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藝越風雅越肉麻,可這一刻,她能和太子理性地談論這非法囚禁是犯罪麽?她自己就是個随時都可能哭出來的人啊:“你要的只是這個身體吧?哥哥,如果是這樣,你殺了我,找人将我的身體保存下來,不就好了麽?”

“你這是什麽傻話!”太子皺着眉頭,竟是怒了:“我喜歡你,殇陌!不是喜歡你的臉,更不是喜歡你的身體,我要你一輩子陪在我身邊!父皇和母後是很悲傷,可是他們總有一天會走出來的。你便是不習慣如今的生活,再過上一段時日,不會太長的,我一定接你出去,到時候,你我便可相依相守一世!”

“你接我出去,我也做不得太子妃。”陸仁嘉看着他,笑得越來越狠,狠得連她自己都心驚:“這就是你許我的一世嗎?哥哥,我不要了,可不可以?”

“便是不可以,你也再不是公主了!”太子看着她的眼神極為堅定,仿佛是要把自己的意念硬生生插到她的心裏頭去:“南宮殇陌這個人,已經不再有了!你要當太子妃嗎?你要的話,我想個辦法,別說太子妃,父皇百年之後便是皇後你也做得!我把整個江山都放到你眼前來,你想看什麽想要什麽,就能看什麽有什麽,這還不行麽?你……”

“我怎麽?”陸仁嘉看着他,實在覺得自己沒什麽話可說了。是啊,太子能把父母最鐘愛的三妹給“弄死”,自然也能讓一個出身背景都是謎的女人做太子妃。如若南宮殇陌和他當真相愛,這樣的結局雖然不完美,可已然是最好了,自然是沒有反駁的因由。

但現在,她不是南宮殇陌啊!

“你我相守一世的結局,便不值得你稍稍忍耐麽?”太子的聲音微微發顫,道:“如若這般,你何必……做出為我難過的樣子,你不知道我會當真麽?”

“那不是做出來的!”陸仁嘉幾乎要瘋了,他當她願意為他昏倒願意在他懷裏哭?這哪一樣不是南宮殇陌這詭異的身體自作主張啊?!

“那,你若對我有真情,這又是何必這樣抵觸于我……”

“我……”陸仁嘉看着他越來越近,實在是不知能說什麽了。她已經發現了,不管她說什麽,太子聽來都是扭曲的理解。

“你還想要什麽?”太子見她瑟縮,也嘆了口氣,道:“我不想強迫你做什麽,我只想咱們兩個能歡歡喜喜相伴一世。殇陌,告訴哥哥,你還要什麽?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從現在,終此一世。”

“……我想要那個對我沒這樣好的哥哥,這個願望,現在還能實現麽?”陸仁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話語出口,看着太子怔住,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又說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為什麽?”太子仿佛思考了半天,才頗為糾結地問道。

“……你對我太好,我覺得……是假的,是空的,一碰就會碎那樣的……”陸仁嘉感到,她一定是被綠菊那一說謊就快咬舌頭的毛病給傳染了:“從小你都說我這兒都不好那兒都不好……”

“你到如今還覺得我在騙你,覺得我讨厭你麽?”太子仿佛受了刺激,竟一把把她拖進了懷中,鼻尖抵着鼻尖,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得誰都配不上你……這樣,你就不會嫁給那些糟糕的少年,不會讓我難過……”

在這一刻,陸仁嘉突然就領會到了,“南宮血月喜歡妹妹喜歡到心理變态”是一種怎樣的意思了。 因為喜歡你所以寧可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這算是愛啊還是坑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說今天這麽晚更新是因為我被鎖在碼字精靈裏粗不來了嗎?!

我設置了3000字和50分鐘的雙重鎖,45分鐘的時候我寫完了3000字然後就新開了個章節接着寫,然後……我發現到50分鐘的時候我出不來了。

雙重鎖需要同時滿足正在寫的那一章到3000字和時間滿50分鐘啊!老紙要删掉碼字精靈!我和個腦殘一樣按了兩千多個“阿哥嗲滃江爆料阿伯額更健康”才爬粗來啊!簡直是要了我的狗命!

☆、密室生活,正式開始

陸仁嘉被太子這個理由震得心傷肺碎,半晌啥話都說不出來。太子這才松了抓牢她的手臂,坐在她身邊,冷靜了片刻,方道:“我知曉,這樣對你,實在是太過自私。可是,殇陌,我沒得選……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但凡有一個能配得上你的男人,我都得不到你。”

陸仁嘉不想理他,她并不是不能理解這種很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寧可毀滅也不能讓她和別人幸福的變态心理。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兒,自己去體驗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尤其是,作為那個被毀滅的角色……

太子見她不言,心下大概也是沒了底,只抓了她手,柔聲安撫道:“等這事兒過去,我尋人做了面具給你,便帶你出去,讓你見父皇母後,那還不行麽?你做了太子妃,也是喊他們父皇母後的。”

“那,和作為公主的時候一樣麽?”陸仁嘉擡眼看着他,正要發作,可事不湊巧,她腹中竟咕嚕嚕響了起來。

這聲音生生把怒火滿腔的她憋了個大紅臉。而太子一怔,竟笑了出來,道:“我說你脾氣怎生如此之大,原來竟然是餓了。是了,人腹中饑餓的時候,是容易發脾氣。都怪哥哥,沒有想到你醒來會餓……”

陸仁嘉很想沖他吼老娘心情不好才不是因為餓,但話出口之前便被太子一句“我現下便去拿些點心與你吃,做不得飯,但墊墊肚子也好”給堵了回去。

這不能怪她沒骨氣,不先吃飽肚子,哪兒有力氣鬧?

太子見她不再蹦跶,以為自己猜對了,便很是高興地出去找人端飯菜來了。他興奮地連那盞被丢到一邊的燈籠都沒撿——這直接導致在出那機關門的一刻,他重重撞在了牆上。

陸仁嘉原本正在惱恨,可聽着這真材實料的一聲“砰”,也不禁吓得打了個抖兒,道:“你……你沒事兒吧?”

暗淡光線中,依稀可見太子捂着頭苦着臉轉回身:“把那個燈籠給我拿來……”

陸仁嘉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怎麽能笑,但也許,能笑出來,就不算太糟糕。

她撿起燈籠,取出蠟燭點了,才又将燈籠送到太子手邊,借着這光亮,她看着太子頭上赫然起了一塊血腫。

“……很疼吧?”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并且,更加忍不住地伸手摸了摸那腫塊。

太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到底還是帶着笑,道:“不疼。別擔心。”

陸仁嘉看着他這樣子,方才還在胸口沸騰的怒氣,卻消下去了大半。她一個活過了兩種人生的人怎麽能責備太子呢,這是一個生長在富貴之中,從小到大便只被人稱贊“天縱英才”卻根本不曾遇到什麽困難的人。

在太子目前為止的生命中,遇到的最大問題只不過是沒有辦法光明正大地和喜歡的妹妹在一起。在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上他表現得不成熟,或許,也不是那麽不能原諒。

“給。”她将燈籠的握柄遞給太子,然後退後了幾步,維持和太子之間比較安全的距離。

太子望着她,竟然笑了,那捂着頭的手也放了下來:“你害怕?”

“快去吧!”陸仁嘉眼看着太子的智商有恢複的趨勢,便忙着想趕他走:“便是不想着我還餓着,總該想想給你自己塗點兒藥膏。否則你回了宮,母後看了要怎麽說呢?我不在了,她一定會更加在意你們的。我不想讓母後傷心。”

太子的眼中有什麽情緒一閃而過:“殇陌,你……這樣好。都怪哥哥累了你。”

“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如何呢?”陸仁嘉嘆了口氣,可她心中卻不是這樣說。

她會認命麽?休想!這瑪麗蘇文的劇情有多強大,唐木蘇找到她宮中來的時候她就領教過了,作者給她安排的那些個男配們連出場都沒出場完,太子就想給他們謝幕?這壓根兒也不可能。

所以她必然能成功逃出這個密室——如果不這樣,她上哪兒遇上那些個男人們呢。

但是,逃出去的先決條件是讓太子放松對她的警惕。陸仁嘉雖然覺得,以瑪麗蘇光環的威力來看,她自己也一定能發現這密室的機關所在,但如果太子覺得這妹妹逃走的賊心不死,派人守住密道的入口,她便是長了八條腿,也不一定能逃得出一群人的追捕。

果然,太子聽得這話,慢慢點了點頭,道:“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陸仁嘉抿住嘴唇,假作萬分糾結地輕輕點了一下頭。

太子對她一笑,便轉身進了密道。陸仁嘉看着他手上的那一點燈火越去越遠,直至看不清,心中便默默打定了主意。

她剛剛摸過那些石壁,石壁并不平滑,那些斧鑿的痕跡尚且不曾被磨平,可見施工的時候有多麽匆忙。而這樣匆匆建起的密室,裏頭應該只有這一條路能供進出。

而密室這種地方,裏頭一定會有開啓機關的所在!

陸仁嘉深深覺得,自己的智商并沒有被身邊諸位宮女大姐的走低大盤拉到跌停——這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兒!她居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安下心,已然是很不錯了好嗎?雖然,這種臨危不懼也可能是作者給女主的彩蛋,但她才不會承認這突然銳利起來的思維也是“瑪麗蘇綜合症”的産物呢!

然而,她那犀利的思維來不及進一步發揮,太子便提了一個食盒回來了。彼時,她還站在太子離開時她站的地方,看上去,就像是翹首等待他回來一般……

陸仁嘉相當囧,她以為太子要出了密道才能找到吃的帶回來。但按着太子來去的時間來看,這密道要麽就是相當短,要麽便是在密道內部有儲存食物的地方。

而太子見她還站在原地,竟笑得眼都微微眯了起來:“你在等我?”

“我……”陸仁嘉思忖兩秒,回答:“我在發呆。”

太子怎麽可能相信,但又不願意戳破,便只是向前牽了她的手,道:“來,倉促之間沒有飯食,這些點心,你且墊了饑。我記得你愛吃的幾樣,可不知我宮中廚房的味道對不對你胃口。”

陸仁嘉眼看着他揭開了食盒,裏頭各色各樣點心放得極是好看,便忍不住默默吞了口口水。她也知道這行為非常不文雅,但是,文雅能當飯吃嗎?!

太子大概是聽到她咽口水的聲音了,又憐又愛地看了她一眼,道:“慢些吃,別噎着。你醒了多久了?餓成這般……”

陸仁嘉正咬了一塊帶餡的點心進口中,這餡兒她吃出帶着玫瑰味道,但裏頭有些來自于堅果的奇香,那卻分不清是什麽果子了,在口中嚼着,只覺得鼻腔都潤潤地香了起來。聽得太子問話,她将點心咽下,方道:“沒有醒多久哥哥便來了,可是,我昏了多久?”

“有個七八天了。”太子道:“只是,你睡着的時候,按理是不會餓的啊。這藥……難不成謝紹騙我?”

“謝紹?”陸仁嘉含了一口奶酪在口中,差點被這半流體的乳品給嗆着:“他是誰?”

“他……一個奇人。”太子明顯不想和她透露太多消息,但陸仁嘉知道,這位“謝紹”,一定是和她服下的那粒丹藥有着直接關系的人物,甚至,他還有可能就是那個看了她一眼就讓她昏過去了的太監。

她眨眨眼,道:“如何是奇人了?他是會上天入地,還是會肉白骨藥死人?”

“他……”太子想了想,才審慎道:“他會些異法。別問了,殇陌,這和你沒有關系。”

陸仁嘉點了點頭,假裝被他蒙了過去,心中卻愈加篤定,這位謝紹必然是個要緊的人物!

而太子則轉變了話題,含起一絲不甚自然的笑:“殇陌,這點心可還合你胃口?這幾樣皆是甜的,吃多了發膩,獨這一樣燒麥,餡子是鹌鹑肉絲和着鴿蛋液砸成肉泥,又混了荸荠丁兒與藕丁兒兩樣,還另加了幾味香料,你何不試試?我記得,你最愛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陸仁嘉剛剛按他的指引吃了半口小燒麥,正要誇獎,便聽得那一句“愛稀奇古怪的東西”,生生嗆得咳了起來。太子溫柔地幫她拍背順氣,又從食盒中取出了一只壺和一只碗,倒了清水給她喝,道:“少吃點兒,你這麽久沒吃東西了,吃多了胃腸受不了。”

陸仁嘉看着面前各色花樣的點心,心中隐隐一痛:“那哥哥做什麽要拿這麽多來?”

太子極為鎮定地回答:“我不是想顯得自己對你好麽?”

我是該說謝謝呢還是該請他帶着這些食物滾遠呢?陸仁嘉咬了咬牙,一橫心,道:“好,那我不吃了——現下是什麽時辰?離下一頓飯,還有多久?”

太子輕輕咳嗽了一聲,道:“現下是初更……離能光明正大地叫人做一份飯食送來的時間,還差整整一夜。”

作者有話要說: 在榜也不漲收藏……

真是叫人心寒。

非常抑郁QAQ雖然覺得這文寫得也沒多好但是……至于差到如此程度麽?

☆、同床共枕,安然無恙

陸仁嘉默默撫摸了一下自己心口以下的位置,企圖用掌心的溫暖來安撫一下完全沒有飽足感的胃。

飯都不給吃還指望我陪你談戀愛?!你想都別想!

但太子似乎完全沒把她的小傲嬌放在心上,反倒碰了碰她的手,道:“幫我塗藥,好不好?”

陸仁嘉扭過頭來,看着太子手中的瓷瓶,拼命憋回把瓷瓶丢到他頭上的沖動,終于勉強點了頭。

指尖挑起藥膏,在他額上腫脹滾燙的血瘀處仔細塗抹,陸仁嘉看着太子合着眼,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心中便像是打了一團亂麻,怎麽也解不開。

她很想向天咆哮,這特麽都是什麽事兒啊。如果她能臉皮厚一點,不抓緊時間和唐木蘇以及林寒衣劃清關系,太子未必會自作多情到以為南宮殇陌為了他誰都看不上;如果她能心黑一點,直接拒絕太子,以太子的性格也不會惱羞成怒把她怎麽樣;如果,哪怕僅僅是這個身體争氣一點,不要見着太子就昏就哭就柔弱,這種結果也未必能發生。

只是,說到這個……仿佛從她進了這密室之後,南宮殇陌這身體的自動反應就再也沒發生過,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想着這個,她手上的力氣便失了控,重了些許。這于她是不要緊的,太子卻是吸了一口涼氣打了個哆嗦。

“疼?”陸仁嘉問道。

“沒關系。”太子回答,看着她的眼神卻依然專注溫柔。

陸仁嘉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其實,如果南宮血月不是南宮殇陌的親哥哥,她此刻就從了南宮血月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穿越者的行為可以改變小說的結局,把一篇瑪麗蘇文變成一篇寵文也沒什麽大不了。

但她邁不過兄妹血緣那個坎兒啊。這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

太子那血腫也沒多大,她便是塗得再慢,有一陣子也就塗完了。待她收了手,石室內便是一片安靜,太子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看着她,看的她心慌,只好咳一聲,道:“這裏就只有一張床和一盞燈麽?”

太子聽得她說話,才回過神,攜了她的手,道:“當然不,你随我來。”

他拉着她将密室還有那條密道轉了一圈,陸仁嘉便不得不有些佩服他。雖然為了和南宮殇陌長相厮守而把她囚禁起來不是什麽好法子,但這一處地方的建造還是不錯的。她所處的石室基本相當于“主卧”,而通過那些個機括能打開書房,廁所,浴室以及一個小小的陽臺。

沒錯,是陽臺。在這個地方,有一頂天窗,想來到了白天,陽光會傾瀉而下——想到這一幕,陸仁嘉簡直感動得想哭。

太子仿佛發現了她的動容,得意道:“這裏還不錯吧?我聽人說。久久不曬太陽的人,臉上會慘白沒有血色,所以我特意叫人鑿了這樣一頂天窗——你沒事兒的時候可以來曬曬太陽。上頭有薄雲母片兒隔着的,可以透光,不會漏雨……”

陸仁嘉看着他,心裏頭幾個念頭來回滾動,半晌才道:“哥哥,難為你的設計了。我原本以為你打算把我當做一只鼹鼠來養,現在看來……”

看着太子那一副“你終于理解我的苦心”的委屈後表情,陸仁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把我當一只田鼠來養……”

“我怎麽會把你當做一只鼠!”

“其實當田鼠已經比當鼹鼠好多了。”陸仁嘉道,她擡起頭,看看天上——那雲母片是真的很薄,很透,竟然能依稀看到星光。

不過,這大概和南宮殇陌沒有近視眼也有關系……

“別這樣說。”太子從身後抱着她,南宮殇陌嬌小,又才十四歲,太子抱着她腰是需要把自己壓低幾分的,便是這樣,低了頭說話也沒有“呼吸暖暖地呵在XXX耳後”的浪漫——事實上,他的呼吸只能呵到陸仁嘉的頭頂上:“你會有抛頭露面的一天的,我發誓。我不會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

就算你想關,你也要看老娘想不想呆吧?陸仁嘉很想白他一眼。太子對她是沒什麽戒心的,帶着她将周圍的一切盡皆看了個遍,連如何開啓密道的出口都告訴她了——陸仁嘉真的有點兒想不通,按理說,找密道的出口應該是一項大工程,可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也實在是有點太奇葩了。

作為一個在現代社會裏混大的,從古典小說看到古言小說的女性,陸仁嘉明明知道太子肯定不會在這個方面騙和他“兩心如一”的妹妹,但她還是覺得這裏頭必有蹊跷……

這真是很別扭。

而太子顯然不知道她的想法,見她默然不說話,竟又将她抱緊了些,低聲道:“你……殇陌,我可以親你一下麽?”

陸仁嘉:“……我若是說我不想呢?這幾日我連漱口都沒有漱過……”

“那放了沐浴木桶的地方有齒鹽與水,我去與你拿?”太子道。

陸仁嘉幾乎無言,她怎麽想也想不到太子能殷勤到如此程度——她可沒碰上過為了親個吻就要親手替佳人準備刷牙的齒鹽和水的殷勤男人。

“不,不用了。”她一狠心,道:“你,親……親臉吧。只許親一下。”

她哪兒敢讓太子去為她準備刷牙的東西啊,真刷了牙她還有啥借口推拒“親親小嘴”的要求?索性別刷了,以退為進,給點兒好處把這大爺弄走吧。

太子卻笑了,道:“臉我又不是沒親過。”

“……難道你還想親別的地方嗎?”陸仁嘉佯怒,她要賭一把——太子會不會因為她的不配合而放棄強吻她的打算。

“不願意?”太子笑道:“若是你着實不願意,臉也能湊合……”

“既然是湊合,那就算了吧。”陸仁嘉後退了一步,道:“哥哥,天不早了,我不知道這地方離宮中有多遠,但您還是早些回自己那裏呆着保險。”

“不遠。”太子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拖了回來,作勢要親,陸仁嘉卻并不知道他這是實的還是虛的,為防萬一只好掙紮。這一掙紮,太子便和她鬧得更開心,最後陸仁嘉折騰出了一身汗,還是被太子在額頭臉頰上親了好幾下。

還好,嘴沒有中招。

太子便宜也占到了,自然就開心了,道:“是不早了,咱們早些歇着吧。”

陸仁嘉心中頓時拉起了警報,顫音道:“你……你留在這兒陪我?”

“是啊。”太子溫柔地笑了:“那床夠大了,應該夠咱們兩個人睡。”

“……我,我……”陸仁嘉一急之下,什麽都說不出來了。然而太子卻看出了她的心思,道:“放心,我不動你……”

陸仁嘉腦袋裏亮起一個燈泡,她忙盯住太子:“當真?”

太子果然點了頭。

于是,些許時候之後,太子和她躺在一張床上,中間卻隔了老遠。太子沉默了半天,道:“殇陌,能拉着你的手麽?”

“不能,哥哥說過不動我的。”陸仁嘉幹脆利落地回答:“我一點兒也不困,你若不答應這個,我就不陪你睡了。那邊書房有些書,我覺得我比較想去看書而不是躺在這裏發呆!”

“……咳!”太子悶聲道:“那好吧,你好好躺着,別亂跑就是!”

陸仁嘉扭過頭去,面朝床裏露出了一個奸猾的微笑。

太子還是很喜歡這個妹妹的,他還是不會毀壞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的,這很不錯!雖然,經歷了囚禁事件之後,太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毀了一多半了,一瞬間就從“少年老成心意深厚”的哥哥成了“損招疊出害人不利己”的二缺青年……

陸仁嘉偷瞄了一眼那個二缺青年,卻見他躺在床外側,雙目緊閉。那盞遠遠的燈火為他的側臉投下陰影……好吧,就算是二缺青年,也是英俊的二缺青年。

只是,這二缺青年要是不打呼嚕就好了……小半個時辰後,陸仁嘉痛苦地拖着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頭。

誰見過美男子打呼嚕的啊!作者你到底是長幾個心,你能設置女主的眼睛是綠的這麽不靠譜的東西,怎麽就不能設置一下她的追求者們不要打呼嚕呢!

如果在文中看到“輕輕的鼾聲”這個詞組,大家都會一笑而過,但是,太子這聲音是不是有點兒大啊!

陸仁嘉沒有和男人在一間房子裏睡過覺,她對男人的鼾聲多大算是大這一點沒有概念。但初中的物理書都說過啊,不管分貝多少,打擾人們生活的聲音就是噪音,太子這聲音絕對是噪音沒得跑!

她滾了好一陣子,終于在腦仁兒疼的時候靈光一閃,爬起身來,湊到太子跟前,伸手捏住了太子高挺的鼻子。

果然,太子睜眼了。那一雙勾人的眼眸睜開的瞬間,他還略略不滿地皺起了眉頭,然而看着是南宮殇陌那張臉在他眼前,便登時帶上了微笑。

他笑着将她的手抓住移開,道:“怎麽這樣頑皮?睡不着是不是?”

陸仁嘉點點頭:“哥哥,我能求你一件事兒麽?”

她的目光溫柔,聲音哀婉,太子果然正色點了頭:“自然可以,什麽事兒?”

“您以後不要來這裏睡了。我真的被……吵得睡不着。”

太子愕然,道:“這……聲音真的很大麽?可是,便是我如今不來,日後你嫁了我,難道還能與我分房而居?”

“宮裏那麽大,難道沒有別的一間宮殿能讓我睡個覺嗎?”陸仁嘉低頭,委屈道:“如果每一夜都睡不着,我會死得很早的。”

太子果然心疼,然而他還是不想放棄來之不易的權利:“可我聽說,女子喜歡在心愛的人懷中睡去……咱們自然能分房,可你不會覺得孤單麽?”

陸仁嘉完全不想回答這種暧昧的話題啊!尤其是在這種深夜裏!尤其是在太子躺在而她趴在他身邊的時候!一句答不好,難說太子一個翻身就能把她壓到下頭去,連推倒都省了!

可是她壓根也沒有不回答的權利,她只能嗫嚅道:“哥哥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自己出去睡……雖然我知道這樣很自私,可是……我,我也想睡覺……”

太子動容,他伸手摸摸女主同志光滑的長發,道:“好,哥哥答應你。為了你,怎麽樣都可以……只是,如今我不能陪你就寝,你讓我每日親你一下可好?”

陸仁嘉聽着他“為了你做什麽都可以”的動人許諾,雖然很想拒絕,但她一來狠不下心,二來也不想磨蹭時間。她知道,如果太子糾纏,這一夜讨論不出結果,導致他只好還在她這裏睡着的話,到明天早晨,她很有可能面臨最尴尬的局面……

所以她幹淨利落地點了頭。太子果然說到做到地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深情地吻吻她的額。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漲了七個收藏好開心我會說嗎!

什麽時候收藏到100了加個更好了~

另外妹紙們覺得有必要讓太子吃到什麽嗎。

☆、重陽大戲,巫師對決

太子是個守信用的男人,這一點,還是很夠君子的。

比如說費心費力建起這麽一個石室來,然而妹子說了晚上不要他陪,他就真的不來陪了。只每日到了下午的時候才過來一趟,帶些小東小西的給南宮殇陌。當然,親吻這一項權利他是必然會實現的,然而也只是親幾下,陸仁嘉不願讓他親到嘴,他也不怎麽堅持。

如果他沒有說過寧可讓她嫁不出去也不讓她嫁給別人的話,那麽陸仁嘉幾乎要以為他對她是真愛了。如今,她雖然覺得“真愛”還稱不上,可“真喜歡”還是有的。

至少,這還是個會觀察她的喜好的人。太子帶來的那些個零散東西,據說都是從前的南宮殇陌喜歡的,陸仁嘉雖不知此話是真是假,但自從太子發現她經常在能曬到太陽的房間呆着之後,帶來的便盡是些花草之類,只與她說,沒事兒時伺候花草也是不錯的。這多少是用了心,才能想到的點子。

陸仁嘉并不太想辜負他的希望,但正如太陽上都有黑子,瑪麗蘇女主也有不可戰勝的缺點。唱歌走調是其一,養啥死啥是其二。

于是,太子每次過來,都能發現他前一次帶來的花草在死亡的旅途上越走越遠。

再于是,他幹脆帶摘下的花來了。這一次,是一朵盛開的大j□j花。

陸仁嘉看着菊花,非常不良地想笑了,卻不料太子微笑着,将菊花插在了她的鬓發邊。

陸仁嘉是不會自己梳頭的,在現代是不用盤發的,穿越來也有綠菊紫蘇幫她代勞。可如今呆在這密室中,自然是沒有宮女伺候她了,就只好勉強自己把頭發挽起來,用幾支簪子別起來。那些個繁複的花式都梳不成了,妝也懶得往臉上塗了,雖說仰仗着顏好,還有幾分天然去雕飾的清麗。可到底顯得太過素淡了——太子這一朵大菊花往她臉邊兒一襯,卻是好看了不少。

只是,菊花,菊花……好吧,是她邪惡了。

“秋天到了,”太子道:“過個三日,便是重陽節。我需随父皇一道去祭祖……那一日,便是不能來看你了。”

祭祖?陸仁嘉精神一振,道:“只去一日便回來嗎?”

“自然。”太子道:“父皇大概要留個三五日,但你在這裏,我如何也不能在外頭待久了。”

陸仁嘉覺得自己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祭祖這種事兒難道不是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嗎?祭祖難道不是一件很隆重很隆重的事情嗎?祭祖還偷溜,難道不是非常不慎重的事情嗎?她還想找個時間偵查敵情,好在得到太子答應的“人皮面具”到位的第一時間逃走。而太子這次只走一天……

她已經把密室內部的結構偵查清楚了,這目前的任務,就是去看看密室的出口和附近的環境了,可要完成這個任務,總該選一個太子長久不在的時段啊。

大概是發現她的沮喪了,太子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道:“別難過,我會早些回來陪你的。”

陸仁嘉聽了這話,覺得更難過了。

但一天到底也是時間,當太子出去祭祖之後,陸仁嘉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出密室的機括。

她現在是不會走的,不僅是因為這張臉,而且還因為沒有錢。雖然瑪麗蘇女主的光芒可以普照萬物,但這“萬物”中未必能包括包子鋪的小夥計。

密道的門在她眼前一道道升起移開,直到那最後一個機括也被打開,明亮的秋日陽光突然就鋪灑了進來,竟将她刺得眼睛生疼,眼淚汩汩而下。

她有多久沒有接觸過這樣貨真價實的陽光和外頭的空氣了?

她捂住了眼睛,張開一點兒指縫,等到眼睛終于慢慢适應了強光,才終于睜開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

這一刻,她站在密道的入口處,心情簡直大好。

太子還是很會選地方的,這一處出口便在一片山林之間。她聽得到鳥雀和流水的聲音,那一片秋日的林子裏,樹木的葉片是深深淺淺的黃夾雜着嫣紅翠綠,當真好看。

可是,這裏看上去,不也是野地麽?她微微咬住了嘴唇——這兒如果也沒人來,太子為什麽不在地面上蓋一間小屋,讓她住着。這明顯比開鑿那麽大的石室要方便多了,也讨巧多了啊。

正想着,她便聽到有人輕輕咳嗽的聲音,一轉眼,便看着一個男人從稍遠處的樹叢間站起身,走了過來。

那人,她認識!

陸仁嘉瞬間就石化了,她很想轉頭就逃進那密道中再也不出來——這人明明就是那個太監!之前她沒有聽到過他的聲音,但今日聽到了咳嗽,她敢保證,他絕對就是個太監啊!

但她還沒來得及逃走,那長得很有些姿色的太監便看到了她,冷冷一笑,道:“三公主,這是要逃走呢,還是出來看看?”

陸仁嘉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