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又瘋一個

太宰治被中原中也帶回港口黑手黨的時候，生無可戀。他整個人透露出一種自暴自棄的氣息，惹得中原中也滿臉困惑，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個蛞蝓當然不會懂了！

要是懂了，現在想要自殺的就不止是他一個人！蛞蝓哪裏還敢揍他！

“蛞蝓，給我一個痛快吧，我不想上去。”太宰治無精打采地進入熟悉的電梯裏，在監控攝像頭下，發出虛弱地聲音，不想去回憶自己做過哪些“争風吃醋”的事情。他從未想過自己戀愛後的模樣，現實給了他慘痛的一擊，原來在愛情之中，聰明人和笨蛋是沒有區別的！

中原中也納悶道：“你今天怎麽回事？不就是任務失敗了一次嗎？”

太宰治摸了摸口袋裏的各種情/趣物品，想到自己是怎麽一邊看視頻教程，一邊哼着歌，對着鏡子看自己折騰自己的過程，他就在電梯的角落裏自閉了。

他要面對森先生的調侃。

他要面對朋友奇怪的眼神。

他還要面對自己的被害風評，以及港口黑手黨裏關于三角戀的傳聞。

這個世界太難活下去了，死亡才是真谛。

在首領辦公室裏，太宰治面無表情地見到了森鷗外——這個沒有和自己發生關系，但是給自己留下一段糟糕回憶的男人。森鷗外聽完中原中也的任務禀報，把目光放到一直保持安靜的太宰治身上，略顯意外：“太宰君？”

太宰治不吭聲。

中原中也嘲笑道：“這個家夥好像受到了打擊，回來就這個樣子。”

森鷗外若有所思地打量兩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兩人的關系好了一點。他溫和地說道：“中也君，你回去吧，我和太宰君單獨聊一聊。”

中原中也沒有表明，但是對太宰治确實有點擔心：“是，Boss。”

寬敞的辦公室就剩下兩人。

森鷗外示意他可以開口。

太宰治的眸子灰暗，猶如慢半拍地說道：“沒什麽好聊的，任務失敗，那個叫川上白的家夥提前一步逃掉了。”

森鷗外對部下給予關心：“太宰君，你現在的精神狀态不太對勁。”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要是給太宰治一根繩子，對方已經跳起來去上吊了。

在太宰治看來這個男人又在假惺惺地說好話，內心不知道在怎麽看他的笑話。

“過來。”森鷗外不喜他的神游天外，命令道。

“哦……”太宰治再目無尊長，一年來還是“進步”了一點，沒有像是十四歲、十五歲時期那麽過分。他走到森先生的辦公桌前，在進門前，他已經上交了槍械，所以不存在危險性，而在體術方面，太宰治打不過森鷗外。

離得近了之後，森鷗外仿佛卸下了首領的部分氣勢，注視着他有了笑意。

“不是說等到了安樂死的藥再自殺嗎？”

“……”

“我抽屜裏有哦。”

“……騙人。”

太宰治用他在騙三歲小孩的目光嫌棄森先生。

不過太宰治的身體比較“老實”，繞過桌子，去拉森先生指着的抽屜，迅速想要扒拉出自己渴望的自殺聖品！結果——他還是被耍了，抽屜裏只有辦公物品。

太宰治失望至極：“森先生，藥在哪裏！”

森鷗外對在身側彎腰找東西的部下，突然做出了一個舉動，太宰治的臉色微變，被他摟住腰抱到了腿上。太宰治泛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并且森先生捏住了他的下巴，說道：“果然，我稍微重視中也君一點，太宰君就要給我鬧出一些事情，現在連任務都不好好完成了。”

“太宰君，你在吃醋嗎？”

“……？！”

吃醋？？？森先生，你腦子瘋了嗎？！

太宰治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臉上控制不住地露出詭異的笑容。

天道好輪回。

森先生，你也有這一天。

這就是新的劇本嗎……幕後黑手不再坑他，轉而去坑森先生了。在愛情的魔力和記憶的扭曲之下，老狐貍也會有鐵樹開花的一天嗎？

你蘿莉控的名聲沒了！森先生！等着醒來一起羞恥自殺吧！

“對，我在吃醋。”太宰治垂下眼睫，掩去惡劣，“森先生總是在偏幫中也。”

他在套話，森先生的記憶到底是怎樣的？

何況，他沒有說錯，自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開始，森先生有意無意地在保護中也，沒有允許中也成為他的屬下，目的就是制造出打擂臺的狀态，用中也來制衡他。可惜蛞蝓就是蛞蝓，無法意識到自己的作用，被他耍得團團轉。

森鷗外怔愣：“這麽坦誠？”

看着坐在懷裏乖巧的太宰治，森鷗外頗為驚訝，手指揉過對方的腦袋，棕發不是很柔順的模樣，有點淩亂，一個人生活的太宰治不再得到他的特殊照顧。

“中也君對我忠誠無比，我有所偏愛也是難免的。”

森鷗外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完全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偏離了常态。

正常狀态下——

森鷗外絕對不會正面回答！

“不過我最近可沒有碰過中也君。”森鷗外在太宰治的誘導下，面帶暧昧，說出了一些被修改記憶後的認知，“上次被紅葉君聽說了弟子女裝的事情，我沒有被少罵，唉……中也君太單純了，完全不知道隐瞞，這方面還是太宰君更合我的心意，你只會露出想給別人看的一面，以此換取好處。”

制衡部下的手段，當然是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

森鷗外自然要安慰“失落”的太宰君，以免對方在心态失衡下給自己添亂。

“說吧，你想要什麽？”

“視頻……”

“那個是給你二十歲的生日禮物。”

“我想提前要嘛~。”

太宰治想銷毀自己的黑歷史，聽出語氣松動，馬上進入角色扮演的狀态。

“有我在，你還要視頻做什麽？”太宰治幽怨地說道，“你上次那麽對我，換一個人早就跟你翻臉了，我跟在你身邊這麽多年，你給了我什麽？”

森鷗外去摸他的額頭，很好，沒有發燒。

他淡定道：“不要說糊塗話，每次的工資照發不誤，我沒有欠你的地方。”

太宰治：艹，這個人渣。

事實證明成年人想要轉移話題的借口有很多。

“上次算是我不對，視頻不會流露出去，我保留它是讓太宰君明白一件事——”縱然森鷗外的記憶出現了誤差，但是他在感情之外的理性思維是不會變的，太宰治忍不住聽下去，森鷗外笑着說道：“十六歲，盡管玩也沒有關系。”

“人生，沒有第二次年少的時光，當然……不要耽誤工作就更好了。”

森鷗外的聲音溫柔了下來，是男人寵愛一個人的标志。

他在悉心教導太宰治。

把人抱在懷裏，仿佛愛着對方，又仿佛随時能殺了坐在腿上的繃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