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魔藥課
下午是草藥學,德拉克和其他斯萊特林顯然并不怎麽喜歡這門需要把手放進泥土的課程,特別是當他們需要擺弄的都是些奇形怪狀,并散發出古怪氣味的魔法植物時。更糟糕的是,高爾中午吃多了——這對大個子來說原本是常事——長時間的蹲在地上觀察藥草,讓他的胃開始不舒服,他開始打嗝,那聲音就像是鯨魚在打嗝一樣。
哈利和德拉克那一組正好在高爾與克拉布的前邊,兩個人都被吓了一跳,還以為是出現了什麽變異的恐怖植物。當他們跳出去并朝後看時,卻發現那聲音是由德拉克的跟班之一發出的。德拉克白得透明的小臉頓時漲紅了起來,他邁出了步子,看樣子是要去教訓高爾。
不過哈利拉住了他,并把他朝後拽,就在鉑金王子要開始發脾氣的時候,高爾的身體忽然不正常的朝前一傾,吐了。
德拉克的小臉頓時重新變白了,他甚至感激的看了哈利一眼……
斯普勞特教授這個時候也跑了過來,高爾的狀況讓這位小個子女士驚叫了一聲:“克拉布先生……”她叫着,然後扭頭看向其他學生,在哈利和德拉克身上停了一下,最後看向了紮比尼,“紮比尼先生,請幫我把你們的同學弄去醫療翼。”
高爾又吐了兩次,嘔吐物甚至弄上了紮比尼的鞋子,本來就皮膚黑黑的小帥哥,臉更黑了。德拉克和哈利不由得慶幸自己長得單薄,沒有被拉去做這件體力活。
斯普勞特教授也試過使用漂浮咒,但飄蕩的感覺顯然讓大個子更加不舒服,以至于嘔吐的更厲害了,結果還是只能勞動克拉布和紮比尼。當他們終于把高爾弄出去時,溫室裏的味道讓更多的人臉色發青。
“好吧,提前下課,孩子們!”斯普勞特教授把頭探進來喊了一聲,所有人都一臉慶幸的抱着自己的書包逃離了溫室。
“需要我為你做參謀嗎?馬爾福的品味永遠都是最棒的。”走在回城堡的路上,德拉克一如既往的高擡着頭說話。
“我更想給你一個驚喜。”哈利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屋裏的那堆東西,既然它們都到了,那也到了哈利·波特改頭換面的時候了。
德拉克挑起了左邊的眉毛,哼了一聲,臉上是期待和不以為意摻雜的古怪表情。
別扭的小東西,哈利在心裏說,接着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也挑起了左邊的眉毛,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所以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回到房間,包裹裏的東西果然都被整理好了。跑步機放在房間的角落,它比哈利預想的要好得多,那上邊雖然沒有電子記錄設備,但是卻有魔法設備,一樣能夠控制履帶運動的快慢,記錄長度和時間,另外對方還配送了一對啞鈴。
文具用品整齊的碼放在兩個盒子裏,看來小精靈也知道,這些東西更适合由物主自己整理。
五百加隆的理發組合放在梳妝臺的櫃子裏,梳子、剪刀、指甲刀之類分門別類的放在梳妝臺的小抽屜裏。袖口和領花在首飾盒裏——搭配衣服送來的,成打的手帕在另外的抽屜裏,絲帶、絲巾仍舊放在小盒裏,整齊的摞在抽屜裏。
打開衣櫃,所有的衣服都碼放整齊,并且分類清晰,原本霍格沃茨也并不是一個強制要求所有人都穿着校服的學校。斯萊特林的男孩女孩們,更是大都穿着自己的衣服,哈利這個一直一身校服的異類,在一群衣着華麗的小貴族中間可是顯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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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算是我自己了……
哈利深吸了一口氣,把原版的那副不論大小還是度數都不合适的眼鏡扔進了垃圾桶,他找出了一身明天要穿的衣服,然後拎着理發組合的箱子走進了浴室。
一個人打理自己要花多長時間?
對有的人來說,只要五分鐘,甚至更少。但對于要把自己改頭換面的哈利來說,他花了整整一個下午。因為把自己累得要死,他甚至沒吃晚飯,就上床睡覺去了。
不過顯然這是值得的,第二天早晨起來最先看到哈利·改版·波特的德拉克立刻瞪大了眼睛,不過他很快恢複了正常,并重新擺出了高高在上的模樣:“看來你的品位也不錯,波特,只比馬爾福差一點。”
“謝謝誇獎,德拉克。”哈利笑了笑,而且他發現自己再一次忍不住挑起了眉毛——上輩子沒這毛病……
早餐的桌上,斯萊特林們顯然都很吃驚,但是小家夥們心理素質不錯,反應最大的也不過是驚叫了一聲,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就算餐桌上有人好奇的朝他看,但只是偷偷地,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吃了一半的時候,貓頭鷹快遞軍團再次來臨,哈利蓋住自己的食物,他本以為今天不會有他的什麽事。但在德拉克收到日常的愛心媽咪糖果後,一封信落在了他的身邊。
哈利疑惑的拿起來,發現寄信人是海格。
親愛的哈利: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沒有課,不知能否在午後三時前後過來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第一周的情況,請讓海德薇給我一個回話。
海格。
海格這個存在,是哈利打定主意要敬而遠之的人,他不是個壞人,但卻絕對是個不可交的人。
這家夥幾杯黃湯,一枚龍蛋,就把他最尊敬的人交付給他的秘密賣了。可是他卻為自己在禁林裏養殖的危險玩意保守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秘密。這說明他不是個大嘴巴,只不過只把自己的秘密當秘密。
龍、八眼巨蛛,從他把這些東西藏起來看,他知道在這裏養它們不對,不過他還是養了。一面對鄧布利多說着我最尊敬你,一面做着給鄧布利多找麻煩的事——他的行為如果被知道了,鄧布利多也得跟着倒黴——這叫忠誠?
他有着巨人的身材和巨人的膽子,但卻沒有巨人的擔當,遇見事就會哭鼻子,爛攤子總讓幾個孩子去收拾。
這種人,大概也只有鄧布利多有那種胸懷來包容他了。
哈利還以為在自己進入斯萊特林後,海格不會再來找他了。不過看來他造成的蝴蝶效應還很小很小。
那麽,去不去見他呢?
哈利看着紙條發呆,他最近一直在想如何能夠在暑假的時候離開德思禮家,甚至已經大約想好步驟了,只是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但是現在,突破口自己送上門來了。對了,還需要一個之後讓他遠離懷疑的擋箭牌……
哈利看向德拉克,兩個人坐得很近,德拉克之前看見了發信人的名字,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顯然他對海格很不滿。
“獵場看守邀請我。”
德拉克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別告訴我你要去。”
“是海格把我從麻瓜姨媽的家裏,接引到魔法世界的。”
“海格?我以為這是教授的工作,當然,斯內普院長除外。”德拉克做了個鬼臉。
“其實,海格不止是接引我的人,他還帶來了我爸媽留給我的古靈閣金庫鑰匙。”
“你爸媽的金庫鑰匙,還是波特家的?”貴族出身的德拉克就算有些天真,但是在某些方面也是異常敏感的,他顯然有點意識到哈利想要說的是什麽了。
“裏邊裝滿了加隆、西克和納特。”
“那很顯然是你爸媽的……”除了錢什麽也沒有的不是貴族,而是暴發戶……貴族至少要擁有的是家族的象征,比如馬爾福莊園、布萊克老宅,此外還有經年累月積累下的真正的“財富”,繪畫、藝術品、珠寶、書籍,在魔法世界,還要加上魔法物品和魔法書籍。
“我并不熟悉魔法世界的法律,所以有些事情我想問問你,德拉克。”
“如果我知道的,我會盡量解答。”
“波特家是魔法界的純血貴族嗎?”
“是的。”
“那麽,一個純血貴族家如果只剩下了唯一的未成年繼承人,一般是怎麽處理的?撫養這個孩子的監護人,和處理家族財産的監護人,可以是兩個不同的人嗎?”
德拉克想了一下,顯然是在組織語言:“這種情況其實并不少,而魔法界也有處理類似情況的慣例。孩子的直系血親完全斷絕的情況下,監護權并不會在一個人的身上,而是在至少四個人身上:一位魔法部官員、一位貴族長者、孩子的遠親、逝者雙親的好友,他們共同撫養孩子,同時也共同監管該家族的財産使用情況。另外,其他貴族也擁有監督的權力,可以随時對這四位監護人的行為作出質疑。”
“我明白了,謝謝,德拉克。”很顯然,哈利當年并沒有按照規定辦理。但是當時的情況,超過八成的貴族都自身難保,其他人,也不會在那個時候為了一個孤兒的權力,而去和最偉大的白巫師對抗。
反正鄧布利多說了,“活下來的男孩過着王子般的生活”。
哈利在心裏為他的前任嘆息,可憐的小倒黴蛋,不過現在接任了那小倒黴蛋亂七八糟人生的他,不是更倒黴?
“你準備應約?”
“是的,那些財産我可以不要,但是,我不想再回麻瓜世界了。”
“也許我爸爸……”德拉克說了一半忽然頓住了,他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抱歉,哈利。”
“你沒做錯事啊,德拉克。”哈利拍拍德拉克的肩膀,“走吧,快到上課的時候了。”
周五上午的課是魔藥課,斯萊特林和葛萊芬多一起。
哈利有幸近距離親身觀看了,西弗勒斯·蛇王·斯內普陛下傳說中的一年級演講。結論是,果然非常具有震懾力。不過大概是因為角度關系,克拉布正好擋住了哈利,所以,斯內普并沒有發覺到哈利的變化,一直到演講結束,點名開始。
斯內普點到哈利的時候,如原著一般停頓了下來……
見到之前的哈利,大多數人的感覺是,“除了綠眼睛之外,哈利·波特和他父親幾乎一模一樣”。可實際上,哈利到底什麽地方像他父親?亂糟糟的黑發、跳脫活躍的性格、相似的服裝品位——哈利還要更糟糕一些——這樣的哈利站在那,當然是和詹姆斯·波特一模一樣,除了綠眼睛這顯著的區別外,其他的不同都被忽略了。畢竟,人看人,實際上是非常籠統的。
但是現在的哈利呢?
生發藥劑幫助他留長了頭發,短發時頑固胡亂翹起的自然卷,在變成長發後總算是順服了。哈利将它們修剪整齊,用藍色的絲帶束住,并将發尾放在了肩膀上。他的額頭上還留下了微翹起的碎發,遮住了額頭的傷疤,卻不會擋住他的眼睛。
重新更換的無框眼鏡,同樣讓他被隐藏住的綠眼睛清晰了起來。黑色的巫師袍,并沒有太多的裝飾,裁剪大方得體,但也讓哈利顯得更加瘦弱,他看上去就是個斯文瘦弱的純血貴族小公子。
此刻的他,誰還會說像他的父親?而除了那雙綠眼睛,他也絲毫不像他的母親,他只像他自己,哈利·波特……
斯內普沒叫哈利回答問題,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因為哈利已經忘了原著裏斯內普問的是什麽問題了,如果被叫起來,他只能和原版一樣傻站着。哈利對于被叫起來回答問題、扣分、并被毒液噴灑的羅恩,沒有絲毫的同情心,他甚至沒去注意到底是誰代替他倒黴的,只是趁着這個間歇看着今天要做的藥水。
藥水失敗還是其次,在這種比化學操作還危險的課程裏傷到自己可就不好了。
當制作開始時,哈利無比慶幸自己的搭檔是德拉克,看着德拉克把那仍舊活着的鼻涕蟲平穩的放進坩埚裏,沒濺出一滴藥劑。也沒給鼻涕蟲任何反抗的機會,哈利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德拉克立刻回以一個光明萬丈的笑容,但是很快那笑容就垮了下來。因為一個黑色的身影站在了他們的身邊——斯內普盯着他們,正确的說是盯着哈利,一言不發……
那種幾乎讓空氣都凝固住的強大氣勢,讓哈利的手都有些發抖,德拉克緊抿着的嘴唇已經變成了青白色。這使得他們的操作頻頻出現了問題,不過魔藥教授好像并不在乎這些,他仍舊在那站着,無視他們的藥水顏色向着詭異的方向轉變。
就在哈利覺得德拉克要哭出來,他自己也快被冷汗浸濕了背脊的時候,教室裏葛萊芬多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尖叫!納威把西莫的坩埚燒漏了,綠色的酸性已經落在地上并向四周蔓延。
“該死!”斯內普被驚醒了,總算放過了他們倆,走向了納威。
綠色藥水甚至蔓延了斯萊特林這邊——難以想象那個小坩埚裏竟然有這麽多藥水,哈利和德拉克踩上凳子,德拉克一邊踏上椅子,還一邊朝着坩埚裏扔了一把豪豬刺……
于是,靠着德拉克的魔藥功底,他們倆的疥瘡藥水總算是顏色正常、功能正常的擺上了魔藥教授的講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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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