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超級癢癢粉

惠清庵,後山,土丘下。

宋初玉拿着塊石頭,仔細端詳。

夜明珠?熒光石?古代版LED燈?

半晌,宋初玉仍沒咂摸出這東西的材質,但據她多年專業判斷,應該是個好東西。

将将把石頭收好,宋初玉身後灌木,便開始猛烈搖動。

“又來,不膩?“唇角勾起抹淡笑,她閉目凝神,感覺身後正越靠越近的黑影。

就是此刻,仰倒,下滑,翻轉,抓尾,側摔,等一下,尾巴?她不記得老和尚有長尾巴。

果然,“嗷嗚”一聲低叫,滿含委屈無限。

宋初玉眼皮跳了跳,冷聲道:“貓兒,怎麽是你?賣主求榮?”

白虎貓兒,淚眼汪汪,虎頭猛搖。

“別裝了,嘴邊還有根雞毛!”

“……”貓兒不賣萌,也不裝無辜了,直接倒地,裝死。

也不再看這無良虎寵,宋初玉借着近幾年習得的輕功,唰唰飛上土丘,她知道,差貓兒前來,老和尚定有事相告。

貓兒星星眼,仰望主人無限風姿,忘了自己沒長翅膀,有樣學樣,結果,直接從土丘栽下,撞到棵樹,頭上頂着無意砸下的鳥窩。

再說宋初玉上了土丘,便見山風清幽,野花葳蕤,放眼望去,庵中全貌,盡收眼底,視野清亮,空氣沁涼,她禁不住張開雙臂,深呼吸這豁達天地之氣。

待宋初玉感受完自然美好,便朝着不遠處,醉卧山花,手拿酒壺的老和尚走去。

也不客氣,就勢仰倒,翹着二郎腿,一把奪過老和尚面前的燒雞紙包,啃起來。

“哎呀呀,你這不孝徒,不知道尊師重道嗎!”老和尚蹬地而起,指着優雅啃燒雞的宋初玉,上蹿下跳。

“為人師表,你像樣嗎?”宋初玉斜他一眼,繼續啃燒雞,尼姑庵的夥食太差勁了,好歹能借着這酒肉和尚的光,開開葷。

順帶将兩只雞腿扯下來,包好揣進懷裏,回去好帶給李嬷嬷。

“收徒不慎啊,收徒不慎!”這邊老和尚還在哇哇大叫,那邊宋初玉早已吐出一副完整的雞骨架。

“你廢話太多,吃完了。”宋初玉無辜聳聳肩,借着內力,将雞骨架朝老和尚擲去。

老和尚吹胡子瞪眼,側身避讓,骨架飛出,将将好砸中剛爬上土丘的貓兒,借勢又将它打了下去。

一聲“嗷嗚”慘叫,宋初玉毫不心虛:“說吧,找我什麽事?”

還在吱歪的老和尚,見宋初玉正色,也收斂道:“為師來此教你修習三年,委實耽誤時間夠長。”

“直接說你要走不就結了!”宋初玉翻白眼,心裏卻泛起些許酸澀,只是表面并不顯露。

“你這……罷了,罷了,誰叫我老和尚識人不慧,我且囑咐你幾句,你要切記!”

“第一,要勤加練武,一日不可偏廢;第二,切記冒進急躁,遇到強者,不要硬拼;第三,為師将這套心法和幾瓶藥物轉增與你,望你善加利用。”

宋初玉将心法揣入懷中,打量起餘下幾樣東西,借着标簽辨道:“活血露,回魂丹,化骨散,超級……癢癢粉!”

當看到癢癢粉時,宋初玉眸光,幾不可聞亮了亮,轉瞬,看向和尚,笑容冷寒,繼而,老和尚脊背發寒。

宋初玉拍了拍手,叮囑再次爬上山丘的貓兒,好好看管老和尚,待他藥勁散去,方可放他離去。

“好徒弟,乖徒弟……啊哈哈,好癢……為師是為你好……哈哈,癢死了,癢死了……”

宋初玉對着哭笑不得的老和尚,搖了搖頭,這老和尚練武時,折磨她數次,有傷不給治,流血不給止,美其名曰沒藥!原來是耍她,今日不找回場子,她以後還怎麽混!

“貓兒,切記看好,中途出岔子,我便煮了你炖湯!”

悠悠話語傳來,貓兒癱軟的身體,霎時筆挺,末了,揚起虎爪,拍了拍老和尚的頭,以示主子放心。

老和尚猶自在身後哇哇大叫,沒有人看到,轉身離去的宋初玉,眼眶中液體晶瑩。

自她那日重生還魂後,因一次偶然,救了不知緣何身受重傷的老和尚,便也意外,收獲了個便宜師父,老和尚雖因重傷,內力被鎖,教給她的武功,卻屬上乘,再加上她前世本就有根基,僅三年時間,便突破了尋常人修習八年才能達到的境界。

也正因為有了內力傍身,那些三番五次來找她茬的尼姑,開始收斂。

三年,不長不短,眼看要分離,她倒還真有些舍不得,不過,她可不會告訴老和尚,有些情緒藏在心裏便可,沒得拿出徒增傷感!

仰了仰頭,宋初玉目光澄澈,吸吸鼻子,利落飛身下了土丘。

“臭丫頭,你那點小心思,怎麽瞞得過為師!”宋初玉剛離開,老和尚便站了起來,望着她離去的方向,靜默良久,随即,将酒葫蘆腰間一挂,雙手交疊支在腦後,晃悠悠哼着小曲離去。

看人不利的貓兒,則呈龜仰狀,動彈不得,淚眼婆娑,內裏風光大露,剛巧某只雀兒飛過,看着無限風光,留鳥糞為紀……

“老太婆,這是新換的衣物,抓緊洗了曬幹,今晚就要!”

語畢,兩大盆漿洗衣物,摞在了剛清洗完衣物,腰背僵硬的李嬷嬷面前。

“這不是才洗完兩大桶,怎麽那麽快?”李嬷嬷将泡得發白的手,在衣服上揩了揩,面露苦色。

“哎喲,有意見了,庵中不養閑人,不愛洗?卷鋪蓋走人!”圓臉細眼的尼姑,仰着下巴,目露鄙夷。

随即,身後尼姑以她為首,紛紛附和。

“我倒不知,靜安師父何時接了住持位,能做住持的主了?”清冷的語調,将那群惡尼,兜頭澆了個透心涼。

靜安一怔,咬牙看向宋初玉,那翻說辭,往深處想,便是給她安了個大逆不道的野心帽。

“小姐——”李嬷嬷見宋初玉回來,連忙上前,接她手中的木棍,卻被她擺手回絕。

眼見宋初玉眼神冰冷,拿着木棍,朝她們走近,衆尼姑退後幾步,有人哆嗦道:“怎麽着,你還想打我們不成?”

自宋初玉三年前落水,奇異還魂,衆人便對她多了驚懼,明明摸着沒氣的人,又奇跡般複活,她們這些信奉鬼神迷信的尼姑,自然心裏發瘆。

再加上,三年裏,屢次找茬,皆被某些奇特的物事驚到,便漸漸相信,宋初玉重生後煞氣更重,她們也委實沖撞不得,找茬次數漸少,卻還是會暗諷挖苦,欺負她身邊的李嬷嬷。

“打你們?”宋初玉淡淡搖頭,眼神輕飄飄落在衆尼身上,“你們配?”

說完,轉身去敲打攤在地上的漿洗衣物。

這便是在說,她們還及不上這些死物?

想通後,靜安大怒,也不管什麽煞氣傷人,一把将宋初玉扯起,眼見巴掌便要落下。

李嬷嬷大急上前,卻被衆尼姑以身相堵。

“我說的不對,還是,你想享受它們的待遇?”宋初玉攫住靜安手腕,眼神清冷,瞥向地上剛被捶打的衣物。

這不明擺着說她靜安欠揍,靜安氣急,掙了幾下沒掙開,冷不防宋初玉松手,直直向後栽了幾步,幸好身後尼姑扶住。

“靜安,因果輪回,善惡有報!”

話落,一陣濃郁香氣伴着簌簌白粉,落了衆尼滿身。

只聞到香風陣陣,未曾察覺白粉落體,卻不知為何,在場尼姑皆是驚恐般瞪大雙眼。

天朗氣清,萬裏無風,那剛才那陣香風,又是何處吹來,莫不是……真的是警示?那宋初玉從陰曹歸來,身上便沾滿詭氣。

頃刻間,尼姑們倉皇逃離,紛紛作鳥獸散。

靜安發狠般跺腳,死死瞪着宋初玉:“你給我等着!”

“嗯,我等着。”宋初玉點點頭,模樣認真,卻險些将靜安氣得,噴出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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