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回來吧~~回來喲~~~
琉璃仙境後院廂房,孤獨缺、談無欲、屈世途等人擠了滿滿一屋子,靜待柳恒舟懸絲診脈的結果。
羽人非獍好像一陣風一樣闖入,見此景也不得不壓抑激動的情緒,閃到旁側等候。
天泣之中的風千雪則趁機飄出,隔着紗簾,只能隐約看到斷雁西風正不斷給自己的“身體”擦拭。
她嘗試着回到軀體中,無奈上次與魔界戰将鏖戰之時因擔心死後被人解讀記憶而使用儒門上層術法封鎖腦識,再有往來陰陽間魂體波動飛散,單靠一己之力無法融入,只好撤回天泣刀身幹瞪眼。
“嗯……”
“柳大夫,千雪情形如何?”眼看柳恒舟面色凝重收回絲線,屈世途立刻出聲詢問。
“雖然林主之血可以短暫壓制毒性,但無法根除後患。也許兩三個時辰之後,蠱毒便會全面反撲,她依然性命垂危。”
“不知造化之鑰是否可以起到作用?”談無欲的提議換來柳恒舟連連搖頭:“蠱毒的特性,就是與人體融合共生,造化之鑰可去病症、修補傷口,卻無法驅除蠱毒。”
“何人下蠱?”一直沒有說話的羽人非獍開口了。
“翳流軍師,寰宇奇藏。”
那個裝神弄鬼的居然是翳流軍師麽……風千雪多少有點驚訝,随即感到羽人身上瞬間散出濃烈殺氣。
羽人非獍轉身便走,被孤獨缺叫住:“我講羽仔,你是要去哪裏?”
“翳流。”
“嗯,正好我跟他們也有一絲絲的恩怨,要去翳流算我一份。”孤獨缺休養老長一段時間,顯得躍躍欲試。
“兩位稍等。”談無欲及時阻止了殺氣騰騰的師徒倆:“針對翳流必須從長計議,目前先聽醫者判斷。”
柳恒舟一本正經道:“我們到外面慢慢談吧。屈世途,麻煩你準備幹淨的衣衫與熱水。西風姑娘,風千雪就請你照顧,有任何問題随時找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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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
“我這就去準備。”屈管家立刻轉身去辦事,衆人一同來到琉璃仙境外廳。
“林主怎樣了?”羽人想起素還真方才提到正是皇甫笑禪豁命帶回自家小妹,也關心起他的情況。
“他沒事啦,親家已經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嗯……為何林主的血可以壓制毒性?”羽人不解地發出疑問。
柳恒舟無聲無息看了素還真一眼,素賢人從善如流道:“羽人非獍,在吾向你解釋之前,可否先說明這段時間你的遭遇?”
“嗯。”
羽人避重就輕把自己中毒昏迷、醒來之後被人所救,最終接受翳流條件答應參與刀戟斬龍之局的經過大致說明。當他提起姥無豔之時,柳恒舟眼前豁然一亮:“羽人少俠,能詳細描述救你那名女子的特征嗎?”
“……”
羽人的一瞬猶豫很快引來孤獨缺八卦的注視——或許還該算上蠢蠢欲動的柳恒舟,只不過他的反應比較收斂。
“喲,安怎?該不是有啥豔遇?”
……有哦,一個大美女一個神邏輯。
風千雪無力地想。
“她自稱西苗蠱後,精通蠱毒。”
“哦?”柳恒舟訝然一句,忽而陷入沉思。
“怎樣?”
“吾認為風千雪所中之毒,或許西苗蠱後可解。”
……啥啊啊啊啊啊!!!
風千雪聞言差點當場魂飛魄散——她完全不想跟那位蠱後小姐再有任何牽連了啊啊啊啊!!!
琉璃仙境如果被用來上演狗血劇目真的夠了哦!!!
可惜不管她如何悲傷逆流成河,外面的人都完全不能接收信號,羽人更是擡腳就要去絕仙谷找人。
這時,一道出塵身影踏入琉璃仙境。
“素還真,談無欲,久見了。”
一襲白衫,背負三弦琴,正是玄宗道者,赤雲染。
“是玄宗的赤雲染前輩?久見了。”
“之前聽聞雲飄渺.藺無雙被狂龍暗算,不知現今可有好轉?”
“藺無雙已無大礙。”
“前輩來到琉璃仙境有何要事?”
“奉弦首之命,前來協助各位處理風千雪之事。”
“嗯?”日月才子互看了一眼,都覺得有些意外:“感謝弦首關心。有前輩幫助,想必可解眼前困局。”
“能否告知風千雪的狀況?”
“首要是拔除蠱毒,另有腦識封鎖與魂體不全的問題。”
“有何疑難不妨說出,讓赤雲染盡心。”
“多謝前輩,詳情聽說……”
風千雪聽到來者身份,不禁凝神再次離開天泣,仔細打量這位來自玄宗的女道者。
是說……玄宗人手一張琴麽?
她還記得赦生童子養了只魔獸,這麽一腦補,那昔日道境的道魔大戰豈不是民樂團和馬戲團互毆?
不過看她這身氣質倒是跟墨塵音相似,不愧是同門。
等等……玄宗怎麽會主動跑來管她的事?難道墨塵音已經把她的身份告訴玄宗了?
一時心裏有點莫名忐忑,她想了想,還是縮回天泣繼續觀察。
赤雲染聽完談無欲的說明,淡然道:“絕仙谷之主薄紅顏乃是吾之好友,既然需要她的幫助,由吾前往即可。”
道境玄宗.赤雲染,跟苦境儒門.薄紅顏是好友……風千雪不得不感嘆世界實在太小,感嘆着感嘆着就有種無力跪倒捶地的沖|動。
“太好了,那就有勞前輩。柳先生……”有前輩自覺分擔,素還真神色輕松不少:“不知尊師對林主遭人誣陷一事調查得如何?”
“陰謀者埋得夠深,即便留下蛛絲馬跡,也缺乏必要證據,頗費心力。”
“嗯……羽人非獍、孤獨先生,劣者知曉你們二位報仇心切,不過北辰元凰奪得銳感之纓,已今非昔比,翳流內部尚有寰宇奇藏與醒惡者輔佐謀劃,我們暫時不可輕舉妄動。”
“千雪未醒之前,我不會輕動。”羽人表态,算是答應忍耐。
素還真心念一轉想起造化之鑰的秘密,稍一權衡又有了打算:“琉璃仙境過于嘈雜,不利養病,這段時間不如将風姑娘轉移到岘匿迷谷。”
“可以。”
“柳先生随行嗎?”
“大夫當然随病人,我們這就動身吧。”
送走了羽人兄妹與孤獨缺、柳恒舟,談無欲挑起眼角道:“素還真,你的盤算倒是精利。”
“耶,談兄此言怎講?”
“造化之鑰藏于無悼一人庸身上,如今崖下除了一人庸與泊寒波,再入駐羽人非獍與孤獨缺,多添保障。只是卧龍行随時可能出現,想必少不了沖突。”
“岘匿迷谷的主人都沒表示反對,想必他也認可如此安排。”
“你給他機會反對了嗎?”
“哈……迷谷沉寂已久,給他熱鬧一下,也算增添人氣,沖喜、沖喜呀。”
“果真是滿腹黑水。”
“好說了。”調侃一番後,素還真肅容道:“閑話不提,對于翳流崛起之事,好友作何看法?”
“這嘛……”
一向平靜的絕仙谷,今日醞釀不安氣氛。
數日來姥無豔千方百計躲躲閃閃,終究還是與恨不逢照面。
雖已與薄紅顏成周公之禮,恨不逢依然對姥無豔念念不忘,如今一見佳人,哪裏還顧得上其他,拉拉扯扯不肯放手。
“恨不逢,過去之事,休要再提,你不可辜負義母。”
“無豔,你真忍心抛下我?”
“男人當提得起放得下,我已經放下,你就別再糾纏了。”
“無豔!”
恨不逢情緒激動,一把抱住姥無豔,正欲再說情話,卻聞一聲冷哼。
“啊!義母……”姥無豔甩開恨不逢的手,心虛不已,跪地謝罪。
“無豔,你真令吾失望啊。”薄紅顏心中惱怒不已,仍顧念自己的顏面,按捺着怒氣冷聲道。
“義母,這是誤會,我與此人并無關聯……”
“無豔,怕什麽?我們本來就是一對,正大光明的告知她!”
“哼。”
瓊珏躲在花叢後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竟是十分自得,面上露出惡毒而扭曲的笑容。
三人正僵持不下時,忽有侍女懵懂進入:“谷主,外面有一位女道者,自稱三弦道心赤雲染,希望與谷主見面。”
“嗯?”
薄紅顏怒容稍微一緩,揚起水袖,點穴封鎖恨不逢行動能力:“你們兩人先行回避,任何糾葛,稍後再議。”
“唉……是。”
赤雲染來到薄紅顏休憩處,略感氣氛不對。
“雲染,好久不見了。”
“确實久見。好友,看你神色不佳,是否身體微恙?”
“無妨,谷中有不懂事的丫頭闖禍,令人煩惱。”
“哈,絕仙谷人間仙境一般,想不到好友也有許多麻煩。”
“不說此事了。雲染,吾準備了剛采摘的新茶,先品一杯如何?”
“今日乃是有事需要好友幫忙,恐怕不能多留。”
“何事?但說無妨。”
“向好友借用一人。”
“哦,誰呢?”
“姥無豔。”
“嗯……”薄紅顏語調微沉。
赤雲染不明就裏,疑惑道:“吾知曉絕仙谷之人不可輕易離開,好友可是為難?”
薄紅顏并不直言,轉而詢問:“好友找她有何要事?”
“羽人非獍之妹風千雪被翳流蠱毒所害,性命垂危,急需醫治。聽聞姥無豔乃西苗蠱後,擅長此道,故而前來尋求幫助。”
“羽人非獍?”薄紅顏沉吟片刻:“好,吾答應你。無豔,你出來吧。”
“母親……”
“不必多言,你知曉該怎樣做。”
“是,豔兒讓母親失望了,今後不會出現在母親面前。”
“去吧。”
“好友?”赤雲染依舊一頭霧水。
“雲染,人就交給你,請自便。”
“嗯,多謝。待吾處理完目前的事情,再來與好友一敘。”
“薄紅顏掃榻以待。”
“請。”
姥無豔跟着赤雲染一步三回頭離開絕仙谷,心中懊悔不已。一方面覺得愧對待她恩重如山的薄紅顏,另一方面又因為恨不逢的瘋狂示愛心理動搖。
然而有人比她更加懊悔——
瓊珏恨恨盯着姥無豔的背影,嫉妒與不平持續發酵升級。
羽人非獍,又是羽人非獍!為什麽姥無豔這個賤|人總是可以和羽人非獍扯上關聯?她好恨!
在恨意驅使之下,她心中又生出幾個腹稿,如何挑撥師尊、如何利用恨不逢、如何鏟除姥無豔……
極度自私的情感,繼續醞釀風暴……
赤雲染引着姥無豔直接往岘匿迷谷而行,通過谷|口迷霧與奇石陣法抵達谷內。
“柳恒舟,吾已帶來姥無豔。”
柳恒舟正板着一張臉逗弄老魚孫,細看他的神态,真是一派自娛自樂好不悠閑。
聽到來人言語,趕緊收斂行為,不動聲色把姥無豔打量一番:“有勞前輩了。姑娘,這邊請。”
姥無豔點點頭前行幾步,忽然身邊無聲息地飄來一道人影,吓她一跳。
“哇,美,真美,難怪羽仔不肯說,原來遇上一個大美人。”孤獨缺饒有興致圍觀姥無豔,粗粝的嗓門引起衆人注意,下一瞬泊寒波也忙不疊跑了過來。
“嗯嗯,一開始我還擔心我家小妹跟燕歸人對上眼,留下羽仔很可憐,現在看來我可以放心了,很好很好。”
“哈,這就是羽仔有魅力的證明!”
“你們……”姥無豔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措手不及。
“麥鬧了。”羽人皺着眉頭扒開看熱鬧的倆大八卦大叔:“抱歉,讓你受驚了。”
“無事。你的小妹呢?”
柳恒舟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随吾來。”
孤獨缺一把勾住羽人的脖子:“喂羽仔,豔福不淺。”
“我們只是朋友。”
“少來了~~~~這種姿色我不信你不動心。”
“是啊羽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家曾經救你一命,這麽好的機會不如以身相許吧。”
誰……要……這……種……大……嫂……啊……
風千雪趴在天泣內|壁上用力撓牆。
羽人再次隐隐感到一陣怨氣湧了上來,再被八卦二人組糾纏,不禁惡寒。
漫長的幾個時辰過後,房門打開,姥無豔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柳恒舟也顯得有些疲憊。
“怎樣?”
“蠱毒已除,接下來便是解開腦識與尋回失散的魂魄了。”
“如何做?”
“先等談無欲與素還真的消息吧。”
風千雪所用的術法較古老複雜,日月才子學識淵博見多識廣,他們應該會有辦法。
鬼梁兵府連日舉喪,皆為少主之死痛惜不已。
待棺木下葬,鬼梁天下才召集食客開會,讨論近期武林局勢。
“府主,少主之死,我們該找殘林之主讨一個說法。”
“是啊府主,少主死狀如此凄慘,我們要問個明白。”
“諸位、諸位……”鬼梁天下紅着眼眶向衆人行了一禮:“你們為飛宇鳴不平,老夫銘感五內。只是此事疑點重重,也許是有心人陷害,切莫沖動行事。況且笑禪與老夫乃多年好友,吾相信他不是這種人。”
“府主宅心仁厚,但如今少主死不瞑目,卻有人傳出府主對皇甫笑禪下毒的流言,實在是忍無可忍啊!”
“清者自清,老夫的為人衆人心中有數,是非曲直,明眼人自能論斷。散布流言是為挑撥鼎爐分峰摯友情誼,吾與衆兄弟更不能中計。”
“唉,府主為武林做了這麽多貢獻,竟然落得如此下場……”
“好了,不必在此事上浪費唇舌,想必藥王谷會查清事實真相。今日老夫想詢問諸位關于五大神器之争。”
“禀告府主,目前幾件神器已有下落。北辰元凰奪得銳感之纓,近來動作頻頻;造化之鑰據說在患劍身上,但是此人行蹤成謎。”
“嗯……北辰元凰……”
“府主有何打算?”
“此人野心勃勃,更設計與魔界聯手謀害練雲人,任其發展,必将成為武林浩劫。”
“府主,不如與素還真一會,看中原準備如何對付翳流。”
“嗯……讓吾再認真考慮對策。”
鬼梁天下捋着胡子,慢慢轉往內室了。
昏暗的密室中,落日潮躲在陰影間屈身致意:“府主。”
“有何消息?”
“藥王谷陣法奇特,無法進入,皇甫笑禪也被人帶走,下落不明。”
“禁锢之窗并非封閉之地,仍有人出入往來。下毒之事雖無證據,但傳出這樣的流言,說明已有人開始懷疑吾。”
“府主下一步的計劃呢?”
“懷疑只是一個開端,吾不能再留在臺面上。”
“你的意思是……?”
“就以翳流作為掩飾,金蟬脫殼,行事更加方便。你注意唯一願舍的動靜,必要之時,利用傾君憐逼出愁落暗塵!”
“是。”
心腹殺手無聲散去身形,鬼梁天下眯起雙眼,一個計劃已在腦海中成型。
随即召來言傾城與幾名親近的食客,如此那般,安排周全。
“府主,請讓我們與你同行!”
“不用,北辰元凰實力驚人,縱使傾巢而出,也不過平添傷亡。金包銀機巧多智,刀戟威力無窮,我們四人前去足夠了。”
“爹親,何不知會素還真等人,彼此有所照應啊。” 言傾城孝衣未除,聞言擔憂不已。
“素還真目前忙于與各方勢力周旋,牽絆甚多,恐怕不能輕舉妄動。北辰元凰正是志得意滿時,難免輕敵,此時發難,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若再晚,他氣候已成,中原與兵府都奈何不得。”
“啊……爹親心意已決,那就請多多保重。”
“言兒放心。諸位,請你們照顧好少夫人與圓兒。”
“分所當為,府主安心吧。”
“那老夫就去了。”
目送鬼梁天下離開兵府,言傾城忽然眉心一痛,眼前閃過一幅畫面:北辰元凰一掌打向爹親,鮮血飛濺……
“啊……!”
眼前一黑,言傾城失去意識癱軟倒地,口中喃喃着:“爹親,危險,爹親,危險……”
“唉。少主新逝,府主又以身犯險,少夫人想必是傷心過度了。”
“我們趕緊請大夫給少夫人醫治一下吧。”
“好。”
……
風千雪和殘林之主都已安置妥當,泊寒波尚有他事待辦,燕歸人便與斷雁西風一同打算回悟明峰隐居。
江湖中走一遭,斷雁西風已逐漸認識到其中險惡,此時的希望就是盡快擺脫眼下亂局。前往悟明峰的路上,她一路興高采烈。
“從此不管江湖事,你會不會感覺無聊?”
“不會。”
斷雁西風心中稍定:“大哥很雞婆,他若念念叨叨,你麥理他。”
“令兄行事一向穩健。”
“是嗎?”
“嗯。”
“悟明峰很多鹿群需要照顧,應該不會無事可做……”
“你究竟想說什麽?”
被看出心事,斷雁西風臉色一紅,結結巴巴地問:“我、我的意思是,隐居生活可能會很無聊……”
“不會。”燕歸人斬釘截鐵,随後補充道:“有你在。”
“……”斷雁西風頓時無言,心裏卻像灌了蜜。
二人無聲同行,氣氛正好時,忽然來了不速之客。
“燕歸人。”
看到鬼梁天下出現,斷雁西風蓬勃的心情頓時有點陰霾,總感覺麻煩上門。
“府主。”
“羽人非獍呢?”
“他在處理風千雪之事。府主有事?”
“聽聞北辰元凰奪取銳感之纓,實力大增,翳流人馬蠢蠢欲動。燕歸人,老夫知曉你有退隐之意,但北辰元凰乃野心份子,他必會危害武林。所以老夫想請你與吾、金包銀殺入翳流,及早除掉北辰元凰。”
“嗯……”燕歸人并未思考太久:“好。西風,你到悟明峰等我。”
“那……你多小心。”斷雁西風雖有些不情願,但也不希望燕歸人推脫此事被人小看了去,只得乖乖接受。
“府主,我們走吧。”
傍晚時分,岘匿迷谷再來訪客。
——說是訪客,其實早已把迷谷裏裏外外摸得一清二楚。
“嗯,素還真,來的怎會是你?談無欲呢?”老魚孫浮出水面,奇怪地發問。
“他已加入罪惡坑。”
“什麽啊?!”
“罪惡坑選出新罪首,談無欲被罪首風範折服,所以主動加入罪惡坑了。”
“你在說笑哦?”
“耶,劣者豈敢欺瞞前輩。”
柳恒舟踩着厚厚的矮草叢走了過來:“能讓堂堂月才子折服的首領,必然有過人的本事。就不知是智慧?是武力?還是收藏品呢?”
“哈,果真瞞不過柳先生。”
“好說了。那一位手中掌握的是哪一件神器?”
“憾穹之能。”
“原來如此。”
“風姑娘狀況如何?”
“正在等素賢人幫忙解開腦識啊。”
“事不宜遲,馬上開始。”
素還真指尖抵住風千雪額頭,探究封鎖腦識所用術法。
憑借淵博的知識,他很快回憶起這種古老的儒門術法特點,稍微思考之後,請赤雲染協助,解開封印。
還在天泣中的風千雪感到神識一陣不穩,忙運化玄門之力穩固魂體。
腦識既開,再有便是尋回魂魄。
“這方面,赤雲染前輩出身玄宗,是否有所涉獵?”
赤雲染思索片刻:“未死之人的元神一旦離體,往往會找尋具有靈性之物,附着其上。羽人非獍,請你回憶一下,你的身上是否有類似物品?”
“嗯……”
一道溫潤的嗓音不緊不慢響起:“神刀天泣。”
羽人一驚,回視身後,正是蘇醒不久的殘林之主。
“林主?”
“嗯。”皇甫笑禪慢慢移入房中:“以時間和距離推算,元神離體,最有可能依附的物品,惟有神刀天泣。”
風千雪聽到這句話,感激得快要內流滿面,林主你真是個好人啊你全家都是好……哦不,寰宇奇藏有待商量。
赤雲染當機立斷亮出三弦琴:“羽人非獍,請你将天泣放下讓吾一試。”
羽人把天泣立于風千雪床前,赤雲染啓動玄宗術法,化入琴聲,道力傳入天泣之內,形成指引。
心中有所顧慮,風千雪斂起玄門氣息,再發出儒門內力呼應。
頓時,衆人只見神刀天泣忽然劇烈顫動起來!
羽人握緊了拳頭。
原來之前那些都不是幻覺,阿雪真的一直跟在他身邊!
“随吾琴聲指引——陰陽敕令.三魂歸位.七魄返原!”
風千雪順着玄門道力指示,盡可能快地脫離天泣,飛向自己的軀體。
元神飛散又重合,再融入,很奇妙的過程。
片刻之後,她終于有了實實在在的感覺,眼睫輕顫,慢慢張開雙眼。
看着圍在自己身邊一大圈人,恍然間,竟有大夢初醒之感。
“丫頭,感覺怎樣?”
“阿雪小妹,你這次玩大了,哈哈,醒來就好。”
“風姑娘可有哪裏不适?”
衆人七嘴八舌,風千雪還有點渾渾噩噩,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諸位,病人還沒緩過神,冷靜一下。”柳恒舟眼中也露出笑意,給風千雪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下意識擡眼一個一個望過去,孤獨缺、泊寒波、素還真、赤雲染。
還有安靜呆在人群中、臉上露出淡淡欣慰的殘林之主——風千雪很清楚自己能活過來是承了他很大的恩情。
再然後,便是自家大哥。
羽人非獍本想問問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可是偏偏一句話哽在喉嚨裏,怎麽也出不來。
倒是風千雪,咧嘴一笑,叫道:“大哥。”
她也想說點什麽,只是忽然想起,魔君死了,狂龍死了,她還活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哈哈……
狂龍死了——罪惡坑算是名存實亡了吧。
積累多年的壓力與焦躁忽然消失,一瞬間滿腦子湧出亂七八糟的回憶,那些她以為自己早已不在乎的磨難和忍耐,零零碎碎湧上心頭。
她說:“大哥,我餓了。”
——随後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衆人無言,很有默契地退出房間,為這對歷經苦難的兄妹留出一點時間。
柳恒舟輕輕掩上房門,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喃:“呼呼,千雪,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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