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關心則亂

◎這根本不是顏澤的風格。◎

在正式公布錄取名單前, 負責人特地給蘇研打了一次電話，詢問她能否能接受條約，在得到了蘇研的明确答複後, 她的名字出現在了錄取名單裏, 蘇研首先就是和溫嘉卉打電話報了個喜。

這次項目一共錄取了十七位學生, 所有人都被拉進去一個群裏便于管理，這幾天群裏一直都很熱鬧, 蘇研時不時地也會參與其中, 等出了國, 這個群就是她最熟悉的圈子，自然是要混個臉熟的。

他們學院除她之外還有一位叫闫冰的男生也被錄取了, 因為兩人同一學院, 私下交流也會多一些, 蘇研将自己收集到的資料都分享給他，對方也懂得有來有回，也幫了她不少忙。

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再過兩天，她們要參加簽約儀式, 并且開始接受語言培訓, 海外的學校自然是采取全英語授課, 所以語言是他們必須克服的問題。

群內也發布了培訓的課程安排, 因為大家的工作日的課程表各不相同，所以培訓課統一放在了周六周日, 也就是說在未來的很長時間裏蘇研都得是一周七天課的形成了。

因此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利用為數不多的假日來請顏澤、柳萌他們吃頓飯, 後面很有可能她都沒有機會再和其他人見面了。

至于前段時間她糾結過的那個問題, 現在也已經迎刃而解了, 人都要走了, 也不需要考慮那麽多問題了。

她給柳萌打了個電話，想請她推薦一個合适的餐館。

柳萌一聽說她要請客吃飯，一口氣報出了五六個店鋪名，等介紹完後才想起來問蘇研為什麽要請客。

“出了什麽好事，怎麽忽然想到要請吃飯了？”

“自然是遇到值得慶祝的事情了，所以想請大家聚一聚，所以曼儀那邊麻煩萌姐幫我問一問，還有上次和我們打麻将的那兩位。”

蘇研說的也都是柳萌圈子裏的那些熟人，對方立刻将召集人員的工作包攬下來，“沒問題，你定好地點我讓她們給個時間就行，其實大部分人也沒那麽忙，最主要還是老顏的時間比較緊張，你先去跟他商量一下比較好。”

“沒問題，我等下給他打電話。”

“嗯，那……”柳萌難得扭捏起來：“老安叫不叫呢？”

“他要是有空的話當然可以來。”蘇研現在的心态屬于最後和大家見一面，安淮好歹也算是一個熟人，見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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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萌松了一口氣，解釋說：“那就好，因為大家都是一塊的，要是只有老安不在的話也挺奇怪的……”

“我懂得，你幫我問問他，麻煩你了萌姐。”

“這點小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柳萌挂了電話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聊了這麽多，她都忘記問蘇研到底是遇到什麽事兒要請人吃飯了。

該不會是蘇研要過生日了吧？

她琢磨了半天，決定等下找顏澤探探口風，這人肯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蘇研緊接着給顏澤打去了電話，詢問他哪天有空。

顏澤并沒有立刻給出答複，反而是詢問蘇研的安排，“你這邊是怎麽打算的呢？”

“我是希望越快越好吧，最好就是這幾天。”

“這麽着急？是不是遇到什麽情況了？”

眼看着對方誤會了，蘇研趕緊解釋說：“沒有的事，是我後面時間比較緊張，所以想盡快把這頓飯吃了。”

“是因為上次打麻将的事情？”

“有一部分原因吧，不過主要還是因為我個人原因。”蘇研心想反正要到時候吃飯也是要公布這件事情，不如先跟顏澤透個底，于是就把錄取的消息告訴了對方。

等她說完後，電話那頭卻陷入漫長的沉默。

她等了一會兒，不确定顏澤是否還在手機旁，只得出聲詢問道：“喂？還在嗎？”

幾瞬過後，顏澤的聲音才緩緩響起，“我在聽。”

只是對方的語氣稍顯古怪，并沒有聽到好消息替人開心的喜悅感，“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怎麽一直沒聽你說過。”

“其實我準備很長時間了，前幾次和你們見面的時候就已經在進行中了，只是我覺得在沒出結果之前說出來也沒什麽必要。”

“那什麽時候出發呢？”

“下個學期，馬上我要開始集訓了，以後肯定會很忙的，所以想趁這幾天還有空，先把這件事情處理好。”

“明白了，只是現在我沒有辦法給你準确答複，給我點時間安排，晚一點再告訴你。”

“沒問題，那你先忙吧。”

蘇研挂掉電話，回憶了一下剛才顏澤的反應，他的狀态明顯不對，也不知道是因為工作太忙還是其他原因，有些心不在焉的，甚至沒有針對錄取這件事情向她表示祝賀，放在平時他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實物的。

等到了晚上，顏澤給蘇研打來了電話，告訴她自己後天晚上有空，詢問她時間和地點。

“地點的話我還沒想到，時間的話就按你說得來，等定下來之後我讓萌姐告訴你一聲？你們應該都在一個群裏吧。”

“嗯，你要是想進的話也可以進來的。”

“不用啦，過不了多久就要走了，還進群幹什麽呢？誰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回來了？”

對面停頓了一下，顏澤看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以後不打算回來了?”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過我最少也要在那邊呆上好幾年呢。”

“怎麽說？”

蘇研又将條約的事情說了一遍，中午她怕耽誤顏澤的時間，所以介紹地并不完整。

“那就是說，你這次出去最少也要呆八年才會回來？”

“大概是這樣。”

“可是等你工作五年後，你的事業肯定已經打下了一定的基礎，生活工作都已經穩定下來，如果回國就相當于放棄了所有積累要重新開始，看似是給了你們選擇，實際上已經把你們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不愧是顏澤，立刻就抓中了問題的重點。

“我也是這麽覺得。”

“所以你也已經做好了長期呆在外面的準備？”

顏澤犀利地提問讓蘇研應接不暇，她解釋道：“我???只是覺得這個機會很好，不應該錯過。”

“如果你是打算把它當做跳板去國外發展的話，這的确是個很不錯的機會，要是一切順利，大概率你是會留在C國定居的。倘若你沒這個打算的話，我覺得你可以考慮其他更好的發展方式。”

她承認顏澤分析的很對，這些問題她也考慮過，如果留在本地的話，大概率就是她畢業之後讀研，要麽半工半讀，要麽就是靠溫嘉卉接濟，讀完之後找份工作，然後繼續當社畜。

蘇研并沒有覺得自己去了C國生活就一定會變得更好，但是對比起一目了然的生活，這條路會更加具有未知性和挑戰。

“比如呢？”

“比如你可以繼續留在國內深造，也可以先工作一段時間，又或者好好想想自己想做什麽事情，留在國內你有人脈有資源，有大把的機會供你選擇。”

不得不說顏澤構思的未來的确極具誘惑力，但是他忘了一點，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在他的幫襯下才能實現。

物質永遠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問題，人活着就得花錢，沒有經濟基礎做生存保障，生活都是一種奢望，更別提顏澤提出的那些選項了。

如此一對比，蘇研越發地覺得自己的選擇還算不錯，因為這個機會是她自己争取來的，而且她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可以毫無負擔地去生活。

“你說的也對，也許選擇你說的方式我會過得更安穩一下，但是我這個人可能不太安分。”蘇研忽然放低聲音，真情實意地自白道：“如果換在以前，我可能會聽從你的建議，但是這次我是真的想試一試不同的路。”

就像溫嘉卉說的，這樣的人生已經經歷過了，難道不應該珍惜第二次機會，去嘗試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嗎？

顏澤沒有說話，但是蘇研卻覺得聽見了對方無可奈何的嘆息。

她安慰對方：“別擔心，顏煊比我小都能在國外好好的，我也肯定沒有問題，我的生存能力可要比他強多了吧？”

“我當然不是質疑你的能力，我相信你有做好所有事情的決心。”

“那就好了呀，替我開心點吧，這是個好消息。”

“溫老師知道這件事情嗎？”

“當然知道，我很早之前就和她商量過。”

顏澤發出一句低喃，蘇研并沒有聽清內容，想讓他再重複一遍。“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忽然想到了一些別的事情。”

蘇研聞弦音知雅意，連忙表示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回頭見吧？”

“好的，回頭見。”

通過這次通話，蘇研差不多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想是沾邊了。

顏澤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顏煊想出國的時候，他給出的是百分之百的支持和理解，将一切的選擇權利都給了對方。

可他剛才卻是在為她提供各種留下來的方案，雖然也是有理有據的分析，但是蘇研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他隐藏其中的緊迫。

這根本不是顏澤的風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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