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飯後,楚痕指導金暖,謝新洋幫着方寄,戚洲自生自滅。

都是做過練習生的人,功底是有的,而且能當練習生,肢體協調性也不用懷疑,只是記動作的快慢和表現力的問題。

楚痕和謝新洋在舞蹈上屬于別人家孩子,基本老師跳一次,他們就能記個百分之八十。而金暖做練習生的時間還是短,訓練得還不夠到位,有些動作的銜接如果不指導,很難自己找到合适的位置和省力又好看的方法。

再加上為了舞臺的真唱效果,舞蹈老師特地把金暖和方寄唱的部分的舞蹈做了單人設計,這樣不至于讓兩個人邊唱邊跳到氣息不勻,出現跑調的情況。所以兩個人要記的舞蹈動作又多了些,唱完後還要跟整個團的舞蹈銜接得上,這個卡點的動作節奏一定要練好,不然容易出現尴尬的空白期。

“這裏,上身往下,別弓背。”楚痕一手壓在金暖背上,給他找角度,“對,轉身起。”

“腿不用邁這麽大,動作幅度大了會顯得誇張。胳膊向後擺,脖子別往前探。”楚痕虛扶着金暖的臉側,告訴他哪個位置最好看,“很好,再來一次。”

他們的舞蹈動作一定要齊,這樣看上去才格外漂亮。可由于有身高差,要想做到齊,那每個人的幅度都會相應地做出調整,楚痕是想在最初練習的時候就給金暖定好幅度,這樣以金暖為基準,方寄跟金暖幅度一致即可,而他和謝新洋、戚洲的舞蹈功底要好一些,到時候只調他們的幅度,成形會更快,也更容易。

金暖努力記着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幅度,有楚痕陪着他一遍一遍的練,他一點也不覺得乏味。只是有的時候為了糾正動作,兩個人的肢體接觸多了些,因為跳舞的緣故,他的體溫本就比較高,當楚痕比他還高的體溫湊近他,被他清晰地感覺到後,不好意思的情緒就冒了出來,再加上楚痕那張帥氣的臉,偶爾讓他非自願性走神,還要裝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讓楚痕再做一次給他看。

金暖也完全不吝啬承認楚痕跳舞很好看,謝新洋跳舞是每個動作都很到位,給人一種專業感。而楚痕屬于貌似只是不經意地随着音樂擺動了一段,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好看,自然的好看,特別有範兒。

經過楚痕的指導,晚上回宿舍前,金暖已經将動作記了個七七-八八了,反正明天應付老師肯定是夠的。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累得癱坐在座椅上,方寄更是蓋着毯子直接睡了,其他人也在閉目養神。

羅朝放低了聲音,對楚痕道:“大後天的拍照別忘了,這兩天好好補水,練舞太累,皮膚容易變差。”

“嗯。”楚痕随意地應着,不知道往沒往心裏去。

金暖睜開眼看了一眼他們,他不知道楚痕要拍什麽照又不好意思問。

“我那天要去公司談你們MV的事,不能跟你去了,你帶着新洋一起吧,他還能幫你打個下手。”羅朝嘆了口氣,“現在咱們團人手不夠,只能讓你們将就一下,我已經在物色助理和保镖了,會盡快給你們安排上。”

楚痕看金暖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笑道:“讓新洋繼續指導方寄和阿洲舞蹈吧,我帶金暖去。”

“金暖?”羅朝開着車,并沒注意到金暖正在他背後睜着眼,“他什麽都沒接觸過,去了也幫不上你的忙。”

“拍攝的都是熟人,沒什麽可打點的。”楚痕看着被說了“壞話”,十分不爽的金暖,“就當帶他去見識一下,以後他也得拍照,提前了解現場安排沒什麽不好。”

羅朝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你多看着他點。”

“放心吧。”

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金暖才問:“你要拍什麽照片?”

楚痕關掉浴室的排風系統,随即也上了床:“一組雜志內頁而已。”

真厲害。金暖在心裏感慨,還沒出道就能接到工作,真讓人羨慕,這應該是楚痕這張臉的功勞。

“那我跟你去要注意什麽?”

“什麽都不用注意,就當是去參觀的。”

他這麽說,金暖就放心了。

這一覺金暖睡得并不踏實,斷斷續續地一直做夢,夢到楚痕教他跳舞,兩個人跳得還是交際舞,離得特別近。他只一手被楚痕握着,另一只手搭在楚痕肩膀上,而楚痕的另一只手則放在他的腰後。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楚痕熱浪似的體溫一陣一陣向他襲來,打得他暈乎乎的,滿心滿眼除了楚痕的臉,就剩下他淡淡的香水的味道了。

他們舞蹈練習得很刻苦,效果也相當好。金暖和方寄都能很完整且沒有任何大問題地把舞蹈跳下來了,剩下的就是整體的整齊度、走位和細節上的調整。

一早,金暖被從床上挖起來,在床上發呆打哈欠坐了五分鐘,才去洗漱。

今天是楚痕拍照的日子,說好了他跟着一起去看看的。

吃了早飯,兩個人就出門了。楚痕開車,金暖坐在副駕座上,不時還要打個哈欠。

這幾天他們練舞起得早,每天又消耗着大量的體力,金暖總覺得不夠睡,遇上個能休息的地方就趕緊眯一會兒。

不止他,隊裏的其他人也沒好到哪兒去。方寄本來就白,那黑眼圈頂在臉上,就像被人打了似的;謝新洋大約是蔬菜吃少了,嘴角都起泡了;戚洲之前出門還知道穿得講究一點,現在為了能多睡一會兒,每天都是T恤配到膝蓋的寬松短褲,如果不是因為跳舞不便,他可能會直接踩拖鞋出門。

楚痕算是最正常的了,不過只有金暖知道,這兩天洗完澡,楚痕連頭發都沒吹就倒床上了。

按金暖這個睡法,現在應該閉目養神了。可現在車上就他和楚痕兩個人,他再睡着了,就顯得楚痕更像司機了。況且他是跟着楚痕去見世面的,哪能像個大爺似的,一點人事都不幹呢?

車子停在一家咖啡店門口,楚痕熄火解開安全帶。

金暖不解地問:“到地方了?”

楚痕微笑說:“沒有,買幾杯咖啡帶過去。”

“哦。”金暖想着可能是出于禮貌,帶點東西也是應該的,便跟着下了車。

店裏剛開門,沒什麽客人。楚痕點了咖啡,又随意地配了幾塊甜品,不知道味道怎麽樣,光看樣子是很有牌面的那種。

咖啡打包好,金暖去拎,被楚痕擋下來,自己提上所有東西:“不是胳膊酸嗎?我來拿就好。”

“也沒那麽誇張,提點東西還是行的。”說着,金暖伸手想接一部分過來。

楚痕自然地躲了一下,道:“去幫我開門,沒幾步路就上車了。”

金暖便不再和他搶,走在前面去幫楚痕開門了。

上車後,楚痕拿了杯單獨裝的咖啡遞給金暖:“來,喝了提神。”

金暖現在的确急需一杯咖啡,但還是問:“我先喝好嗎?等到了拍攝地一起吧。”

楚痕重新發動車子:“沒那麽多講究,本來就是看你困了才買的。”

這話聽着,就是別人都是順帶的。金暖心裏有種隐隐的高興:“你不喝嗎?”

“我開車,到了地方再喝。”

金暖勾着嘴角,抱着咖啡喝了一大口。

提着東西進了攝影棚,工作人員都到了,正在調設備和燈光。見楚痕來了,紛紛與他打招呼,同時也注意到了金暖。

“這位是?”攝影師笑問。

楚痕把東西放到桌上,道:“這是我師弟,新人,帶他來見見世面。”

攝影師笑着點頭:“歡迎啊。”

金暖當然也不能丢楚痕的臉,也趕緊跟大家問了好,乖得不行。

攝影師助理道:“小師弟不用拘謹,咱們工作室人少,你随意點就行。”

“好。”金暖過來的路上已經向楚痕打聽過了,這個攝影棚是工作室租的,同層還有其他工作室或者公司租的地方,人員比較複雜,如果沒有必要,就待在他們拍攝的棚裏就好。

化妝師聽到動靜,從旁邊的化妝間走出來,對楚痕招手:“快來化妝,讓他們繼續調設備,我看他們一時半會兒調不好。”

工作室的人笑說他們哪有那麽菜,然後又趕緊投入到調試中了。

金暖招呼大家想喝什麽随拿,然後挑了兩杯帶進化妝間給化妝師和楚痕。

“你這小師弟長得真好,叫什麽?”化妝師一邊給楚痕上妝前,一邊問。

楚痕閉着眼睛,手裏拿着金暖給他的咖啡,說:“是長得好。叫金暖,溫暖的暖。以後要有合作遇上琳姐,琳姐多關照他一些。”

“那肯定啊,你的師弟,我倒貼錢也得關照不是?”眉琳笑着對金暖說:“一會兒跟姐姐交換個微信?”

“好,謝謝姐。”金暖也知道什麽時候應該嘴甜,尤其是在不能給楚痕丢臉這件事上,他可能會拖後腿,但決對不能拉胯。

進入正式拍攝後,金暖就站在角落裏看着,不打擾別人,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

楚痕拍的是服裝品牌時裝照,衣服好不好看金暖不評價,但穿在楚痕身上是真的好看,大長腿,手臂的肌肉線條,被掩蓋在衣服下的腹肌和人魚線,沒有一處不好看,即便不是展示在外的,也因為衣服在他身上特別有形而引人遐想。

當然,最好看的還是楚痕的那張臉。化妝師沒給他上太重的妝,以自然為主,但呈現在電腦裏的生圖,金暖完全挑不出任何缺點,果然“顏霸”這個詞不是白叫的。

攝影棚的門輕聲打開,走進來兩個男人,一個看着三十來歲,穿着很随意,打眼一看與工作室的工作人員沒區別,正跟走在他身前半步的男人說着什麽。而走在前面的男人看着至少有四十,西裝革履,身材微微發福,頭發全梳在腦後,看着像頂了半斤發膠。

工作人員注意到他們,沒有迎過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只是客氣地問候,甚至連個笑臉都沒有。

金暖不認識他們,也沒工夫關注,目光很快又轉回楚痕身上。

滿頭發膠的男人看了一會兒正在拍照的楚痕,露出不整齊的牙齒,笑道:“這麽多圈看下來,楚痕還是圈內的顏值天花板。”

“是啊是啊。”年輕些的男人附和着。

發膠男人又向四周看了看,眼睛很快就落在了金暖身上,目光一亮,問:“那是誰?”

身邊的男人打量了金暖幾眼,露出別有深意地笑容:“不知道。不過如果崔先生有興趣,我讓人給您介紹一下?”

被稱作“崔先生”的發膠男人笑意更濃了,看金暖的眼神也多了一層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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