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滿意地見到夏啓明的肩膀聳動了一下。
他怕自己打退堂鼓,用最快的速度環着對方的腰部,把手伸過去,握住了目标。
夏啓明疑惑地扭頭,用眼角看着郭承雲:“我不明白你此刻的行為。”
“行為?當然是寵愛我的新弟弟了。”郭承雲說實話也是個新手,他不太會,只知道用最原始的方法。其實與其說是為對方服務,更像是他自個在玩。
結果在他笨手笨腳的撫弄下,夏啓明還真的有了反應。郭承雲好奇地看了一眼,黑着臉說:“我現在打算弄壞你了。”
他覺得單手搞不定,沒辦法只能增加了一只手,心裏恨得牙癢癢。
郭承雲出于嫉妒心理,手上沒了分寸,夏啓明嘴裏漏了一聲:“啊……”
“啊什麽啊,你說說這種感覺是什麽?”
“我不能理解現在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即将啓動治愈程序。”夏啓明低聲道。
“打住,你很正常,”郭承雲看着對方那雙漂亮而濕潤的灰綠色眼睛,想了想,“你現在的所有反應都是因為喜歡我。”
他覺得自己這個理由編得不錯。
“喜歡……我不明白。”
“沒關系,多說幾次就明白了,快跟我學,‘我喜歡哥哥’。”郭承雲惡趣味地催道,手上的力道加快了。不知道為什麽,他以為自己會抵觸的,但是沒想到卻越玩越興起。
“哥,我……”夏啓明的喘息聲讓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了。
“說完!”郭承雲手上加力。
“我喜歡……哥哥。”夏啓明的臉龐漲得通紅,微弱的聲音有點像坦白從寬,眼簾垂得低低的。
Advertisement
啊!有表情了!郭承雲睜大了眼睛。
“周複那傻帽大概忘記把‘害羞’的情緒删了吧。我要再鑽研鑽研,我這乖弟弟還有啥被周複漏網的表情。”
郭承雲很樂意看到對方渾身顫抖不知所措的模樣,對方的雙眼還因為享受而微微地合上了:“為,為什麽?啊……”
“因為你喜歡我。記住了,你喜歡我,”郭承雲惡意地引導着,“當然,哥哥我也喜歡你。在哥哥有對象之前。”
郭承雲樂得心都要化了,雖然他始終嫌他弟過于大齡和大個兒,但是他弟這個樣子似乎也莫名的……怎麽形容來着?
郭承雲從後面把夏啓明抱得更緊,柔軟的舌頭一遍遍地刷在夏啓明的脖頸和側臉上,舔得濕漉漉的。
郭承雲摸到對方沒受傷的那半邊胸口,本來想揉一揉逗逗他的,但是那結實的輪廓讓他産生了自卑感,就放棄了。
“我們在血緣上……是兄弟關系,”夏啓明支吾道,“而你對我做的是……”
“兄弟之間要互不設防,坦誠相見,連這你都不懂?把這條列到你的法則裏面去。”郭承雲對夏啓明的愚鈍有點惱火,把這家夥的腦袋壓過這邊來,在他嘴唇上狠狠地又嘬了一口。
“剛才我讓你說什麽來着?再說一遍,我看你學會了沒。”郭承雲催道。
“喜歡,哥哥……”夏啓明嗫嚅道,聲音幾不可聞。
“乖弟弟。”郭承雲再次親了夏啓明的嘴唇一下,以示獎勵。
郭承雲猛然産生了極其強烈的感覺,仿佛此刻的夏啓明倒像是個有靈魂的人類,而不僅僅是被他捉弄的一具軀殼,只是那具靈魂被封閉在厚厚的城牆裏面。
尤其是夏啓明每次喊他“哥哥”,并用害羞的眼神凝視着他的時候,那種似曾相識感尤為明顯,就好像他在欺負張清皓。
郭承雲不明白為什麽會産生這種想法,難不成是因為這倆貨長得一樣。
真郁悶,他原本還以為自己已經挺擅長區分這倆了的。
郭承雲糾結了幾秒鐘,決定容忍自己心中怪異的聯想,反正被聯想的那個大傻瓜遠在另個世界。
更何況那大傻瓜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因為這裏有妖精琥珀,二者靈魂不能共存。
所以郭承雲也就放下一百個心來。
可是……要是這人真的是他弟弟就好了。
不對不對,老天爺啊,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
郭承雲弄了很久也沒見夏啓明有要結束的趨勢,最後在他暴怒的前一刻,夏啓明好歹是投降了。
郭承雲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心靈傷害:“你這架勢,是想生幾個娃?我告訴你,放心,你這輩子沒門兒了,撈不到女人的。除非你要和你那傻大個哥哥共享一個。”
郭承雲繼續從後面環抱着夏啓明,把手拿到對方面前,調侃性地發號施令道:“好弟弟,你自己舔掉。”
夏啓明擡起被捆住的雙手,支撐着郭承雲的兩只手掌,老老實實地伸舌頭去舔他的手心,把郭承雲癢得直笑。
郭承雲忽然産生了奇怪的想法,很想撲上去對夏啓明動手動腳。
這是他活這麽大以來頭一次對一個人産生這樣的沖動,而對方還是個生理上是他弟的男性。
他把這歸結于自己身邊沒有女性出沒。
郭承雲努力地把這種想法強壓下去,收拾收拾繼續睡覺,心中樂開了花,畢竟發現了夏啓明的新大陸。
忽然夏啓明一個轉身,把郭承雲壓住了。
“你想幹嘛?”郭承雲不敢掙紮,怕對方的傷口裂開。
“我想,把哥哥……”夏啓明黏糊糊的聲音在郭承雲耳邊響起,他用舌頭舔了舔郭承雲的耳廓。
“你想?”郭承雲縮了縮腦袋,重複着這兩個字,“你個機器人有想法了?”
“我不清楚。”夏啓明看着郭承雲,雖然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就是寫着“欲望”以及“可憐”。
郭承雲此刻産生了更瘋狂的想法,這好像的确就是他弟本人?
夏啓明被郭承雲狠瞪了好半天,這才作罷。
郭承雲給夏啓明打了預防針,以免出現像上次他親了小魚後被艾德裏安嘲笑的情形: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對不許告訴任何人格,聽到沒?不然萬一哪天我被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麽辦?”
他這麽說着的時候,顯然已經忘記,自己的初衷曾經是讓張清皓的任何一個人格都為這件事而顏面掃地。
“你自己剛才說,兄弟之間要禮尚往來,坦……”夏啓明擡杠道。
郭承雲打了夏啓明腦袋一掌:“睡覺!”
他在夢中抱着冥帝的大鐮刀流口水,把它摸了個遍,這是他覺得最威風、最想染指的一把武器了。
這夢的寓意,不言自明。
☆、霧都死城千重霞(一)
後半夜。
一名惡魔從山洞中緩緩步出,拖着一地藍色魂火。
夏啓明睜開了眼睛,直盯着走出來的惡魔。
它身上的破爛黑披風以及滿嘴利齒,證明了它就是冥帝佐伊的持鐮仆從。
這惡魔張開嘴說起了惡魔語,聲音像是風中的枯葉般無情:
“這場追殺尚未結束,帝上大人派我來向二位進行最後的提點。
“你們可選擇的世界很多,最終卻走上了這條路。而這條路是否會是正确的道路,取決于你們的選擇。你們所做出的決定或許是最正确的,也或許是最錯誤的。
“提示到此完畢,冥帝祝你們厄運。”
惡魔口中說着地府專有的臨別祝福語(詛咒語),發出了獰笑聲。
惡魔見夏啓明不出聲,便繼續說道:
“寒暄到此完畢,以下進入正題。帝上大人仍舊想要過來取您和那郭姓人類的性命,為此,特邀您與他共做一場實驗。”
夏啓明一聽,這才知道原來前面的都是客套話,正題還沒說。
他看了一眼橫躺在他腿上的郭承雲。
郭承雲是怕夏啓明半路跑不見或者被拐不見了,故意這樣睡的。
此刻郭承雲還在熟睡中。
夏啓明确認過郭承雲的情況後,應道:“他無法過來追殺我,因為他穿越不了山洞內的光圈。光圈的這一側是昆蟲國,已經有他的另一個人格存在……但你剛才的意思是指,實驗成功後,我和他就能會面?”
郭承雲動了動,似乎要被吵醒了。
惡魔将武器指向郭承雲,輕輕一點,他就陷入了昏睡狀态。
惡魔伸出一只佝偻的爪子,爪尖上發出了靈異的青色光芒。
它将爪子朝向身後的山洞口,輕輕一點。
那青光射向了山洞口最左端的地面,然後以該處為起^點,延伸出一條明亮的青色細線,那條細線在地上繞了個大圈,把惡魔、夏啓明和郭承雲三個圍在其中,最後,細線回到了山洞出口的最右端。
夏啓明扭頭觀察由這條青色光線所圈出來的範圍,近似于大半個圓形,仿佛就像一個地界。
惡魔解釋道:“這條光線所圈出來的區域,是中立世界與昆蟲世界之間的交融地帶。這個交融地帶不受昆蟲國世界的影響,帝上大人可以站在這裏。”
“那就讓他過來會面。”
惡魔緩緩搖頭:“帝上大人目前仍舊無法走過穿越點來殺你們。因為如果他走進了這個交融地帶,您會和他一起被天地法則所扼殺。”
夏啓明說:“你所講述的情況不會發生。因為我沒有靈魂,不會計入靈魂數目。如果他走進來,交融地帶也只有他一人的靈魂而已。”
“不,現在的您,身體中有靈魂,是屬于人類張清皓的。”
夏啓明自身并不知道自己體內已經有了張清皓的靈魂,于是他問道:“冥帝如何分辨我體內是否有靈魂?”
惡魔解釋道:“帝上大人對于人類的生命氣息,有着最為敏銳的感覺。他知道您的身體現在已經不是一具空殼。因此,帝上大人要求您參與這場堵上性命的實驗。您必須明白,您是最好的實驗體,您腦內的芯片能夠進行精确運算,因此由您來配合實驗,會具有最高的成功率。”
夏啓明斬釘截鐵地說:“我拒絕。”
惡魔不容許夏啓明拒絕,直接給出了實驗內容:
“我是帝上大人用自身魂火創造出來的仆從,我的行為與帝上大人的思想保持着絕對同步;
“稍後,我将用手中的飛镖對您進行五次攻擊。
“當我進行第五次攻擊時,帝上大人将穿過山洞內部的藍色穿越點,與您一起共處于這個交融地帶之中。”
惡魔見夏啓明默認了這個實驗,非常滿意地往下說:“下面有幾種死亡結局,請您選擇:
“第一選項,您應該知道,在這個狹窄的交融地帶上共存的你們兩位的靈魂,會同時滅亡。而好處則是,您這具機械人的軀殼和那郭姓人類,得以存活。
“第二選項,您現在立即讓人類張清皓的靈魂返回到人類世界中,那麽,帝上大人将能夠成功地穿越過來,瞬間将這具機器身體永久性破壞,并殺死這名姓郭的人類;
“第三選項,您在帝上大人穿越到這個交融地帶的那刻,帶着郭姓人類走出了青色的界線,逃離帝上大人的狩獵範圍,但這卻讓您和妖精的靈魂共處于同一世界,結局可想而知。
“第四選項,您在走出青色邊線的那刻,試圖讓人類張清皓的靈魂返回到人類世界中,但是這種行為面臨着極大風險。倘若您的測算失誤,導致在帝上大人穿過光圈時您的靈魂來不及離開,或者當您穿過青色邊線後您的靈魂還未離開,都會釀成對應的慘劇。前者您和帝上大人滅亡,後者您和妖精滅亡。
“第五選項,您在第四選項的嘗試成功了,帝上大人雖然能走出來,但無法走出這條邊線來追擊您,大家都相安無事,真是太遺憾了。”
惡魔說道:“帝上大人最後要轉告您的一句話是,如果您做不到,那所有人就沒有未來。我的解說就到這裏,祝厄運無度,永世不寧。”
被惡魔指證為身體內存在張清皓靈魂的夏啓明,翻了翻郭承雲的随身裝備,拿出了縮小版的黑水晶球。
“我要開始攻擊了。”自說自話的惡魔舉起魔武,那是一個造型奇特的飛镖。
惡魔不等夏啓明做好準備,就毫不客氣地将飛镖朝倒在地上的郭承雲擲去。
夏啓明一個迅捷的俯身,把郭承雲橫抱起來,跳開了。
“帝上大人說,您現在沒有絲毫反抗能力,只能被動屈從,看來果然不假。那就讓我把您送到試驗地點,”惡魔邊說邊繼續擺出攻擊姿态,“剛才是第一次攻擊。在我第五次攻擊的時候,就是您最後決斷的時刻。當然,中途臨陣脫逃也是允許的,只是後果您自己明白。只要您的靈魂提前離開,帝上大人會瞬間沖出來解決你們。”
惡魔使用飛镖的準頭非常到位,第二次攻擊時,也同樣将夏啓明往青色邊線那邊逼退。
夏啓明将黑水晶球朝上方抛擲,水晶球驟然升空變大,內部出現了一只紅眼,而夏啓明的左目也變得通紅。
“開始進行協同推演。”他沉聲說道。
在接下來惡魔對他進行的攻擊中,夏啓明通過對惡魔手中飛镖的速度、落點的測算,得出結果——當第五次投擲飛镖時,飛镖的落點将正好位于夏啓明背後一步遠的青色邊線上。
在飛镖第五次落地之時,冥帝會踏出藍色光圈,來到這個交融地帶。
在這個時間點上,夏啓明必須将張清皓的靈魂瞬移到人類世界那邊,如果他瞬移得過早或過晚,都會釀成你死我亡的災禍。
同時,夏啓明也必須恰好在這個時間點上,穿過那條細如牛毛的青色絲線。
如此這般,三項行為,均在同一點發生時,才是生路。
地上的那條線,就是生命的分水嶺。
冥帝手中無形的審判簿,已經在向張清皓、夏啓明、郭承雲、以及冥帝自身這四者,徐徐打開了。
眼看就到了決定性的第五次攻擊,夏啓明也走到了青色^界線的邊緣。
飛镖劃破夜空。
在電光火石之間,夏啓明臂彎裏托着昏迷不醒的郭承雲,成功地在那瞬間站到了界線外面。
回過神來時,飛镖已經赫然紮在青色的界線上,不偏不倚插在夏啓明的腳尖前方。
踏入純粹的昆蟲世界的那一刻,夏啓明的身體似乎發生了變化,變回了原來的夏啓明,盡管他自己也說不出變化在哪裏。
硬要說有變化的話,只能說,他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了。
這變化對于從洞穴中飛出來的冥帝佐伊而言,卻再明顯不過——那裏站着的,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機器人了。
此時風中傳來鳥類翅膀扇動的聲音,一只巨大的貓頭鷹降落在地面上。它是曾經把一張大嘴伸進琥珀房裏,把那張契約的老底翻出來的那一只。
不過郭承雲現在處于昏迷狀态,而夏啓明并不認識它。
“喲!小伊,好久不見。”貓頭鷹向現身在此的冥帝打起招呼來。
“……”冥帝佐伊見來了不速之客,立即端起帝王架子,将嚣張的紅發一甩,帶着惡魔随從,轉身就想回洞裏。
“變了呢。本來還想跟你寒寒喧。”貓頭鷹嘀咕兩聲,飛向空中,消失了。
貓頭鷹飛走後,冥帝佐伊停住離開的腳步,轉身回來,看向夏啓明,忽然陰森地笑了:“本帝一時興起,想到一句話。若汝膽量夠大,可以轉告給這名凡人。若汝膽量不夠,則不轉告也罷。”
“你說。”夏啓明應道。
冥帝佐伊看了看郭承雲,對什麽都聽不到的他緩緩笑道:
“無論這凡人去哪裏,吾随時都能到其身邊。”
夏啓明看着冥帝,幹脆利落地做了決定:“我拒絕幫你轉告。因為這種威脅式的話語,會對他的精神狀态造成毀滅性打擊。”
冥帝佐伊将鐮刀劃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破土聲,留下一道深痕。
他揚起高傲的頭顱,看着廣袤的夜空:“如此也好。”
夏啓明站在圈外,進入冥想。
他作為機器人,心中沒有感情,因此他的心不會被憤怒和恐懼所蒙蔽。
夏啓明想到,如果冥帝那時不特意點醒他,告知他體內有人類靈魂,那麽他遲早會在明天早晨,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邁出交融地帶。
到那時,張清皓的靈魂與妖精琥珀的靈魂将會因無法共存而消亡。
從剛才之事的結局來看,冥帝表面是要加害他們,實則是在對他們施恩。
冥帝既想挽救這兩個靈魂,又想看看他所挽救的對象,到底值不值得他去救,于是便進行了這樣的生死試驗。
如果他所救的人弱到不值得他救,他也就讓其消亡了。
這便是冥帝的邏輯,公平公允,公平到甚至将四人的存亡,包括冥帝自身的存亡,都絲毫不漏地算計了進去。
☆、霧都死城千重霞(二)
郭承雲離開了兩名惡魔的影響範圍,逐漸從昏迷中醒來。
他睜開眼就看到了冥帝佐伊,條件反射地四肢亂蹬了幾下,被夏啓明抓得死死的。
在郭承雲緊張的注視下,冥帝佐伊将手中沉甸甸的雙頭大鐮刀交給一旁靜立的仆從。
仆從腳下的魂火,映照着冥帝的滿頭紅發,在夜風中徐徐飄動。
冥帝身上的灰色燕尾服,由于被先前山洞中的爆炸所波及,高傲地豎起來的領口燒壞了一半,前胸和左臂的衣服也被灼穿。
因此郭承雲能夠看到冥帝身上的惡魔紋,它們一直從身體各處蔓延到胸口,最後彙聚在左前胸上,成為一顆倒五芒星标志。
冥帝見郭承雲在看他,便随手拉了拉被嚴重破壞但風度不減的外套:“居然能達到毀吾儀表的程度……比想象中能翻風浪。”
“帝上大人,您明日的裝束業已備好,是一件紅衣,相信您定會喜歡。”惡魔仆從俯身說道。
“最好是紅得一塌糊塗,”冥帝佐伊接過仆從遞過來的披風,罩住了自己,“凡人,汝是想讓本帝将汝的眼睛挖掉?”
郭承雲趕緊規規矩矩地把目光收回來——那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冥帝攜其仆從,施施然消失在兩團藍色魂火之中。
“那個倒五芒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郭承雲嗫嚅道。
回答他的只有夏啓明機械的嗓音:“在人類世界中,惡魔的标志也是倒五芒星。”
郭承雲發現自己仍舊被夏啓明打橫抱着,心想讓一個重傷員這樣護着也忒丢人了,就示意道:“你可以放我下來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夏啓明聽話地把郭承雲放下:“冥帝佐伊追出來時,我帶你離開了交融地帶,離開了他的攻擊範圍。”
“這樣啊,他怎麽還不肯善罷甘休。對不起,之前我不知道這裏是交融地帶,也不知道他能到交融地帶來。”郭承雲雖然道了歉,但沒發現夏啓明所隐藏的信息——那場事關生死的實驗。
郭承雲再次審視了夏啓明,總覺得對方身上比之前缺了點什麽,好像沒有被他欺負那時候的鮮活了。
大概是錯覺?
夏啓明的腦子裏,正在回響着那個惡魔仆從剛走出山洞時所說的話。
“你們可選擇的世界很多,最終卻走上了這條路。而這條路是否會是正确的道路,取決于你們的選擇。你們所做出的決定或許是最正确的,也或許是最錯誤的。
這段提示可以說明,連通着昆蟲世界的左右兩個世界中,有一個正是地府。
夏啓明不打算将這概率告訴郭承雲,因為郭承雲在來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明郭承雲掌握了做出正确選擇的方法,他們成功逃脫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就算退一步講,郭承雲毫無頭緒地在左右兩個世界中進行了二選一,或者是郭承雲雖然胸有成足但最終選錯了,那麽無論告不告訴郭承雲這個提示,也不會影響最終選擇的概率。
因此,沒有必要讓這個人類體會驚恐的情緒,盡管夏啓明不知道什麽是驚恐。
*****
天亮後,郭承雲在如何尋找那只貓頭鷹上犯了難——
說老實話,他在此之前由于精神高度緊繃,乃至于忘了這件至關緊要的事,那就是他們的個頭在這巨大化的世界中,簡直就是滄海一粟。
郭承雲不清楚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琥珀,來幫他們引薦貓頭鷹。
他只能緊皺着眉頭,扶着夏啓明慢慢地往前走,夏啓明由于半夜時透支了體力,如今陷入虛弱期。
郭承雲老早就提出,由他來幫夏啓明背武器匣,但夏啓明始終不肯交給他,理由是一旦出現危險,沒那麽多時間讓他去跟郭承雲索要武器。
他們在路上徒勞無功地前進了半日,夏啓明的臉色愈發蒼白,用手捂着只是外部勉強愈合的傷口,明顯撐不住了。
郭承雲一直用手托着夏啓明背後的武器匣,心中漸漸滋生起一種廣袤無垠的絕望。
在休息時分,郭承雲坐在夏啓明身邊,握着對方冰涼的手,給他暖暖,自己則望着天邊遙不可及的巨大飛鳥出神。
時間緊迫,他們再次前進,可夏啓明的狀況依舊每況愈下,郭承雲從扶着他變成了攙着他,兩人沿着道路磕磕絆絆地前進。
事情的轉機終于發生了,一只路過的工蜂發現了他倆。
以前還視這些昆蟲為瘟神的郭承雲,在事後回想起來的時候,簡直不能容忍自己當時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向工蜂撲去的行為。
好吧,反正夏啓明也不懂得嫌棄他。
“你可以替我把琥珀請來,或者帶我去找他嗎?”郭承雲抓住工蜂,央求道。
工蜂顯然聽不懂郭承雲的語言:“你不就是辜負了琥珀大人的那個可惡人類?怎麽和襲擊我們的那個人類在一起,你被綁架了?……哼,為了給琥珀大人出氣,我應該讓你繼續被綁架。”
郭承雲急得直跺腳,他的風評在昆蟲國度到底有多惡劣?
“啊啊啊啊!我還是見不得琥珀大人寂寞的樣子。”工蜂在原地亂飛,總算打定主意,抓起勢單力薄的郭承雲,升空了。
郭承雲心中剛閃過一句“謝天謝地”,就驚見夏啓明伸手去摸挂在衣服內袋的瞄準鏡,似乎想要開戰,哪怕他連普通人的形态都快要支撐不住。
郭承雲連忙在半空中大喊道:“沒關系,我這是去叫老朋友來接應。回頭我們會過來找你,你藏好自個兒,別給那些蟲子吃了!”
夏啓明遲遲不肯把瞄準鏡插回衣服裏去,那樣子讓郭承雲覺得,這機器人總有一天會抗旨不遵。
*****
郭承雲被送到琥珀面前的時候,琥珀正身處于某座無人的密林裏,被一株發飙的豬籠草卷在半空。
這一株豬籠草的葉片種類是紅色的。
豬籠草的藤蔓纏繞住琥珀的全身,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絞纏着他。
“糟糕!”送郭承雲過來的工蜂見到這不得了的場面,把郭承雲往地上一丢,自個嗡嗡地飛走了。
郭承雲同樣被這暴力場面吓呆了,眼見着豬籠草藤條上的尖刺漸漸長了出來。
琥珀被勒得漲紅着臉,艱難地伸手把勒住他脖子的藤蔓拽開一點:“小千?……你快離開這裏!”
郭承雲反應過來後,手腳比腦袋先行動,沖上去扯住一根粗壯的藤蔓,問:“怎麽回事?那不是你那個叫小紅的手下嗎?”
“不,咳,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我還背靠着它背臺詞,突然它就……”琥珀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郭承雲這下急壞了,攀着豬籠草就想往上爬,也不管藤蔓上已經逐漸布滿了刺。
山裏長大的他,爬樹水平實際上還不錯,他不顧身體被劃傷的疼痛,三兩下就爬上了樹幹。
郭承雲在距離琥珀還有一米遠處,被尖刺劃到了臉頰,痛得他有點不能忍:“啧。”
“小……”琥珀也看到了郭承雲臉上的劃痕,目光動搖。
但郭承雲最後還是堅持着爬到琥珀面前,騎在葉片與主幹之間的夾角處,幫琥珀拔除那些惱人的藤蔓,還好琥珀身上穿着軟甲,不然早被割破皮膚了。
“你這手下怎麽回事?而且它怎麽不說話,難道它今天啞巴了?”
郭承雲從随身物品中抽出小刀,率先割開琥珀脖子上的藤條,琥珀那沒有軟甲保護的脖子上有一處淺淺的刺傷,就在頸動脈旁邊。
這藤蔓太危險了,要不是他動作快,簡直險些釀成命案。
“現在是它們發狂的季節,我給忘了。”琥珀伸手使勁把豬籠草的葉片和藤蔓扒開。
“少廢話,快割了它們。”郭承雲遞給琥珀另一把刀。
琥珀卻拒絕了:“不行,我不能傷害它,它只是被沖昏了頭腦,一時喪失了神智而已。”
郭承雲騰出注意力來觀察這棵豬籠草,它渾身的藤蔓都在瘋狂地舞動,尖刺越來越長,已經從開始的半公分,長到一公分長了。
“難道你要等它恢複神智以後,對着我們兩個的屍首賠不是,然後用它枯萎的葉片來給腐爛的我們當養料,祭奠我們?”郭承雲為了說服琥珀反抗,故意用了聳人聽聞的說法。
不過他心中的确是這麽想的。
“……”琥珀猶豫着,“我是有辦法,但我怕你會怪我。”
“我怪你幹什麽,我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你殺一株植物我沒什麽意見,雖然那植物大了點。”
“不是這個問題……”
郭承雲用小刀抽落了向他倆襲來的藤條,嘴裏不耐煩地說:“快點,少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的,你那麽強別在那裝蒜,你又不是那條軟綿綿的小魚。”
“什麽小魚?我不明白……不過,你覺得我強嗎?我只是個演戲的蝴蝶妖精。”
郭承雲一聽,頓時義憤填膺起來:“廢話!你不強誰強,你怎麽可能只是個演戲的?拉倒吧你,別拿我的智商不當智商了!當初我被你耍得團團轉,算我瞎了眼睛。”
☆、霧都死城千重霞(三)
琥珀疑惑萬分地問郭承雲:“你怎麽看出來我強?”
“廢話,從你那次射箭的準頭就看出來了,更何況危害你們國土安全的夏啓明還關在你那,沒關在牢裏,說明捕捉夏啓明的計劃是你主導的。你給我坦白從寬,你到底有什麽隐藏身份?”
琥珀的臉又紅了紅,這次是給羞的:“我是王宮騎士隊的隊長,我們這裏的騎士在不需要護衛國王的時候,是可以自由工作的。”
“搞半天,大明星是副業啊。那些工蜂啊豬籠草啊都是你的軍隊?”
“可以這麽說。”
郭承雲一聽,氣得差點把撲過來的一根藤蔓給削飛了:“所以說,我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遇到的那一大群昆蟲巡邏隊,也是你派來搜索我的?然後你叫它們把我帶到你演戲的舞臺旁邊,騙我以為你要結婚?你真是……你什麽混賬玩意啊!”
“這……”琥珀答不上來了,“純屬誤會。”
“你再編啊,編啊?”
由于他倆在搭話,所以被張牙舞爪的豬籠草給纏了個結實。
此情此景讓郭承雲惱怒異常,手腳開始慌亂,注意力也不集中了。
“所以你快點把這破事兒解決掉!別告訴我你在這磨蹭半天,是也想跟我玩捆綁游戲?”
“什麽叫‘也想’?”
“就是……各種‘也想’!”郭承雲腦中又掠過以前的種種窩囊事,什麽蛇啊,海藻啊,想想都蛋疼。
琥珀從豬籠草的葉片上撕下一片薄薄的綠皮,卷了起來,放進嘴中吹響。
悅耳的哨聲在林間回蕩。
郭承雲聽見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朝他們的所在地靠近。
當來者從巨草叢中出現時,郭承雲大叫不好。
天殺的,又是一株豬籠草,而這次的豬籠草葉片是綠色的。
“你又引來一個幹什麽,這就是你所謂的辦法?”
琥珀扭頭看着郭承雲驚慌失措的樣子,臉色浮現出愧疚的神色,這抹神色一瞬即逝,被郭承雲錯過了。
兩株豬籠草很快碰到了一起,舞動藤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纏繞起來。
本來那綠葉片的豬籠草看起來挺正常的,結果看樣子它也被感染得失控了。
郭承雲一下子被甩了出去,琥珀伸出手臂抓住他,将他扶到面前來。
那兩株一紅一綠的豬籠草,簡直要纏成了一團,彼此發出哧溜溜的聲音,身上的尖刺也軟化了許多。
它們似乎自我感覺良好,把郭承雲和琥珀這兩個拇指小夥兒給無視了。
郭承雲松了口氣:“這豬籠草是一紅一綠,你的辦法是異性相吸,負負得正嗎?”
“嗯,是的。”琥珀攬住郭承雲的腰身,拉開不聽話的藤條,翩翩然朝下方飛去。
郭承雲的眉心皺了皺——這摟的哪呢?
但他此刻也只有默默忍耐琥珀的揩油。他自己雖然可以往下跳,但畢竟此處太高,他跳錯了就是個死。
既然琥珀樂意帶着他,他也就不推辭了。
飛到半空中快要降落的時候,郭承雲心裏高興,于是也不計前嫌地伸出手臂,環繞上了琥珀的脖子,在琥珀臉上重重地“麽”了一下,賞個吻。
反正這也是他弟,他反過來揩一把油又怎麽了:“琥珀,我真喜……”
他很快見到琥珀的整個臉色都變了,翅膀在空中一滞,險些讓兩個人栽下去。
郭承雲“噗嗤”一聲笑出來,他居然給忘了,剛才是差點讓琥珀體驗男男同床的勁爆節奏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