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真香!

“夏準?小米粒?”

葉南亭頓時焦急萬分, 趕忙一揮手,将頂在頭上的紅蓋頭摘掉,又把那沉重的彩冠也扔在一邊,一個閃身就從花轎之中鑽了出來。

“哎呀!”

外面敲鑼打鼓,結果突然之間新娘子跑出來了,蓋頭也掀了,長得什麽模樣全都叫路人給瞧了去, 送親的一夥人着實給吓着了,都驚呼了出來。

“小姐小姐!”

有個小丫鬟趕忙跑過來, 拉住從花轎中跑出來的葉南亭, 道:“小姐小姐,您快坐回去, 蓋頭不能摘。”

“嗬, 這葉家的小姐,果然國色天香!”

“是啊,長得真是天仙下凡!”

“可惜了,要嫁到王府去, 給那……”

“噓,你不要命了, 這可是皇帝欽定的婚事啊!”

圍觀的路人, 瞧見葉南亭一身大紅色鳳冠霞帔,都是忍不住驚嘆起來, 仿佛真的瞧見了仙女下凡。

葉南亭心中真是又急又氣的, 突然穿越, 夏準和小米粒不見了,而自己竟然突然穿着女裝,坐在花轎裏,馬上就要嫁人的樣子。

真是不能再好了,上一次穿越,是已經和夏準結婚了,這一次穿越,剛睜開眼睛,就在要嫁人的路上……

葉南亭頭疼欲裂,聽那些路人說,自己這是要被送去嫁給一個什麽王爺。具體葉南亭也是不知道的,反正這都不是他關心的,他現在只關心夏準和小米粒在哪裏。

“小姐,您這是幹什麽啊,快坐進去。”跑來的丫鬟懇求道。

葉南亭仔細一瞧那丫鬟,驚訝的道:“巧風?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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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鬟分外眼熟,不就是他穿成九嶺進貢男寵時候,跟在自己身邊的小丫鬟巧風嗎?自從葉南亭穿到星際世界之後,就不曾見過巧風,沒想到如今又見到了。

不過這裏……

顯然不是什麽大夏,大家的穿着和大夏一點也不一樣,雖說都是古代,但是衣着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巧風點頭道:“是我是我,我們有什麽話,先進花轎再說,好不好?求求你了!”

巧風一臉着急,馬上就要哭了的樣子,葉南亭着實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被巧風推着進了花轎。

其他人一瞧,松了口氣,趕忙下令起嬌,繼續往前走,沖着張燈結彩的王府就去了。

皇上禦賜了一門婚事,這可是京中近段時間,茶餘飯後大家的談資。閣老府葉家的千金,馬上就要嫁到王府去了,嫁給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也是如今朝中唯一的王爺。

這天賜良緣一下子就把京城轟動了,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那是怎麽聽怎麽好的事情。

只是……

葉南亭被巧風推進了花轎之中,巧風也鑽了進去,和他擠在一起,小聲的說:“小亭,你這是怎麽了?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葉南亭一點也不喜歡別人叫自己“小亭”或者“亭亭”什麽的,感覺叫起來特別的娘氣,聽得他額頭上青筋都突突直跳。

不過葉南亭深吸了一口氣,眼下先搞明白事情是怎麽回事才好,否則這花轎眼看着就要進夫家的大門了!

葉南亭道:“我……我不記得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怎麽穿成這樣?我可是個男人!”

“噓——”巧風急的差點伸手去捂葉南亭的嘴巴,又差點給急哭了,抽抽噎噎的說:“小亭,你不記得了麽?是被小姐打的嗎?你的頭疼不疼啊?”

葉南亭聽得更糊塗了,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巧風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葉南亭聽之前頭疼,聽之後還是頭疼,頭更疼了!

皇帝賜婚,将閣老的獨女嫁給了皇帝的親弟弟,千金配王爺,聽起來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閣老的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王爺呢,身份最貴,是皇帝唯一的弟弟,而且早年上過戰場,立過軍功不說,還心腸好長得俊俏。

這婚事乍一聽,還真是天賜良緣,可偏偏……

閣老千金早就心有所屬,根本不想嫁給什麽王爺,更何況這個王爺半年前因為上戰場,受傷頗重,被救回來之後,竟然已經神志不清,癡癡呆呆的。

閣老千金一聽皇帝的賜婚就生氣了,在府上把能砸的都砸了,揚言絕對不會嫁給這個傻王爺。

閣老也是不願意的,卻沒有辦法,不敢違抗旨意,勸說女兒嫁到王府去。

閣老千金怎麽都不肯,然後就想到了一個辦法,想讓人代嫁代替她嫁到王府上去。

葉南亭一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麽說來,被閣老千金抓來代嫁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了?

的确就是葉南亭無疑,葉南亭之前是閣老府上的一個小厮,正好叫閣老千金給瞧上了,覺得用他代嫁最好。

首先葉南亭是奴籍身份卑微,其次葉南亭性格軟弱可欺,特別的好說話。

巧風掰着手指頭說着,葉南亭立刻打斷了她的話,說:“我是個奴隸,而且還是個軟包子?”

“小亭,軟包子為何物啊?”巧風不解的問他。

葉南亭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道:“你繼續說。”

巧風點了點頭,繼續道:“小姐就叫人把你抓了過來,逼着你同意讓你代嫁到王府去的事情。”

那葉小姐想了,反正葉南亭是個奴隸,又是個男人,代嫁到王府去,也是不吃虧的,那傻王爺不可能對他做什麽,根本沒損失。

葉南亭聽到這裏,心裏忍不住想要吐槽,心想着這葉小姐也是沒文化,男人為什麽就沒損失了?

想到自己誤喝了牛奶,突然發情的那一天晚上,葉南亭感覺回憶起來就無地自容,吃虧吃大了好不好!

葉南亭不滿的道:“你們小姐,為什麽不抓你去代嫁呢?”

“我……”巧風被問的一愣,随即支支吾吾的說:“小姐本來說要帶我一起逃跑的,小姐還要我服侍她呢,怎麽會讓我去代嫁呢?”

那葉小姐準備跑路了,帶上了不少金銀細軟,竟然還要帶着丫頭去服侍她,真是……

不過臨走的時候,出現了一些意外,巧風根本沒跑成,只有葉小姐一個人跑了。

當時小厮葉南亭突然反悔了,覺得自己若是被發現了,恐怕會被殺頭,所以懇求小姐不想去王府。葉小姐一聽,哪裏肯同意,幹脆拿一個木棒,直接就将小厮給敲暈了,讓巧風把葉南亭架上花轎去,這就起轎,往王府而去了。

後來葉南亭就醒了過來,事情也就是他突然看到的這樣了。

巧風還以為小姐那一木棍把葉南亭給敲的失憶了,所以并沒有對葉南亭有任何的懷疑。

巧風抽噎着道:“小亭啊,你可不能走,你若是走了,我可怎麽辦啊?這花轎眼看着就要到王府了,若是花轎空了,新娘子跑了,我這個做丫鬟的,絕對會被亂棍打死的。”

葉南亭道:“那我也不能真的代嫁……”

他這話還沒說完,花轎咣當一下子,竟然就停了下來,這一轉眼就到了王府門口。

葉南亭暗罵一聲可惡,怎麽王府這麽近,說到就到了?逃跑都不給個時間。

若是讓夏準知道,自己穿着鳳冠霞帔,被擡着準備和什麽王爺成親,恐怕就真的天崩地裂了。

別看夏準平時裏溫柔的很,特別文質彬彬,說起胡來也深情似海的,其實根本就是悶騷腹黑,發起瘋來的時候,比惡鬼還可怕。

葉南亭一想就頭疼欲裂,道:“不行,我先走了。”

“小亭!不要啊!”巧風一把撲過來,就抱住了葉南亭的腰,道:“你不能走,咱們先進王府去,等拜了堂,找個機會一起溜走,好不好?你看現在人多口雜,你這麽冒失失的跑了,我可怎麽辦?肯定要被打死的!”

葉南亭真是無奈了,巧風死都不松手,哭得可憐兮兮的,葉南亭心中也有不忍,心想着先進了王府,然後找個機會帶着巧風一起跑,也不是不可以。

葉南亭嘆了口氣,道:“好了好了,放開我,那一會兒再跑也行。”

“真的?”巧風立刻破涕為笑,道:“真是太好了。”

花轎停在王府門口,好一會兒也沒有人出來迎接,葉南亭和巧風兩個人都談妥了,外面還是安安靜靜的。

圍觀的路人們都在紛紛議論着,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說婚事今天不成了?若是這婚事真的不成了,最高興的莫過于葉南亭了。

就在衆人紛紛議論的時候,有人從王府內出來了,管家帶着一衆家丁,但是看起來也不像是迎親的。

管家道:“把花轎先擡進來。”

衆人更是議論紛紛了,府門口的火盆都擺好了,新娘子不跨火盆,也不見新郎官來迎親,只是出來一堆家丁,就把新娘子連帶花轎一起擡進了王府去。

然後是“嘭”的一聲,王府大門緊閉,想要前來湊熱鬧的路人,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傻王爺要娶閣老千金,還是皇帝禦賜的婚事,但是王府也只是張燈結彩而已,根本沒有擺喜宴,誰也不邀請,看來這婚事是要低調的辦了。

葉南亭和巧風坐在花轎之中,就這麽被擡了進去,其實葉南亭還挺高興的,這樣省事兒,進了王府,随便找個機會,這等凡夫俗子還能攔得住自己嗎?

巧風倒是很緊張,兩只手攥着個帕子,使勁兒的揉來揉去,害怕的渾身打哆嗦,小聲道:“小亭,你……你說,他們發現你是男子,會不會真的殺了我們?”

“他們敢。”葉南亭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們以前也算是有緣分,我會把你帶出去的。”

之前在大夏,巧風乖巧又聽話,陪着葉南亭不少時間,還給葉南亭勤勤懇懇的烤串吃,葉南亭對她頗有好感,自然不能見死不救。

巧風感動的道:“小亭你真好,那我們說定了,我也不會抛下你不管的。”

花轎被擡進了王府,一直往裏,最後就停在了一個院落裏。

管家吩咐丫鬟道:“這裏面就是閣老千金,王爺的新娘子了,你們先好生伺候着,拜堂的事情,一會兒再說。”

“是!”丫鬟們答應。

一陣跫音遠去,管家和家丁們全都離開了,只剩下外面幾個小丫鬟。

其中一個小丫鬟道:“這閣老千金,真的要嫁給咱們傻王爺呢!”

“嘻嘻,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了,好可惜啊。”

“不只如此。你們不知道嗎?咱們王爺不只是癡傻,而且還克妻呢!”

“真的,這倒是不曾聽說。”

外面那幾個小丫鬟顯然不對王爺的新夫人怎麽上心,說說笑笑的,就開始八卦起來了。

一個小丫鬟道:“我從小就在王府侍奉了,知道不少事情!”

那丫鬟說,王爺是半年前,因為上戰場才會變得癡傻的,之前的王爺那叫一個豐神俊朗文武雙全,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千金小姐,京城之中,恨不得是個姑娘就想要嫁給王爺。

王爺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紀,他可是皇帝的親弟弟,一母同胞,所以皇帝對他極為的好,早就給王爺物色了幾個不錯的姑娘。

丫鬟道:“你們猜怎麽着?第一個準備和王爺成婚的姑娘啊,還沒提親就死了!突然橫死!”

“啊?!這麽可怕?!”小丫鬟們都吓了一跳。

那丫鬟又道:“是啊,後來第二個姑娘啊,彩禮都收了,本來歡歡喜喜的,誰知道那天晚上,她竟然瘋癫了起來,然後就投湖自盡了!也死了!”

“哎呀!”小丫鬟們不禁吓,又都叫了起來。

葉南亭覺得這種傳說着實無聊,而且也并未感覺有什麽可恐怖的,不過是那講述的丫鬟故意壓低了聲音,說的陰森森而已。

但是……

葉南亭側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邊的巧風,已經吓得瑟瑟發抖起來。

巧風低聲道:“小亭,怎麽辦?這王爺不只是癡傻,竟然還克妻呢!你會不會有事啊?”

“呸,你別亂說。”葉南亭說:“我可不會和這個王爺成親拜天地的,他克妻管我什麽事。”

“對對對。”巧風連連點頭,說:“是這樣。”

外面的小丫鬟又道:“這不過是前兩次而已,還有第……”

“嘩啦——”

她話說到這裏,花轎的簾子突然就掀了起來。

這一聲輕響,可把一院子的小丫鬟全都給吓壞了,大家全都“啊啊啊!”的尖叫了起來,就差抱頭鼠竄了,還有人喊着有鬼!

掀開嬌簾子的當然不可能是鬼,而是葉南亭。

葉南亭聽她們在外面胡說八道,說的還挺起勁兒,幹脆将紅蓋頭抓起來,擋在頭上,就掀開嬌簾子走了出去。

小丫鬟們這才發現不是鬼,原來是虛驚一場,松了口氣。

新娘子突然出來了,怎麽說也是閣老家的千金,幾個小丫鬟頓時不敢說聲了,趕忙全都給親娘子行禮。

一個小丫鬟顫聲道:“王妃,請這邊走,奴婢帶您去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吉時一到,王爺就會與王妃拜堂成親了。”

小丫鬟說的極為沒有底氣,畢竟吉時什麽的,不就是眼下嗎?再等一會兒,吉時就要過了。但是王爺癡傻,根本沒辦法和新王妃成親,所以管家才把新娘子直接送到了新房來的。

丫鬟們戰戰兢兢的,就怕閣老千金刁蠻任性,會責怪打罵她們。不過葉南亭根本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擺了擺手而已。

小丫鬟們如蒙大赦,立刻将葉南亭領進了新房,讓他坐下來。

巧風扶着葉南亭進了新房,就說:“我是王妃的貼身丫鬟,這裏有我伺候就好,你們退下罷!”

小丫鬟不敢違逆,就答應了一聲,離開了新房,把門個關好了,全都站在院子中伺候着。

葉南亭聽到關門的聲音,便把紅蓋頭給掀了下來,然後道:“巧風,我們走罷,別磨蹭了。”

“現在?!”巧風吓了一跳,趕忙拉住葉南亭的手,道:“不行啊,那些丫鬟還站在外面,咱們需等她們離開了再說。”

葉南亭道:“還等,她們不會離開的,我們從窗戶直接走,我帶你翻牆離開,保證沒人看得到我們。”

“還翻牆?”巧風吓了一跳,道:“小亭,你忘了之前你從樹上掉下來,摔斷肋骨的事情了?你怎麽帶我翻牆啊?”

葉南亭頭疼,心說自己以前是不是太無能了,上樹還能摔斷肋骨?

以前的小厮葉南亭可不會飛檐走壁,上次小姐的風筝挂在了樹上,命令小厮去上樹撿回,結果小厮一不小心,直接從樹上掉下來,摔斷了肋骨,可是遭了不少罪的。

葉南亭道:“你若是不信我,我自己走了。”

“別,別等等我!”巧風連忙去追葉南亭,生怕他真的把自己一個人丢在這裏。

巧風過于匆忙了,一揮手,就将案子上的一幅畫給碰了下來,“啪嗒”一聲。

巧風吓了一跳,連忙将畫撿起來,道:“我不是故意的。”

外面那些丫鬟似乎沒有聽到屋裏的動靜,讓巧風松了口氣。

巧風才要把畫放回案子上,卻被葉南亭一把就給搶了過去。

“小亭,怎麽了?”巧風不解的問。

葉南亭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立刻将畫搶了過去,快速的展開,道:“這畫……這畫上畫的是什麽人?”

畫上畫的是個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之上,身上穿着铠甲,腰間佩戴着寶劍,看起來豐神俊朗英俊不凡,仿佛谪仙下凡一樣。

巧風探頭一看,道:“哦,就是王爺啊。”

“王爺?什麽王爺?”葉南亭道。

巧風說:“咱們這裏可就一個王爺,除了傻王爺之外,還能是誰啊?這幅畫估計是以前畫的,王爺以前沒癡傻的時候,偶爾會被皇帝派去打戰,這應該是王爺凱旋的圖罷?唉……”

巧風還嘆了口氣,道:“王爺長得如此英俊不凡,怎麽就癡傻了呢?若是王爺還好好的,我們也不用這麽為難了,小姐一定會對王爺一見鐘情,小姐和王爺成了親,我們……”

“夏準?”葉南亭震驚不已,根本顧不得巧風在說些什麽了。

這畫上畫的人還能是誰,根本就是夏準,葉南亭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他,絕對沒有錯的。

這一次穿越夏準變成了王爺,只是夏準……癡傻了。

葉南亭心中五味具雜,心想着肯定又是夢蘭花。每次穿越,夏準背上的夢蘭花就會開的更大一些,上次是出現了腿疾,這一次沒想到竟然……

葉南亭心中難受的厲害,拳頭都攥緊了。

那邊巧風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道:“小亭,我們快走罷,你別愣神。”

葉南亭看着手裏的畫,突然道:“我不走了。”

“什麽?!”巧風一陣吃驚,目瞪口呆的看着葉南亭,道:“小亭……小亭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

葉南亭堅定的道:“我要見一見這個王爺,所以暫時不打算走了。”

“見……”巧風更是吃驚,道:“你見王爺做什麽啊?難道是……”

這個世界雖然是古代,但是民風開放,“南風”也是常見的,并沒有什麽稀奇。只是巧風還是吃了一驚,道:“小亭,你不會對這幅圖一見鐘情了罷?所以想要留下來?”

這事情一時半會兒和巧風說不明白,葉南亭只是道:“反正我要見這個王爺。”

見了面,葉南亭才能知道這個王爺是不是夏準。

巧風急的不得了,道:“見了王爺呢?然後呢?”

葉南亭沒說話,見了王爺,若他真的是夏準,那麽葉南亭肯定要留下來,尋找治療夏準的草藥,至少要将他的癡傻治好才行。

“小亭,你聽我說……”

巧風的諄諄教導還沒開口,就聽到外面丫鬟的說話聲。

巧風吓了一跳,道:“難道是要去拜堂了?”

巧風趕忙手忙腳亂的把紅蓋頭蓋在了葉南亭的頭上,然後讓人坐在床上坐好,免得被看出什麽端倪來。

“嘭”的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管家走了進來,道:“你先退下去罷,王爺身子不适,拜堂這些繁瑣事情就免了,一會兒王爺就來和你們小姐洞房。”

“洞房?!”

巧風驚的喊了出來,拜堂竟然省了,直接就要洞房?那豈不是分分鐘就被拆穿?!

葉南亭的長相沒的說,雖然是個男人,比一般女子高挑了不少,但是他穿着一身鳳冠霞帔,稍微一打扮,乍一看根本看不出破綻,眉宇之間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英氣和傲氣,反而可以驚豔四座。

雖然如此,可是若真的一上來就洞房,那脫了衣服,肯定還是會露陷的啊!

巧風急的不得了,那管家見她磨磨蹭蹭的,甚是不耐煩,便道:“磨蹭什麽,快去,一會兒王爺就來了。”

巧風沒有辦法,葉南亭在暗地裏給她擺了擺手,示意讓她先行離開,沒有關系。

巧風只好硬着頭皮從屋裏退了出去,管家也跟着退了出去,很快的房內只剩下葉南亭一個人了。

不過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外面又傳來了跫音,應該是一個男子的腳步聲,往這邊走過來了。

那男人推開了房門,進了新房,将房門輕輕關閉,然後沖着葉南亭繼續走了過來。

葉南亭頭上蓋着紅蓋頭,只能看到那男人的鞋子,和大紅色的衣擺,對方也穿着一身紅色的喜服。

男人進了屋子,腳步就快了不少,似乎有些心急的模樣,走過來一個轉身,就坐在了葉南亭身邊。

葉南亭皺了皺眉,雖然他沒看到那男人的樣貌,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兒,怎麽覺得這人并非夏準?

“娘子?夫人?”那男人開了口,道:“為夫來跟你洞房了,可讓你等久了?”

那男人一說話,葉南亭更是皺了眉頭,這人絕對不是夏準,聲音完全不一樣。

葉南亭“嘩啦”一聲,自己就把紅蓋頭掀開了,定眼一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那男人,果真不是夏準,和畫上的長得一點也不一樣。

那男人看起來二十多歲,雖然長得人模人樣,不過眼珠子滾動的特別厲害,瞧着葉南亭的眼神火辣辣的。

男人笑着道:“葉小姐果真名不虛傳,真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就是也忒心急了一些,哪有新娘子自己掀開蓋頭的,應該由為夫幫你才是。”

“你是什麽人?”葉南亭冷聲說道。

這男人穿着一身喜服,應當是新郎官才對,卻和畫上的王爺一點也不一樣。

男人笑着道:“我就是你夫君啊!你還指望那個傻子能和你洞房嗎?你放心,以後你就是王妃了,不過不用擔心要日日和傻子呆在一起,夫君我會夜夜疼愛你的……啊!”

男人話沒說完,已經痛呼了一聲,直接挨了葉南亭一拳,從床上一個三百六十度翻滾,就倒在了地上。

男人疼得差點爬不起來,哎呦呦的叫了一陣,道:“你怎麽打我?”

“夏準在哪裏?”葉南亭眯着眼睛看他。

新婚之夜,來新娘子屋裏的卻不是王爺夏準,反而是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孟浪東西,着實讓葉南亭生氣,他還想要盡快見一見王爺,看看是否真的是夏準本人呢。

那男人呵斥道:“你可知道我是誰?你敢打我?你以為你是閣老的千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我告訴你,在這王府之中,是我說了算的!”

男人罵罵咧咧的從地上爬起來,道:“葉小姐還挺辣的,不過沒關系,一會兒我就叫你服服帖帖的!”

他說着撲過去,就想要制服葉南亭。

“咚!”

都不見葉南亭怎麽動,那男人撲過來,瞬間就又飛了出去,把櫃子都砸塌了。

這下好了,男人也不吵也不鬧了,直接腦袋一歪,就昏死了過去,沒聲了。

外面的巧風本來就緊張,聽到裏面的聲音,急急忙忙的就沖了進來。

“小亭!這是……”

巧風傻眼了,指着昏死的男人,說:“小亭,這個人是誰啊?”

葉南亭不悅的道:“我還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呢,怎麽他穿着一身喜服。”

“是啊。”巧風道:“他也不是王爺啊,怎麽到小姐的房裏來了?真是奇怪。”

巧風也不認識這個人,根本摸不着頭腦,但是這個人說王府裏他做主,恐怕是什麽大人物。

葉南亭幹脆伸手一扯,“撕拉”一下子,就将紅色的紗幔給扯了下來,交給巧風,道:“你把他給我綁起來,我出去瞧瞧。”

“這……小亭!”

巧風想要叫住葉南亭,不過葉南亭走的太快了,已經沒影了。

葉南亭見了這奇怪的男人,心裏更是擔心夏準,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急匆匆的就離開了新房。

喜房外面竟然沒有別的丫鬟,剛才那些小丫鬟們,應該是全都被支開了,院子裏連個鬼影都沒有。

葉南亭從屋裏走出來,四處看了看,便提起一口氣縱身一躍,直接翻牆就走了,想着到其他院子去瞧瞧,也不知道王府這麽大,夏準到底在哪裏。

王府着實很大,有不少侍衛巡邏,不過這些人葉南亭根本不放在眼裏,他來去自如的很,侍衛們完全沒有發現他。

葉南亭找了一圈,就瞧見兩個小丫鬟端着個藥碗在聊天。

一個說:“真是的,王爺又把藥打翻了。”

另外一個說:“那你還不去再煎一碗。”

葉南亭一聽,往那小丫鬟走來的路上瞧了一眼,那邊是個小院子,安安靜靜的,非常不起眼。

葉南亭避開了那兩個小丫鬟,往院子裏走去。

他還沒進院子,就看到裏面有個人影。那人身材高大,寬肩窄臀,獨自站在一顆大樹之下,正負手而立,擡頭看着什麽。

葉南亭心裏一顫,雖只是看了一個背影,不過就這一眼,他心中已然了然,這個人必定就是夏準,再沒可能是別人了。

“夏準!”

葉南亭立刻走過去,叫了他一聲。

那男人仿佛沒有聽到,正專注的看頭瞧着月色,根本沒有回頭。

葉南亭有些着急,快步走過去,一把就抓住了男人的胳膊。

男人終于有反映了,轉過頭來瞧着葉南亭。

那刀削斧劈一般的輪廓,劍眉星目,還有微薄的嘴唇,每一樣都和夏準一模一樣。

男人長得頗為嚴肅,只是被葉南亭一拽,似乎覺得疼了,皺起了眉頭來,竟然還嘟了嘟嘴巴,說:“你是什麽人?弄疼我了。”

葉南亭聽他一開口就愣住了,眼前的這個人絕對是夏準無疑,但是說話的腔調有些奇怪,竟然有點……

奶聲奶氣的?說話不太利索的樣子。

葉南亭愣了一下,趕忙道:“夏準,你不認識我了?”

夏準歪着頭仔細的瞧了他好幾眼,突然笑了起來,笑的頗為真誠,道:“大姐姐,你長得可真漂亮!”

“大……”

葉南亭瞪大了眼睛,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道:“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

葉南亭這會兒一身鳳冠霞帔,在月色的映照下,直叫夏準看的失了神兒。夏準聽他讓再說一遍,就誠懇的又道:“大姐姐真漂亮,好美啊,你要做我媳婦兒嗎?我喜歡你。”

葉南亭:“……”

該死的夏準,傻了還要占自己便宜!

葉南亭真是被他死氣了,出手如電,扣住了夏準的手腕,一翻就搭在了他的脈門之上。

夏準的脈象有些紊亂,果然是癡傻瘋癫之狀。

葉南亭心中五味具雜,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葉南亭看着夏準不說話,夏準也瞧着葉南亭不說話了,不過夏準是一臉傻笑的看着葉南亭,和葉南亭那一臉苦大仇深,完全不一樣。

葉南亭瞧他一直皺着眉,滿臉不高興,就又開口了,道:“大姐姐,你怎麽不高興?皺着眉頭就不好看了。”

“再叫大姐姐就揍你。”葉南亭對着夏準揮了揮拳頭,道。

夏準被葉南亭吓了一跳,雙手抱頭縮了一下,似乎真的給吓着了。

葉南亭一瞧,心裏又不是滋味了,夏準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的。眼看着院子裏根本沒人伺候着,夏準現在可是王爺啊,卻被這麽怠慢,肯定是別人欺負他癡傻不懂,所以就不上心了。

葉南亭這麽一想,心裏就是很氣,恨不得把欺負過夏準的人全都給大卸八塊才好。而自己呢,也不舍得再呵斥夏準了。

葉南亭低聲道:“都是我不好,你受苦了。”

夏準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麽他突然變了态度,不過瞧葉南亭語氣緩和,便開心了起來,道:“大姐姐,你從哪裏來?”

葉南亭翻了白眼,道:“都說了不要叫我大姐姐,我叫葉南亭。”

“葉南亭?”

夏準稍微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憶,輕聲道:“這個名字好熟悉,在哪裏聽過,我心口突然有些疼。”

葉南亭連忙扶住夏準,道:“哪裏疼?讓我瞧瞧?”

夏準被他扶着,突然一側頭,傾身就在葉南亭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然後嘿嘿的傻笑了起來。

葉南亭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夏準真的是癡傻了嗎?癡傻了怎麽還知道占自己便宜呢?剛才自己是不是被夏準給親了?

夏準偷吻成功,傻乎乎的笑起來,道:“大姐姐,你身上香香的,我親了親你,心口就不疼了,什麽都好了。”

“你讨打!”葉南亭真是氣壞了,舉起拳頭就要往夏準的臉上招呼。

夏準抱住自己的頭,一下子就蹲下來,拉着葉南亭的衣擺,弱聲弱氣的道:“別打別打,大姐姐不要打我。”

葉南亭這一拳頭根本打不下去,總覺得平時的夏準已經很不好對付了,這癡傻的夏準尤其會裝可憐,那是更不好對付的。

葉南亭咽下一口氣,道:“站起來,不打你了。”

“真的?”夏準立刻站了起來,伸手摟住了葉南亭的腰,道:“那我可以再親大姐姐一個嗎?大姐姐真的好香呢!”

“嘎巴!”

葉南亭的握緊拳頭,手指骨響了一聲。

“我,唔——”

他話都沒出口,眼瞧着夏準真的湊過來了,這次還不是親臉頰了,直接就在葉南亭的嘴唇上狠狠的親了一下。

夏準偷親成功,笑的特別高興,拉着葉南亭的手道:“我親到你的嘴了!真香!真軟!”

葉南亭:“……”忍不下去了,怎麽辦?

夏準又道:“我親了你的嘴,就會對你負責的,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媳婦兒了!我會好好的保護你!給你好吃的!不讓別人欺負你!”

夏準信誓旦旦的,說出來的話實在是讓人笑掉大牙。只是葉南亭心裏有一股酸澀感,根本笑不出來。

夏準說的沒錯,他一直在保護葉南亭。而葉南亭以前根本不知道,還誤會了他,心中一直怨恨着他。反而是應該心存怨恨的夏準,卻根本無怨無悔,甚至不想讓葉南亭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葉南亭嘆了口氣,道:“什麽媳婦兒,我告訴你,我是你夫君。”

“夫君?”夏準皺了皺眉,搖頭道:“不對,我是男人,我才是夫君。”

葉南亭道:“可我也是男人啊,所以也不能做媳婦。”

夏準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道:“你怎麽可能是男人呢,你長得這麽好看。”

“長得好看不能是男人嗎?”葉南亭問。

夏準又搖了搖頭,說:“也對,可我們都親嘴了,你可不能走,就算你是男人,我也要定你了!”

葉南亭被他逗笑了,夏準傻乎乎的還挺霸道。

葉南亭道:“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你想要和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不能叫我媳婦了,必須叫我夫君,知道嗎?”

夏準繞不過來了,伸手撓了撓腦後勺,點了點頭,說:“好,夫君!”

這叫的幹錯利落爽快,葉南亭頓時覺得渾身舒暢起來。

葉南亭幹脆主動的在夏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道:“乖乖聽話,以後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嗯!”夏準開心的傻笑起來,拉住葉南亭的手,道:“夫君,我有東西送給你。”

“是什麽好東西要給夫君我啊。”葉南亭覺得自己已經舒爽的飄飄然了。

夏準笑着道:“定情信物!別人成婚都有這樣東西的!”

“定情信物?”葉南亭笑的不行,道:“你傻了還懂的挺多啊?”

夏準道:“我要把最好的東西給夫君,你看,就是這個!”

夏準從懷裏掏出一塊系着紅繩子的玉佩,放在了葉南亭手心裏,道:“這是我的寶貝,夫君要好好的戴着,它可以保佑你平安的。”

“這是……?

葉南亭低頭一看,手裏有個像鹌鹑蛋一樣大小的玉佩,圓溜溜的,還被一根紅繩系着,下面是長長的流蘇,甚是好看。”

夏準道:“你看這玉佩還會變色呢,你瞧着!”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葉南亭手裏圓溜溜的玉佩就從溫潤的白色,變成了冰藍色。

“小……小米粒!”

葉南亭低呼一聲,見鬼了的變色玉佩啊,這明明是他和夏準的孩子小米粒啊!沒想到這一穿越,小米粒突然就變成了鹌鹑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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