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找到證據
“二弟?怎麽了?”
只見裴雲潇扶着他的肩膀,顫巍巍站起來,眼神躲閃,有些窘迫地擺擺手:“沒什麽,可能是……餓了。”
唐桁這才發現裴雲潇的一只手正撫在腹部,臉上是隐忍的難受。他心中莫名的就生出了幾分憐惜。
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為了查案子吃盡苦頭。與許牧那貨色相比,真是雲泥之別。
“先不去找證據了。”唐桁将裴雲潇的身體扶正。
“一時半刻地,許牧回不來,不急于這一時。咱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不填飽肚子,真遇上什麽跑都跑不了。先去找點兒東西吃吧,順便瞧瞧這許家吃的都是些什麽山珍海味。”
裴雲潇還想糾結,可唐桁卻一臉的不容置疑。
最終,裴雲潇還是選擇先安撫自己的五髒廟。
她揚起臉,笑得幾分明快,雙眼亮晶晶地,在暗夜裏看得格外明朗:“好,就聽大哥的!大哥罩着我!”
唐桁不由得勾起嘴角。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起了許牧的話來——潇弟的容色,确實是多少個美人也比不上。
他雖對自己的容貌也很有信心,可長年風吹日曬,略顯粗糙。終究是比不得打小就像個觀音童子般地裴雲潇的。
就像許牧的葷話一般,一個黑,一個白。
若裴雲潇真能是他的同胞母弟,唐桁心想,他是怎麽也要把他放在手心裏寵着的。
想着,唐桁不自覺地就輕抓住裴雲潇的手腕,就像是家中的長兄照顧底下的幼弟一般:“走,吃東西去!”
夜晚的莊園裏,十步便點着一盞燈,燈火闌珊之下,更襯得良辰美景。
可裴雲潇都不敢細想,這美景之下是多少窮苦庶民的白骨與血汗,是多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流離失所之人的噩夢。
Advertisement
而她,穿在一個同樣珠圍翠繞的世家子身上,連指責的話也無法說得理直氣壯。
一路避開仆傭婢女,唐桁的方向感果然極好,一點兒沒有迷路的,竟然真的給他找到了莊中的廚房。
已經是夜半,莊園裏的主子又不在,廚房自然也沒有開火,本該看守的家仆也不知到哪裏躲懶兒去了。
這可就方便了唐桁和裴雲潇。
兩人溜進廚房,點亮蠟燭,立馬就看見案上擺放着的各種各樣的食物與點心。
大戶人家,做飯一向是極盡奢侈浪費的,一頓飯要準備無數種菜品,可卻不一定全都用上。
眼前案上的這些,就是晚飯時剩下的,沒有人動過,只是有些涼。
美食當前,裴雲潇一整天水米未進的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
她再顧不得別的,一手抓起盤中放涼的燒雞雞腿,另一只手拿過一只綠豆糕,往嘴裏胡吃海塞。
這一刻,什麽禮儀,什麽形象,她全都抛在腦後。那都是沒餓過肚子的人才講究的東西!
彼時的唐桁,正慢條斯理地從燒雞的雞腹處撕下一條肉絲,剛放進嘴裏,就看到對面的裴雲潇把剛端起來的一盅白玉翡翠湯給“一幹而盡”了。
唐桁看着手裏的雞肉,突然就覺得食之無味。
想他這些年,為了能成為裴家七公子合格的義兄,為了能盡早的出人頭地,他花了多少功夫,才從腦子中存儲的書冊中好容易翻出個教授禮儀的古籍,悉心抄寫,潛心修習。
可再看看現在裴雲潇的形象……
他學禮學了個寂寞!
“大哥?你怎麽不吃啊?”對面的裴雲潇嘴裏鼓鼓囊囊地,還得出空兒來問他一句。
“吃、吃着呢。”唐桁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裴雲潇恍然驚覺他的想法,囫囵咽下口中的白玉豆腐,說道:“倉廪實而知禮節,餓得急了,有些禮數,實在沒有必要。”
“再說,禮數只是規範言行之用。君子立身,以仁義為先,若是太拘泥于小禮,則本末倒置。這世間全小禮而無大義的人還不夠多嗎?”
唐桁心中猛地一動。全小禮而無大義,此話說得好。
他又一次對裴雲潇刮目相看。為人坦蕩,處事清醒。難怪她對裴家那般格格不入,每每提起,都覺得親情寡淡。
唐桁看着自己手裏的燒雞,張開嘴撕咬了一口,就像小時候,他被唐老太太餓了一天,躲在廚房偷吃時一模一樣。
兩人吃得正開心,一陣腳步聲忽然在廚房外響起。
兩人動作一頓,屏息靜聽。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拉越近……
唐桁扔下手中的燒雞,一把抓起裴雲潇的後襟,衣袖撩過,刮滅屋中的燈火,腳尖一點,竄上房梁。
同一時刻,廚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個揉着眼睛的小厮:“真見鬼了,剛才還亮着呢……”
說着,小厮看也不看,轉身嘟囔幾句,忿忿然地又走了。
房梁之上,唐桁松了口氣。待回過神,才發現裴雲潇正死死抓着自己的袖子。
想起她極為怕高,唐桁轉頭有意安慰上幾句。哪知正看見裴雲潇一手抓着自己,另一只手裏居然還捧着個雞翅吃得正香!
剛剛電光火石的危急時刻,裴雲潇居然還能趁機拐帶出個雞翅來!
唐桁:……以後,還是不要餓到她的好。
填飽了肚子,裴雲潇和唐桁這才離開廚房,往白日裏許牧召見他們的院子中去。
這裏是莊園內院的最中心,也是許牧的卧房、書房的所在。
按照一般人的心思推斷,如果有證據,最大的可能就是藏在這裏。
裴雲潇和唐桁最先摸進了許牧的書房。
有一個事實是裴雲潇不得不承認的,那就是世家悉心教養的子弟,再荒唐,再沒有下限,肚子裏的墨水是不會少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也許許牧還真能稱得上一句江南才子。
就像這書房中陳列的各種經史典籍,一看便知是被翻過多次的;還有多寶閣上的珍寶,價值必然不菲;以及牆上懸挂的字畫,落款都是一個人,極有可能就是許牧的手筆。
裴雲潇和唐桁在屋裏小心地翻找着,一直沒能找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突然,唐桁的目光被書架上的一只書匣吸引住了。
那書匣是一只漆盒,通體暗紅,其上簡單夠了着如意紋,十分常見而普通。
打開書匣,裏面是三本《柘州地志》的手抄本,唐桁翻動着書頁,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大哥,可是發現了什麽?”裴雲潇注意到唐桁的動作,走了過來。
“還沒有,就是覺得有點奇怪。”唐桁拿着書匣,來回地查看着:“總覺得這個書匣,哪裏不太對勁。”
裴雲潇從他手中接過來,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唐桁想了想,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便将三本書一一放回去。
就在将要合上書匣的一瞬間,他腦中猛地一閃,手上動作就是一頓。
下一秒,他将三本書全部拿出放在一邊,舉起書匣,裏外又看了一遍,突然驚喜道:“我知道了!”
裴雲潇湊上來。
“二弟你看,這書匣從外面看分明有四五寸長,可裏面的深度卻不過兩寸,這匣子一定有夾層!”唐桁說道。
“有道理!”裴雲潇眼睛一亮:“快找找有沒有機關!”
唐桁的手指在書匣邊緣摸索一陣。突然,他按住如意紋路上的一處,輕輕一摁,一根細小的圓木棍彈出一個頭。
他将木棍抽出,随即匣中一聲微響,匣子的夾層應聲而出。
“真的有!大哥太厲害了!”裴雲潇毫不吝惜地稱贊道。
唐桁搖搖頭:“不過是以前跟着縣裏的老木匠學這做過機關盒,這種機關,左不過也就那幾種罷了。”
裴雲潇點點頭。卻在唐桁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瞥了瞥嘴。
什麽老木匠,應該是腦子裏的數據庫吧!唐桁的金手指幾乎囊括了各行各業,長此下去,還有什麽是他不會的呢?
書匣的夾層被打開,露出裏面的空間。
只見這狹小的夾層裏,整齊的碼着幾只小巧的木牌。兩只木牌上寫着“鐵”,另外兩只寫着“鹽”。寫着“鹽”的兩只牌子旁邊還有一塊兒空隙,剛好能再放下一塊兒木牌。
裴雲潇靈光一閃:“錦年說許牧見到錢後回來拿了什麽東西,應該就是這個!這是他們用來提鹽的憑證,那錢果然是用來販賣私鹽的!”
唐桁也贊同。
裴雲潇又拿起那寫着“鐵”的木牌。
朝廷鹽鐵皆為專售,朝中更有專門的官職來掌管鹽鐵事務,甚至連轉運的官員都叫做“鹽鐵轉運使”。因此,這個寫着“鐵”的木牌和“鹽”的木牌擺在一起,她自然而然就會想到,許家還經營了私鐵的買賣。
“柘州有鐵礦嗎?”裴雲潇困惑道。
唐桁拿起旁邊的《柘州地志》,一翻,果然有:“有,就在柘州以南的丘陵中,據說蘊藏有鐵礦,但作者估算體量不大。”
“販售私鹽還不算,連私挖鐵礦也幹得出來,還真是不作不死!”裴雲潇暗罵道。
唐桁在看向夾層裏,幾個木牌下面還壓着幾張紙。
他拿出來一看,面上露出喜色:“都在這兒了,鹽幫的所在,前幾次交易的賬目。二弟說的果然不錯,他們剛接手江南鹽市,行事不夠謹慎,這下倒是被我們一鍋端了。”
裴雲潇拿過記載鹽幫所在地的紙,一看之下,面露疑慮:“這……根本不對啊!”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