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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宋遲墨和莫北北吃完了拉面之後在街上逛着，到了明洞之後，宋遲墨居然擠進了人群中，給她買了冰淇淋，莫北北就那樣站在人群中，看着一向嚴肅工作嚴謹的理事為了她不在乎形象排隊擠進去買冰淇淋，心裏不是不感動的。她有些恍惚的看着他，宋遲墨感覺到她的眼神，轉過頭來笑了笑，他的笑容漸漸地和燦烈的臉重合，燦烈曾經也是這樣為她買冰淇淋的。莫北北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還戴着燦烈送的手鏈。

他陪着莫北北逛街，她走進一家帽子店，看到了一頂棒球帽，然後轉頭笑道，“燦烈，這個怎麽樣？”看到宋遲墨，頓時……所有欲脫口的話戛然而止。宋遲墨臉色沉了沉，但是很快恢複正常，他走了過去，低頭看向她笑道，“你把我當成了誰？”

莫北北愣了愣，然後搖頭，“沒什麽。”拿着帽子給到店員，“麻煩給我包起來，謝謝。”

宋遲墨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兩個人買了帽子之後，來到了漢江邊上散步，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莫媽媽發了好幾條短信催她回家了。她現在還不想回家，總覺得陰郁的心情還沒有好轉，不想以這樣的面目面對家人。走到無人的地方，莫北北坐在一塊石頭上，宋遲墨點燃一支煙，抽了幾口之後轉頭看向莫北北道，“小莫，你要平凡的幸福還是奢侈的幸福？我都可以給你。”

莫北北看向他，沒有說話。

宋遲墨繼續開口，煙頭上的紅星在寂靜的夜裏有種孤寂的感覺，“小莫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我有的時候覺得我甚至不用說什麽，你就懂我的意思。到了我這個年紀，我很難想象自己會追着一個小女孩，陪着她去吃大排檔，陪着她上課，陪着她在明洞擠來擠去。跟你在一起，做這些事情，我甚至不用事先演習，小莫，我這個年紀的男人，對一個人好都是有所圖的，更何況是我。我圖你什麽？我想你也許不是很清楚，我圖的是你能像對你男朋友那樣對我。”

莫北北太聰明了，宋遲墨覺得自己的小心思在她的眼神中無所遁形。他也不想再去當什麽長腿叔叔。他為什麽這麽心急？完全不像他，他想，也許他不喜歡，甚至是極度厭惡，她将自己當成了其他人。

“我知道。從你出現在我教室裏陪我上課的時候，我就知道了。”莫北北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她不是神經粗的人，相反她很聰明，是啊，一個男人，還是有着如今地位的宋遲墨，他怎麽會平白無故對自己這麽好。她什麽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他要的是自己這個人，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小莫，你的男朋友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能給的我也能給，不只是大排檔，我還可以陪着你去東大門逛街，我也可以陪着你去吃你們學校的食堂，當初覺得驚豔，只覺得見識得太少。我可以帶着你去紐約的夜景，可以帶你去看日本的櫻花，可以帶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現在說想去，我絕對不會等到第二天。我不會承諾什麽，因為我現在什麽都可以給你。”宋遲墨撚熄煙頭，聲線很平靜，他看向莫北北，伸出了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後天，倫敦下雪，很美，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莫北北看着他的手掌失了神。

最後，突然開口笑道，“對于我來說，去倫敦的話，一定要提前一個學期就開始存錢，然後找遍旅游攻略，帶着期待的心情去看雪。我和我男朋友要計劃很久很久的事情，理事你能立馬實現。以前看過一篇文章，不要選擇承諾‘我會給你’的男人，而要選擇能立馬給你的男人。理事，你的告白很誘人，我幾乎下一秒就忍不住要答應了。”

宋遲墨慢慢收回了手握成拳，他沉默着坐在莫北北身旁，她聞着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煙草味，其實有些着迷。有很多次，他陪着她的時候，她也心動過。

“我能拒絕以前追求我的男生，毫不猶豫，可是面對理事的時候，我猶豫了。理事大概不知道你皺着眉頭的樣子有多麽帥氣吧，我在你身邊，總是忍不住的去信賴去依賴你，因為我覺得沒有理事處理不了的難題。工作遇到難題的時候，理事只要一個電話就可以解決讓我焦頭爛額的難題，生病的時候，明明難受得不行了，還是不願倒下，在看到理事的時候，突然就放心了，想着自己是不會有事的，因為有理事在。”莫北北輕笑着開口，雙手緊緊的抓着裙子，宋遲墨聽着這番話有些沉迷了，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劇烈，似乎從接受常務理事這個職務以來，就沒有這樣強烈的情緒了。

他甚至想要探出手抱着她，聽她說着那些讓他忍不住心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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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樣想着，雖然無法拒絕理事，可是心裏還是沒有想要和理事在一起的想法。一刻都沒有。不知道理事有沒有這樣的感受，沒有學會游泳的時候，看着大海，雖然真的很想很想下去游泳，但是因為害怕，還是會乖乖的站在岸邊，我現在就是站在岸邊的小孩。理事，你知道讓我害怕的是什麽嗎？”莫北北側頭問道。夜空下，她就那樣靜靜的看着他。

宋遲墨沒有作聲，只是攥緊口袋裏的香煙盒子。

莫北北嘆了一口氣笑道，“每當我對理事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時候，總會想到我的男朋友。明明知道他看不到，明明知道他聽不到，可是還是不忍心說出會讓他傷心的話，做出讓他傷心的舉動。只要一想到他會傷心他會難受，我就不敢，甚至都不敢多靠近大海一步。理事，說句很欠揍的話，即使我真的和理事在一起了，只要他一難受，我就能立馬抛開理事，這是本能。這樣的我，你還能接受嗎？不管以後我和我的男朋友會不會分手，不管我和其他人會不會在一起，在我心裏，除了我爸爸媽媽，就只有他是最重要的了。即使這樣，也沒關系嗎？”

“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只要他一個電話，只要他說難受，我就能立馬抛開你，來到他身邊。甚至，他難受，我也會跟着難受，他傷心，我也會跟着傷心，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莫北北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宋遲墨依然沒有說話，只是臉上已經沒有了笑意。

莫北北攤手一笑，“理事，你看，其實你并不了解我，我和他不是普通的情侶，不是說了分手就能将全部都斷開的情侶，我們認識十幾年了，他早已成為我生活中很重要并且占據了很大版塊的一部分，理事，我想去紐約看夜景，想去日本看櫻花，也想去倫敦看雪，可是，如果身邊的人不是他，我想，我的開心快樂會減少一大半。”

宋遲墨覺得喉嚨有些澀澀的，良久他才開口道，“可是，他現在有空陪你嗎？甚至連你生病的時候，他都不能陪在你身邊。這樣的感情，你認為你能堅持多久？”

莫北北咬了咬嘴唇，拼命忍住鼻酸，平靜道，“理事還真是懂得怎麽跟人談判，一定是談判高手吧，簡直就是一針見血。我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真的，也許一天，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年，也許一輩子。他讓我傷心過，難過過，失望過，我依然沒有改變過自己的想法。我很清楚，我還不想離開他，我還愛他，我還對他抱有期望，因為他是燦燦，我的燦燦。”

宋遲墨苦笑一聲，“我以為你對他已經失望了。那天你哭得那麽傷心，我以為你放棄了。”

莫北北搖搖頭，眼中帶淚，“他是讓我失望了沒錯，可是，過去十幾年裏，我又讓他失望了多少次，又讓他傷心過多少次？如果，因為一些失望一些難過，我就否定了我和他的感情，那麽，這樣的我，也不會值得理事這樣。”

“一直到現在，我都希望他能多陪陪我，我都希望他能像所有普通的男朋友一樣，陪我吃飯，陪我看電影，周末出去玩。現在這是立在我們感情路上的第一道坎，我不能因為難過，就轉頭離開，剩他一個人吧？至少，我現在還不想放棄，我還是想要和他一起邁過這個坎。”莫北北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怎麽樣，眼中已經漸漸失去焦距。

“如果我和理事吵架了，理事你能立馬低頭不計較面子認錯嗎？如果我想吃宵夜了，你還在睡覺，你能二話不說起床去幫我買嗎？你能在我走累的時候，将鞋子給我穿，自己赤腳走在街上嗎？理事，這些他都能做到，并且十幾年都這樣。對于我來說，除非有一天我不愛他了，否則，我永遠不會因為別人能給我紐約的夜景，日本的櫻花，倫敦的雪景而離開他。”莫北北看向宋遲墨道。

須臾，宋遲墨突然開口笑道，“小莫，我相信，所有的愛情，總會有透支完的那一天。總有一天，他會透支完你所有的感情。我會等着那一天的。”

作者有話要說：

燦燦，你聽到這番話可以瞑目了【呸！我自己掌嘴去

其實，我家北北還是很懂事的，心裏都很清楚的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