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暴露了

喬宣心如死灰的站在那裏, 今天的驚喜一個接一個的,都要震的他反應不過來了。

那裏面的幹屍真的是自己嗎?

這也太恐怖了吧!

喬宣不是沒有見過恐怖的屍體,他做青浔那會兒見過不少更可怕的, 但畢竟時隔久遠,已刻意不再想起, 對他來說西荒域是一段久遠的回憶了……所以才會在陡然見到時備受驚吓, 此刻冷靜下來,不由的陷入思索。

當時自己為了救白蒼選擇主動獻身,自然不知道自己死成了什麽樣子,現在一看只覺得毛骨悚然。

雖然死狀确實可怖, 但畢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能死對青浔來說也是解脫……

這些喬宣都可以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 自己都成了這個樣子了,白蒼還能對着幹屍深情的起來……真的很可怕好嗎啊啊啊!

自從來了西荒域。

幾乎每日一驚吓……

招魂這操作真是騷的喬宣無話可說。

他現在活得好好的,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對現在的身體滿意極了, 誰要回那個幹屍裏去啊!

難不成我回去之後, 你給我放水裏給泡發了?

求求您放過我吧, 愛我就讓我入土為安不好嗎!

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喬宣終于急了, 早知如此,還不如讓白蒼去毀滅世界呢,自己正好回去通風報信,說不定還能順手攢點功德……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白蒼這是在針對他啊,自己就算成功逃走了,難不保魂兒又被拘回來。

讓他困在這個幹屍裏, 還不如讓他死了算了呢!

“走吧,還愣在這裏做什麽?”

譏诮微涼的聲音落入耳中,喬宣渾身一僵,一擡頭,便對上白蒼沒有溫度的雙眸,下意識打了一個寒顫。

好在白蒼并未多理會他,而是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喬宣咬咬牙,立刻跟了上去。

夜晚白蒼在屋中休息,喬宣在屋外吹冷風,吹着吹着就冷靜下來。

開始回憶那一世的事情。

然而任憑他從頭回憶到尾,都沒能找出任何白蒼愛自己的蛛絲馬跡,自己好歹也是情場老手,不至于連這點事都弄不清,他活着的時候,白蒼是絕對沒有愛過他的!

或者說,他不認為白蒼這種人,可能愛上任何人,他只會愛他自己。

但這又怎麽解釋,白蒼如今的所作所為呢?

難不成,是為了報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白蒼既然活到了現在,說明自己當時是幫到他了,但——這個猜測依然站不住腳。

白蒼他不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啊!

這西荒域的魔修就沒有幾個知恩圖報的,都是自私自利冷酷無情陰險狡詐之輩,農夫與蛇、東郭先生與狼才是正常劇本……

恩将仇報他一點都不奇怪。

知恩圖報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自己的所作所為,對白蒼而言應該挺可笑的,一個無關緊要的玩意兒,分明知道自己被抛棄了,卻還傻傻的獻出自己的性命,以喬宣對白蒼的了解,白蒼應該這樣想才對。

可是……

白蒼卻想要複活自己。

現在的情況,除了報恩,喬宣實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來。

如果你排除了所有可能的選項,哪怕最後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只可能是唯一的答案了……

喬宣抱着自己的腦袋。

他怎麽知道會這樣啊!如果可以,他想現在就穿越回過去,告訴青浔千萬不要這樣做,最好再給白蒼補上一刀,永絕後患!

也免得他現在恩将仇報,要招自己的魂……

咦。

喬宣一愣。

這他媽還真是恩将仇報……

喬宣磨了磨牙。

沒錯。

就是恩将仇報!

………………

時間過得飛快。

喬宣心中微沉,明日開壇做法,将是自己逃走的唯一機會。

從葬魔淵回來後,那一日自己為了蹭飯,惹得白蒼恐吓自己,要自己做他的爐鼎,當時自己跑了,但還沒跑出一百米,金環就開始收緊了,那一次喬宣就注意到,白蒼是通過他手上的黑色指環,控制自己脖子上的金環的。

自己在逃走之前,必須拿到那枚指環,只是白蒼從不取下,想要拿到并不簡單。

夜露深重。

今夜和往日有些不同,白蒼的寝宮燈火通明,不斷有魔仆魚貫而入,端着玉盆等等物品……

喬宣眯了眯眼睛,不管是修仙還是修魔,避塵術都是基本術法,基本上是個修士都會,所以修士無需日日沐浴。

喬宣來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白蒼要沐浴,難不成是為了明日的做法做準備?

切,沒想到這混蛋還挺有儀式感的。

但是他随即心神一動,這不正是自己等待已久的機會嗎!

喬宣深吸一口氣,擡步走了進去。

白蒼立在屋中央,兩個魔仆跪在他的腳邊,正要伺候他更衣沐浴,他看到喬宣進來了,冷銳的目光掃過他,淡淡開口:“你有什麽事?”

喬宣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垂眸恭敬的道:“我是來伺候魔尊的。”

白蒼眉梢一挑,聲音隐含譏诮之意:“哦?你不是說你不會伺候人的?”

喬宣臉皮何等厚,向來能屈能伸,立刻正色道:“我想通了,能伺候魔尊是小仙的服氣,之前小仙有不懂事的地方,希望魔尊不要和小仙計較……伺候人的事兒以前不會,但小仙可以學啊,定不會讓魔尊失望!”

看着眼前少年一本正經讨好的模樣,白蒼審視片刻,忽的嗤笑一聲,語調喑啞:“可惜本尊卻對你沒什麽興趣了,你要知道,本尊不缺會伺候人的人。”

喬宣心口一緊,噗通一下就跪了下來,眼含淚光,可憐巴巴的道:“小仙知錯了,希望魔尊再給小仙一次機會,小仙還是有用的……”他沉默片刻,似乎終于下定決心,咬牙發誓:“他日魔尊若要攻上天界,小仙願為魔尊效犬馬之勞!”

喬宣用無比真誠的目光看着白蒼,之前白蒼便說過,等自己沒用了就要殺了自己,現在眼看開壇在即,豈不就是自己小命要完的時刻?這時候為了活命投誠也是說的過去的……自己好歹也是天界的人,又備受華瀾看重,白蒼摸不清自己的身份,說不定願意接受自己的投誠。

喬宣知道,白蒼只留有用的人。

白蒼垂眸望着眼前少年,少年仰頭跪在自己的面前,黑眸明亮真誠又認真的緊,仿佛在拼命的告訴自己,他真的很有用……

他想要活着。

在西荒域每個人都想要活着,為了活着可以不擇手段,不惜一切……原來天界的人,也不過如此罷了。

這樣的馬前卒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可是,此刻他看着少年的雙眼,那雙眼中,為了求生不惜一切的執着,為了活命作出的哭泣哀求,都和青浔很像……

倒是不介意,再給他一個機會。

白蒼看了一眼身側魔仆,開口道:“你們先出去吧。”

兩個魔仆不言不語,沒有表情,倒退着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喬宣一怔,随即露出驚喜的神色。

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他露出一個腼腆乖巧的笑容,非常懂事的挪到了白蒼跟前,眼睫微顫,聲音輕輕的道,“我替尊上更衣……”

當年他就是這麽讨好白蒼的,白蒼很吃這一套,他喜歡順從乖巧的人。

果然白蒼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看他一眼。

喬宣定定心站了起來,小心翼翼伸出手,試探的輕輕碰觸到白蒼的腰帶,見白蒼并無反對的意思,将他腰上系的令牌取了下來,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白蒼視線落在少年白皙纖長的手指上,眼神微微暗了暗,唇角一挑,将指環以及其他裝飾品取了下來,随意的往旁邊桌上一扔。

喬宣心跳停了一瞬,但臉上卻未表露分毫,一眼都沒往桌子上看,低眉順目的繞到了白蒼身後,擡手就要去脫他的外衣。

白蒼的身材比他高得多,喬宣需得微微踮起腳尖,才能夠得上,因為靠的很近的緣故,他的鼻尖幾乎碰到了白蒼的脖頸,男人身上冷冽幽暗的氣息如西荒域的天空,冷硬中透着血腥氣,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人,才會有這樣的味道……

比之當年,這個人更冷、更可怕了。

喬宣渾身緊繃着,汗水從額頭下來,半點不敢大意,他将白蒼身上的黑色外衣取下,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然後去脫白蒼的裏衣。

黑色絲緞裏衣緊貼着男人精壯的身軀,勾勒出結實有力的身材,喬宣擡手擱在白蒼的衣領處,這時忽然停下了動作……似乎因為羞澀而遲疑,耳根處泛起絲絲紅暈。

白蒼的身體他又不是沒看過,何況身為一個老司機,怎麽可能為這點小事害羞?但白蒼不知道自己是誰啊……如今自己身為天界神仙,又被強行擄來魔域為奴為仆,自然不可能做過這種事……

喬宣現在需要做的是——裝純!

這樣才不會被白蒼察覺不對。

細節決定成敗!

果然,白蒼見喬宣停了下來,唇角一挑,發出喑啞低笑:“怎麽,改變主意了?”

喬宣雙眸微微泛紅,捏着衣服的指尖在輕微顫抖,眼睫上沾着一絲水霧,他抿了抿唇,似乎內心在天人交戰,仿佛這一切令他倍覺羞恥,片刻之後,終于一咬牙,閉着眼睛将衣服往下一拉。

然後飛快的後退一步,別開了眼睛,仿佛根本不敢再看。

實際上——

喬宣心中啧啧稱贊幾聲,這家夥身材真是好,就是怎麽傷疤越來越多,看來還是喜歡打打殺殺。

而在白蒼的眼中——

少年垂眸低頭,耳根通紅,似是已經羞的無地自容了。

白蒼薄唇微揚,唇縫中溢出一絲低笑,毫不在意喬宣的羞赧,邁開長腿走到了屏風後。

呼……

白蒼開始洗了。

喬宣恭敬作揖:“小仙先行告退。”

說完從桌子邊走了出去。

他關上了門,獨自來到了外面。

喬宣緩緩展開手掌心,眼神微凝,手中是指環和令牌,剛才路過桌子的時候,他趁機拿贗品掉了包。

喬宣拿着指環研究了一番,輸入了靈力,稍微一試探,咔嚓一聲脖子上的金環就松了,喬宣雙目一亮,只要解決了這個問題,自己想要逃就容易了!

不過離開之前,自己還要先做一件事……

喬宣轉頭就去了祭壇所在之處,因為喬宣這段時間一直跟在白蒼身邊,這裏的魔修早就熟悉了喬宣,因為并未多問就放了他進去。

只是難的不是這些魔修。

而是坐在祭壇邊上啃着獸腿的夔淵。

喬宣眯了眯眼睛,這些天對計霄和夔淵也有所了解,作為白蒼手下的兩員大将,和計霄的足智多謀不同,夔淵這傻愣愣沒頭腦的家夥能當上右使,靠的就是他超強的戰鬥力,是白蒼手下最令人畏懼的一尊兇神,着實是白蒼的一條不錯的看門狗……

當初要不是這個家夥,自己早就逃走了!

夔淵吃着吃着,忽的嗅到了仙靈之氣的香味,一轉頭就看到了喬宣,頓時手中獸腿一點都不香了,看着喬宣開始流口水,可是這是尊上的人啊,計霄說自己不能吃……

喬宣看着夔淵,也吞了吞口水,但現在可不能退了。

打不過,只能智取。

他硬着頭皮走了過去,表情平靜的看着夔淵,拿出了白蒼的令牌:“我是奉尊上命令過來的。”

夔淵愣了愣,迷惑的道:“尊上讓你過來做什麽?”

喬宣:“看你偷吃沒有。”

夔淵:“……”

喬宣嘴上這樣說着,神色看似淡然,渾身神經卻繃緊了,萬一這傻大個控制不住,自己就得趕緊的跑。

夔淵确實很饞,但到底還是不敢吃喬宣,他讪讪放下獸腿,有點不知所措,喃喃道:“之前尊上也沒說我不能吃啊……”

喬宣橫眉豎目:“這祭壇對尊上有多重要你不清楚嗎?尊上是讓你來看守的,不是讓你來胡鬧的,你在這裏吃吃喝喝是不敬死者!”

夔淵:“……”

喬宣一看這家夥已經被唬住,大棒之下要給甜棗,又嘆了口氣:“算了,我這裏有些靈果,你拿着出去吃吧,這裏我幫你看一段時間。”

夔淵不太信喬宣,喬宣分明是尊上的人質,怎麽可能替尊上做事,他懷疑喬宣有陰謀!可是……

這什麽果子真的好香啊啊啊啊!

夔淵望着喬宣手裏,晶瑩欲滴汁液飽滿的果子,內心開始劇烈的天人交戰。

幾分鐘之後他終于做出了決定,喬宣來的時候拿着尊上的令牌,應該不是騙人的,而且自己也不走遠,就坐在門口吃,這樣也不怕喬宣跑了……

一舉兩得。

夔淵嘿嘿一笑,從喬宣的手中搶走了果子,一邊走一邊兇巴巴的道:“我馬上就回來!”

喬宣呵呵一笑。

他目視夔淵離開,慢慢走到了祭壇中央,望着中間黑色的棺椁。

要想讓白蒼不能招魂,自己就必須毀掉關鍵……這祭壇自己是如何都砸不動的,喬宣視線落在幹屍額頭上的玉珠上,正是當初白蒼去天宮搶的天心珠。

當時他還以為白蒼搶寶貝是為了修煉,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為了複活自己!

喬宣一招手,天心珠就飛到了他的手中,冷笑一聲,沒了這個陣眼,我看你拿什麽來招魂。

天心珠已到手,喬宣唇角一挑,轉身就往外走。

而門口的夔淵已經睡的呼聲震天。

這一幕在喬宣預料之中,這果子雖然香氣襲人,細膩多汁非常美味,但效果卻如同醉酒一樣,當初在懸河谷的時候,自己好歹也是天仙之體,一個果子都要醉的不省人事,這傻大個吃了幾十個,就是頭怪獸也保準給你醉倒!

和小爺鬥,你還嫩過了點。

喬宣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他一直來到魔宮的門口,才被看守攔住了,但喬宣并不慌,他直接拿出白蒼的令牌,淡然道:“我奉尊上命令出去辦事。”

守衛仔細檢查了一番令牌,确定是尊上的令牌,恭恭敬敬的還給了喬宣,打開了大門。

喬宣禦劍而起,眼看終于離開了魔宮,差點流下感動的淚水。

他,終于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一開始喬宣還沒有飛的很快,後來漸漸離魔宮遠了,喬宣驅使飛劍加快速度。

可惜自己修為不夠,不能直接回天界,但只要離開西荒域,再找個地方躲起來,保準白蒼找不到他,然後再繞路去南樾國……

喬宣一口氣飛了好幾個時辰,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今日的西荒域,難得的少了一絲陰霾,喬宣露出雀躍之色,他終于要逃出生天了!

想到這裏,喬宣有片刻失神,忽的一頭撞上一張大網,痛的眼淚都冒了出來。

哪個沒有公德心的亂放陷阱啊!

喬宣擡頭就要罵,然而看着眼前的人,咒罵聲卡在了喉嚨裏,臉上血色褪去……

他看到了計霄。

身材消瘦面容蒼白的青年,居高臨下的浮在半空之中,陰鸷雙眸看着他,一字字道:“尊上讓屬下轉告你,玩夠了就該回去了。”

………………

一個時辰後。

喬宣又被扔到了白蒼的腳邊上。

男人站在高高的祭壇邊上,側眸看了他一眼,幽紫色的瞳孔中,是他熟悉的戲谑笑意……

喬宣的唇抖了抖。

事到如今,哪來還不清楚,一切都在白蒼的預料之中。

他是故意給自己機會偷走令牌和指環,目的不過是為了試探自己,他在等着自己逃走……他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

可是這樣顯而易見的陷阱,自己卻還是一頭栽了進去,喬宣不得不承認,自己面對危機亂了方寸。

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就不能放棄,想要賭上一賭。

萬一可以逃呢……

令牌和指環,就是白蒼放在他面前的誘餌,他不怕自己不上鈎,因為自己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選擇。

要走逃,要麽等死。

他不過是個拼命想活的人,為了生存可以铤而走險,人性如此……白蒼深知這一點,卻不點破,而是看着獵物在他手心垂死掙紮,看獵物有了希望,再無情殘忍的碾碎。

看對方墜入深淵。

這就是白蒼喜歡做的事情。

喬宣一點也不意外。

白蒼緩步來到喬宣跟前,眼神似有一絲憐憫,伸手一招,天心珠就回到了他的手中,他薄唇微啓,音調帶笑:“真是不值得信任呢……”

喬宣微微發顫。

前所未有的滅頂恐懼淹沒了他,此刻連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白蒼不是華瀾,他不會聽從弱者的哀求,更不在乎蝼蟻的性命,他對待任何背叛他的人,都會無情冷酷殘忍的消滅掉。

“你說,本尊該如何處置你呢……”白蒼慢悠悠的開口。

計霄默不作聲的站在一旁,他擡頭看了看天,走到白蒼身邊道:“尊上,時辰到了。”

白蒼收回視線,不再看喬宣。

收拾一個不聽話的玩意兒,當然不如現在的事情重要。

為了今天,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白蒼伸手一揮,天心珠浮現在棺椁之上,他拿出一把黑色的刀,割破了自己的手心,殷紅的血低落在棺椁之上,薄唇微動喃喃低語。

随着他的動作,整個祭壇上的紋路,都慢慢亮了起來,散發着詭異的紅光。

與此同時,天空之上,一輪巨大的血月仿佛被一股力道拉扯着,從雲層之中緩緩浮現,籠罩在這個祭壇之上。

整個空間都被壓抑着,喬宣覺得十分的難受,這股力量太強大了,像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着兩個空間,無數令人恐懼的幽冥之聲浮現,皮膚上的雞皮疙瘩一個個冒了出來,喬宣的牙齒死死咬在一起。

不僅僅是喬宣。

就連計霄似乎都備受壓力,運功抵擋這股巨大的威力。

紅光映着白蒼的冷峻面容,紫色的瞳孔中,泛着一抹幽暗的紅色,越發的陰冷詭谲,隐隐有一絲瘋狂之意,他忽的張開口大喝一聲!一道紅色光柱從紅月之上墜落,射在了棺椁之上的天心珠上!

這一瞬間,喬宣忽然感到靈魂都在震動。

與此同時,半透明的天心珠被染的血紅,一道紅光從其中折射出來,那紅光似乎受到什麽牽引,在尋找着什麽,忽的一個九十度的轉彎,直直射入了喬宣的眉心!

喬宣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

那股力量讓他漂浮在半空中,像是有一根鋒利的線,捆綁住了他的靈魂,要生生将他的神魂從身體裏拽出來!

他拼了命的阻止,但在那股力量面前如同蚍蜉撼樹。

艹他媽的,老子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

喬宣絕望無比,他雙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腦袋,但那道紅光殘忍無比,依舊一點點的拽拉他的神魂,眼看着就要魂魄離體……關鍵時刻,眉心隐藏的金印驀地浮現,射出了一道銳利金色光芒!

那金色光芒勢如破竹,宛如割裂了空間,以摧枯拉朽之勢将紅光擊的粉碎!

但金光并未就此停止,仿佛察覺到了危險源頭所在,陡然綻放出一道劇烈金芒,順着紅光的方向直射而去,竟将半空中的天心珠生生擊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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