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可能是壓力太大,方寄回到宿舍又發起燒來。
金暖拿了之前買的退熱貼貼到他額頭上,笑說:“至于嗎?身體不養好,你再難過、再有不甘,也沒用不是?”
方寄眼睛還是紅紅的:“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別瞎說,誰還沒有生病的時候?”金暖心裏就算要被那些記者氣爆炸了,也不會在方寄面前展露半點,“再說,哪個團還沒有災難級現場,相比起來,你這根本不算什麽。”
“金暖說得對,等你好了,咱們找回場子就行了。”戚洲端着水進來讓方寄吃藥。
“就是。”金暖也是難得地又一次跟戚洲統一戰線了,“真是我們的粉絲,肯定能理解。不是我們的粉絲,你求着她們,她們也不願意理解你。”
吃了藥,方寄躺回床上。
戚洲給他掖了被子,确定他的手機放在床頭,充電線也插好了,道:“睡吧,多睡覺好得快,別想那些有的沒有。晚上要是感覺不好,直接電話叫我們。”
方寄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反正閉上了眼。
兩個人退出方寄的房間,一直在關注網上動态的謝新洋問:“怎麽樣?他情緒好一點沒?”
方寄的房間太小,他們不可能全擠進去,只能讓金暖和戚洲當代表。
“先讓他睡一覺,睡起來肯定比現在好一些。”戚洲坐下來,問:“網上的風向怎麽樣?”
謝新洋:“向悅官方已經發了聲明,說方寄是因為感冒才導致走音,說以後會更加注意公司藝人的身體狀況。羅哥說一會兒讓我們轉發一下官方聲明,道歉并安撫一下粉絲就可以了。”
金暖坐到楚痕身邊,他的手機在充電,就湊過去看楚痕的。向悅的官方微博發得也的确很官方,話是說明白了,但總覺得少了些溫度。
官博也有很多媒體和yxh轉了,Finger的粉絲對這場表演雖有失望,但見到了他們本人,方寄的走調又是因為生病,所以還是安慰的留言更多。
而抛開Finger的粉絲留言,更多的還是六粉的刷評。
“找什麽借口?這就是實力問題好嗎?New Six就從來沒出過這種問題,難道New Six就從來不生病嗎?”
“不愧是踩着哥哥們的資源上位的團,公司的親兒子啊,都跑調了還有公司官方維護,666。”
“真病了就拿出看病記錄啊,沒有記錄空口喊病?”
“方寄這次舞臺的消音版出來了,大家可以去聽聽,真的唱得特別差!而且并沒聽出嗓子啞啊,怎麽一走調就是病了,嗓子啞了,糊弄誰呢?”
“就這種實力的團,還好意思出道?還好意思吹自己适合奢侈品代言?我都替你們臉紅,要點臉吧!”
後面這條評論明顯是針對楚痕的,這讓金暖氣不打一處來,非常想上小號,激情開麥,錘爆這些這些只承認“她們家哥哥天下第一”的六粉。有觀點正常輸出沒問題,但把無知偏執當真理,就是欠罵。
六粉規模太大,導致Finger粉的發聲那麽微弱。還有些新人粉本就是剛粉上,還不怎麽堅定,一被帶節奏,有的原地脫粉,有的則保持觀望态度,讓Finger更顯弱勢了。
羅朝在公司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會,離開公司時也是心力交瘁。看了看時間,還是強打着精神給楚痕發了信息,看他們睡沒睡。
今天這個突發情況,恐怕很多人都睡不着,他能理解,但也得讓他們早點睡。
上了車,楚痕的語音通話也打了過來。
接通語音,羅朝道:“還沒睡呢?他們呢,睡了沒?”
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能看出楚痕的淡定:“方寄吃了藥睡了,我們都沒睡。公司那邊怎麽說?”
羅朝并不是報喜不報憂的人,團裏的五個人都是成年人了,不用他像護小朋友那樣護着。另外,讓他們了解外部的環境和所處的困境,做到心中有數,對他們在這個圈子裏的成長才是最有利的,一味地隐瞞,挑好聽的說,只會讓他們不知危險,處事大意。
“公司這邊會讓公關部持續關注評論風向,但無法大面積控評,只能舉報部分含有人身攻擊的內容。之前因為你們初舞臺的成功,以及後續的舞臺表現都不錯,六粉沉寂了許久,但不滿并沒有消散。這回你們可算出了能讓她們抓到把柄的問題了,她們自然不願意放過這次機會。”
羅朝嘆氣,他提出希望公司幫忙協調兩個團體之間的關系,畢竟在同一個公司,粉絲有這麽強烈的對立的想法,對兩個團發展都沒有好處。但公司方面覺得沒有必要強行搞關系,兩個團的競争也能增加話題,重要的是只要兩個團走在往上走,那對團體來說就只有好處。
羅朝也試圖聯絡了New Six的經紀人,但對方以時間無法協調為由,并不想配合,羅朝也是有力沒地方使。這點羅朝就不準備跟他們說了,以免年輕人火氣旺,公司裏帶着情緒見了面,再生出事端。
楚痕不會糾結于已經發生的事,只問:“那我們後續活動有變動嗎?”
“目前沒有。”這對Finger來說算是好事。
“那就好,丢掉的口碑只能靠日後慢慢找回來。”楚痕道:“羅哥,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有什麽事再聯絡。”
“好,你們也快睡吧,明天還有活動呢。”
網上對Finger的嘲諷還在繼續,幾個人都關了手機回房休息。
保姆車裏,伏未穿着單薄,鎖骨上的痕跡紫得猙獰,柳鮮開着車,要送伏未回家。
看到網上對Finger的嘲諷,又聽了Finger的現場,伏未興奮地兩頰泛紅,完全不見剛出酒店時那副虛脫的樣子。
“柳姐,你看Finger今天的舞臺了嗎?”這種喜悅伏未并不想獨享,他恨不得與全世界分享。
“看到了。”柳鮮面無表情地應着,半夜路上車少,但她依舊保持着平穩的車速,開得并不快。
“Finger這次是不是完了?”伏未兩眼放光,連腰間的疼痛都忘記了。
柳鮮依舊淡定:“不一定,六粉現在是恨不得直接壓死他們,但他們之前的舞臺也沒得挑,總有粉絲會記得好。”
伏未興奮感淡了一半,覺得有些無趣,可轉念一想,這也說明自己脫離Finger是正确的選擇,否則,今天他也會作為Finger一員被六粉圍攻。
“或許這也是你的機會。”柳鮮從後視鏡看了一眼伏未。
“怎麽說?”伏未問。
“Finger就算實力不俗,經過這事想再回到之前的高度,總得花些工夫。你要是能趁機接手一些Finger的資源,那他們能爬起來的速度就更慢了。只要資源到位,你能順勢而起,以後Finger對你來說就不足為患了。”柳鮮從不給手下的藝人拉皮條,但她也不反對藝人自己選擇這條路。該她做的,她一點也不會怠慢,但不該她管的,她也不會去得罪別人。
伏未醍醐灌頂,忙道:“我明白了,明天我會聯絡一下崔先生的,到時候還得麻煩姐接送我。”
“沒什麽麻煩的,這是我應該做的。”
“睡不着?”聽着金暖在那邊“烙餅”的動靜,同樣沒睡着的楚痕開口道。
“吵到你了?”金暖挺不好意思,他實在沒什麽睡意,腦子裏亂糟糟的,沒有怪誰,也沒有把責任推給誰,就是心不靜。
“沒有,我也沒睡着。”
這倒難得了,在金暖心裏,楚痕一直是最淡定的。
“隊長,你說咱們團會受影響嗎?”金暖是明知故問,但就想聽句實話。
“多少都會受影響,但也沒必要過分在意,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這話是沒錯,可讓人不安的從來都是未知的,不過他不想跟金暖說這些,“我們不過是撞六粉的槍口上了,沒有今天的事,以後也會有別的事,早晚要鬧一場。”
“也是。”金暖嘆氣。
“抛開六粉和New Six不提,經過這件事,我們恐怕與一位無緣了。”這才是最要命的,“我們可以不在意,粉絲可以理解,但公司恐怕不會高興。”
耽誤賺錢的事,哪個資本方會高興?
金暖皺眉,他還真沒考慮過一位的事,他對來說有自然更好,沒有以後再争取就是了,畢竟他們是新團,樂壇競争又大,沒拿到一位很正常。不過讓楚痕這麽一說,他又有些不安了。
“那公司會怎麽樣?讓我們解散?”反正在他心裏,公司本來就不當人,只是看這次是怎麽個不當法。
“解散不至于,但資源分配肯定會做調整。別忘了,除了New Six,公司還有伏未。”
最近忙得很,金暖還真把伏未這個人給忘了。伏未單曲成績不差,只是他們出道後蓋過了伏未的風頭,伏未好像又快進組了,在他們遇事的情況下,公司把資源給伏未,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怎麽辦?”
楚痕推開被子坐起來:“暫時沒有好辦法,只能等我們緩過這一次,重新争取。”
金暖再次嘆氣,隊長都沒有好辦法,他就更想不出來了。眼下還是別管那麽多,先讓方寄把病養好吧。
“睡不着就起來吧,我去煮個面,咱倆吃個夜宵?”楚痕提議。
沒有什麽比食物更能安撫眼下的無奈了,金暖應着起身,跟楚痕一起去廚房煮面。
一袋方便面,加了香腸、雞蛋和幾顆蝦丸,看着十分豐盛。
“羅哥知道我們爬起來吃夜宵,恐怕心态得崩。”金暖笑說。他們明天還有舞臺,今天晚上加餐,明天說不定會水腫,但心情不佳的時候,誰會關心這個呢?明天起來喝杯美式消腫就是了。
楚痕拿了筷子給金暖:“現在已經顧不上他了。”
金暖接過筷子,看着楚痕就着鍋開吃,不禁問:“不盛出來嗎?”這種吃法實在太親近了,在金暖的立場來看,好像只有家人或者戀人會這樣。
楚痕将蛋撥到金暖那邊,微笑說:“這樣更有氣氛。”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你要是不習慣,我給你拿碗。”
“沒有。”金暖忙說,“我都行。”
楚痕都不介意,他就更沒什麽好介意的了。
“那快吃吧,要榨菜嗎?”
“不用。”金暖動起筷子。
看金暖一口接一口地吃着,楚痕微微勾起嘴角:“你之前沒和人這麽吃過?”
“可能小時候跟我媽這麽吃過吧?我不記得了。”
“那就是長大後沒有了?”
“嗯。”所以他雖有不習慣,但并沒有排斥,或許因為對方是楚痕,離這麽近看着楚痕的臉,就算普通的泡面都覺得更好吃了。而且這樣的吃法,似乎又在無形中拉近了他和楚痕的距離,這是個很微妙的感覺,實在不好形容,就是心裏很暖。
“那是值得紀念一下。”楚痕笑說,“以後每一年的今天,我們都一起吃一鍋泡面怎麽樣?”
金暖表情怪異地抽了抽嘴角,說:“隊長,不是我覺得這沒有紀念意義,而是每年的今天都要想起方寄跑調的舞臺,你覺得真的好嗎?”
這對“自閉兔子”未免太不友好了。
楚痕哈哈一笑,沒再要求做為紀念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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