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鑽錢眼裏去了
主要的鋪子經營就這麽幾類,其餘的溫雁菱便趁着這次關門整頓給關了,準備日後若是需要擴張直接用,或者是租賃出去也可以。
就如今這幾樣,她都覺得大有可為,不知何時可以做起來,她心存期待,其餘的便沒有更多精力去折騰了。
餘下還有幾處莊子,大多産量就交給譚福和韓江水來規劃,她實在不懂農業。
另外溫泉莊子那裏,一位姓李的管事便道:“夫人,那處溫泉莊子十分适宜養殖珍稀花木,若是做一處暖棚,便能一年四季都養着奇花異草,想來大有可為。”
京中高門貴婦、閨秀,只要是個女子便都愛好看的花,若是在萬物凋零的冬季能盛開出美豔的花朵,那定然會引得争相購買。
溫雁菱覺得此計甚好,便是賣不出去,送來府中供她觀賞倒是也不錯,讓人心情愉悅。
若是在冬季舉辦一場鮮花宴……
啧啧啧,她都等不及看那些嫉妒她的長舌婦們的嘴臉,定然是萬分精彩的。
“甚好甚好。”溫雁菱笑得開心,“那溫泉莊子和養殖花卉李管事便與韓管事商議,花房可以修建得大一些,倒是沒什麽妨礙的。”
反正莊子也沒人去,便是踏青賞花去了也不會住,不如物盡其用才好。
這養殖奇花異草也是羅裕的主意,她記得最初倒是經常有人送了花草來院子裏,後來她見着華楚楚那裏也有,便不想看見那些花了,礙眼至極。
現下想到這些花倒是覺得心情愉悅。可見,沒什麽是不能順眼的,不順眼只不過因為它沒有給你帶來好處或者利益,現如今不就順眼了嗎。
此外,有個莊子裏有瓷窯,便是侯府瓷器行的主要貨源地,在溫雁菱看來這瓷器行确實不太行,不過好在瓷器行有孫管事和這位趙管事一起,想來也可以商議出好辦法。
“瓷窯若是要生産,那必然要孫管事下了單,商議好了之後才能開窯做,若是沒有,那趙管事便要琢磨琢磨做些什麽特別的、能讓人購買的瓷器才是,不能亂做一氣或是跟風做。”
趙管事擦了擦額頭的汗,“是是是,侯夫人說得有理,我回去琢磨琢磨,再想想。”
等到所有計劃都讨論一遍之後,已經是申時,溫雁菱只感覺頭昏沉得厲害,臨走時她告訴管事們保密今日之事,這乃是侯府的商業機密,管事之間可以互相商議,但不能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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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只是粗略商讨計劃,回去之後你們各自做詳細計劃,并且把改造需要多少銀錢都要計算出來,等我看過之後,就能支取銀子開始動工改造。”
“對了,任命譚福為總管事,任何事他先過目再來回禀于我,勞煩譚管事辛苦,順便管理一下糧行,手下需要幾個人協助你自己定奪便是。”
溫雁菱此刻臉色有些蒼白,依然笑着道:“等到所有鋪子重新開業時,我們會有新的一套薪酬方式,從管事、掌櫃到夥計,除去基本的月銀,都會有店鋪分紅。我初步設想是,用店鋪每月淨收益的百之五來分給所有人,也就是鋪子生意越好,大家的月銀更多。到時我們還會用每月賬面的銀子來做比較,每月淨收益最高的店鋪,會再獲得一部分分紅。今日就這樣吧,諸位管事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溫雁菱說完也沒讓大家反應,便青蓉兩個丫頭送了管事們出去,自己回了房便去休息。
這麽一天可真是太累了,若是再多來兩次,她可能直接就倒了。
不只是溫雁菱,管事們個個也不輕松,沒想到這侯夫人主意這麽大,計劃之後還要拿出來讓大家商讨,這不就等于公開處刑嗎,做得不好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出來的時候誰被誇獎了,誰沒有達到侯夫人的要求,看看各自的狀态表情就明白了。
還有,這最後侯夫人所說的月銀方式還真是聞所未聞,只不過大家只粗粗一想,便頓時驚訝起來,細想起來可不得了。
譚福照樣被魏興請到了羅裕院子裏,一進去,譚福就感受到了侯爺不帶善意的目光,他頓時挺直了背脊。
“見過侯爺。”譚福鞠躬行禮。
羅裕從書桌繞過來,圍着譚福轉了一圈,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他沉聲道:“聽說昨日你與夫人在莊子處見面,還閑談了許久?”
譚福莫名其妙不過依然照實回答:“确實如侯爺所聞,昨日我在徐家莊詢問韓管事,遇到侯夫人與姑娘和好友去踏青,侯夫人問了我幾個問題。”
“聽說你們商議了很久?”羅裕眯了眯眼。
譚福想了想,“有那麽一盞茶的時間。”
韓棟:……
怎麽覺得聞到了一股酸味。
譚福總算明白過來,他忍着笑意,清了清喉嚨,說道:“那是自然,侯夫人讓我們所做計劃十分詳細,便是昨日我已經與侯夫人商議過了,今日也此時才議完事,侯爺可知夫人如何辛苦。”
羅裕沉默了一下,有些心虛問道:“今日議事為何如此之久,到底你們說了些什麽。”
譚福想到方才夫人所說,便道:“此乃商業機密,夫人說過要保密,說與侯爺怕是不太好。”
羅裕瞪眼,“怎麽,這是我侯府産業,我這個侯爺都不能知道了?”
這話也有道理,侯夫人也只是說不能告訴其他人,沒說不能告訴侯爺,譚福便把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羅裕和韓棟。
饒是羅裕和韓棟這倆主仆有心理準備,此刻也被震驚了。
羅裕更是沉默良久,不知用什麽表情,滿臉狐疑,“這真的是我家夫人讓你們做的,而且她還給出了這許多建議?”
他真的不敢相信這是溫雁菱能想出來的,溫雁菱或許有些才氣,可要真論做生意,她跟自己也許差不多。從小錦衣玉食長大,不缺吃穿,被捧在手心,便是知道一斤米糧幾個銅板都是奇事。
如今這簡直颠覆了他的認知。
譚福沉聲道:“确實如此,小的怎麽可能诓騙侯爺。”
羅裕:……
你剛才還不想告訴我實情。
羅裕背着手走到窗邊看向窗外,到底是何時夫人有如此大的變化呢,若非他知道溫雁菱脾氣性格都一如從前,他簡直懷疑自己的妻換了個人。
譚福見侯爺已經愣住,也沒打算讓侯爺消化一下,又把侯夫人最後那事關月銀的話說了一遍。
這下,羅裕和韓棟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是什麽奇思妙想?
譚福笑得暢快,“也不知侯夫人如何想到的,可如此一來,不論是管事和掌櫃還是店中夥計,定然都是鉚足了勁兒要好好幹,幹的多就得得多,誰不願意呢。”
“夫人深謀遠慮,小人佩服不已,不論是計劃書還是別出心裁的月銀方式,都讓小人大開眼界。小人十分感謝侯爺能讓小人跟随夫人,小人必會幫助夫人開出一片天地。”
“按照小人的設想,不用多久,夫人所有産業定能甩出其他人一大截。”
譚福聲音裏的迫不及待和興奮任誰都能聽得出來,還有對溫雁菱的深深信任和期盼。
羅裕沉默半晌,“譚福,若是夫人執意,你要多幫幫夫。”
譚福拱手道:“侯爺放心,侯爺既然讓小人跟着夫人,必然不會讓侯爺和夫人失望。”
就是你太能幹了,才會擔心啊!
羅裕的眉頭擰起來又松開,松開又擰起來,最終揮了揮手,“譚福你先回去歇着吧,我想一想。”
“是。”
譚福出了侯府便徑直回家去,他還有一些想法要盡快寫下來才是,近日來他當真是各種想法都被激發出來,很久都未曾如此興奮。
譚福走後,羅裕在書房裏轉了兩圈,韓棟抱着劍立在一旁靜靜的不出聲。
半晌,羅裕終于忍不住開口道:“咱們侯夫人竟然如此缺錢嗎?都鑽錢眼裏去了。”
韓棟沒有說話,羅裕看向他,“說話。”
韓棟頓時站直了身子,緩緩道:“侯爺以前不知,如今應該知道侯府确實出了問題。”
見羅裕依然一臉茫然,“那劉石家不是被抄了嗎,京兆尹說了抄家所得都歸還于我侯府,這怎麽還缺錢呢?”
韓棟內心深深嘆了口氣,同情了夫人一瞬,正聲道:“侯爺應該去看看府中産業營生的賬冊。劉石拿走府中不少營收,而且是夥同了掌櫃、管事一起拿,您想想能剩下多少,那些貪了的銀子能全部留下嗎?就說那李銳,貪走的銀子全部拿去賭了,更別說還有那喜歡去青樓的,喜歡古董字畫的……總之,賬冊看起來跟實際的想去甚遠。”
“府中一應花銷巨大,別說後院裏的夫人姨娘、姑娘公子的吃穿月銀,就是侯爺您的花銷也都是府中賬房支出,還別說每月宴請送禮,老夫人那裏的月銀以及送禮。”
“您當真是小瞧了花出去的銀子。”
羅裕沉着臉,其中脈絡并非不清晰,而是他根本無視了,也就是說侯府每月不僅沒有收益,還在吃老本。
他張了張嘴,有些底氣不足道:“那我不是還有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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