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不多了。這山上沒女人,您長得這麽漂亮,誰都挑揀不了你!”

陸仁嘉聽他這麽說,也就“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她怎麽也是要穿到卿瀾身邊的,不能粗頭亂發吓着人家。

二當家見她答應了,歡奔亂跳地去準備洗漱用品了。陸仁嘉忙喊了一嗓子:“你倒是先把我松開呀!”

二當家這才跑回來,嘿嘿傻笑道:“看我這記性,忘了,夫人莫怪。明兒起您就是咱全寨子的嫂子!咋能怠慢您呢!”

陸仁嘉嘆了口氣,非常憂傷又無奈的模樣。

那二當家出去了,她便狠狠朝着那位少爺丢了個眼刀,并且趁着他還被綁着,狠狠在他屁股上踹了幾腳:“你不是有錢嗎?啊?你不是京官嗎?啊?你他媽倒是別連累老娘們啊!”

少年:“明明就是你那死潑婦姐妹先和我吵的!要不是她,我還不至于被抓呢!”

“你這是活該!你爹娘沒教過你財色不要外露?啊?長了這麽一張就應該被人壓到哭的臉,你還敢炫富,你就是在找被搶劫是吧?!”陸仁嘉還不解氣,照着那少年的屁股又是狠狠一腳:“混蛋!”

那少年竟然哽咽了起來,卻拼了命壓住哭腔:“你……你一直不說話,你比她更壞!”

“你再說我壞,我就解開你的繩子撕了自己的衣服!”陸仁嘉狠狠恫吓這一看就沒怎麽見過世面的嬌貴少爺:“過會兒那二當家進來我就說你企圖非禮我,你看看你家要用多少銀子才能把你這敗家東西弄回去!”

“最毒婦人心!”

“知道這個還和婦人吵架?!”

這二人你來我往正吵得個痛快,二當家進門了:“夫人,您不能在這兒梳洗啊,我叫弟兄們空了間屋子,您去那邊怎麽樣?”

陸仁嘉狠狠瞪了少年一眼,點了點頭。

二當家就像是沒看見他們倆這一點也不友好的互動,引着路就走了出去,然而剛一出門,一個山賊便跑了過來:“二當家,那個,那個白頭發的娘們兒,她又回來了,說是找她們小姐有事兒!”

“什麽她們小姐!是咱們夫人!”二當家道:“不過……這娘們兒想啥呢?一般女人要是能從這兒出去,跑還來不及呢!她咋又回來了?”

“大概是因為我身上帶着她的私房錢吧……”陸仁嘉撫額。她雖然不知道慕容冰嫣回來是有什麽“必勝”的把握,但既然這姑娘回來了,她就還是成全這傻蝌蚪找主人的心願吧。

“……這……”二當家搖了搖頭:“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呸,夫人,我不是要對你那丫鬟做什麽……您別誤會!您要是要見她,我就放她進來。”

陸仁嘉點了點頭,便看着遠處寨門開了,慕容冰嫣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她總覺得慕容冰嫣和剛剛離開時有些不一樣……到底哪兒不一樣呢……

陸仁嘉正心不在焉地想着,便看到慕容冰嫣突然伸手,抓住了一個正在騎馬巡邏的山賊的腳脖子。

咦!這是幹嘛?

緊跟着發生的一切都來得太快了……慕容冰嫣把那名山賊一把摔下了馬,自己一縱身便躍上了馬背,雙膝一磕,便朝着她飛馳而來。

那個被扔下馬的苦主才從地上爬起來,竟也沒想着拿刀拿槍,便這麽吱哇亂叫地在慕容冰嫣馬屁股後頭追。可慕容冰嫣根本不理他,路上伸手便在兵器架上抓了一把鏽跡斑斑的刀,還沒來得及脫鞘便沖到了陸仁嘉跟前。

這一刻,二當家已然反應過來了。他一把薅住了陸仁嘉。只可惜這人手怎麽擋得了刀,慕容冰嫣右手持刀,照着他的手腕狠狠砸了下去,二當家便捂着手腕不得不放了手。

而陸仁嘉眼前一晃,便讓慕容冰嫣給拽上了馬。

慕容冰嫣在那一刻仿佛得到了神明的庇佑,慕容氏族的狼血在她的身體裏沸騰,鮮卑民族的戰鬥傳統在她身上完美地體現!她那矯捷娴熟的姿影中仿佛凝聚了無數鮮卑武士的狂野悍勇,那一刻她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但陸仁嘉是看不到慕容冰嫣飒爽英姿的戰鬥場景的。事實上,慕容冰嫣只來得及把她往馬背上一丢,留下一句“抓好”就完全沒空理她了。陸仁嘉像一袋面粉一樣橫搭在馬鞍前頭,臉埋在馬肋骨上的毛裏,肚子還被鞍子的尖角頂着,在慕容冰嫣姑娘打馬回旋掄刀左右開劈地“砸”昏數人的過程中,陸仁嘉只能堅毅地緊緊抓住慕容冰嫣的小腿……

而當慕容冰嫣一聲唿哨,那匹馬就一路狂奔的時候,陸仁嘉滿腦子裏都是自己被摔下馬去然後肝腦塗地的不幸場景……

還好,慕容冰嫣沖出山寨大門不到五十米就停下了,仍然很不負責地丢下一句話:“殿下快點坐穩!過會兒他們要追出來了!"

陸仁嘉剛剛掙紮着作出“坐穩”的意思表示,便直接一個屁股蹲兒掉了下去。

騎馬這種技能她完全沒有天賦點好嗎?!

就在這一刻,山寨的大門徹底敞開了,一群山賊騎着馬沖了出來。

剛剛爬起來的陸仁嘉簡直絕望,她剛想囑咐慕容冰嫣趕緊跑別管我,便看着慕容冰嫣拉開了不知從哪兒順來的一張弓,弦彎如月,素手微松,幾支箭射過,那當先的幾匹馬紛紛膝蓋中箭栽倒在地,呈幾何級數地絆倒後頭的隊友……

慕容冰嫣的腳已然讓出了馬镫給她:“殿下快上來!”

陸仁嘉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和力量,抓着鞍子踩着镫,縱然別着腿也還算利落地爬上了馬背,然而她剛剛坐穩,耳邊便又響起了慕容冰嫣的呼哨聲,這匹剛剛被她劫獲的馬便沿着山賊們下山打劫的路再次開始了沒命的狂奔。

馬缰在慕容冰嫣手裏,陸仁嘉只能一手抓着鞍子頭一手抓着馬鬃毛。那馬一跑起來馬頭上下颠動,因為鬃毛被她抓着吃痛,便跑得更快……

陸仁嘉不知道跑了多遠那匹馬才停下來,因為,腦海中總是盤桓着自己摔下馬背慘遭馬蹄爆頭場景的她,勇敢地閉上了眼睛……

殿下我是死是活,慕容姑娘你看着辦吧……

慕容冰嫣當然不會讓她死。等陸仁嘉身上吓出來的冷汗都幹了之後,慕容冰嫣勒住了馬,友善地拍了拍她,說話也恢複到了柔聲細氣的一貫風格:“殿下?殿下他們打您了嗎?怎麽昏了?”

于是陸仁嘉醒來的時候,身邊便只有慕容冰嫣,沒有那匹馬了。她睜眼的時候只覺得臉上涼,睜眼之後才發現慕容冰嫣正捧着一捧涼水打算接着潑她。

“你……吓死我了。”她顫着聲兒道。

“啊……殿下還好吧?醒來就好,剛剛我看過了,您沒有受外傷……”慕容冰嫣秀美的眉微微蹙起,這一刻的她是何其纖柔。

“你怎麽那麽能打呀……”陸仁嘉覺得自己現在也還像風中的樹葉一樣抖得不由自主。

“我……雖然是個女孩子,可也是鮮卑人呀。騎馬射箭,是我很小的時候父王親自教的……還好沒有忘記呢。”慕容冰嫣臉上騰起小小的紅暈,仿佛是不堪陸仁嘉的誇獎,又道:“對了,為了防止山賊們通過那匹馬找到咱們,我把那匹馬給放了。現在這裏是哪裏我也不知道……殿下,大概咱們得走回楊将軍的莊子裏去……”

陸仁嘉看着她,她也看着陸仁嘉。

陸仁嘉終于把“你太英勇了要是個男孩子我簡直想嫁給你”和“我去你大爺的你想什麽呢沒有馬咱們要怎麽走”都咽了回去,換成了一句無力的“好吧,要走多久?”

慕容冰嫣天真無害小白花地搖了搖頭:“殿下,現在我連北在哪兒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楊将軍那莊子是在北的哪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冰嫣的能力就是……突然爆發的特別能打……

有木有很意外……

【私心覺得單騎劫營這種事要是幾年以後的美人慕容羽來幹就更有感……

☆、方離龍潭,又入虎穴

陸仁嘉就這麽在英勇又魚唇的慕容冰嫣姑娘的護送下,開始了慘無人道的跋山涉水之路。

越走,越想罵娘……

本來爬山路就夠難受的了,這時候又是冬末春初,暖意還沒上來,地上的雪卻化了個七七八八……陸仁嘉一步一打滑,長裙在地上簡直拖成了泥毯,看着前頭健步如飛的慕容冰嫣,這才發現慕容冰嫣皮卡皮卡亮地出現在山寨中那一刻自己發現的“異樣”是什麽——這姑娘把長裙給撕開了,在腳腕處打了結,于是,她就相當于穿着一條褲子……既方便騎馬,又方便爬山。

陸仁嘉看看自己那累贅玩意兒,深恨自個兒為啥要是個娘們兒。這時候要是能穿着男人的長靴,再把下裳一掀紮在腰上,那是何其爽利!

正在她看着慕容冰嫣那條很有風格的“褲子”羨慕不已時,慕容姑娘回頭了,雙眸閃閃發亮:“殿下,前頭就有山路!”

陸仁嘉也是大喜,道:“順着山路,一定能找到人家!”

雖然這山間土路也是一片泥濘,但有了盼頭,陸仁嘉也覺得這路走起來舒服多了。盡管慕容冰嫣方才潑了她一臉水,盡管她的衣領和半個上身都是濕的……

走到天色将黑,她們才看到一處小村落。這一刻,陸仁嘉簡直要熱淚盈眶。

那茅草屋頂!那袅袅炊煙!村外正在往家裏跑的小孩兒!每一樣都這樣親切又溫暖!

二人毫不猶豫地朝着村裏走了過去,剛到村口,便看到一位長得很慈祥的大嬸。大嬸如同每一部小說中的醬油阿姨一般,奇怪地看了看她們:“二位姑娘從哪兒來?要到哪兒去?怎麽這樣狼狽?”

陸仁嘉剛想找個理由,慕容冰嫣便坦誠地說了實話:“我們是去山上那個什麽廟進香的香客……下山的時候被山賊劫持,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求大嬸讓我們借宿一晚,我……我這裏有個銀镯子,應該能當得起一晚吃用!”

大嬸接過了銀镯子,打量了她們一陣,點點頭,道:“山裏的山賊是挺可怕的。不過,你們若是偷偷到我家來,不要出門,也別和外人接觸,大概不會有事兒。我家只有我和我小閨女在,你們大可不怕。”

陸仁嘉原本還覺得慕容冰嫣貿然說出山賊的事兒可能會吓得山民不敢收留她們倆,但聽着這位大嬸這麽說,心也放回了肚子裏——是啊,她們都跑了那麽遠了,山賊便是追,也未必能找得到她們。那一個銀镯子分量不輕,頂的上莊戶人家一年吃用了,這大嬸為了這些錢財,只怕也能冒冒險。

于是,她們倆便跟着大嬸回去了。大嬸很是熱情,先叫她那十三四歲的小閨女給兩人燒了水洗澡,又把她們的衣裳拿去洗了,放到炕頭上烘着:“二位姑娘,咱們農人家中沒什麽好的,将就喝些粥,吃些鹹菜。能吃飽了,明兒還要趁着天色不亮鄰居們沒出門的時候接着趕路呢!”

陸仁嘉覺得自己幸福得簡直像條狗,連忙點了頭,她和慕容冰嫣都餓狠了,看着那熱騰騰的粟粥,竟是每人狼吞了一海碗。

大嬸也不心疼,反倒切了薄薄兩片鹹肉給她們:“那鹹菜粗糙,兩位若是吃不慣,把肉泡在粥底下,軟熱再吃也好。”

陸仁嘉想着慕容冰嫣那銀镯子的分量當然值得兩片鹹肉,自然沒有推辭。這一頓飯吃完,大嬸沒叫她們兩個動手,便利落地把碗筷收拾了,又叫小姑娘去抱被子,好讓她們倆早些歇息——畢竟,夜裏頭若是不睡,那燈油也怪費錢的。

陸仁嘉和慕容冰嫣躺在一起,這村中的火炕燒的熱乎,怪舒服的。她在這一刻才覺得在山路上跋涉的寒冷被徹底驅散:“冰嫣,你今天可太厲害了,我真想不到,你這樣柔弱的身子能有這麽大的力氣。”

“我……我其實沒多大力氣,但我向天神和祖先祈禱過了的。”慕容冰嫣道:“再說,大概也是因為我着急,其實,現在我的胳膊很疼呢。”

陸仁嘉心中也暖暖的,雖然慕容冰嫣這姑娘腦袋不太清醒,但她對自己的心還真是好的。

她伸手握住了慕容冰嫣的手。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對着慕容冰嫣一笑。

大概是因為吃飽了,她很快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然而,這一覺她睡得太沉了,等覺得手足被勒得生疼時,才醒過來——一睜眼,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綁了起來,而身邊的慕容冰嫣雖然沒醒,可也已然被綁了個結實。

想都不用想,陸仁嘉也知道,自己和慕容冰嫣這是被那位大嬸給賣了。因為,被綁着的只有自己和慕容冰嫣,卻沒有那位大嬸和她的女兒……如果是山賊自發找到她們的話,沒有理由不綁住藏匿她們的人!

于是,這位大嬸其實是山賊的內應?陸仁嘉咬了唇瓣,心中萬分追悔。是啊,怪她太輕信了!女人帶着孩子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遇到兩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哪裏有随便收留的道理?

側耳細聽,外屋裏還有細細的交談聲:“這兩個女娃兒傻透了!随便騙騙就蒙了過去!兩位兄弟,領她們回去之後,可得向你們大王說說,我家今年的孝敬能不能減點兒,我們母女兩個,真真是窮啊!”

陸仁嘉恨得咬牙,就為了那點兒孝敬錢便出賣我們兩個?死老太婆你真是有眼無珠啊!光我頭上一朵珠花都能買你半個村子好嗎?!

外頭傳來了男子的笑聲:“哎呀,陳嫂,你這是說啥話?你家這閨女這麽伶俐漂亮,還怕今後多交了孝敬?”

“這……我閨女蠢,怕是伺候不了寨子裏的爺們啊!”

“娘們兒好看就行!”山賊道:“我看啊,她今後可是你們村裏的一朵花!與其給了那些懦夫,不如送到寨子裏頭,指不定哪天咱們做了一單大買賣,你閨女就能吃香喝辣,裏穿緞子外穿綢呢!”

“這……這今後再說吧。”被叫做陳嫂的女人勉強道:“你們可得早點兒把那兩個丫頭片子弄走,萬一她們醒來了……我也怕被人記恨啊!”

幹了虧心事還不想讓記着?陸仁嘉狠狠一肩膀撞在了還在睡的慕容冰嫣身上,趁着她懵懂剛睜眼,還沒來得及問出話來,便搶着小聲道:“那女的是山賊的人!咱們被綁住了,山賊就在外頭!你可還有辦法?”

慕容冰嫣剛剛醒來,正是睡眼惺忪之時,聽了這話雖然瞬間吓得清醒了,但她哪兒能有什麽主意?

這主仆二人正心急如焚,外頭那山賊便道:“這可使不得,陳嫂!那白發的妞兒好生厲害,硬是把寨子裏的馬射的射絆的絆全都廢了。咱們沒有馬,難道把這兩個妞兒背回去?還得等她們自己醒來,押着她們走!”

“她們吃了迷藥,可是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啊!”

“迷藥?”山賊一愣,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陳嫂,想不出你還有這一手!”

“孤兒寡母的,咋能沒個東西防身呢?”陳嫂道。

陸仁嘉聽着外頭的交談,心中越發焦急。借着薄薄一層月光,她四處打量,只想找個地方磨斷繩子——畢竟,這綁着她們的不過是普通的麻繩,如果抓緊時間的話,還是能磨得斷的。

但是,這房間內只有炕沿和窗臺兩處有棱角。要在炕沿上磨,就得先下炕,對于雙腳也被綁住的她們來說不現實,要到窗臺邊上磨,更要先下炕,還要挪到窗臺邊去,那就更不現實……

這難道是跑不掉了的節奏嗎!

慕容冰嫣搶馬逃走的事兒已經發生過一次,如果她們再被帶回山寨,那麽山賊們肯定得防着慕容冰嫣,而她一個人雖然可以用那塊玉逃走,卻不能帶着慕容冰嫣一起走!

人家都舍身回來救她了,她能毫無義氣地甩下慕容冰嫣麽!

于是,陸仁嘉只好采取了唯一一個有點兒可能的自救方法,她一點點蹭到炕沿上,然後慢慢倒下去,盡量不發出聲音,用炕沿去磨手腕外側的繩子。

而慕容冰嫣看在眼裏,也和她學。二人俱是心急,磨繩子直磨得手腕上皮開肉綻鮮血直流,也沒有半秒停歇。

可那麻繩雖然不怎麽結實,卻足夠粗。她們兩個也不知磨了多久,眼看着天色一點點亮起,竟還有一半是磨不斷的。

而外間,那山賊大概是打了個盹兒醒來:“陳嫂?陳嫂!你進去看看,那倆妞兒醒了沒有。要是沒醒,你拿冷水潑醒她們兩個!咱們須得趕路了!寨子裏的兄弟們都氣狠了,我得趕緊把她們兩個帶回去給大家洩火!”

“好說好說!”陳嫂的聲音裏滿是谄媚:“昨兒我還燒了水給她們洗了澡呢,保證幹幹淨淨雪白雪白的,寨子裏的爺們可以随便享用!”

陸仁嘉聽得這句話,臉色都白了。她深深明白這話的寓意——如果說之前她只可能被熱愛洗澡和香薰的山賊頭子強X的話,這次被抓回去很可能是要被平時臉都不洗的山賊們給輪X了……

有這麽對待女主的嗎?這太特麽重口了!陸仁嘉完全不想把南宮殇陌的第一次給山賊甲山賊乙啊!要是這樣還不如在石室裏就勾引太子做點兒什麽不該做的事情呢!如果不是太子,又要排除看上去很冷淡的卿瀾的話,唐木蘇也勉強可以啊!再不行林寒衣也能湊合啊!雖然這幾個男人這兒那兒都是毛病,可到底都長得帥啊!

這一代紅顏南宮殇陌,連初吻都沒送出去,就要沒了初夜嗎!還是給一群山賊……陸仁嘉簡直有一頭撞死去的沖動。

但是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拉着慕容冰嫣一起去死……她就不信她沒辦法脫困!這可是瑪麗蘇文對不對?作者不能沒節操到讓女主被嫖對不對?!

肯定是有辦法的,沒辦法,也是能想出辦法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天地不應,運氣顯靈

被人往山寨裏押送的感覺,自然不好。

前一天跑了那麽遠,陸仁嘉只覺得雙腿和灌了鉛一樣,就這樣還要被那兩個山賊推推搡搡地走,她能維持平衡不摔倒就已經很好了。

但走路并不是目的,一路上,她的眼睛都在亂瞟。對于她們能成功跑掉這件事,她是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的,除非作者要把山賊頭目設置成見了她就忘了魂的英俊男人,不然絕對不可能真讓女主被一幫醬油命的貨給圈叉了。

陸仁嘉明顯感到了自己的智商有多捉急,一路上她想的盡是些能不能往山坡底下一跳然後滾下去跑掉啊,能不能假裝要方便去坡後頭抓緊時間磨斷最後一點兒繩子逃跑啊之類沒譜兒的主意。

但是,人想起東西來,步伐自然會慢些,那山賊等不得,在她背上狠狠一推:“走快點兒!給臉不要臉的小蹄子!你也就剩這段路還用得着你這兩條腿了,還不好好用!”

陸仁嘉一股火氣上頭,她雖然不敢直接發火,可這心裏頭“落毛鳳凰不如雞”的感慨卻益發地濃……生當倒黴,落魄的時候非但那些個閃閃發光的王孫公子們一個都不來,連慕容冰嫣這個強力保镖的存在也沒法改變被山賊抓走還要挨罵的劇情!

太子哥哥啊,唐木蘇殿下啊,卿瀾大爺啊,你們誰出來一下行不行!

不過,唯一能慶幸的是,她胸口還有那塊玉——感謝陳嫂那個沒有經濟眼光的女人!如果她趁着她和慕容冰嫣昏倒把她們身上的首飾也都收走,她們就徹底抓瞎了……現在,至少她本人是可以逃走的。只是,她放不下慕容冰嫣這個二百五——這塊玉除了随時穿到卿瀾身邊之外,有沒有能把卿瀾召喚過來的功能?

心思動到這個上面,陸仁嘉便覺得自己腦袋裏有一道白光閃過,效果震撼,宛如玄雷九天而降正中她天靈蓋——她可以自己先去卿瀾身邊,求卿瀾來救慕容冰嫣啊!那時候,卿瀾一瞬間從冷宮中移到客棧裏,可也是她親眼目睹的……

她用胳膊肘捅了捅慕容冰嫣,極小聲道:“過會兒如果發生什麽,可千萬別吃驚。”

慕容冰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但到底還是點了頭。

于是,陸仁嘉深吸一口氣,向那塊玉默默念出了“請讓我到達卿瀾身邊”的願望。

沒有反應……

“救命!讓我過去啊!”

仍然沒有反應。

我勒個去難道這塊玉是一次性用品嗎?!陸仁嘉心中奔騰着鴕鳥腦袋裏閃現着流星:“卿瀾!卿大神!救命啊!讓我過去好不好!”

那塊玉溫溫涼涼妥貼地挨在她胸口的肌膚上,和任何一塊裝飾品都沒有區別……

陸仁嘉幾乎絕望地深吸了一口氣——遠遠看過去,已經能望到山頭上寨子的建築物了。她再不跑,就真的跑不掉了。

卿瀾你個坑爹貨啊!

早知道,對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該抱有什麽期望……陸仁嘉心中含着飽滿的血淚,深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任何人,都特麽是靠不住的!

唯一一個不會在最要緊的關頭讓你掉鏈子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她果斷要采取行動了,一雙眼左瞄瞄右瞄瞄,左邊是山壁,明顯是沒法利用的,右邊是懸崖,她要是跳下去,可能會被樹枝擋住,畢竟瑪麗蘇女主不能以摔成一灘肉醬這麽不唯美的方式結束自己罪惡的生命。可慕容冰嫣要是也跟着跳了,非但很可能就這麽PIAJI下去,還有可能把挂住她的樹枝也給砸斷……

要跳嗎?要跳嗎?理智告訴她,早跳一秒都比晚跳好。如果在這裏跳了,那兩個山賊跑回去報信的時間肯定要長過到山寨門口再跳……

她一咬牙,又向慕容冰嫣悄聲道:“你敢不敢跳崖?”

慕容冰嫣用看薩比的眼光看了她一眼,也悄聲回答:“有什麽不敢的?”

“嘀嘀咕咕說啥吶?!”那山賊喝一聲:“快走!別想着搞什麽鬼!”

陸仁嘉瞥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既然都決定跳崖了,就沒什麽和他廢話的必要了!她哼了一聲,和慕容冰嫣走得更近,二人對了對眼睛,便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五步以外,有一處山壁較為平緩的。人滾下去大概摔不死,但是站着的人想追下去也不太可能。

就決定是這裏了。陸仁嘉深吸一口氣,突然開始助跑,然而慕容冰嫣沒反應過來,仍然存在于她的前進軌跡上,速度還如此緩慢……

這砰然一撞,倆人都跌倒了。

手被綁着,想站起來當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于是兩名山賊便有幸目睹了兩位美麗的女郎在山路的泥濘中如野豬一樣翻滾掙紮撲騰的場面。

而這場面他們卻并沒有看多久。陸仁嘉剛剛坐起身打算再做一次站起來的嘗試之時,聽到了山路轉彎處那隐隐悶雷一樣傳來的馬蹄聲……

慕容冰嫣不是把山寨的馬都弄廢了麽!這馬蹄聲是哪兒來的?

她看着山路那邊湧出一群人,衣着各異,看起來很有“烏合之衆”的感覺,但惟獨那當先一騎,亮銀甲獅鸾帶寶盔金鞍,卻絕不是尋常盜匪能置備得起的——那絕對是大寞将軍的衣甲啊!

而那人又向前幾步,一勒馬,揚鞭指向這邊:“這兩個盜匪,給我射死。”

陸仁嘉難得一次身體反應快過腦袋,于是她啪地一聲又躺平了。這又冷又濕又髒的地上雖然叫人難受,可能保住一條命的話,躺就躺了吧……

反正她身上也都是泥水了。

她剛躺平,便聽得耳邊箭矢呼嘯。陸仁嘉哪兒經歷過這種場面,自感臉都要吓紫了——萬一那位将軍犯了什麽英雄病,萬箭齊發之後再來個萬馬奔騰,她就完蛋定了。

但還好,就算是瑪麗蘇文,也不至于每一個人都如此沒譜。

她只聽得身後慘叫兩聲,再睜眼,緩慢而唯美地在泥水裏轉個頭看過去時,便發現兩個山賊已然被萬箭穿心,死得幹幹淨淨了。

而那位将軍策馬前來,跳下馬背,半蹲在她身邊,壓低聲音道:“殿下,您還好麽?”

陸仁嘉猛地睜開了眼,看着他的臉:“你是……楊同旭?”

“末将來遲,殿下受驚了,萬望殿下恕罪。”楊同旭溫聲道,複又拔了刀在手:“殿下,請把手擡起些許,末将先把繩子割了去。”

陸仁嘉簡直要流淚了。她雖然不明白為啥應該在前線抗擊西粟軍隊的楊同旭會這時候出現,但是,不管怎麽樣,能避免她跳崖的人就是好人啊!

楊同旭将她手腕上的繩子小心挑斷,又叫那些個穿着百姓衣裳的騎手牽了一匹馬來。有人在近旁,他就不再稱她殿下了:“您上馬吧。末将手下都是男子,與您同乘不便,然而聽說慕容姑娘好騎射,想來她與您同騎一馬該是安全的。”

他說這話時,他的手下早就扶起了慕容冰嫣,慕容冰嫣早就說不出什麽話來了,此時聽得楊同旭的委托,也只是點頭,臉上卻死硬地連個笑容都擠不出來。

“對了。”楊同旭道:“你們怎生從那裏過來?那邊兒不是個村子嗎?”

他不問還好,一問,陸仁嘉心中那股子火就又燒了起來,一五一十倒豆子一般說了一遍,除了那山賊的言語侮辱外,連陳嫂的話都複述了個j□j不離十。

楊同旭的眉心越皺越緊:“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的盜匪,這些山民……二位先回去吧,我出來前已然叫伊氏安排了熱水香湯,您受了驚吓,好生休息。”

陸仁嘉點了點頭,由慕容冰嫣扶着她上了馬。雖然二人還都是泥水一身狼狽不堪,但終于沒了危險,那一刻安心幸福的感覺卻是從沒有過的充盈。

“我以為我們要完蛋了……”走出好遠,慕容冰嫣才小小聲道:“剛剛跌倒的時候,我差點兒就決心往懸崖那邊滾下去了。”

“……那為什麽最後沒有滾?”

“我看您沒有滾下去的意思……”

陸仁嘉語塞,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兒——對于慕容冰嫣來說,智商什麽的都是多餘的,她只要跟好主人就是了。

當然,如果是在現實生活中,這種賴着別人的思維非常危險,可這是小說,而她是女主。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炮灰掉的神一樣的女人啊!這叫人牙酸胃翻滾的一句話,确确實實是她的真實寫照啊!

想想看,要不是慕容冰嫣發生了“反應稍微慢了那麽一點”的非正常事件,楊同旭能目睹到的就是公主拉着宮女殉情一樣跳崖的場面啊!陸仁嘉怎麽想都覺得慕容冰嫣那一瞬間的發呆是上天的神來之筆——須知慕容冰嫣的運動神經可是比她大腦的整體發育水平高了一個數量級……

這是怎樣的運氣!雖然這怎麽看都有點兒随機事件的意思,但她還是得相信自己有“女主光環”啊!不然哪兒還有勇氣在這個殘忍的世界裏混下去……

大概是因為安全了,陸仁嘉竟然靠在慕容冰嫣身上睡着了。等到了楊同旭的莊園,伊氏看着她們兩個泥猴兒,簡直風中淩亂。

作者有話要說: 考試過了。

明天大概會雙更。

以及楊将軍一出現馬上又要消失了……

☆、通匪通敵,格殺勿論

等陸仁嘉一覺醒來,楊同旭已經把整個村子的人都抓了回來,正拉着慕容冰嫣在院子裏辨認誰是那個陳嫂……

陸仁嘉聽伊氏派來的婢子柳風說這事,忙忙起身穿了衣服,随便挽了頭發便出來了。正看着慕容冰嫣擡起玉手,指着躲在後面的一個用灰泥塗了臉的婦人道:“就是她!用水把臉洗幹淨!”

陸仁嘉定睛看去,頓感古代勞動人民的化裝技術堪虞……你要裝,好歹也把泥灰抹勻是不是?這縱橫交錯的,完全是欲蓋彌彰啊。

楊同旭一言不發,擡手,自然有下人端了清水到那婦人面前。

這女人遲疑了許久,終于不敢伸手去洗臉。

“要人伺候?”楊同旭冷冷開口,道:“來人,給她洗。”

那婦人待要掙紮,早被楊同旭的手下按住,緊跟着兩個手粗腳大的婆子上來,不顧她身邊那半大女孩兒又哭又鬧又踢又打,三下五除二把那婦人臉上泥灰洗了個幹淨。

“就是她?”伊氏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站在陸仁嘉身邊小聲道。

陸仁嘉點了點頭,她看着那抱成一團,顫成一團的母女兩個,心裏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她恨她們,但是……好像又不是非常恨得起來,糾結得要命。既然沒有受到實質傷害,又睡了一覺,心裏頭也就放輕了。可想到被綁起來送回山寨時的感受,她又恨不得沖上去狠狠踢打那個女人——如果這陳嫂怕惹事,完全可以趕她和慕容冰嫣走,可她居然拿她們兩個做給山賊表忠心的禮物……

楊同旭轉過身,對她行一禮:“便是這女人嗎,殿下?”

陸仁嘉點點頭,她雖然不知道楊同旭怎麽會當衆叫她殿下,但既然已經叫出口了,就斷斷沒有否認的必要。

而她和慕容冰嫣都不會認錯那張臉。雖然那天晚上兩人都沒注意過她的長相,只覺得是個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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