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別跟她來往
“你吼我?”蘇家好咬着嘴唇,淚花在眼眶裏打轉,但是如果你以為蘇家好會哭就大錯特錯了,妖孽的女童鞋只有讓別人哭的份兒。
“你幹嘛?”許優向後退去,密閉的空間也讓她無處遁逃,看着蘇家好還在滴水的頭發,緊張的把抽紙遞到她面前“你、你先擦擦——”
話還沒說話,下一秒劈頭蓋臉的東西就朝自己狂轟亂炸而來,只要是手頭上能摸到的都成了蘇家好的武器,一樣不差的全砸在了許優頭上身上。
許優別說還手,連躲都沒躲,就那麽讓她砸,等砸夠了砸好了,沒東西可砸了,才擡眼看過去,就見蘇家好胸口一起一伏,她打人倒把她自己累的夠嗆,還有沒有天理了,許優想着自己上輩子到底是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這輩子才要派蘇家好這麽個女魔頭來折磨她。
“你也就欺負我了。”
許優無奈又認命的搖了搖頭,彎腰撿起打落的抽紙,拿了兩張紙蓋在之前被咬破的手臂上,血跡迅速滲透了紙巾,可想而知蘇家好咬的有多用力。
嘆了口氣“唉,你還真是屬狗的。”
“活該,誰讓你惹我的。”
蘇家好抱着胳膊,頭偏向一邊,餘光卻忍不住在旁邊人的身上瞟,只見許優龇牙咧嘴抽着氣皺緊了眉頭捂着手臂,忽然冒出些自責來,剛才在氣頭上,力氣根本沒法控制,印象裏咬住了就沒有松口,雖然不是第一次咬她,可咬的這麽狠倒是頭一次。
“真那麽疼?”
“你說呢?我咬你一口試試看。”許優把浸濕的紙揉成一團扔到車玻璃前的隔熱墊上,兩排慘不忍睹的牙印還在不停出血,看來這回非留疤不可了,連紋身的錢都省了。
“那你別惹我呀!你把林可叫來不是成心給我添堵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歡她?”
“你讨厭她?我還讨厭張常澤呢,你不照樣把他帶來了!”一不留神就把真心話說了出來,許優恨恨的咬了下舌頭。
“你讨厭張常澤?為什麽?”蘇家好不解的擡頭詢問,昏黃的車燈籠罩在她的臉上,柔軟而細膩的出乎意料的讓人驚豔,一雙含水的眼眸放佛春日的一汪清泉,靜靜地緩緩的流入許優心底,不禁看呆了幾分。
“你怎麽了?”蘇家好似乎并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迷人,她看着許優望着自己失神的窘态有些茫然,這樣的眼神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最早看見是什麽時候呢?好像已經記不清了。
“沒、沒怎麽。”許優迅速的低下頭,與那道會讓自己淪陷的眼眸錯開,到底還是逾越了,她清了清嗓子,快速轉移着話題“你剛才問我什麽來着?”
“我問你為什麽讨厭張常澤?”
許優真想打自己一巴掌,這話題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虐受,不禁在心裏腹诽着:還能為什麽,為他追你,為他給你送吃送喝,為你跟他打情罵俏,還為以後他去你家不用被你爸媽趕出來,太多太多了,許優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自己還真TM嫉妒。
“那你幹嘛讨厭林可?”
“我先問你的!”
“他太色。”許優擠着眼睛,盡可能的多敗壞一點張常澤“一天到晚色眯眯的,以為戴個眼鏡別人就看不見了,今天吃火鍋的時候也是,兩只眼睛恨不得扒在你跟林可的臉上,他當我瞎啊。”
蘇家好眯起眼睛,不禁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是為我抱不平呢,搞半天還是心疼林可。”她現在連林可兩個字聽都不能聽。
重點在這兒嗎?重點不應該是張常澤好色嗎?
“你幹嘛總跟人家林可過不去。”
“因為她要搶走你呀!”
一句話惹的許優又開始丢盔卸甲不知所措,眼中是死灰複燃的悸動,可下一句話卻又如一桶冰水将她心中那一點僥幸的火苗徹底澆滅,一時間連骨頭縫都冰的生疼。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被別人搶走。”
如果是放在以前蘇家好和自己這樣說,許優一定會興奮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覺,畢竟那個時候再沒有什麽事比蘇家好在乎自己來的更重要了,可現在——
有些在乎無關風月,只是友情。
早就該習慣了不是嗎?許優眼裏的光随即黯淡下去,搖下車窗外頭的雨好像變小了,偶爾幾滴打在臉上,涼絲絲的很舒服,又想到了昨天晚上蘇家好抱着自己哭的時候,心頭湧上了一絲不甘,難道真的只是友情,一點點愛情都沒有嗎?
“只當我是好朋友?”
“什麽意思?”
蘇家好愣住了,她沒明白許優話裏的意思,什麽叫只當我是好朋友,難道她們不是好朋友嗎?
許優拉開手剎,發動了車子,滿肚子的話一個字都不能說出來,再這樣下去內出血也是遲早的事,偏過頭快速看了眼身邊的蘇家好,挺漂亮一姑娘怎麽非是個二百五呢?默默的嘆了口氣,其實她們之間的問題也不能全怪在蘇家好頭上,人家從來都是直的,這麽多年不管是談戀愛還是耍朋友也都沒瞞過自己,暗戀她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非等人要回應就太不要臉了。
“意思是你都二十八了,能不能別總跟個小孩兒一樣,什麽時候也長長大。”許優舔了舔嘴角,衣服黏糊糊的貼在身上“那要是有一天我結婚了,你還跟新郎官搶新娘啊?”
蘇家好沒答她,只是瞧着她,烏黑的瞳仁裏有一抹複雜,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會結婚嗎?”許久,忽然出聲說道“或者說你想結婚嗎?”
這話問的,該叫人怎麽回答?
“以前沒想過結婚,現在的話偶爾會想吧,你也知道年紀大了就怕孤獨。”。
“我不是陪着你嘛。”
許優的呼吸一滞,随即挑眉對蘇家好笑笑“可你遲早都要結婚的,哪能一直陪我,你爸媽不是早就想抱外孫了嗎,再說了,我也不敢讓你一直陪我啊,就你那些追求者,一個我都扛不住,要是知道我是你不結婚的原因,那還不得把我啃的骨頭都不剩啊。”
蘇家好不再說話,歪過頭專注的看着窗外,她想到了那天晚上林可跟許優抱在一起的畫面,路燈底下的兩個人既登對又養眼。
車開到小區裏停好,也許是有樹的原因,地上并沒有怎麽濕。
許優看着蘇家好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怎麽了你,這麽文靜呢。”
蘇家好躲開許優的手,快步走上樓梯,搶在她之前進了屋子,等許優進門的時候就聽見衛生間嘩嘩的流水聲。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擡頭看過去姣好的身姿影影綽綽,許優情不自禁的停留駐足,不得不承認蘇家好對自己的誘惑是致命的,哪怕就是一眼都能讓自己泥足深陷,臉頰開始發燙,浴室裏的旖旎似乎已經開始在自己的腦海裏勾勒出畫面,心髒受不了的狂跳不止,現在的許優就好像一個變态,窺視着蘇家好的一舉一動。
咔噠一聲,裏頭的人走了出來,她裹着浴巾,濕漉漉的頭發搭載裸露的肩上,風一吹打着哆嗦,似乎還是有些冷的。
許優被抓了現行,連忙低下頭強裝鎮定,不過好在蘇家好沒有發現她的偷窺,反而大方拿起毛巾擦起頭來。
“你不沖一下嗎?”
蘇家好微微彎着腰,水珠在皮膚上劃開一道道痕跡,順着白皙的脖頸沒入深邃的溝壑中。
許優不敢擡頭怕一不小心就洩露了眼底的欲望,只低着頭默默關上窗戶,轉過身從狹窄的視線裏看着那人又細又白的小腿,艱難的吞咽着口水。
“去沖一下吧,不要着涼。”蘇家好說着話就走進了卧室,一路看過去地板上都是水滴,一直跟她進了屋子,許優真恨不得自己也是蘇家好頭發上的一滴水,這樣就能跟着她進卧室看到那浴巾底下藏着的隐秘。
“無恥啊!”許優擡手就給自己來了一巴掌,潘多拉的魔盒果然不能打開,不然真的會犯罪。
垂頭喪氣的樣子像只洩了氣的皮球,許優打開蓮蓬頭,正放着水就聽見哐的一聲門被推開。
“你幹嘛!”許優被吓了一跳,幸好沒脫衣服,不然還得了。
蘇家好穿着許優的那件黑色T恤,一臉嚴肅的直奔着她就過來了,從身後摸出了個塑料袋,套在了許優胳膊上。
“別弄濕了。”
白色塑料袋奇奇怪怪的套在胳膊上,許優下意識的愣了愣,就看蘇家好認真的不得了,心裏忽然猛地動了動,俯下身猛地湊了過去,偏偏這時蘇家好也把頭擡了起來。
兩人的視線碰在一起,都有片刻失神,許優沒由來的又是心虛了,伸出手刮了刮自己的鼻尖“這麽認真,是不是覺得自己咬的太狠了,心裏特愧疚?”越是暧昧煽情的時候,越要表現出超常的輕松“要不幹脆你幫我洗算了。”
“我倒是沒問題,不過你敢嗎?”蘇家好仰着頭,眼中一片清澈,坦然的不得了,半點兒心虛都看不見。
許優讪讪的撇撇嘴,自己還真不敢。
“你想吓唬我?下輩子吧。”蘇家好兩手一甩,回過頭“下輩子也別想!”說完就把門摔上了。
不得不說一物降一物。
一陣風的戰鬥澡過後,許優從衛生間踩着人字拖走了出來,半長不短的頭發濕漉漉的蓋在臉上,水滴順着劉海兒眯到了眼睛,下意識的擡手一撥,小臂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許優低頭看了看,到底還是弄上水了,紅紅腫腫的兩排牙印兒愈加明顯,正往卧室走去卻被泡面的味道摁住了腳步,不知不覺肚子也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蘇家好端着兩碗泡面走到飯廳,斜眼瞧着那位瞪眼大爺“看什麽看,還不過來。”
“幹嘛煮面?”許優抿着嘴。
“我樂意煮。”蘇家好又不眼瞎,晚上那頓飯除了張常澤,誰都沒吃飽。
許優聳了聳肩,兩只手抓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滿鼻子都是泡面的香味,反正肚子也餓了,幹嘛不吃!想到這兒人也走了過去。
“我說,你至少也煎個蛋啊。”
“有的吃都不錯了,還挑三揀四。”蘇家好低着頭,筷子在面條裏搗來搗去“我煎了沒煎好。”說着還把手背伸出來“油都燙到我了!”
“油燙到了?”一聽到她被油燙到了,許優立馬皺起眉頭,拉着蘇家好的手細細看着,是有幾個紅點,心疼的像丢了五百萬
“你看看,都紅了。”說着又輕輕的吹着氣,像哄小孩一樣“不疼了昂。”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或許是占有欲,許優越是緊張在乎,蘇家好心裏就越得意,看着許優自帶英氣的眉眼,溫柔體貼的關心,似乎都已經成了自己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她們從小就認識,在漫長美好的青春裏全是彼此的影子,哪怕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年齡,蘇家好依舊沒想過兩人會分開。
“好吃嗎?”
“好吃!”只要是蘇家好做的,就算是穿腸毒藥,許優都會說好吃。
“那我都給你做飯了,你答應我個事呗。”
“你說。”
“以後別跟林可來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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