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喜當爹

夏準一愣, 随即臉色刷一下子便黑了, 側頭看着自己的肩膀, 道:“你……”

葉南亭将手還在他肩膀上抹了抹, 擦幹淨了才笑着道:“都說了你會後悔的, 你還不相信?”

夏準真是被他氣死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不過很快的就變了臉,露出一抹笑容來。

葉南亭瞧着那笑容頓時覺得脊背發涼,夏準仿佛想到了什麽壞主意。

夏準不氣了,反而笑的一臉寵溺,道:“哦本王知道, 小葉是故意的。”

葉南亭不明所以,道:“我就是故意的。”

葉南亭都抹了夏準一身雞腿油了,哪裏能不是故意的。

夏準将披在身上的外套一脫, 随手就扔在了地上,道:“看來小葉是希望本王把外衫脫掉, 才故意抹本王一身油, 是不是?”

葉南亭:“……”

中二病王爺又開始腦補了!

夏準将外衫一扔, 湊近了葉南亭道:“本王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讓你很滿意?”

葉南亭:“……”

剛吃的雞腿差點吐出來。

夏準壓低了聲音,故意沙啞着嗓子道:“想要看就直說, 本王很樂意給王妃瞧的。”

葉南亭實在是受不他了, 翻了個白眼站起來, 徑直往內間走去, 道:“我要休息了,再見!”

夏準追上他,道:“本王看你精神頭很足,不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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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準說着想要伸手去摟葉南亭的腰,不過他手才一伸出來,就痛呼了一聲。

葉南亭反應很快,回身捏住了他的手腕,道:“你又蹬鼻子上臉,讓你占了便宜就完了,竟然……”

葉南亭現在腰還疼呢,回憶起剛才的事情,已經羞恥的不能忍了,絕對不能再叫夏準占了便宜。

夏準疼得要命,連忙道:“快快,快松手,疼死我了。”

葉南亭瞧他不像是裝的就松了手,自己回裏面睡覺去了。

夏準疼得真是冷汗都留下來了,明明剛才葉南亭乖的跟小奶貓一樣,結果一轉眼就厲害的像大老虎一般了,讓夏準着實吃不消。

他哪裏知道,剛才是葉南亭被他誤打誤撞的施了定身術,還被捏住了脈門,所以根本無法掙脫,才叫夏準這麽輕易的就得了手。如今葉南亭恢複了自由,夏準沒有被揍的吐血三升就是好事了。

夏準活動着自己的手腕,心想着沒關系,反正葉南亭肯定是喜歡自己的,不然剛才也不會乖乖的給自己侍寝了。

只是葉南亭為什麽現在又一臉不悅?

夏準着實摸不着頭腦,仔細一琢磨,又把自己給氣着了。

夏準忍不住想到,難道葉南亭又想起了“那個人”?所以才會故意疏遠自己的?

葉南亭可不知道,就他轉身回床上去休息的短短時間內,中二王爺的心裏真是千回百轉,想到了不少種可能,還吃了一肚子的醋。

夏準完全不知葉南亭說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他吃了一肚子的醋,氣鼓鼓的就進了內間,然後也上了床榻,将葉南亭連人帶被子一摟。

葉南亭閉着眼睛,聽到他的腳步聲也沒動彈,哪知道夏準會撲上來摟住自己,差點給他勒斷氣了。

夏準抱着他不松手,道:“反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以後心裏只能想着本王一個人,若是你還惦記着別人,本王一定将那個人千刀萬剮!”

葉南亭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吃醋發瘋的夏準,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道:“真的嗎?太好了!一言既出驷馬難追,反悔是小狗。”

夏準:“……”

夏準又摸不着頭腦了,葉南亭這是什麽反應。

夏準說要千刀萬剮了葉南亭心中的白月光,葉南亭卻一臉非常高興的模樣,這不正常啊?

夏準想不通,就又開始另辟蹊徑了,想到了一種還算符合的說法。

說不定葉南亭心中的白月光是個渣男,葉南亭一心喜歡他,他卻做了對不起葉南亭的事情,所以葉南亭才會變得對他又愛又恨,聽到自己要千刀萬剮他,反而覺得心中出了口惡氣。

夏準越想越覺得是這樣,不然哪裏還有其他合理的解釋呢。

夏準摟着葉南亭,在他耳邊低聲道:“你放心,本王有你一個就夠了,會好好疼你的。”

葉南亭一點也不想知道這會兒夏準腦子裏那些個奇葩的想法,幹脆什麽也沒說,準備好好補一個覺,明天還要進宮去給夏準拿藥呢。

夏準抱着葉南亭,心裏胡思亂想了大半夜,最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過來的時候,葉南亭已經不在身邊。

夏準立刻翻身坐起來,道:“小葉?小葉你去哪裏了?”

葉南亭聽到夏準叫魂兒一樣的聲音,從外面走進來,道:“一大早的喊什麽?”

夏準見到他松了口氣,道:“我以為你走了。”

“走去哪裏?”葉南亭奇怪的瞧他。

夏準沒說話,不過心裏嘀咕着,當然是去找你心裏的那個人了啊。

葉南亭道:“不過你要是再不起床,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去哪裏?”夏準皺眉問道。

葉南亭道:“去宮裏頭啊,不是說今天皇帝要召見你嗎?”

原來是去宮裏頭,夏準松了口氣,還以為他真的要不辭而別,去找他心裏頭的那個人呢。

但是夏準轉念一想,道:“都說了你要去宮裏,去了宮裏,本王恐怕保護不好你。”

“這有什麽?”葉南亭笑了,走到床邊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夏準,伸手勾了勾夏準的下巴,一副地痞流氓兼惡霸的模樣。

葉南亭道:“我可以保護好你啊。”

夏準都給葉南亭說愣了,仰着頭瞧着葉南亭,可能也是因為剛睡醒,所以反應速度有點慢。

葉南亭真的很想笑,感覺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夏準一樣,呆呆傻傻的,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一臉特別好騙的模樣。

葉南亭沒忍住,幹脆低下頭來,非常主動的在夏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夏準更是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道:“你……你親本王?”

葉南亭道:“還不能親了嗎?诶!”

葉南亭驚呼了一聲,他話都沒說完,夏準已經突然一撲,就将他壓在了榻上,低頭狠狠的吻了下來。

夏準道:“反正筵席晚間才去,現在時間富裕,不如讓本王……”

葉南亭一瞧,夏準這是得寸進尺,昨天嘗到了甜頭,真的以為自己是小奶貓啊。

葉南亭輕輕松松的一推,夏準就來了一個标準的王八大翻個。

葉南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道:“讨打是不是?”

夏準還想要和葉南亭溫存一下的,結果溫存沒溫存成,像個受氣小媳婦一樣,氣鼓鼓的就起床了,早膳也不想吃,氣得都飽了。

皇帝聽說胞弟夏準好了,所以特意設下家宴,讓夏準帶着新王妃進宮去赴宴。不過顯然夏準并不樂意去赴宴,而且一點也不想要帶着葉南亭一起去。

葉南亭瞧夏準皺着眉頭,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便問道:“你怎麽了?”

“你不懂。”夏準道。

葉南亭深吸一口氣,他這叫一個氣啊,夏準還玩起深沉來了,真是讨打。

葉南亭道:“我不懂啊,那我先走了,告辭。”

“等等。”夏準連忙攔住他,道:“你要去哪裏?”

葉南亭道:“我不懂留下來做什麽?”

“好了好了,”夏準伸手拉住葉南亭,讓他坐下來,道:“你這是在和本王撒嬌嗎?仗着本王寵愛你,就這麽任性。”

撒嬌?寵愛?任性?

葉南亭都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産生幻聽了。

夏準道:“這其中的事情和複雜,本王也只是不想牽連你而已,全是為了你好。”

葉南亭聽夏準如此說,似乎有什麽困難,便道:“你說來聽聽,你有麻煩我肯定會幫你的。”

夏準忍不住笑了,瞧着葉南亭的眼神更是寵溺有加,道:“看來小葉果然是愛慕本王的,是不是經過昨天,發現本王很……”

“閉嘴……”

葉南亭及時制止了夏準沒羞沒臊的中二言論,他怕自己聽多了夏準這樣中二病的話,會被洗腦。

夏準悻悻然的就閉了嘴,改說了正事,道:“小葉可知,本王與皇帝是什麽關系?”

葉南亭道:“這還是知道的,據說是一母同胞?”

夏準點了點頭。

當今的皇帝和夏準那可是親兄弟,一個娘一個爹生的。

據說夏準的娘親長得美豔非凡,而且多才多藝,雖然身份不夠高貴,但是很受先皇寵愛。當娘娘生了第一個男嬰之後,就被封為了皇後,在宮裏面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包攬了先皇所有的寵愛。

娘娘的第一個兒子,自然就是夏準的兄長,當時一生下來就被立為了太子,如今已經繼承大統,成為當今的九五至尊。

夏準比他的兄長小了五歲,但也是皇後娘娘生的,所以很得先皇寵愛,也是從小呼風喚雨長大的。

夏準和兄長可是親兄弟,從小就關系很好,只是如今夏準提起他這個做皇帝的兄長,卻愁眉不展唉聲嘆氣的。

葉南亭聽得腦袋直疼,道:“直白的說,就是你們兄弟之間産生了隔閡?”

夏準點頭,又搖了搖頭,道:“若只是隔閡,恐怕要好的多。”

市井間傳說,夏準和皇帝是親兄弟,所以關系一直很好,但是其實并非如此。

當初先皇身子骨不太好的時候,就與皇後商議起來,說是要将皇位傳給太子,也就是夏準的兄長。但是讓人費解的是,皇後竟然不同意,想讓皇帝把皇位傳給小兒子夏準。

太子一直是太子,都做了二十餘年了,臨了要傳位于太子的時候,皇後竟然反對,讓先皇有些不解。

巧的是,當時太子和夏準來給母後請安,就将母後和父皇的話,聽到了一耳朵。

葉南亭啧啧了兩聲,道:“所以你大哥就不待見你了?”

夏準道:“這只是一個開端而已。”

事情遠遠比葉南亭想象中的要複雜多了。

先皇問自己的皇後,為何不讓太子繼位,皇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最後這件事情還是定下了,先皇要傳位給太子,太子馬上就要變成下一任的國君。

夏準并不想要跟兄長争奪皇位,畢竟他們可是親兄弟。皇室裏還有那麽多離心的兄弟虎視眈眈的盯着皇兄的位置,夏準覺得自己應該幫助皇兄,助太子一臂之力的。

只是那之後,太子顯然對夏準非常疏離,似乎生怕夏準搶了他的皇位。

夏準與兄長幾次三番的表示,自己不會要皇位的,會盡力幫助他。可就在這個時候,皇後找到了夏準,叫夏準去見她。

夏準皺眉道:“母後叫本王過去,旁敲側擊的說一些有的沒的,然後開始勸說本王,要努力争奪皇位。”

葉南亭挑了挑眉,道:“你娘也真是奇怪,大兒子難道不是她親生的嗎?哪個兒子當了皇帝,她不都是太後?”

葉南亭随口一說,卻似乎說到了點子上,夏準臉色不怎麽好看,還沉默了下來。

葉南亭道:“不會真的叫我給說中了罷?”

太子并非皇後親生的兒子,只有夏準一個人是皇後親生的,這件事情夏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當年皇後還沒母儀天下的時候,其實也沒有傳說中那麽受寵,也有其他的皇妃跟她争寵。當時娘娘和另外一位嫔妃都懷孕了,皇帝開玩笑的說,誰先生下兒子,就封誰的孩子做太子。

娘娘和嫔妃欣喜不已,那都是牟足了勁兒的。

如此一來,葉南亭似乎已經能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很巧的,娘娘和那嫔妃都是同一天臨産,娘娘比那嫔妃早了一點,她還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成功了,但是好端端的卻生下來一個女嬰。

禦醫保證過,娘娘生下來的絕對是男嬰,卻不知怎麽回事,就變成了一個女嬰,千真萬确。

娘娘大發雷霆,不肯就此認輸,正好她身邊的宮女獻計,娘娘這便同意了。

娘娘叫宮女去辦,去嫔妃的宮裏頭等着,若是嫔妃也生了個女兒,那就皆大歡喜,什麽事情也沒有。但若是嫔妃生了個男嬰,就将兩個孩子換一下。

嫔妃很快也生了,還真的就生了一個男嬰,被宮女買通了給嫔妃接生的嬷嬷,就這麽把孩子給換了。

先皇聽說娘娘生了男嬰,嫔妃生了女嬰,就封了娘娘做皇後,還封了那個剛出生的男嬰做太子。

葉南亭聽着故事,忍不住感嘆,道:“也是夠亂的。”

如此一來,皇後根本不是太子的親娘,那嫔妃才是。

嫔妃因為生了個女兒,所以郁郁寡歡,再加上皇後不喜歡她,總是多方刁難,所以沒過多久便死了。皇後見她死了也算是松了口氣,免得自己“兒子”長大之後,會越來越像她,讓別人起疑。

這事情皇後一直隐瞞着,因為皇上喜愛太子,所以皇後也對太子很好。只是太子真的越長越像那位嫔妃了,有一次一個不長眼的宮女說起,皇上仿佛被提了個醒,還甚至思念那位嫔妃,一副感慨良多的模樣。

這麽一來,皇後心中就開始犯嘀咕,若是太子以後知道了實情,恐怕……

皇後開始漸漸疏遠太子,對小兒子夏準百般的好。她聽說皇帝要傳位給太子的時候,當然一千個一萬個的不願意。

太子可并非皇後的親兒子,若是太子做了皇帝,還知道了事情真相,恐怕她這個做母後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皇後千方百計的想要罷免太子,可是不成功,最後太子還是當了皇帝,繼承了皇位。

皇後變成了太後,新皇帝對她非常的好,可是太後處處看着皇帝不順眼,總是有事沒事的找皇帝的岔子,還一直在培養外戚,和皇帝越來越不對付了。

葉南亭道:“其實皇帝也挺可憐的啊。”

夏準聽葉南亭可憐自己兄長,臉色變了變,道:“你又想着別的男人?”

葉南亭翻了個白眼,道:“然後呢?”

後來太後沒有享受多久榮華富貴就過世了,又過了不久,夏準就發現了這個秘密。

葉南亭道:“那現在這個皇帝,知不知道這個秘密?”

夏準搖頭,道:“本王不能确定,但……或許知道。”

皇帝對夏準的态度也是越來越冷漠的,夏準看到出來,以前皇帝還是把他當做兄弟看的,但是後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恨不得直接殺了自己以除後患。

夏準道:“半年多前,我奉命領兵去抵抗外敵……”

夏準領兵出征,就是那一次,他遇到了偷襲,重傷又中毒,就變得癡癡傻傻,眼下才得以痊愈。

夏準道:“當時我們中了埋伏,軍中有人走漏了消息。”

葉南亭皺眉道:“你覺得是個陷阱?想要害死的你人是皇帝?”

夏準并無點頭,也沒有否認,眼神之中有些複雜,看來葉南亭是說準了。走漏消息的并不是軍中之人,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帝故意派了夏準出征,用一堆人命給夏準作陪,竟然故意放出消息,叫敵軍重創了他們的軍隊。

那一次損失慘重,夏準也變得癡傻,皇帝大發雷霆,不過因為夏準已經傻了,所以念在兄弟之情的份兒上,就沒有再治罪夏準。

夏準傻了之後,他手裏的兵權就理所應當的交還給了皇帝,如今的夏準不過空有一個王爺的頭銜,手中什麽權利也沒有。

剛才葉南亭還覺得皇帝挺可憐的,但是還沒片刻,聽說皇帝要害夏準,就立刻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悅的樣子。

夏準道:“我現在病好了,皇帝召見我入宮,恐怕是鴻門宴,所以晚上你還是不要和我一同去了,我怕會有危險……”

“有危險我才要陪着你。”葉南亭道。

夏準被他說的一愣,目不轉睛的瞧着葉南亭,眼睛裏有些驚喜,笑着道:“小葉果然是愛慕本王的,本王猜的一點也沒錯。”

葉南亭瞧夏準開心的跟什麽似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不用怕,晚上我就跟你一起去,如果那皇帝想要害你,我先扭掉他的脖子。”

若是讓別人聽到了,恐怕會覺得葉南亭是在說大話,很是狂妄不自量力。不過這話停在夏準耳朵裏,仿佛跟情話沒什麽分別。

葉南亭道:“這事就這麽說定了,反正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

夏準雖然喜歡聽葉南亭關心自己的話,但是晚上可不是鬧着玩,他本來還想要勸阻一下葉南亭的。

不過葉南亭突然“哎呀”了一聲,也不知遇到了什麽事情,一臉慌張的模樣。

葉南亭道:“等等,我的……我的小米粒呢?”

昨天葉南亭将小米粒放在了桌上,還用帕子把小米粒給蓋住了,如今已經天亮了,桌上的小米粒卻不在,好端端不翼而飛。

“什麽?小米粒?”夏準聽不懂了。

孩子突然沒了,葉南亭可是急死了,指着桌子道:“就放在這裏了,就是……就是你給我的那塊‘玉佩’,五顏六色的那塊。”

“原來你說玉佩。”夏準恍然大悟,笑着從懷裏将小米粒拿了出來,道:“原來小葉如此寶貝本王送你的東西,你瞧,這不是在這裏嗎?”

葉南亭松了口氣,還真以為把孩子給弄丢了。

夏準将小米粒放在葉南亭的手裏,趁機拉着葉南亭的手不松開,道:“你可要把本王送你的定情信物收好了。”

葉南亭不理他,接過小米粒趕緊仔細的查看,用袖子擦了半天,寶貝的不得了。

夏準道:“好端端的一塊玉佩,你怎麽把繩子給解了?這樣不能做佩戴,多不方便。不如我叫工匠過來,在這玉佩上打兩個孔,用繩子串起來,這樣會更方便一些。”

“你敢!”葉南亭立刻瞪了眼睛,要在孩子身上穿兩個洞,虧的夏準能想的出來。

夏準奇怪的看着他,道:“穿兩個洞,有什麽問題嗎?你是怎麽了?好奇怪。”

葉南亭覺得自己跟夏準解釋不清楚,幹脆将小米粒放進了懷裏,再三确認放好了,自然自語道:“小米粒最近都沒有長大,個頭沒變,重量也沒變。”

夏準聽他一個人叨念便接了口,道:“若是玉佩會長個,豈不是妖怪了?”

“你才是妖怪。”葉南亭都想要提起拳頭來揍人了。

夏準這個做娘親的,先要在孩子身上打洞穿繩,又說孩子是妖怪,真是把葉南亭給氣着了。

葉南亭道:“對了,還有個事情,我有些好奇。”

夏準問:“什麽事情?”

夏準病好了這件事情,也就是眼下的事兒而已,因為服用了葉南亭給他弄來的珍珠粉,所以壓制了夢蘭花的毒性,這才恢複了正常。

夏準恢複還沒有一整日的時間,怎麽皇上就知道了?急急忙忙的召見夏準,還設下了鴻門宴。

夏準皺着眉頭,道:“本王也在考慮這件事情。”

葉南亭道:“看來王府裏面有內鬼。”

說起這個內鬼,葉南亭第一個想到的人,自然就是夏準的奶娘了,還有她那寶貝兒子朱潮易。奶娘不只是照顧過夏準,還照顧過當今的皇上,所以若說是她通風報信告知的皇帝,那也是有可能的。

葉南亭拍了拍夏準的肩膀,道:“沒有關系,反正只要我在你身邊,保證你什麽事情都沒有。”

晚間皇宮裏有筵席,雖然只是家宴,不過搞得還是非常隆重的。

夏準帶着葉南亭天黑之後就進宮去了,有內侍早早就在等了,見到了夏準和葉南亭連忙行禮,道:“王爺王妃,快快随老奴走罷,皇上都等急了!”

筵席設在大殿之中,夏準帶着葉南亭走進去,皇帝和皇後還未曾露面,但是大殿之內早就有人了,竟然是閣老和大夫人。

大夫人身後還站着一個姑娘,年紀輕輕,打扮的也是華麗,和普通的丫鬟一瞧就不一樣,竟然還是熟人,正是葉家的大小姐無疑。

葉南亭一瞧,頓時皺了眉頭,有些個不滿意。

今日皇帝設下了家宴,閣老乃是王爺夏準的岳父大人,所以請閣老和大夫人過來,也是說的過去的。

只是葉南亭沒想到,大夫人竟然還把葉小姐給帶來了。

閣老和大夫人一見王爺進來了,連忙就都站起來,恭敬的給夏準行禮。

夏準掃了一眼站在後面的葉小姐,不過只當沒看到,目光非常冷淡。

閣老覺得氣氛有些僵硬,哈哈的幹笑了兩聲。

那邊大夫人拉着葉小姐的手,笑着道:“王爺,之前有些個誤會,請王爺不要見怪。其實芹兒是我的外侄女,和王妃也是姐妹呢。”

葉小姐突然變成了大夫人的外侄女,葉南亭挑了挑眉,不知道大夫人這是葫蘆裏面賣的什麽藥。

葉芹兒趁機走到跟前,弱柳扶風一般,給夏準拜了一拜,道:“王爺,日前是芹兒做錯了事情,請王爺看在王妃姐姐的面子上,就不要責怪我了。”

她說着,看向葉南亭,溫柔的道:“王妃姐姐,您說是不是啊?”

葉南亭着實不給面子,淡淡的開口道:“別叫的這麽親熱,我不記得和你認識。”

“你……”

葉芹兒一下子差點破功,幸虧被大夫人給拉住了。

大夫人打圓場道:“王妃貴人多忘事,怎麽會不記得呢。”

夏準這會兒就開口了,道:“小葉,本王扶你去那邊坐。”

“好。”葉南亭點頭。

夏準根本不多看葉芹兒一眼,與葉南亭一起入了席位,就坐了下來。

葉芹兒似乎有些不甘心,她可是精心打扮過的,還以為夏準見到如此光鮮亮麗的自己,一定會被自己吸引,哪知道夏準都不睜眼瞧自己半分。

閣老覺得有些尴尬,低斥了大夫人,就也坐了下來,回到了席位上。

大夫人臉上無光,剜了一眼葉芹兒,也不理她了。

葉芹兒碰了一鼻子的灰,手裏撕着帕子,不死心的頻頻看向夏準的方向。

那日葉小姐被遣送回閣老府,可把閣老給氣的鼻子都歪了。那葉小姐私奔被人抛棄,如今臉面都丢光了,這才回了家裏來,閣老自然是把她大罵了一通,訓斥了很長時間。

大夫人也是不待見葉芹兒的,所以就在旁邊添油加醋的,一個勁兒的扇陰風點鬼火。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葉芹兒哭得昏死了過去。閣老一瞧,又覺得心疼,好歹是他的獨生女兒,趕忙叫了大夫來給葉芹兒看診。

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那大夫竟然說葉小姐是懷孕了,因為疲憊和傷心,所以才會一時身體不适,就昏了過去。

閣老一聽,登時也差點昏過去,連大夫人都震驚不已,葉芹兒竟然有了身孕!

葉芹兒根本沒進王爺府,怎麽可能就懷孕了?孩子肯定不是王爺的。

葉芹兒醒過來,聽說自己懷了身孕,又是哭哭啼啼的,一副要撞牆自殺的模樣。

閣老氣得不知道怎麽好,再三逼問之下才知道原委。葉芹兒肚子裏的孩子,原來就是那抛棄她的“富商”的。

葉芹兒和那富商早有茍且之事,所以聽說要被嫁給殺王爺,這才會想着要私奔離開。可讓她沒想到,那富商竟然騙了她的身子不想負責任,而且還是個假的富商,其實家裏根本沒有什麽家産。

事情鬧成這樣,閣老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覺得葉芹兒肚子裏的孩子一定不能留下來,留下來肯定會被世人恥笑。不過就算葉芹兒打掉了肚子裏的孩子,以後也恐怕無法出嫁了。

大夫人在旁邊幸災樂禍,卻沒想到被連累了,閣老呵斥了大夫人,說她教女無方等等,竟然一氣之下把大夫人當做了出氣筒,說要把大夫人給休掉!

大夫人頓時慌了,就給閣老出謀劃策,說是有個好計劃,可以平息這件事。

大夫人能有什麽好計劃,不過是馊主意罷了。大夫人想趁着皇帝辦家宴的功夫,把葉芹兒也一同帶到宮裏面。到時候王爺在筵席上喝多了酒,他們就把葉芹兒送到王爺屋裏去,等第二天一大早,木已成舟,葉芹兒若說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是王爺的,王爺也不能不認賬了。

閣老覺得這辦法實在太危險了,可又沒有其他辦法。葉芹兒在旁邊哭哭啼啼,聽了大夫人的辦法,竟然一下子就不哭了,還覺得挺好。

她現在一顆心都在夏準身上,若是能騙夏準成了她肚子裏孩子的爹,那麽……

母憑子貴,葉芹兒覺得自己就可以翻身了,雖然不能做王爺的正妃,但是她有個孩子傍身,以後在王府裏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

如此這般,大夫人和閣老才把葉芹兒給帶回來的,不過這才見了王爺的面就沒讨到好處,讓閣老實在是憂心。

這邊皇帝和皇後姍姍來遲,衆人也不能先開宴,只好全都坐着等待。

葉南亭百無聊賴,發現葉芹兒在對面已經偷偷看了夏準七八次了,那一臉含情脈脈的樣子,讓他一點食欲也沒有。

不只是葉芹兒,大夫人和閣老也總是偷瞧過來,滿臉都寫着在想壞主意。

葉南亭有些好奇,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麽算盤,側頭對夏準道:“你可要小心,我覺得你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小心被他們扒皮抽筋吃的連骨頭都沒有。”

夏準:“……”

夏準一陣頭疼,道:“本王還怕他們不成?”

葉南亭挑了挑眉。

那邊大夫人忽然起身,不過也并不是要出去,只是到角落,與一個宮女說了說話,臨走的時候塞給了那宮女一大定金子。

雖然大夫人做的小心,不過這哪裏能逃過葉南亭的眼睛。葉南亭不只是瞧見了,還都聽到了。

大夫人壓低了聲音,生怕別人聽到,但是葉南亭耳目聰明,還是一個字都沒落下。

大夫人與那宮女道:“今天就麻煩妹妹了。”

宮女道:“夫人嚴重了,這點小事奴婢還是能做的。”

“那真是太好了,千萬別有閃失。”大夫人道。

雖然葉南亭聽清楚了,不過還是不能憑借這幾句話就明白她們在打什麽啞謎的。

大夫人給宮女塞完了銀錢,就坐回來,和閣老小聲附耳說話,那邊葉芹兒也湊過來,三個人就開始密謀起來。

這下好了,葉南亭仔細一聽,總算是明白他們在做什麽了。

大夫人剛才買通了宮女,果然是沒安好心眼的。

今日家宴設在皇宮之中,等筵席完畢,肯定已經很晚了,宮門早就關閉,肯定是要留宿在宮裏頭的。

大夫人已經想好了計策,在筵席上多給夏準灌兩杯酒,到時候夏準喝醉了,又留宿在皇宮之中,大夫人再買通宮女,支開王爺房門前的人,将葉芹兒送入王爺屋內。

如此一來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大家都聽說葉芹兒與王爺睡在同一個屋裏,那葉芹兒肚子裏的孩子,絕對就要賴在夏準的頭上了。

大夫人都打點好了,千叮咛萬囑咐葉芹兒,今天晚上一定要成功,不準失敗。

葉南亭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夏準好奇的側頭看他,道:“你笑什麽?”

葉南亭好端端的,也沒人理他,竟然就自己笑了起來,讓夏準着實不解。

葉南亭趕忙擺了擺手,道:“沒什麽,就是……今天晚上有一出好戲啊。”

“什麽好戲?”夏準問。

葉南亭對他眨了眨眼睛,道:“先不告訴你,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夏準道:“你這個小調皮,是想給本王一個驚喜嗎?”

葉南亭被他那溫柔的口氣弄的一身雞皮疙瘩,道:“誰給你驚喜,我要送給大夫人葉芹兒他們一份大大的驚喜。”

夏準皺眉,道:“他們?”

“嗯,”葉南亭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說:“還有送給你那好大哥一份驚喜。”

夏準更是皺眉,道:“皇上?”

葉南亭再次點頭。本來他還覺得皇帝挺可憐,但是皇帝要加害夏準,夏準差點就被伏兵重傷致死,葉南亭想到這一節,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夏準連忙道:“小葉不要胡鬧,小心……”

“我知道,你就看好戲罷!”葉南亭道。

皇帝設下家宴,卻遲遲不來,讓衆人等了一個時辰之後,才派了個內侍過來。內侍說皇帝正在處理邊關急報,今日就無法出席家宴了,讓王爺和閣老盡情飲酒,不要為此而壞了氣氛。

夏準聽說皇帝不來了,臉上也沒什麽太多的表情。他本來心裏就有準備,今日的筵席可能是鴻門宴。看來今日其實不是鴻門宴,皇帝只是有心戲耍他。

閣老有些吃驚皇帝竟然不來了,不過他們的計劃也還是要施行的,便一個勁兒的給王爺勸酒。

葉南亭可不喝酒,他怕自己一喝酒就突然又穿越了,所以閣老親自過來勸酒,他也是滴酒不沾的。

大夫人一瞧,就陰陽怪氣的道:“王妃出了嫁,連自己的爹爹都不放在眼裏了嗎?老爺親自敬酒,王妃也是不賞臉啊。”

夏準聽了大夫人的話,有些不樂意了,将酒杯直接拿了過來,道:“一杯酒而已,王妃身子不适不便飲酒,本王代飲便是。”

夏準身子才恢複一些,一連喝了數杯酒,還是空腹喝酒,就算他酒量再好,也是有些不舒服了。

夏準感覺有些頭痛,便拉着葉南亭的手站了起來,道:“本王先行告辭了。”

夏準也不做解釋,直接拉着葉南亭出了宮殿,往下榻的房間而去。

大夫人一瞧夏準喝了那麽多,還去了下榻的房間,立刻就給買通的宮女打了個眼色。

那宮女沖着大夫人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夏準離開宮殿,這才嘆了口氣,道:“小葉,本王都是為了你,眼下喝多了,胃裏不舒服,你說怎麽辦?”

葉南亭道:“回房歇着,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東西來。”

“不,”夏準摟住葉南亭不撒手,道:“本王不要喝醒酒湯,本王要小葉吻我。”

葉南亭:“……”

葉南亭覺得,夏準可能真的喝的有點多了,說出話來沒羞沒臊的,而且底氣十足。

葉南亭架着夏準,就将他帶進了房間,然後直接扔上了榻去,道:“你在這裏等着,我還有大事兒要做。”

“什麽大事?”夏準問。

葉南亭不告訴他,轉身就走了。夏準叫了他一嗓子,但是葉南亭不理他,夏準喝多了頭疼,實在是全身沒力氣,只好躺在榻上等着葉南亭回來。

夏準感覺自己都睡了一覺了,睜開眼睛,周圍黑漆漆的,這才瞧見葉南亭回來了。

葉南亭一身寒氣,也不知道剛才去哪裏了,夏準拉住他的手,道:“你去哪裏了?這麽長時間。”

葉南亭笑着道:“給你哥送了一份大禮過去。”

“什麽?”夏準一個翻身就坐起來了,道:“你去偷看皇上了?”

葉南亭翻了個白眼,道:“什麽偷看,只是去送禮而已。快睡罷,明日你哥就要喜當爹了,還有好戲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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