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新婚之夜

只消片刻,什麽酸爽感也沒了!

葉南亭看着黑壓壓的一片跪拜人群,心裏那叫一個氣,拳頭那叫一個癢,差點就暴走了。

夏準則是非常高興,居高臨下的站着,笑着道:“亭兒你看, 你這次立了大功,朝臣們全都對你認可了,沒人再質疑你了。”

葉南亭:“……”

呵呵,這叫什麽認可?葉南亭寧願他們不認可, 也別叫自己王後,聽着就別扭。

衆人一道進了宮去, 太後拉着葉南亭噓寒問暖的, 生怕葉南亭這一路打仗受了什麽委屈, 夏準這個親兒子只能在旁邊作陪, 什麽話也插不上。

太後道:“那個琢公子也太可惡了!我兒可不能輕饒了他!”

夏準這才有說話的機會, 道:“母後放心,琢公子已經被俘虜回來, 孤一定給母後一個滿意的解決辦法。”

九嶺的士兵早已潰不成軍,他們的王上都死了, 哪裏還有心情打仗,出賣了大夏的琢公子, 當時就被在九嶺大營裏抓到了, 自然是要押回王城來重重發落的。

眼下九嶺已經亂成一片, 出征的士兵被俘虜了大半,國內又因為王位而争執不休,多個派系都想要扶持自己的人坐上皇位,着實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沒有心情再對外打仗了。

不只是大夏,九嶺周邊的一些小國家,也能暫時得到一些安寧,終于可以好好的休養生息,不需要再擔心某一天九嶺的士兵就到邊關小鎮去燒殺搶奪。

夏準和葉南亭在太後那邊坐到了天黑,太後不想叫葉南亭走,不過天色都已經全黑了,再留下來空遭人說閑話,夏準找到了借口,就把葉南亭帶走了。

葉南亭出了太後的寝宮就沒說話,倒是琥珀色的眼珠子一直在轉動着,看起來正在想什麽壞心眼的樣子。

夏準問:“亭兒在想什麽?”

葉南亭說:“我在想……反正仗也打了,九嶺暫時也沒辦法折騰了,也證明了我不是細作,那……我是不是該出宮去了?”

本來葉南亭就不想留在皇宮裏,打算離開皇宮的。眼下情況不對頭,葉南亭怕自己留下來,就真的要被逼成為王後了,這傳出去也太丢人,他是非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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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準一聽葉南亭要走,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動作那叫一個快,死死拉着就不松開了,道:“亭兒你要去哪裏?為什麽要走?孤不允許你走!我要娶你,要和你永遠在一起,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

葉南亭一陣頭疼,心說就是這個原因啊,自己不想八擡大轎的嫁人啊。

夏準怎麽說都不允許葉南亭離開,不過葉南亭看起來是聽不進去的。

夏準幹脆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道:“亭兒,孤不舒服,頭疼,渾身沒力氣,心口也疼,胃裏也難受,還……”

葉南亭道:“你還來勁兒了是不是?”

夏準抓住了葉南亭的弱點,那就是自己一說不舒服,葉南亭就會挺緊張的,所以這會兒夏準急中生智,就開始裝病起來,不過演技有些過于浮誇了。

葉南亭之前沒走的原因,就是因為夏準肩背上的夢蘭花,這些日子夢蘭花也并沒有盛開,深淺還是那樣,一點變化也沒有,所以葉南亭也能放心一些了,才想着出宮避避風頭也是沒問題的。

夏準裝的可憐巴巴的,道:“亭兒,孤真的難受,是真的。孤一想到再也看不到你,孤的心口就仿佛中了千萬箭一般的痛,痛不欲生。”

葉南亭:“……”

又來了……

葉南亭道:“希望有朝一日,你還能記得自己說過的話……”等夏準恢複了原本世界的記憶,再記起他曾經說過的甜言蜜語,恐怕要把他給羞恥死了!

夏準深情的道:“我當然記得,永遠記得,所以亭兒永遠也不要離開我的身邊,想也不想要這種事情。”

兩個人的話說來說去,全都變成了夏準在表白,變着花樣的甜言蜜語,讓葉南亭覺得真是招架不住,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兩個人進了內殿去,夏準就道:“亭兒剛才在太後那邊,是不是沒有吃好。太後喜素食,孤讓人給你準備了一些烤肉,這就叫人給你拿進來。”

夏準就怕他剛才沒吃飽,立刻就讓宮人端進來不少烤肉串,都是葉南亭喜歡的,還端來了一壇子酒。

這次并非什麽藥酒了,應該是難得一見的好酒,一端進來就聞到陣陣的濃香。

夏準親自給葉南亭斟了酒,笑着道:“亭兒,孤敬你。這次若不是有亭兒在,孤恐怕就要焦頭爛額了。”

葉南亭也不推辭,反而道:“你知道就好。”

就九嶺大營那配置,千軍萬馬的,防守森嚴,若是換了其他人去暗殺,根本連門都找不到,完全不可能得手。

夏準瞧見葉南亭那傲嬌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不知為什麽,他就喜歡葉南亭那副表情,看起來極為生動,瞧得人心髒砰砰跳個不止。

夏準倒了兩杯酒,和葉南亭碰了個杯,兩個人就都一飲而盡。

葉南亭感覺濃香甘甜的味道在口腔裏融化開來,果真是好酒,味道是一等一的。

夏準又倒了兩杯酒,道:“這酒有點上頭,亭兒慢慢飲,先吃些肉墊一墊胃,免得醉了。”

葉南亭感覺這酒并不見得有多高的度數,仿佛是飲料一樣好喝,根本沒有竄上腦袋的感覺。

葉南亭一連喝了三杯,前一刻還覺得好端端的,但是下一刻就有些頭暈目眩了,感覺腦袋裏的反應特別的慢。

夏準叫了他兩聲,道:“亭兒?這就喝醉了?”

葉南亭晃了晃腦袋,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根本都坐不住了,咕咚一聲差點倒在地上,幸好夏準反應比較快,眼疾手快的就把葉南亭給接在了懷裏。

夏準抱住葉南亭,笑着道:“孤沒想到,亭兒的酒量這麽淺,這就已經醉倒了?”

葉南亭想說自己沒醉,怎麽可能喝兩口就醉了?要他說,更像是酒裏有問題,難不成夏準這厮在酒裏下了什麽奇怪的藥?

不過看夏準的表情,應該也不是。

夏準道:“亭兒,孤扶你上床歇息罷,反正時辰也不早了。”

葉南亭渾身沒勁兒,說話都說不出來,就被夏準半抱半扶着躺在了床上。

夏準道:“亭兒喝醉了,可真是乖巧,孤都有些不适應了。”

葉南亭很想翻個白眼,心想着夏準原來是個抖M啊,喜歡別人虐待他,以前怎麽沒瞧出來他有這種潛質?

夏準也躺在了他的身邊,笑眯眯的瞧着葉南亭,道:“若是平時,亭兒也能這麽乖巧就好了。不過……想來也是不可能的。”

夏準說着,突然挑唇一笑,那笑容讓迷迷糊糊的葉南亭有些渾身發毛,覺得夏準不安好心眼。

就聽夏準道:“亭兒喝醉了,難得這般乖巧,那孤若是不趁着這個機會,占點便宜,也是說不過去的。”

葉南亭:“……”

葉南亭想要瞪眼,想要咬牙切齒,想要揍夏準的鼻子,但是他根本不能動,渾身軟綿綿的,一動也不能動,眼看着夏準忽然傾身而下,一張俊臉慢慢的放大,兩個人的嘴唇斯時之間就輕輕接觸在了一起。

趁人之危!

葉南亭氣得火冒三丈,夏準這個懷胚,竟然趁着自己不能動的時候,就胡亂的吻自己。

嘴唇上的觸覺又柔軟又溫暖,夏準像對待什麽稀世珍寶一樣,溫柔的吻着葉南亭的嘴唇,生怕将他弄疼了,态度可以說是非常虔誠了。

葉南亭動彈不得,反抗不了,只能感受着夏準溫柔似水的吻。不知為何,葉南亭忽然覺得這個吻還挺舒服的,讓人非常的享受……

夏準輕聲在他耳邊道:“亭兒,你可要永遠陪着我……”

葉南亭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心想着等明天酒勁兒過了,自己再去找夏準算賬,非要撕爛他的嘴巴不可,讓他沒事就吻自己。

這一覺葉南亭睡得有些不踏實,他夢到了夏準背上的夢蘭花。

明明之前那段時間,夏準背上的夢蘭花都沒有變化,靜悄悄的,仿佛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紋身。但是在夢中,一夕之間,那夢蘭花突然盛開了,開的嬌豔無比,開的葉南亭心驚膽戰。

“夏準!”

葉南亭猛的就坐起身來了,立刻從床上翻身而起,想要立刻去看看夏準背後的夢蘭花到底怎麽樣了。

只是他這一站起來,才發現不太對勁兒,自己并非躺在床上,而是躺在野外一條河邊,而且全身上下還濕淋淋的。

葉南亭打了一個哆嗦,這麽冷的天,自己全身都濕了,這是怎麽回事兒?

而且……

葉南亭驚訝的發現,自己并非穿着古裝,而是穿着一身奇怪的服裝,有點像是軍裝的模樣,還挺繁瑣的。

葉南亭好歹是穿過現代的人了,還是混過娛樂圈的人,出演過幾個角色。他之前聽經紀人說過,問他想不想接一些科幻題材的電影,關于星際的。

葉南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着裝,感覺挺像是那部星際科幻電影的道具服。

難道自己又穿到現代去了?

“王子!王子殿下!”

就在葉南亭還沒搞明白的時候,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口裏喊着王子殿下,沖到了他的面前,咕咚一聲就跪了下來,哭天搶地的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我們終于找到您了,幸好您沒事!您怎麽就這麽想不開,竟然要自殺呢。”

葉南亭:“……”

以葉南亭這種性格來說,自殺這種事情,根本是不可能的。

只是葉南亭一時間根本沒辯解,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自己可能又……

又又……

穿越了……

葉南亭想到這個可能性,真是頭疼欲裂,昨天晚上明明在和夏準喝酒,還想着第二天早上起來,要找夏準報仇的,誰料到……

葉南亭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自己從現代穿到古代的那個時候,似乎也是在和夏準喝酒,然後一覺醒來物是人非。

而最開始,自己從原本的世界,穿越到現代的時候……

那時候葉南亭正自閉關,正是修煉到緊要關頭的時候,因為總也突破不了瓶頸,身體和精神都疲憊到了一個境地,仿佛只身在十八層地獄,備受煎熬。當時葉南亭似乎也的确是喝了點酒,麻痹了一下自己的痛感。結果就是那個時候,那些個所謂的名門正派,算準了時機,拿着一本古籍前來算計他。

葉南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再睜眼就穿越了,跑到現代變成了一個過氣的藝人。

酒……

葉南亭心想着,難道自己一喝酒就會穿越?

不等他仔細琢磨,喝酒和穿越這兩件事情的聯系,已經又有很多人跑了過來。

“在這裏!王子殿下在這裏!”

“快來!王子殿下沒事了!”

“這真是太好了!快去通知國王陛下和将軍!”

葉南亭心裏一陣無奈,心想着不知道這次穿越,自己會遇到什麽奇葩事情。不知道這次穿越,夏準又在哪裏。他現在很擔心夏準背上的夢蘭花,也不知道會不會像夢境中那樣,突然盛開。

“葉南亭!太好了,你沒事!”

有人急匆匆的撥開人群跑了過來,是一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男人,衣着非常華貴,他後面跟着不少人,都管這個男人叫國王。

國王陛下急匆匆的趕過來,伸手想要去拉葉南亭的手,一臉欣喜的說:“你沒事太好了,真是吓着大家了。”

葉南亭可不喜歡被人随便碰,立刻躲開了那位國王陛下的手。

國王陛下的手伸到一半,什麽也沒抓到,臉上露出了一些尴尬的表情。

國王陛下低聲說:“南亭,你在怨恨我嗎?但我真的不能娶你做我的王後,你也知道……你,你是不能懷孕的人魚,而我是國王,我需要有後代繼承王位的,大臣們根本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我保證,就算我有了王後,你嫁給了将軍,我也是愛你的,不會變心!”

葉南亭:“……”

一時信息量太大,葉南亭感覺自己根本聽不懂。

國王陛下又說:“南亭你放心,你嫁給将軍不過是權宜之計,他是個殘廢,根本不能對你怎麽樣的,你很安全。之後我會時時到這裏來看你,你也可以時時到城堡來見我。”

葉南亭沒想到,昨天自己還在想着怎麽逃離被封後的大問題,結果今天一睜開眼睛,他都已經結完婚了!

這是一個複雜的故事,感覺比大夏和九嶺的設定還要複雜和狗血的多。

葉南亭發現,這次穿越之後,自己竟然都不是人了,變成了人魚,還是某個國家的王子殿下。

人魚是個什麽,葉南亭還不太了解。但是據說特別的神奇,人魚不論雌雄,不分男女,竟然都是可以懷孕生孩子的!

但是葉南亭是個另類,他雖然貴為王子,卻是個基因突變的次品,作為一個男性人魚,他天生就有不孕不育的病症,根本無法懷孕,據說吃了不少藥,也沒能治好。

葉南亭松了口氣,心說男人不能懷孕,這太正常了好嗎?

葉南亭除了不能懷孕之外,還有個致命的問題,就是身為人魚種族一員的他,根本不懂水性……

葉南亭覺得魚不會游泳,這的确是有點奇怪,說出去估摸着被人都不相信。

因為不孕不育,和不會游泳的問題。葉南亭雖然身為王子,卻不被種群所喜歡,他的父母也對他非常不好,竟然把葉南亭送出去和親,遠嫁他鄉。

按理來說,葉南亭好歹也是王子,和親至少也要嫁給皇親貴族,甚至是國王的。

葉南亭來到這個新的國家,在晚宴上見到了國王陛下,一下子就對國王陛下一見鐘情,而國王陛下也被葉南亭的容貌給震驚住了,覺得以往自己見過的男人女人,都實在太一般,完全沒有能和葉南亭相比的。

葉南亭着實頭疼,一見鐘情?莫不是瘋了吧?這國王看起來三四十歲,小眼睛大胡子,鼻頭圓的跟蒜一樣,怎麽看都不帥,也沒什麽氣質,怎麽會有人對這種人一見鐘情呢?真是見鬼。

國王許諾要讓葉南亭做王後,但是葉南亭是無法懷孕的人魚,國王就又猶豫了,覺得大臣一定會反對這件事情,自己若是沒有後代,也是不成體統的事情。

于是國王違背了諾言,娶了其他國家的公主,還下旨把葉南亭嫁給一位雙腿殘廢的将軍。

而今天就是那位将軍和葉南亭結婚的日子。

國王娶了王後,卻又不想要舍棄葉南亭,想讓葉南亭留在他的國家裏,做他的地下情人。所以用心良苦的把葉南亭指給了一個雙腿殘廢的将軍,想用這個将軍做掩護,以後國王就可以用探病将軍的理由,時常去私會葉南亭了。

今日是将軍和葉南亭的結婚之日,沒想到婚禮結束的時候,突然出現了騷動。葉南亭突然沖出了宴會廳,登上了閣樓,然後從閣樓上跳了下去,竟然因為沒辦法嫁給國王,選擇了自殺。

幸好閣樓下面是一片湖水,葉南亭掉進了湖裏,并沒有直接摔死。不過葉南亭作為一個不會游泳的人魚,掉進了湖裏也是大事兒,所有的人幾乎都出動了,跑出來找葉南亭。

葉南亭全身濕漉漉的,幹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心裏那叫一個郁悶,早知道不如留在大夏做王後,雖然稱呼難聽了一些,但是夏準聽自己的話啊,已經被調教成了忠犬,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是挺自在快活的。

而現在呢?大夏的王後是不用當了,結果一睜眼,婚禮都辦完了,已經變成了一個什麽将軍的将軍夫人。

葉南亭覺得,不管穿越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酒,他以後都不打算再喝酒了!喝完了酒就沒好事兒!

“将軍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葉南亭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

他們口中的将軍,自然就是剛剛和“自己”結完婚的新郎,葉南亭倒是有些想瞧瞧這位将軍長什麽樣子,恐怕比國王還要醜,不然以前的“自己”怎麽可能對國王一見鐘情呢?

人群讓開了一些,果然就瞧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着就走了過來。

那個人的衣着和葉南亭一模一樣,他雖然坐在輪椅之上,并不能站起來,卻也顯得身材異常高大挺拔。

男人一過來,葉南亭就吃了一驚,吃驚到幾乎不能說話了。

“夏準?”

葉南亭緩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夏準。

的确是夏準,只是這會兒夏準坐在輪椅之上,臉色也是非常冷漠,聽到葉南亭叫他,只是擡眼掃了一眼葉南亭。

葉南亭萬萬沒有想到,和自己結婚的那個人竟然還是夏準。只是夏準的腿……

葉南亭吃驚不已,立刻走了過去,扶住了夏準的輪椅,說:“你的腿怎麽了?”

夏準一臉冷漠,撥開了他的手。

推着夏準輪椅的是個女孩,看起來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非常的年輕,一聽到葉南亭的話,不知道為什麽,非常生氣的瞪着他,說:“葉南亭你太過分了!你竟然當衆羞辱我哥哥!”

葉南亭皺了皺眉,完全搞不懂女孩的話是什麽意思?自己那話明明是關心詢問,根本沒有羞辱的意思。

夏準擡手阻攔了女孩的話,說:“賓客還都在,國王陛下也還在,夫人既然沒事,我們就回去吧。”

女孩似乎有些忍不住氣,不過最後也只是瞪了一眼葉南亭,然後就推着她哥哥離開了。

葉南亭瞧着夏準的背影,心裏千回百轉的,心想着夏準的腿怎麽會變成這樣呢?難道是因為背上的夢蘭花?夢蘭花不會真的開了吧?

葉南亭當即追了上去,很積極的說:“夏準,我推着你啊。”

“南亭!”

國王陛下一臉見鬼的表情,眼見着葉南亭追着夏準離開,根本不理睬自己,也不對自己說一句話,心裏有些個奇怪。

只是今日是夏準和葉南亭的婚禮,賓客雲集不說,還有很多外國的使者參加,國王陛下怎麽也不好放下身段去追葉南亭問個清楚,恐怕會讓別人看了笑話。

葉南亭很積極的扶着夏準的輪椅,想要推着他往回走。

那女孩又狠狠瞪了一眼葉南亭,說:“你別來假好心,快滾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

雖然女孩一直護着輪椅,不叫葉南亭給搶了去,不過葉南亭是誰,那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哪裏能争得過葉南亭。

葉南亭輕而易舉的就把輪椅搶了過來,然後說:“我送他就行了,再見!”

葉南亭說完了就走,把女孩丢在了後面。

女孩氣急了,立刻追上去,說:“你這個壞蛋!你想把我哥哥帶到哪裏去?快停下來!你還要害我哥哥是不是?你還嫌今天丢人丢的不夠多嗎?”

“小靈,算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已經很晚了。”夏準忽然開了口。

那女孩一聽夏準開口了,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卻也不好多說,點了點頭,戀戀不舍的模樣。

葉南亭一瞧,立刻繼續推着夏準往前走,遠遠的把那個女孩給甩下。不過甩下了女孩之後,葉南亭就迷茫起來,問:“你的房間在哪裏?”

夏準看起來很平靜,指了指前面,說:“往前走。”

“好。”葉南亭說。

夏準說:“我正好想和王子談一談。”

夏準給葉南亭指路,說:“這間房是王子以後住的。”

“那你的房間呢?”葉南亭說。

夏準說:“在最前面,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就可以。”

葉南亭的房間在通道最開始的地方,夏準的房間在通道最裏面,相隔了一個非常長的通道,幾乎看都看不到頭。

葉南亭立刻推着夏準往前走,說:“你不方便,我送你回去,而且你不是說了,有事情要和我談嗎?”

夏準顯然不想他送,不過葉南亭非常強勢,夏準就沒說什麽。

到了門口,夏準伸手在門上按了一下,“嘀”的一聲,房門緩緩打開。

葉南亭觀察了一下,這可比現代的門高科技多了,仿佛真的像是在拍電影一樣,門上并無門鎖,是需要指紋識別和生物識別才能開門的。也就是說,除了夏準之外,別人想進他的卧室,幾乎不可能。

房門打開,葉南亭推着他走進去。

屋裏的空間非常大,不過裏面的擺設又特別的簡潔,一眼看過去,除了必要的東西,幾乎什麽也沒有,倒是像個空置的倉庫一樣。

夏準一進了屋裏,就自己轉動了輪椅,說:“我們談一談,不會占用王子太多時間,談完之後,王子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葉南亭在屋裏走了一圈,說:“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夏準坐在輪椅上,難得比葉南亭矮了不少,需要仰着頭去看他,還算是有禮貌的,就說:“那請王子先說。”

葉南亭俯視着夏準,說:“我想問問,你的腿怎麽弄的?”

一提起腿,夏準的臉色變了數遍,看起來這是他的逆鱗。

夏準緩和了一些情緒,說:“看來王子很在意我的腿,今天這個晚上,王子已經提起無數次了。”

葉南亭才穿越過來,可不知道原主給自己留下了多少的障礙。

原本的人魚王子葉南亭,根本不想和夏準結婚,嫌棄夏準是個瘸子,根本無法站起來。

之前在婚宴上,他就曾當着衆人的面,故意說夏準的腿怎麽怎麽樣,羞辱了一番。

不然夏準的妹妹也不會對葉南亭怒目相對了,這也是有原因的。

夏準說:“可能是打仗留下的病根,突然就不能動了。”

葉南亭一聽,突然不能動了?他皺了皺眉,心想着沒準真的是因為夏準背上的夢蘭花惡化了,所以導致了夏準突然不能行動。

夏準說:“王子要問的就是這個嗎?那現在輪到我和王子說事情了。”

葉南亭有些好奇夏準要說什麽,點了點頭。

夏準說:“我知道,王子和我結婚是逼不得已,并不想要和我這個殘廢扯上什麽關系。我心裏同樣是這麽想的,也并不想和王子有過多的牽扯。只是國王陛下已經下了命令,沒有違抗旨意的道理。如今我們已經結了婚,那也只能這樣了,需要暫時生活在一起。我會以禮相待,請王子也給我留下一些面子,不要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

葉南亭挑了挑眉,說:“你放心吧,我沒打算做什麽。”

夏準點了點頭,說:“那就好。我要說的事情就這麽多,時間晚了,王子可以回房間去休息了。”

夏準雖然說話很有禮貌,不過葉南亭能聽得出來,夏準的口氣非常的疏離。見識慣了中二病,霸道又粘人的夏準,忽然一下變成了這麽疏離的夏準,讓葉南亭還真是有點不适應。

葉南亭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穿越到了別的世界,倒是像穿越到了很多年前,穿到了夏準和自己決裂的那個時候。

葉南亭還記得,當時夏準的表情和語氣就是這般的疏離,讓人非常不舒服。

葉南亭拍了一下手,又在屋裏繞了一圈,并沒有要這麽離開的樣子,反而說:“我們不是剛結婚嗎?新婚之夜,難道不應該睡在一個房間,你趕我出去幹什麽?”

夏準似乎沒有想到葉南亭會這麽說,臉上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份疏離也瞬間破碎了。

夏準探究的看着葉南亭,說:“王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葉南亭說:“就是字面意思,我今天要睡在你的房間裏。”

夏準立刻堅定的說:“不行。”

“為什麽不行?”葉南亭問。

夏準笑了一聲,聽起來并不是什麽愉快的笑聲,反而有一些譏諷意味在其中。

夏準說:“王子殿下已經心有所屬,我也是因為無法違抗國王陛下的旨意,才和王子殿下結婚的,既然都非自願,怎麽能睡在同一個房間裏?”

“我什麽時候心有所屬了?”葉南亭說:“反正不管怎麽說,今天我就要睡在這裏。”

夏準皺了眉,說:“看來王子殿下是想要惡意報複我,是不是?”

葉南亭不知道夏準想到了什麽,反正肯定複雜的很。

夏準也不傻,當然猜到為什麽國王讓自己和人魚王子結婚,國王陛下明擺着就是讓夏準給他白白養着一個小情人。

夏準覺得葉南亭和國王陛下是兩情相悅的,而現在葉南亭忽然提出要睡在自己的房間,這消息如果傳到了國王陛下的耳朵裏,肯定會惹來國王陛下的不快,說不定會随便扣下什麽罪名來。

葉南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用心險惡的小人。

葉南亭之所以非要睡在夏準這裏,是想要偷偷看了一看夏準背上的夢蘭花。

夏準說:“如果王子殿下堅持,那麽別怪我不禮貌了。”

葉南亭雙手抱臂環胸,笑着說:“好啊,我也想看看你不禮貌是什麽樣子。”

一直很平靜的夏準第二次變了臉,看起來有些被葉南亭激怒了。他擡起手來,就想要去按牆上的按鈕。

葉南亭看了一眼那按鈕,眼疾手快,先閃身擋在了按鈕前面。夏準沒有碰到按鈕,反而摸到了葉南亭的大腿,夏準的手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立刻就縮了回來。

葉南亭挑了挑眉,笑着說:“這個按鈕做什麽用的?不會是求救用的吧?你說要對我不禮貌,難道是要叫人把我轟出去?”

夏準說:“我如果叫了人來,王子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夏準的确是想要叫人,讓人把葉南亭從屋裏趕出去。

夏準曾經是帝國最傑出的将軍,征戰無數,一次敗仗也沒有打過。不論是任何一個國家,或者任何一個星球的人,聽到夏準的名字,那都是聞風喪膽的。

只是突然有一天,夏準的腿出了毛病,自此之後再也站不起來,只能坐在輪椅之上,之前那些畏懼夏準的人,紛紛落井下石,開始說着各種風涼話,再也不把他放在眼裏。

葉南亭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說:“那你叫人啊,反正又不是我一個面子上不好看。我們今天才結婚,你就要把我從房間裏趕出去,別人指不定怎麽想呢!”

葉南亭開始了他的胡攪蠻纏大法,而且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模樣,他才不怕丢人,也不怕別人指指點點。

夏準實在是沒想到葉南亭這麽難纏,說:“王子到底是什麽意思?逼你和我結婚的人是國王陛下,并不是我,如果王子心中有什麽不滿,也應該去和國王陛下說,和我說絲毫用處也沒有。”

葉南亭“啧”了一聲,說:“你怎麽老國王國王的,我只是要和你睡一個房間,又沒說要吃了你,你緊張什麽。”

夏準一副堅決不松口,絕對不和葉南亭睡一個屋的樣子。

葉南亭一瞧,夏準還挺倔的,幹脆眼珠子一轉,就說:“算了,不一起睡就不一起睡,那我走了。”

他說着,特別爽快的轉身就離開,根本沒再說其他的話。

夏準眼看着葉南亭離開房間,他也轉着輪椅跟着到了走廊。葉南亭果真老老實實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嘎達”一聲關上門。

夏準沒想到他突然變了注意,這其中似乎有詐,讓夏準不怎麽放心。

夏準見葉南亭沒有再從屋裏出來,等了一會兒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閉,上鎖,開啓了免打擾的模式,禁止一切外人進來。

這一切做完,夏準松了口氣,轉着輪椅回了卧室,獨自看了一會兒書,然後就轉着輪椅去浴室了。

夏準雖然雙腿不方便行動,不過并不喜歡被人伺候着,一般一切日常行為都是夏準親力親為的。

他進了浴室去洗澡,才脫了衣服,打濕了頭發,就聽到外面“咔噠”一聲,似乎有什麽輕微的響動。

夏準立刻關上水,靜靜的聽着。剛才那輕微的聲音,好像是他耳朵出現了幻覺,外面靜悄悄的,非常安靜。

夏準的房間安保系統非常嚴密,沒有他的允許,別人是不可能進來的。況且外面的報警裝置也沒有響起來,也說明不可能有人進來。

夏準松了口氣,繼續洗澡。

他花了一些時間在浴室裏,洗完之後,随手一摸,這才發現睡袍并沒有挂在衣架上,顯然是忘記拿進浴室裏了。

夏準幹脆赤着膀子,就從浴室坐輪椅離開,準備回了卧室再換上睡袍,反正也就兩步路的時間。

“咔噠”一聲,夏準打開卧室的房門,屋裏的感應燈立刻就亮了起來。

“嗬——”

夏準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屋裏,這會兒竟然多了一個人,就是剛剛離開沒多久的人魚王子葉南亭了。

葉南亭就坐在他的床上,沖他招了招手,說:“你這麽快就洗完了,我以為還會等半天。”

“你怎麽進來的?”

夏準一臉不可置信,屋裏的警報根本沒有響起,按理來說,葉南亭怎麽可能進的來。

葉南亭指了指窗戶,笑着說:“翻窗戶。”

夏準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發現自己的窗戶慘遭毒手,被整扇拆了下來,雖然已經安裝回去,但是歪歪扭扭的,仿佛随時都會掉下來。

夏準不可置信的說:“這裏是七十八樓!”

葉南亭身上也沒帶着飛行器,竟然從這麽高的樓層翻窗進來?若是摔下去了,恐怕骨頭都要摔成酥的,整體都要變成一塊肉泥。

葉南亭點頭,說:“是挺高的。”

他說着,從床上把睡袍拿了起來,笑眯眯的走到夏準面前,說:“給你衣服。”

夏準不接,戒備的看着葉南亭,說:“王子殿下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走了又回來,還是翻窗戶回來的?”

葉南亭仍然笑眯眯的,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瞧着他,說:“我回來……當然是來偷窺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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