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蘇琳當然沒吃到小魚幹,她在魔王清醒的瞬間就改了口。
“我說我想出去買東西,想吃乳酪幹。”她一臉真誠,看不出絲毫心虛的樣子,還反問了回去,“大人你聽成了什麽?”
魔王将信将疑地飛起來,變成一團魔氣将蘇琳抱進懷裏。
但當蘇琳在它懷裏伸出手的時候,發現魔王很警惕地又将儲物空間挪了位置,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她摸索了兩分鐘才找到。
幾只魔氣貓咪在她伸手的時候将她給拉了回來。
魔王皺着眉訓斥:“別亂動。”
蘇琳乖乖坐好不再搗亂。
從傳送陣出來的時候,魔王沒有立即離開,原地站了一會沒動。
“怎麽了?”
“有魅魔的味道。”魔王道。
這裏的魅魔只有一個,那就是莫妮卡,應該是她追查自己的行蹤找到這了。
蘇琳有些擔憂:“被查到沒有關系麽?她會不會通過傳送陣進入深淵?”
魔王霸氣地道:“哼,雖然我幾百年沒出來,但想站在我頭上還差得遠。就算查到了又怎麽樣,想打就讓他們過來。我的領地可不是他們想進來就進來的。”
也确實是,魅魔找到傳送陣後就試圖啓動,傳送陣亮是亮了,她卻還在原地站着沒進去,折騰到最後也只能無奈放棄。
蘇琳看着威武霸氣的魔王安下心來。
沒有繼續停留,他們朝前飛去,經過多米村的時候,看到內麗正嘗試着自己行走,她氣色又好了些,只比正常人瘦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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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村民背着一筐筐東西穿過森林朝亞塞鎮走去,森林這條路安全之後,他們進鎮子的機會也多了許多,不管是賣東西還是去探親都很方便,村民們由衷地感謝那個在森林裏打通一條路的人。
許久沒去看巫妖家外的辣椒苗,經過巫妖家時,蘇琳特地讓魔王停了一下。
特倫托還住在這裏,可能以為附近的植物都是野生的,他沒有管過也沒有處理掉。
原本只有豆子大小的辣椒此時已經露出了小小的尖角,有幾個長得快的都已經有小指長了,也許下次來就能摘下來吃了,蘇琳不由一陣興奮。
她才剛看了片刻,特倫托的聲音就從屋裏傳了出來:“這裏不看病,回去吧。”
蘇琳疑惑擡頭,就見特倫托從三樓外的臺子上探出頭來往下看,跟她對上視線後特倫托眼前一亮,立即從陽臺翻了下來,很快落到了他們身邊。
“你是來找我的?怎麽不進去,我還以為又是來找巫妖看病的惡魔,也許我該立個牌子在這了。對了我跟你說,我昨晚上回來後就一直琢磨故事,現在已經差不多想好了。”
特倫托亢奮到恨不得現在就拉着一群人将他的故事全部拍出來。
蘇琳見他在辣椒苗旁邊走來走去,生怕他踩中一顆,趕緊将他往旁邊引去。
“我要去港口買些東西,經過這裏順便來看看這些植物。”
“嗯?”特倫托才看到那一片植物,“這是什麽,不是雜草?是巫妖種植的?”
“不是,是辣椒,一種做飯用的調味品,比較稀少。還得麻煩你多照顧一下它們,千萬別讓什麽動物和人給破壞掉了。”
特倫托點點頭,掏出那根黑色法杖繞着辣椒苗轉了一圈,法杖間飄出團團黑霧落在地上。“現在你可以放心了,我下了個詛咒,只要靠近這裏就會感到窒息難受無法前進。”
蘇琳額頭有要冒汗的趨勢:“亡靈法師也會詛咒?”
特倫托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不是,我不會,這是巫妖留下的魔法書,我研究了一下發現還挺有用。”
哪怕堕落成亡靈法師,他的經驗和天賦也沒有丢,仍舊比大多數亡靈法師都要更厲害,學習能力也非常強。
至于當初會栽在巫妖手中那都是意外,特倫托想要尋找阿瑟的心太急切了,幾十年尋找沒有結果,他的精神狀态也開始不太穩定,恰好在這時候遇到了巫妖,巫妖看中了他身上攜帶的東西和他堅韌又強大的靈魂,欺騙特倫托自己有辦法之後,巫妖借助幫他的理由将他毒暈了過去放進早已準備好的陣法之中,可惜巫妖算錯了一點,特倫托沒那麽好對付,他的靈魂有東西在守護。陣法已經啓動,一旦中止就會廢掉,巫妖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材料,就一直耗了下去直到蘇琳和魔王到來。
不想提起這些過往,特倫托又問起了蘇琳歌劇的事。
見他是真的很上心,蘇琳也不好再敷衍,打算好好聽他說說是個什麽樣的故事。
看眼天色還不到中午,今天的陽光很好,樹屋前是片空地,天比往日都要藍一點,陽光直射下來,四周一片光亮。淺淺的魔氣像絲帶一樣,是個很适合講故事的天氣。
蘇琳将魔王抱進懷裏順着它的背脊讓它再睡會:“你先睡會,我估計要聊很長時間,等走了我喊你。”
魔王眯着眼睛瞅了特倫托一眼,最後腦袋塞進她懷裏,尾巴圈住蘇琳的手臂打起了小呼嚕。
蘇琳揉着魔王,跟特倫托走到樹屋門前,法杖在地上點了點,地底飛快鑽出了兩條樹根,樹根很快變成了樹墩子。
蘇琳訝然:“你還能使用自然魔法?上次不是說不能了?”
特倫托朝她眨眨眼,像是避開魔王一樣輕聲道:“我的元素親和力很高,就算自然女神不再眷顧我,簡單的自然魔法還是可以使用,但戰鬥就不太行了。”
像催發魔植這種事,需要很強的精神力,他的精神還沒有完全恢複,現在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如果是催發普通作物種子還是可以的。
蘇琳聽得眼前一亮:“你是說可以催發普通種子?範圍多少,催發到哪種狀态,這樣成熟的作物嘗起來口感和自然成熟得一樣麽?營養成分是不是也一樣?”
沒想到她的關注點竟然在這個上面,特倫托無言半天:“這個我還真研究過,以甜菜根來說,自然長成的甜菜根做出來的糖很甜,但是魔法催發的甜味只有一半不到,麥子經過催發後比自然長成的顆粒要大一些,這個也要看操控者的魔法操控精細程度,如果控制力不足,麥子能長出來,也能結出麥穗卻長不出麥粒,結出來的麥粒味道也會很差。所以很少有魔法師去做這種事,法師塔也不提倡。”
不愧是曾經的法聖,特倫托說起這些時表情都認真了幾分。
蘇琳聽完有些遺憾:“原來不行麽?那真是可惜。”
“你需要催發種子,什麽種子?”
“深淵荒涼貧瘠,什麽都沒有,我想在那裏種地,但不少種子還沒發芽就死了。”
特倫托指點道:“可能是溫度和環境不太合适,植物像人一樣也有情緒和喜好,有些喜歡溫暖潮濕的地方,有些喜歡寒冷幹燥的地方,你沒選對适合它們的地方肯定沒法發芽,有機會我去幫你看看。”
蘇琳簡直想現在就把特倫托給拐回去了,她一臉惋惜地盯着他看了半響:“你轉成亡靈法師真是天大的浪費。”
特倫托悵然地笑了笑,這麽多年他也有過片刻後悔,他曾想放棄柏莎執意來到這裏是不是一個錯誤,抛棄曾經虔誠無比的信仰背叛自己的神,被所有人唾棄究竟對不對?可他要彌補自己的錯誤,阿瑟不僅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柏莎的哥哥,如果不将他找回來,哪怕沒有轉成亡靈法師他也沒法再對自己的信仰虔誠下去,他已經背離了自然魔法的意義,無法再像從前一樣堅定無畏地向前。
所以他不能逃避也不可以逃避,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雖然很艱難,卻也讓他的精神和意志更加堅定。
到這個年紀已經不會再被太多外物給幹擾了,特倫托很快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拉着蘇琳繼續讨論自己想了一夜的故事。
“先不說這個了,我跟你說一下昨天想了很久的故事,從小時候開始……”
特倫托這些年輾轉各個城市,也看了不少歌劇演出,舞臺的形式就限制住了故事的時長,超過兩個小時觀看者就有些坐不住了,超過三個小時不僅觀看者受不住,表演者的體力和精神力消耗都很大。因此他将自己的故事精簡了很多,只保留了一些印象深刻的地方。
盡管是想将這個故事演出來後自己收藏,特倫托也有那麽點想法,希望這個故事可以讓更多人看到,因此他聽從蘇琳的建議稍微模糊了故事背景。
戰争中失去親人的特倫托被柏莎和阿瑟兄妹倆一家收養,和他們成為了親人,收養他的人也很快因為戰争離去,三個孩子相依為命,慢慢長大後的特倫托喜歡上了善良包容的柏莎,可他一直不太敢表達自己的心意,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暗戀,他多次鼓起勇氣想要告白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失敗,這過程中發生了很多搞笑的事。
故事就是從男孩策劃各種想要告白開始。
像是回憶又像是在說故事,特倫托整個人都回到了年輕時代,眼神裏滿是溫柔笑意。
“我不太會做飯,想給她做她喜歡的餅幹,結果差點燒了廚房,做出來的餅幹太醜還得了最醜餅幹大賽。我寫了信和花送出去卻送錯了人,等了很久等來了學校的一只魔獸,因為有只魔獸和柏莎的名字差了一個字,我被魔獸追着跑了一天,最後藏在一棵樹上才逃掉。後來朋友告訴我一個損招,說扮成柏莎最害怕的樣子吓她一下,等她害怕的時候再解除僞裝,柏莎是很害怕,結果我還沒解除僞裝就被她狠狠打了一頓,阿瑟正好經過,我被倆人揍了一頓,差點就沒跑掉,後來還不敢說出真相,只能想辦法遮掩傷口,阿瑟下手很重,真的疼了好多天。”
蘇琳聽着都忍不住笑起來,這真是太倒黴了點。
“最後我終于告白成功了,還是因為我穿女裝偷偷跟在柏莎身後被發現,有點丢臉,但是很開心。”
蘇琳驚異地上下打量他一陣,沒辦法想象那是什麽場景,特倫托摸摸自己的臉,他現在的樣子是糟糕了點,其實他年輕時候可一點都不差。
“後來呢?”
“告白成功我太激動,把自己變成了一棵樹,還結了滿樹的果子,果子差點被人摘走,柏莎拔起我的樹根抱着我跑回了家。別看她長得柔弱其實力氣很大,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劍士。”
“但是戰争也來越頻繁,學校被炸毀了,我們搬了兩次家,金系魔法課的老師為了救我們死了,後來……”說到這特倫托突然停住了,他說,“後面的不要了吧。”
“什麽?”
“我想讓故事停在最開心的時候,玫瑰小姐的愛情雖然很美也感人,但我希望別人看到我和柏莎的故事時是笑着的。”
可能是受先前的歌劇影響,現在很多大劇院的歌劇結尾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無法在一起,就像玫瑰小姐一樣給人留下深深遺憾,要麽就是場面很宏大的戰争歌劇,純粹的愛情喜劇幾乎沒有。
蘇琳不太了解現在的歌劇都流行什麽,但聽特倫托的講述她都覺得很有意思,如果能演出來肯定很吸引人。
特倫托撫摸着手裏的綠色法杖:“我在所有人都不看好自然魔法的時候,打敗了學校裏的雷系法師拿到了
蘇琳跟着笑了起來。“你們感情真好。”
“到這裏就結束了,你覺得怎麽樣?”
“也可以,很吸引人。”
比蘇琳想象的還要更好,甚至迫不及待想看了。雖然不夠完整,但她尊重特倫托的意願,畢竟這是他自己親歷的故事。
笑完後蘇琳回歸正題:“故事整理成劇本了麽?打算什麽時候拍,想怎麽拍?表演者找好了麽?場地在哪裏?歌劇院還是實景,實景有沒有合适的地方?”
特倫托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住了:“這……這個,不放在歌劇院裏,我可以用符石拍,所以得用實景,至于地方,還沒有想法,等我去找找。還有表演者,那個,也沒有找好。”
他吭吭哧哧地說道,又抓了下帽子,視線掃到蘇琳臉上,小聲道:“其實我覺得你來演柏莎還挺合适,雖然柏莎比你好看一點。”
蘇琳:“???”
窩在她懷裏睡覺的魔王就像耳朵長在外面一樣,尾巴一甩,一團魔氣貓咪在所有人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啪一下拍在了特倫托臉上,直接将他從木墩上拍了下去。
貓咪朝他亮出爪子,發出了魔王的聲音:“哼,我的人類除了我可不受任何人指揮和支配。”
蘇琳趕緊上前單手将特倫托扶了起來,她有些哭笑不得地撓了撓小貓咪的下巴:“大人別這麽小氣。”
“嗷嗷。”貓咪翹起尾巴不滿地擋在她面前,蘇琳沒忍住将它抱起來在它腦袋上親了一下。
小貓咪瞬間消失在了魔王尾巴上,魔王睜開眼睛哼了一聲。
“無恥的人類,又偷偷親近我。”
現在它已經徹底放棄亵渎這個詞改用親近了,可以說是一大進步。
蘇琳又用腦袋在它臉上蹭了蹭,随後朝特倫托搖頭:“恐怕我不能演你的柏莎了,你得另外找人,其實我覺得艾米挺不錯,情緒和臺詞都很棒,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用符石實景拍攝以前從沒有過,新形式又不需要直接面對觀衆,這對需要人氣的艾米來說很難接受。
特倫托也覺得艾米和馬喬裏很不錯,不過馬喬裏身形高大健壯,更适合演艾米的哥哥。
“我去問問。”特倫托沒有放棄。
蘇琳又問了另外一個現實問題:“你這是請他們來演出,你有銀幣麽?”
特倫托動作再次僵住,臉色發苦地在身上摸了摸,最後摸出來三枚銀幣和十幾枚銅幣,這還是他在巫妖家裏找出來的,至于他本人,流浪這麽些年身上一直空空如也。
巫妖先前幫人看病收費很貴,肯定藏了很多金幣,但特倫托并不知道在哪,他尴尬了半響,用法杖在地上敲了敲。
很快兩只骷髅顫巍巍地從地下爬了出來,這骷髅看着也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骨頭都有些殘破了,一瘸一拐,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殘破的那條腿咔嚓一聲,骷髅倒在了地上。
另一只骷髅也沒好到哪去,腿沒了不說,胳膊也沒了一條,眼眶中的魂火弱到快要消失了。
特倫托尴尬到瘋狂撓頭:“巫妖那些骷髅都被放回去了,這附近就只剩了這倆原本就葬在這裏的可以用。”
法杖指着倆骷髅,命令他們在周圍地下找找有沒有金幣。
可惜骷髅在下面翻找了半天連枚銅幣都沒有找到。
巫妖賺得确實多,但他也确實很窮,巫妖做研究的材料全都是買來的,有時候還需要港口的海員從別的城市高價帶回來,他最常光顧的店是港口拐角那家夜魔雜貨店,店裏的東西都非常貴,經常需要用金幣付款,特倫托什麽都沒找到也情有可原。
沒錢就沒辦法請人,特倫托連聲哀嘆,看來他的想法沒法實現了,可能直到最後都要抱着遺憾離開這個世界了。
“算了,就這樣吧,就讓我遺憾到死吧,死之前還有個人願意聽我的故事就夠了。”特倫托像是瞬間蒼老了很多,他拿掉帽子,露出一頭花白的頭發和滿是皺紋的臉,原本就瘦弱的身材讓他看着像是立即就要死去一樣,可憐得不得了。
蘇琳眉頭微微皺起,總覺得這場景看着怎麽這麽眼熟呢?似乎是她經常對魔王用的那一套。
但不管怎麽說,特倫托的表演還是讓她動容了。
畢竟是曾經的法聖,他的信念和堅持都讓蘇琳沒辦法不管。何況這也是她在魔界遇到的除自己之外的
“我可以幫你。”
特倫托立即雙眼放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反悔似的:“真的麽!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人,我們現在就去找艾米吧!”
蘇琳掰開他的手:“但是,我作為投資人,幫助你是有條件的。”
蘇琳可不會做虧本買賣。
“你能接受你拍出來的東西讓很多人觀看麽,像玫瑰小姐一樣,放在歌劇院讓成千上萬的觀衆看你和柏莎的愛情,看你在她面前出醜?”
本來以為特倫托會猶豫一下,沒想他一秒停頓都沒有,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他就立即點了頭:“願意,我願意。”
那答應的速度之快,如果不是人不是場景不對,蘇琳都以為這是求婚現場了。
她揉了揉額頭,總覺得自己還是落入了特倫托的陷阱裏。
“那你願意在拍攝的過程中聽我的指揮麽?”
特倫托有點猶豫:“為什麽?”
“你以前排過歌劇麽?”
“沒有。”
“很好,我也沒有,我們現在都是新手,但是我應該比你有經驗點。”蘇琳敲了敲自己額頭,似乎很多東西閃過,但很快又都消失了。“我會幫助你拍完這場愛情劇,你現在可以給你的愛情起個名字了,三天之內把這個故事寫出來。我現在去找康坦斯。”
特倫托不解:“不是找艾米麽?為什麽要去找康坦斯?”
“那你希望你的劇拍好之後在哪裏放?沒有歌劇院很難說服艾米相信我們這兩個陌生人。”
特倫托反應過來,他戴好帽子,跟着蘇琳一起前往港口。
蘇琳正要晃醒魔王趕路就被特倫托阻止了:“這裏有代步的魔獸。”
他說着從懷裏掏出一個像鈴铛一樣的東西晃了晃,接着附近的叢林中跳出來一只,一只像野豬一樣的超大號老鼠,這老鼠還有兩只又大又圓的耳朵。
“這是小圓,它速度很快,上來一起坐吧。”
那魔獸小小的眼睛轉過來看向蘇琳,凸出在外的嘴裏還在嚼着什麽東西,蘇琳遲疑着沒上去,就見大老鼠猛地朝前一蹦。
特倫托熟練地抓住老鼠的大耳朵飛身跳上去,回頭朝她笑:“別怕,抓緊就不會掉下去了,你看速度是不是很快?”
蘇琳非常果斷地晃醒了魔王。
像是炫耀般,魔王沒有像往常一樣将蘇琳卷進自己懷裏,它抖了抖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直接掉了下來,落下的尾巴變成了一團魔氣,魔氣托住蘇琳,就像一片雲一樣,帶着他們平穩地朝前飛去,絲毫颠簸感都沒有。
而下面的特倫托也已經騎着大老鼠出發了,那魔獸實在很怪,明明長得像老鼠,前進方式竟然像兔子一樣一蹦一蹦,特倫托的帽子幾次險些掉下來,他一伸手捂帽子就抓不緊老鼠的耳朵,人差點被颠出去.
“哈哈哈,幸好,我今天,還沒有吃飯,不然,飯就要吐出來了。哈哈哈。”臉色煞白的特倫托樂觀地道。
蘇琳:“……”
她現在相信了特倫托跟自己說的故事裏,那個總是做出搞笑事情的男主角真不是編出來的,特倫托初見和後來幾次接觸都是個睿智憂郁的老人,但是熟悉之後就會發現他總在一本正經地幽默。
一路颠簸着很快到了港口。
特倫托扶着腰從魔獸背上下來,下來後魔獸迅速跑遠,特倫托在牆角臉色蒼白地幹嘔半響。
蘇琳欲言又止:“你有想過換一只魔獸嗎,這只可能有點不太适合乘坐?”
特倫托虛弱地道:“本來我要契約的不是這只,就是這麽巧,契約成的時候它突然跳了過來,想要解除契約只能殺掉它,就只能勉強用着了。其實你不覺得它挺可愛的嗎,它還經常給我送果子吃,特別善良。”
蘇琳無語:“行吧,你喜歡就好,不過還是注意點身體。”
“別擔心,輕易死不了。”
等特倫托休息一陣後兩人徑直朝歌劇院走去,還沒走到地方,遠遠地就聽到了從劇院門前傳來的争執聲。
“霍爾,你別太過分了,歌劇院是從我祖父母那裏傳下來的,整個拉夫文港口人人都知道,這裏曾經有多輝煌。三千金幣不可能,你想都別想!”康坦斯憤怒地斥責着面前穿着絲質衣服的男人,單從衣服就能看出來這個叫霍爾的男人很富有。
霍爾嘲諷地笑了笑:“康坦斯,你也說了那是曾經,你看看現在,還有人願意進去麽?裏面的東西都已經上百年了,椅子陳舊,帷幕泛着肮髒的油光,進去就能聞到一股腐爛酸臭的味道。”說到這他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這麽陳舊的地方我付你三千金幣已經是很便宜你了,太貪心可不是什麽好事哦。”
康坦斯頓時脹紅了臉,侮辱他生活了一輩子的歌劇院簡直就像要了他的命一樣,他胖胖的身體瞬間要炸開一樣大聲喊道。
“你閉嘴!椅子我每天都挨個擦過清理過,每年都會重新打磨,帷幕也按時拆下來清洗,不可能有味道!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把劇院賣給你這樣卑劣的人!如果你敢強買,我就去子爵大人那裏控訴你。”
霍爾不慌不忙地捏着兩枚金幣在手裏轉圈:“你說不賣就不賣?你以為子爵大人會理你這種人?忘了說,我舅舅快要回來了,你知道他的主人是誰麽?是比伯爵還要厲害的侯爵大人。呵,只要我想要,誰還敢買你這破地方?”
康坦斯的臉色頓時灰敗了下去,整個身體都像是洩了氣的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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