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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莫北北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聞着有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沒有完全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打盹的宋遲墨。她沉默的轉過頭看向窗外，現在情緒已經完全平靜下來。都說人生病的時候容易脆弱，可是她覺得，脆弱之後便是比之前更堅強。她只是突然發現，也突然真的開始接受，樸燦烈已經不再是她生命中那個随叫随到的燦燦了。就像她剛才蹲在地上的時候覺得難受得快要死掉了，可是現在不是也好好的嗎？成長需要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原來真的是沒有誰地球都照樣轉，太陽照樣升起，她也一樣照樣好好的活着。

在這個秋天，莫北北終于知曉了一件事，原來，莫北北可以沒有樸燦烈。

天微微亮的時候，宋遲墨醒過來了，只覺得脖子酸得不行，滿臉疲色的揉了揉脖子，看到莫北北正定定的看着他。宋遲墨趕緊關切問道，“你感覺怎麽樣？想不想吃東西？”莫北北的嘴唇有些蒼白，她收回視線，看向天花板，扯了扯嘴角笑道，“理事，謝謝您，以後給您當牛做馬在所不惜。”宋遲墨敏銳的察覺到莫北北有那麽一些不對勁，不過他沒有想太多，只當她是生病了太累了。站起身替她掖了掖被子，笑道，“這時候就別貧嘴了，給你爸媽打個電話吧？”

莫北北點點頭，宋遲墨将她昨天死死攥在手心的手機遞給她，她接過來一看這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忙活了一陣充了電，莫北北開機，發現幾乎有三十多條短信，四十多通未接電話，有幾個是室友的，其他的都是樸燦烈的。她下意識的握緊手機，關節處微微泛白，還沒有來得及想更多，手機就響了起來，莫北北愣了一會兒，接了起來，那頭的人急得不行，說話也是語無倫次的，“北北？北北？你在聽嗎？你手機怎麽關機了？昨天打我電話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怎麽樣還好嗎？沒出什麽事吧？”樸燦烈說話跟機關槍一樣，完全都沒有給莫北北說話的機會。

“沒事。”莫北北轉過頭看向窗外，眼裏平靜無波，“就是昨天看到一部最近上映的電影，評價不錯，想問問你有沒有空來着。”宋遲墨沒有離開，他眼神複雜的看着莫北北，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病房，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心裏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心疼。

樸燦烈抓了抓頭發，松了一口氣，忍不住道，“昨天在訓練，手機給調成靜音了，回到宿舍看到你好幾通未接來電，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一晚上沒合眼，就顧上給你打電話了。”聽到那邊沒有回音，樸燦烈這才遲疑的補上一句，“最近我沒什麽空，等我空下來，陪你去看，你想看什麽就看什麽。”

莫北北伸出手，無意識的攥緊被子，她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很快歸于平靜，淡淡笑道，“沒關系。好了，不說了，我要去吃早餐了，你好好訓練，好好照顧自己。”莫北北一直都記得看過的一個帖子，講的是初次戀愛失戀時就讓所有女孩子一夜長大，她明明沒有失戀，可是比失戀更難受。當她發現自己很愛很愛燦烈的時候，卻恍然明白，原來，愛是貪婪，愛是自私，愛是失望，愛是……絕望。

樸燦烈對于北北沒有諷刺自己是比總統還要忙碌的大忙人感到不能适應，想要說些什麽，北北已經說了拜拜然後挂斷了電話。樸燦烈一頭霧水的看着手機，他不會知道，莫北北挂斷電話之後，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裏，咬着被子小聲的哭泣着，哭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她不敢大聲哭，她怕自己聽到哭聲難受。莫北北是誰，從來沒有在樸燦烈面前傷心得嚎啕大哭過，她不傷心，她不難過，她不失望，可是為什麽眼淚就是擦不幹淨。

宋遲墨站在門口，看着那個好像永遠無憂無慮似孩童的莫北北縮成一團，她似乎在哭，肩膀不停的在抽動。沒有哭聲，可是他覺得她的沉默如雷。他沒有走進去安慰一句，就是那樣看着她。

最終莫北北還是沒有告訴爸爸媽媽自己生病住院的事情，只是跟老師請了假。好像一夜之間就獨立起來了，宋遲墨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麽了，他推掉了很多工作，除了必要的會議決策，大多數時間都陪在醫院。兩人站在醫院的病人休息區域窗前，看着樓下綠色的草坪，還有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莫北北伸了個懶腰，看向宋遲墨揶揄道，“理事日理萬機，這讓我怎麽擔待得起？我感覺這輩子做牛做牛是還不完了的，下輩子絕對任勞任怨任您宰割。”

宋遲墨撲哧笑出了聲，上下打量了她一遍，“這算什麽？權當養豬了，別人生病是消瘦，你這生個病我怎麽感覺還胖了一點呢。”莫北北最煩別人拿體重說事兒了，因為她不是骨感美女，臉還有點肉肉的，幸好肉都長在該長的地方了，不然她真要磨刀霍霍殺盡全首爾的瘦子報複社會了。聽到宋遲墨這樣說，她鼓起腮幫子怒道，“理事，我這是偏瘦！偏瘦！還有！體重還有年齡是禁區您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屬于小胖妞中偏瘦的。”宋遲墨繼續喪心病狂戳莫北北痛處，莫北北一時氣不過，追着他就準備掐他手臂，這幾天的相處，再加上宋遲墨完全沒擺什麽領導架子，莫北北已經将他歸于‘無需給臉’的行列中了。

宋茜拿着病歷單，開始對着宋問草喋喋不休的唠叨起來，“你說說你，前段日子就跟你說過了，首爾這幾天要變天了，你不聽差點就轉成重感冒了。”宋問草敷衍的點了點頭，自家姐姐其實對着她就是話唠一個，訓起人來沒完沒了，不說得口幹舌燥不罷休。這麽多年的相處，她深知這時候頂嘴對自己可沒半點兒好處，所以乖乖點頭聽話。

“我不是說要你穿多點出門嗎？”宋茜看到宋問草就穿了件薄外套，剛剛要平息的教育又要開始新一輪的了，宋問草趕緊讨饒道，“我不能裹着個羽絨服橫穿首爾吧？”

宋茜想着今天有溫暖的太陽也就沒有說什麽了，這天氣雖然涼了些，但是穿棉襖大衣也有些誇張了。她不放心又仔細的看着病歷單，生怕漏一個字。宋問草看着自家姐姐這樣，雖然有些無奈，但是心裏更多的是溫暖。這麽好的姐姐，這麽善良的姐姐，她自己生病的時候又有多少人知曉并且關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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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剛排隊領完處方藥之後，就準備離開醫院了，宋茜看到有些眼熟的某個人突然停住腳步，宋問草疑惑道，“怎麽了？”她順着宋茜的視線看去，自家學妹莫北北正在和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笑着打鬧着。

咦？什麽情況？

宋茜自言自語嘟囔着，“那位，不是燦烈之前帶過來的女孩嗎？我聽水晶說，是燦烈的女朋友來着。”宋問草皺了皺眉頭，回道，“我學妹，确實是那什麽燦烈的女朋友，兩人一起去我們學校食堂吃過飯，我碰到過。”她真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不過在自家姐姐面前，完全放開了本性。

宋茜也不認識莫北北，所以也不好上前問些什麽，只能拉着宋問草離開了。她心裏有些疑惑，難道那位女孩和燦烈分手了嗎？還有，她穿着病號服，應該是生病了，而且很嚴重，燦烈知道嗎？

回到S.M公司，說來也巧，正好碰到EXO的幾只要出去吃飯，宋茜看到樸燦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之前帶來的那個女孩還好嗎？”她深知做藝人的辛苦，以及不為人知的無奈，如果分手了，她自然沒必要說，如果沒有分手，那個女孩為了不讓燦烈擔心不告訴他，那樣……她應該跟燦烈說一句吧，畢竟她确實碰到了那個女孩。總而言之，宋茜就是個熱心腸。

樸燦烈見宋茜提到莫北北，正好想起她也開心得很，但是想着這是在公司，稍稍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挺好的啊，茜姐，怎麽了？”

宋茜原本欲脫口的‘看到你女朋友生病住院了你知道嗎’這句話又給憋了回去，笑道，“沒事，我堂妹和她好像是一個學校的，就是問問而已。”她感覺樸燦烈好像并不知道他女朋友生病住院這件事，既然那個女孩沒有告訴燦烈，也許有她自己的理由？再加上在醫院看到和她打鬧的那個男人，宋茜覺得這樣貿貿然告訴燦烈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看着樸燦烈和邊伯賢等人勾肩搭背走出公司，宋茜猶疑的拿出手機給自家妹妹發了一條短信。

[我剛才看到燦烈了，他好像不知道他女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差點就忍不住告訴他了。 ——By.茜妞。]

[這回你做對了，他們小兩口的事情咱們可別攙和進去。 By.小草。]

宋問草發了這條短信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給莫北北發了條短信。

[今天下午在醫院看到你了，你生病了嗎？我去看看你吧。 By.學姐。]

那天S.M內部的聚會，她和莫北北交換了電話號碼，有的時候也會約着一起吃飯唠嗑什麽的。

莫北北很快回了短信，告訴了她病房號。

宋問草買了一些水果拎了過去，還沒走進病房，就看到了宋遲墨滿臉笑容走了出來。

“你好。”宋問草突然叫住了他。宋遲墨見她拎着水果，而且是在莫北北病房門口，想着應該是莫北北的同學朋友什麽的，于是回了一個笑容。

今天下午之所以讓宋茜還有她疑惑莫北北是不是和樸燦烈分手，是因為宋遲墨看莫北北的眼神。

寵溺，并且專注。

宋問草看着他開口問道，“您知道……北北是有男朋友的嗎？”

“恩？”宋遲墨笑着反問道，“那又怎樣？”

作者有話要說：

為毛宋問草會這樣呢，不知道親們還記不記得，之前北北拜托過小草，如果有一天她不夠堅定了，請一定要打醒她。小草答應了，她也會做到。

有親提出，說宋遲墨對北北的感情太過突兀，其實我不想在這方面過多的寫些什麽，而且，其實宋遲墨這樣的人只會愛上讓他覺得完全放松的妹子，剛好北北是，因為她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威脅，不知道又親注意到沒，宋Boss第一次出場的時候是在劉大神兒子的周歲宴上，當時他是完全戴着面具，表面笑着，但是回到車上又是漠然的表情，而後來每一次和莫北北碰面，宋Boss的情緒都是越來越真實，因為北北讓他放松，他覺得面對她不用戴面具，我文中也有提到過，宋Boss在剛畢業就來到了電視臺，他整天想的都是怎麽往上爬怎麽讓家裏人認可，他對于青春是遺憾的，北北的出現，讓他感覺到了青春。不過話說回來，不管以後宋Boss怎麽喜歡北北，他喜歡的程度永遠不會比燦燦深。

北北目前只是悟出了愛情原來也是會讓人失望的這樣淺顯的一層道理。

想起微博上的一句話，愛是軟肋，也是盔甲。

只有當北北真正的明白，她是燦燦的軟肋，也是支撐着他走下去的盔甲的時候，她才是真正的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