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香饽饽(求收!)
“展小姐若喜歡,玉兒便将它贈與你可好?”話落,宋初玉當真伸手去褪手腕上的玉镯。
“別,別,別,這東西我可不要!”展清羽慌忙擺手拒絕,就如同這是什麽催命符咒。
宋初玉渾不在意,只是眸中摻了點惋惜:“如此當真可惜,展小姐日後別後悔才好!”
“定然不會!”展清羽語調篤定,笑話,她收了這玉镯才會後悔!
宋初玉不動聲色垂下手,頰邊啜着抹淺笑,一臉的高深莫測。
蘇氏見宋初玉不因這玉镯之事,顯出絲毫懼色,忍不住上前提點:“玉兒當真不知?”
“我該知道什麽?”
冷銳的目光落在蘇氏臉上,她禁不住心下一沉,再度看去,宋初玉便又是如先前那般處變不驚的清淡模樣。
好沉得住氣,尋常人三番兩次被人質疑,早就七竅生煙,即便無罪,也不能如此淡定,看來,這尼姑庵回來的野丫頭,當真不能小觑。
蘇氏面露憂色,極為陳懇将知道的,關于長公主與金蓮花的事,告訴了宋初玉,罷了,目光中流露出關切的擔憂。
順帶着,無意中提及了長公主諸葛敏前往惠清庵的事,便将一切構陷,營造的滴水不漏。
恭王妃也是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宋初玉,畢竟金蓮玉镯戴在宋初玉手腕上,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即便她想搭腔,也沒有什麽立場。想着,若真出什麽事兒,她一定盡全力保她!
“母親懷疑我是賊?”笑容從臉上褪去,宋初玉的面色冷至冰點。
“玉兒這是什麽話,只是在場人有目共睹,母親也不好偏私!”
竟拿先前她說過的話來堵她!
未防別人說她刻薄非親生女,蘇氏還特地叫來當日随行的暖香和暖玉,兩人均說從未見二小姐買過這物事。
“如此,玉兒作何解釋?”蘇氏模樣糾結,詢問宋初玉。
宋初玉突而仰天大笑起來。
衆人聞言,皆道二小姐是畏罪瘋了,人人神色惶恐,站在宋初玉身邊的人,齊齊向後退了幾步。
她能解釋嗎,她解釋就一定有用嗎,她們會相信?不,即便知道她說的可能是真話,她們也一定會将那真抹煞的不留一絲痕跡!
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問栽贓,已然将她的耐心消磨殆盡。
手握上了腰間的軟劍,如果可以,她當真想抽出手中的劍,将眼前這些虛僞惡毒的人殺個片甲不留。但她不能,至少現在不能,那代價她還承受不起!
手掌握緊又松開,宋初玉的聲音,冷得像初化的雪水:“母親既懷疑,玉兒無話可說!”
喜悅的光澤,從蘇氏瞳孔中撕出點裂縫,很快又被她收斂。
就連展清羽,也露出了得勝的笑意,先前定下的那些懲罰都值得!
“玉兒,別怪母親,出了這等事,母親也是難做。”蘇氏語調掩不住凄苦,卻已間接給宋初玉定了罪。
宋初玉只是冷笑,不再搭話。
“來人,将二小姐帶去偏室,待我仔細将這件事情調查清楚!”
偏室,由來懲處犯了錯誤的下人,一介小姐被帶往那裏,所有人不會想到蘇氏厚此薄彼,只會覺得她大公無私。
話落,上來兩個仆婦将宋初玉按住,宋初玉用暗勁将兩人震開,冷聲道:“我自己會走!”
所有的僞裝已不值當,蘇氏的真面目她已然看清,那就沒有必要繼續與她虛與委蛇,要撕破臉皮,好,她奉陪!
蘇氏未料到宋初玉反抗,面色一僵,随即揮手:“你們讓玉兒自己走!”
宋初玉正待邁步,一旁恭王妃情急之下正欲開口,卻未想有人先她一步。
“今兒個宋府可真夠熱鬧,看來,咱家來得不是時候!”
聲到人道,衆人回頭,只見海壽公公拿着拂塵,後頭跟着兩個捧盒小太監,在海壽的身側,俨然還跟着紮眼金衣的金子。
“見過海公公!”
蘇氏與恭王妃登先行禮,海壽是長公主諸葛敏身邊的紅人,這上京只怕無人不曉。
“公公一路勞累,請先進正廳喝杯茶,這還是前日,剛差人送來的上好龍井。”不知道海壽為何會來宋府,蘇氏卻只想着将這尊大佛伺候滿意。
“咱家可不是來串門子,是長公主吩咐咱家,前來尋人,宋府二小姐何在?”
因被仆婦擋着,海壽未能一眼看到宋初玉,倒是一旁的金子,滿面疑惑蹦跶到宋初玉面前,再看向一旁兇神惡煞的婆子,眼珠滴溜:“二小姐,你這表情,是被狗咬了?”
“噗!”宋初玉差點笑出聲,這金子說話,倒比他主子稍微含蓄。
蘇氏聞言,臉色登時不好,這不就是在罵她?不禁冷聲道:“這位是?”
“哦,我是沐小王爺身邊的近身侍衛,我叫金子,今天是來替我家主子,給二小姐送請帖,三日後,主子邀了上京貴胄皇子,要給二小姐接風洗塵!”金子說完,朝宋初玉擠了擠眼。
本來主子不是這麽交代的,只讓他送個請帖,沒讓他說都有哪些人,說是怕二小姐認生,但目前場景一看,便是二小姐受了欺負,以小王爺對二小姐的上心程度,他總得替未來女主子撐腰才是。
宋初玉竭力忍住眼中笑意,接過這活寶手中的請帖:“替我謝謝沐小王爺!”
“二小姐不必客氣,在主子眼中,早已将你當成了自己人,金子以後還得依仗二小姐多多提點。”金子侃侃而談,也沒留意将心裏的小九九道了出來。
金子的一席話,驚得衆人下巴險些掉下,不知道宋初玉何時與上京四大世家的沐小王爺攀上了關系,聽這口氣關系還匪淺。
“咱家沒說,倒被你這混小子搶了先!”一拂塵便當的敲在了金子頭上,不重,卻疼地他哎喲直叫。
不再看他,海壽則吩咐身後的小太監将禮盒呈了上來,面對宋初玉時,收了威嚴,滿面春風:“這是長公主命咱家給二小姐送來的謝禮!”
說完揮揮手,命身後小太監将錦盒打開,頓時滿目金黃和珠翠,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請海公公代我謝過長公主,不過,玉兒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公可否應允?”宋初玉言談客氣有禮。
“二小姐但說無妨。”海壽語調甚是恭敬。
“替我将這玉镯送還長公主,便說玉兒多謝她厚愛,只是這般貴重物品留在身邊,終會惹人猜疑,替玉兒招來麻煩!”一番話說得陳懇,語間也并未看向任何一個人。
海壽是宮廷老人,宦海浮沉多年,自然,目光森冷在蘇氏等人的面上遛了一圈。
“二小姐不必擔心,長公主此番派咱家前來,也是料想到了這些。特命咱家支會二小姐一聲,說她已昭告天下,見佩戴此金蓮玉镯者,如長公主親臨,誰再敢背後嚼舌根,咱家定不輕饒!”銳利的目光,直接陰森森落在蘇氏身上。
“如此,玉兒多謝長公主,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初玉一跪,身後人呼啦啦全部跪倒,對着那皇宮的方向,遙遙敬拜。
再度起身,蘇氏卻已然搖搖欲墜。
本以為是沒有背景勢力的野丫頭,卻頃刻間搖身一變成了香饽饽,又是小王爺又是長公主,如何不讓人咋舌。
展清羽更是悔不當初,也了悟了宋初玉先前所說的後悔,若她收下那玉镯,日後榮寵無限的便是她了,到口的肥肉竟就這麽被她白白扔了!
海壽虛扶一把,示意宋初玉起身。
宋初玉将起身,蘇氏便白着臉,笑容有些牽強走到她面前:“玉兒先前為何不跟母親解釋?”
“我解釋你就一定會相信?”嘲諷的語調不加掩飾。
“玉兒這是在怪母親?”蘇氏語調掩不住地顫抖,扯住她的衣袖。
“玉兒不是聖人,被懷疑還可談笑風生,沒心沒肺!”不着痕跡将衣袖從蘇氏手中抽出,順帶輕輕拍了拍。
“既然消息帶到,咱家便告辭了!”
“金子也先走了!”
既是家事,還得自家人處理,他們能幫的不過如此。
“海公公且留步,玉兒這準備了點薄禮,望公公替我帶給長公主。”
話落,宋初玉引着海壽朝紅袖閣的方向走去。
“二夫人——二夫人——”
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宋初玉卻直接過濾,再也不吝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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