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潑你沒商量

為什麽會想到去找步風塵,為什麽在我陷入困境的時候會因為想到步風塵而莫名的心安?僅僅因為我知道那個男人是傳說中的聖門,聖門裏傳說中的門主,不僅武功高深莫測,而且還長了個讓人很不起來的漂亮臉蛋。

還是因為步風塵是唯一一個上過我的男人?盡管不想承認,那時候雖然是被強迫的,但是過程并沒有開頭那麽糟糕。

身為一個很正常的男人,我很明白男人這種生物是可以因為某些親密關系而産生感情的,千萬不要告訴我,我會因為一次開頭很糟糕,過程還算刺激,但心裏難以接受的一夜雨露而對步風塵有什麽特殊的感情。

可是這樣想的話似乎又有些不對,像是當時和我做那回事的步風塵是僞善,而不是如今跟冰塊似的僞聖,盡管是同一個身體,可我也不應該認為現在這個僞聖和我做過,那我也不會因為和步風塵做過而去找步風塵。

我的腦袋有一些混亂了,為什麽步風塵會有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格,這會讓我時常感到混亂。

兩側的樹影飛速掠過,駿馬在夜裏嘶鳴,明亮的月光已經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它懸挂在枝頭,那麽的大,那麽的圓,樹枝好似随時都會因為承受不住這個大圓盤的壓力而斷裂,而月亮則會墜入山頭支離破碎。

再然後,步風塵或許就會離開。

“該死——”暗暗咒罵了一句,我壓低了身子騎在馬上穿梭于茂密的樹林間,身後是緊追不舍的一批黑衣人。

白河給了我一匹馬,還有半柱香的逃跑事件,如今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些圍繞在白河身邊的走狗們就想獵狗似的出動了,被當做獵物的感覺并不是很好。

“駕——駕——”

馬蹄踐踏土地,激蕩起一層層的黃沙。

身後隐約是緊追不舍的獵狗,這些獵狗們似乎并不急着行動,始終跟在後面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那些聲音就像是蟲子似的讓人覺得有些惡心。

“踏踏踏——”的馬蹄聲漸漸在耳邊響起,我沒有回頭去看究竟是誰騎着馬趕了上來,只是聽到這馬蹄聲離我越來越近,盡管還沒有到能夠威脅到我的距離,卻突然給我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像是有什麽銳利的東西正瞄準了我的後背,只需要輕輕一放,就能刺穿了我的心髒。

白河是要殺了我嗎?

“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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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撕裂空氣的刺耳聲在耳旁炸響,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我的腳上感覺到了一陣猛烈地力道,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刺穿了,但又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處,這力道太大,以至于都直接帶着我從馬上摔了下來,我就像被人抓着腳踝一樣給重重摔了下去,脊背重重摔在地上,痛得我有些眼前發黑。

弓箭上有麻藥……我開始有些發暈……天空中,圓月已漸漸沉落山頭,月光越來越模糊,直至被一片黑暗所吞沒。

事實證明,我将希望寄托予步風塵是個錯誤的決定,自始至終那個男人都沒有出現過,或許步風塵就像是個呆子一樣一直在江城北面的山頭等着我,而我則是個十足的呆子,為了趕上步風塵的約而被抹了麻藥的弓箭射中倒在塵土裏。

我真是蠢極了,怎麽會因為想到步風塵而心安,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管過我的死活,狗屁的負責。

“步風塵……白癡……白癡……白……白河?”一片朦胧的模糊之中漸漸清醒了過來,在半夢半醒之間嘟囔着連自己都沒有意識的話語,直至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熟悉卻又顯得陌生的男子。

我皺了皺眉,在深深閉了眼睛整理了昏迷前後的思緒之後才又重新睜開了雙眼,昏迷前所看到的圓月仿佛還挂在枝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一般,我不禁眼前一亮,難道我昏迷的時間只是一會兒?

“你已經昏迷一天了,弓箭上塗抹的麻藥有一些多,射中的時候應該不會感到疼痛吧?”坐在床榻邊的白河直接摧毀了我挂在心頭那麽一點點的希望。

原來,已經昏迷一天了。

一天了,步風塵早就回到聖門了吧。

“你射的還真是地方。”不偏不巧的射中了本就瘸了的左腿上,如果說本來還有那麽一點點康複的希望的話,現在我是相信自己徹底的瘸了,白河是故意的吧,故意廢了我的一條腿,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還塗抹麻藥怕我疼,我能說什麽呢?

“這是在怨我嗎?”白河無奈的一笑,站起來走到了房間的桌旁,他坐了下來,提起水壺往杯子裏倒了一杯水,一邊說道,“一騎上馬就往北邊跑,是急着去見那位名為步風塵的男人嗎?可惜已經過了一天了,圓月已落,步風塵已經離開了吧。”

白河是怎麽知道的……他怎麽知道步風塵會在月落之後離開?

“這是無雙在你桌子上找到的,步風塵給你寫的信,不過既然人都離開了,你也就不必看了吧。”白河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隔得太遠,我根本看不到信上的任何一個字,步風塵竟然給我寫了信。

白河拿着信就直接用燈火點燃了,眼睜睜的,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步風塵寫給我的信被燃成了灰燼,而我一個字都沒有看到。

寫什麽信,有話對我講的話不會直接過來找我嗎?步風塵這個白癡……“喝杯水吧,再休息一會兒,我已經讓人準備吃的了,昏迷了一天一夜,你一定餓了吧?”白河拿着杯子又走回了床榻邊,他坐在旁邊,一手拿着水杯,一手就朝着我伸了過來想要将我扶起來。

“離我遠點。”只是腿傷了,我又不是快死了,還不至于連自己起床的能力都沒有,我從床上坐了起來往後退避開了白河伸過來的手。

白河并沒有因為我的舉動而顯得絲毫不适,男子很自然的收回了手,臉上挂着淺淺的,淡淡的苦笑。

“愁天歌就還是愁天歌,不管過了多久,變成了什麽樣子,還是一樣的不喜歡被人碰,我和你生活了多年,可是昨夜的時候卻還是我第一次坐在床榻邊看着你入睡的模樣。”白河搖着頭,嘆道,“我不明白,我和你認識了那麽久,而那人最多與你認識半年而已,你怎麽就能當着我的面與他親近?”

“皇上這是在吃醋嗎?我可承擔不起。”我總不能告訴白河我其實在演戲,雖然我的确也不那麽厭惡步風塵的親近。

“罷了,先喝些水吧。”白河将水杯遞了過來。

我伸手結果杯子,這一幕有一些讓人暈眩,仿佛是回到了許久以前,白河也是這般在清晨坐在床邊替我倒水。

不同的是,這時我們的位置已經徹底颠倒了。

“讓皇上親自為我服務,惶恐不已。”我笑了笑,低頭望着被子裏清澈幹淨的茶水,擡頭望了眼依舊美麗柔和的白河。

“皇上,這茶水裏該不會放了什麽東西吧?”我問道。

白河揚起嘴角,一臉的真誠,好一張天然的漂亮面具,他笑着說道:“只是化功散而已,青書說你體內的真氣比一般人深厚多了,留着沒有多大用處,你也放心,這只是會散去你一部分的功力,并不是全部,不會對身體有什麽損害的。”

真是一個真誠的男人,我從前怎麽就沒有發現白河是如此真誠的男子呢?

“一定要喝嗎?”我舉起了杯子,突然有一種把茶水潑到白河臉上的沖動。

“我不想強迫你。”白河說道。

“我在想,如果把這杯茶水潑到你臉上的話,你是不是會生氣。”我笑了笑,直接将茶水潑在了白河臉上,男子白淨的臉上頓時沾染了茶水,這讓白河顯得有一些狼狽。

這男子的眼裏終于有了藏不住的幾分愠怒,看來當了皇帝的白河還是會生氣的,我心情已經好了不少了,當年我和白河還好着的時候都不曾用茶水潑過他,我想當了一國之君以後的白河更是沒有人敢用茶水潑他。

“皇上!”門一開,呼啦啦一片人就跑了進來,刀刀槍槍的就指向了我。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白河冷聲說道,發絲上還有剩餘的茶水滴落,幾個護衛狠狠看了我幾眼之後還是聽命于白河離開了房間。

“現在高興一些了沒有?”白河望着我。

“好多了。”我微笑着。

雖然到最後,我還是被灌了一杯摻了化功散的茶水,當年我教白河的,他如今都用在我身上了,這也算是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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