一陣惡心。

他回到酒店，一頭紮進浴缸裏。

又穿着衣服泡澡，在冰涼的水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