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腎虛

蘇檀盯着封陵游,忽而笑了,她算是明白,這男人骨子裏到底是個什麽貨色。

她冷笑一聲,嗤笑道:

“封陵游,你憑什麽認為你有這個魅力,坐享齊人之福?”

心思被戳破,封陵游尴尬道:“蘇檀,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現在離婚,你肯定要淨身出戶的,你看你一個學生,也沒有經濟來源,除了這裏,你能去哪?而薇薇,也跟了我很多年,我不可能抛棄她,我想,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不是?”

蘇檀忍不住給他鼓鼓掌,笑出了聲:

“謝謝你到這個時候了還為我着想,也謝謝你已經想好了離婚會叫我淨身出戶。”

封陵游幹笑:“我不是那個意思,蘇檀,難不成你想離婚?你之前不是一直不想離的嗎?”

蘇檀沒做聲,原身确實是不想離婚的,她這樣改變原身的意願,和封陵游離婚,哪天原身要是回來了,會不會不滿她這樣的決定?只是,蘇檀真的覺得,這種沒有尊嚴的生活,真的沒有持續下去的必要。

“算了吧,封陵游。”蘇檀笑容很淡:“封陵游,我雖然是女人,但也是有尊嚴的,而我在這個家裏的尊嚴,是由我的丈夫給我的,可你,你把我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狠狠碾碎,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和別的女人公用一根黃瓜?說實話,我嫌髒!”

封陵游的表情精彩極了,被蘇檀這樣一說,他惱羞成怒道:

“蘇檀,別給臉不要臉,像你這樣一無所有的人,憑什麽跟我談尊嚴!”

蘇檀看了他一眼,只覺得沒意思,這個男人,心思全部寫在臉上,腦子裏像塞了棉花一樣,所作所為都讓她覺得沒意思。

同樣是封家的男人,封陵游和封京墨這個叔叔一點都不像。

他要是有封京墨的城府,也不會把事情處理成這樣。

蘇檀擺擺手,往回走。

封陵游在背後喊:“蘇檀,你會後悔的!等離了婚,你會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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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檀腳步頓住,笑得有點澀:“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嗎?”

她這話說得有點輕,封陵游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白薇走過來,拉了拉他,“陵游,怎麽了?”

封陵游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站在原地,出神很久。

“沒事。”

“你和她攤牌了麽?陵游,我是真的想給你生孩子,叔叔阿姨也很想抱孫子,可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受人鄙視。”

封陵游心有點亂,只敷衍地點頭:“我知道了。”

蘇檀不知道白薇是幾點走的,她一直躲在屋裏制作祛痘藥膏,半夜她去樓下倒杯水喝,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二樓書房裏轟的一聲,蘇檀皺眉推開門,卻見一個香爐被推倒在地,封京墨正趴在桌子上,肩膀抽動。

“你沒事吧?”

封京墨沒做聲,蘇檀走近了一些,發現雖然屋裏開着空調,但封京墨的衣服全濕了,而他肩膀抖動,青筋爆出,看起來很不好,商陸站在一旁,手裏握着電話,一臉緊張。

“封總,我這就打電話給醫生過來。”

蘇檀掃了封京墨一眼,疑惑道:“他怎麽了?”

封京墨牙關緊咬,疼成這樣了,硬是一聲不吭,倒是個硬骨頭。

指望他開口是不可能的,蘇檀聞了下香爐的香,檀香,加了點合歡皮和遠志,而這兩種中藥的主要作用就是安神催眠,她當下蹙眉問:“是不是神經痛?”

商陸早聽說蘇檀治好了陳家華的老婆,當下點頭急道:

“是!封總這是老毛病了,但以前一直是中午犯病,這還是第一次晚上發作。”

“中午?”蘇檀飛快地擡起他的手腕,為他把脈,很快,她折回屋裏,拿了藥包來。

“躺下!”

封京墨躺在椅子上,蘇檀拔出針,準确地紮在魚腰穴、四白穴、頰車穴等穴位上,再配以阿是、鳳池、合谷穴位,在這些穴位插滿針,一時間,只見封京墨的臉上到處是細針,可他依舊緊閉雙目,自始至終沒有睜開。

蘇檀輕輕轉動阿是穴上的針,随着她的轉動,封京墨的神色舒緩不少,蘇檀心知這是自己的針灸起了作用。

她又為他針灸了其他穴位,半個小時後,封京墨猛地睜開眼。

商陸在一旁着急道:“封總,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實在不行,我把醫生給請來吧?”

封京墨因為這個毛病吃了不少苦頭,這些年一直有固定的醫生治療,只是他第一次晚上犯病,醫生離這裏很遠,商陸沒來得及叫他過來。

“不用,我好多了。”封京墨深眸微斂,又擡頭看向蘇檀。“謝謝!”

從封總嘴裏聽到“謝謝”二字,還真不是容易的事。

蘇檀沒做聲,掏出本子開方,邊寫邊問:

“這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吧?”

封京墨颔首,沉聲開口:“有七八年了。”

蘇檀頓了片刻,不敢相信地問:“七八年都沒把這毛病治好了?”

封京墨掃了她一眼,眉頭輕蹙,沒做聲。

蘇檀這意思,好像他之前請的名醫都是庸才一般,說的跟這個病很容易治好一樣,事實上,大部分神經痛是很難治好的,封京墨久病成醫,深知神經痛嚴重的,甚至有人拿頭去撞牆,一般人很難體會那種滋味,蘇檀這話未免說的太輕巧了。

他沒說話。

蘇檀又問:“是不是每次發作就跟五雷轟頂,被火燒!被電觸一樣!”

封京墨沒否認:“是。”

“你這病狀我看了一下,應該是腎陰虛不足,陰不抱陽導致的,之所以中午發作,是因為中午的時候,天地間陽氣很重,而到了晚上,太陽落山,陰氣重就很容易好了,你之所以今天會晚上發作,可能跟你近期受了風寒有關系。”

“腎陰虛不足?

”封京墨琢磨了許久,終于眼皮微掀,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不鹹不淡地問:

“你的意思是,我腎不好?”

“額……”她是這個意思?好像也沒錯,腎陰虛不足,不是腎不好是什麽?

不過男人都不能接受腎不好的事實,尤其人家封總是霸道總裁。

蘇檀很明智地選擇不說話,她伸手把封京墨臉上的針拔去,剛拔完最後一根,手猛地被封京墨捏住。

蘇檀一怔,震驚地看他。

燈光的照射下,封京墨漆黑的深眸微微發亮,深不見底,像是能把人的魂都吸了去。

只見封京墨靠近她耳邊,似帶着蠱惑道:

“給你一個忠告,別随便質疑一個男人腎不好。”

“……”

離開書房,蘇檀才受不了地搖頭:“什麽呀!腎不好就不好呗,還不讓人說了!我還沒告訴你呢,腎陰虛的人一般腰身酸軟、頭暈眼花,對了,男人還容易遺精呢!”

不過,想到封京墨那晚的表現,蘇檀又不自在地補了句:

“不過就是能力強點,看把你給嘚瑟的!”

封氏集團。

秘術給封京墨送了午餐進來,封京墨打開精致的飯盒,正要吃,卻見飯盒邊上擺着一個黑色的藥包。

“這是什麽?”

商陸幹笑道:“蘇醫生吩咐了,說您腎……不,神經痛嚴重,需要按時吃藥。”

想到她說自己腎不好,封京墨把藥一扔:“拿走!”

“這不好吧?藥都熬好了……”

封京墨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商陸立刻往外跑,“封總,我看蘇醫生今早親自熬的這藥,您還是喝了吧,不然就辜負了蘇醫生一番心意了。”

封京墨眉頭緊鎖,想扔,可一想到商陸剛才的話,又縮回了手,把藥包放在桌子上。

飯吃完,秘書喬楚扣門。

“什麽事?”

“封總,姚小姐來了。”

封京墨神色很淡:“封氏這麽多看門的員工都是擺設?她沒有批條是怎麽進來的?”

喬楚幹笑一聲:“她對前臺說是你女朋友,你也知道您和姚小姐的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大家都以為……”

“以為什麽?”封京墨一如既往地語氣淡漠:“我請她們是來工作的,不是讓她們讨論老板的私事,再說如果每個都說是我女朋友,那我這公司豈不是天天都要開門迎客?”

喬楚聞言,低頭道:“是,我會對她們進行培訓,那姚小姐……”

封京墨頭都沒擡,繼續看資料:“她要喜歡站,那就站着吧!”

“是。”

出了門,喬楚笑容滿面:“姚小姐,我們總裁很忙,您請回吧!”

姚蓓拉一愣,急切道:“喬秘書,他這麽忙嗎?我已經等他很久了。”

“抱歉,姚小姐,總裁就是這麽說的。”

姚蓓拉執着道:“那我就站在這等他,他什麽時候出來我什麽時候走!”

喬楚笑笑:“抱歉,姚小姐,您沒有通行證,不能随便進我們公司。”

“通行證?我還需要通行證?”姚蓓拉雙手環胸,忽而冷笑一聲:“喬秘書,你不認識我?我是你們封總的女朋友,還需要找通行證?”

喬楚笑意更深了:“姚小姐,這是總裁的意思。”

片刻的沉默後,姚蓓拉在喬楚的注視下,臉色羞憤:

“他怎麽可能說這種話!喬秘書,你只是個秘書!等我和京墨結婚,你要明白自己的處境!”

“是,我只是個秘書。”喬楚無所謂地笑笑:“所以我在公事公辦,姚小姐,您請回吧!實在不行,開張通行證再上來。”

姚蓓拉氣得臉色通紅,蹬着高跟鞋氣呼呼地走了。

她一走,一旁的小秘書圍過來。

“喬姐!你真牛!連這種人都敢得罪!”

“牛什麽?”

“她可是總裁的女朋友啊!”

喬楚笑了:“是嗎?可我剛剛在總裁那得到了否定答案。”

“……”

喬楚意味深長地說:“記住,我們總裁可是天蠍座的!天蠍座的男人,惹不起!”

“……”

晚上,蘇檀上桌吃飯,剛吃了幾口,封京墨就回來了。

“小弟,快來坐!”封啓明笑得很開心。

封京墨端起一個杯子,淡淡地飲了一口。

封啓明笑道:“小弟,喝得是什麽?”

封京墨勾唇,笑容淡淡:“中藥!”

“……”

衆人皆是一愣,也不怪他們,就連蘇檀自己,聽到這話,都差點一口飯噴出來,畢竟封京墨那姿态、那架勢,哪裏像是在喝中藥?那種帶着貴族氣息的動作,倒像是在喝82年的拉菲一樣。

封啓明疑惑:“你好好的吃中藥幹嘛?”

“腎不好!”

“……”

蘇檀差點咳了出來,這人還真是……

封鎮邦放下筷子,責怪道:“年紀輕輕,腎不好,成何體統!難怪你一把年紀不結婚,從今天起,我讓廚房炖點補藥給你,幫你身體加把火!”

蘇檀以為封京墨會反對,誰知他竟然應了下來。

蘇檀咳得更厲害了。

封京墨的腎俨然是全家的大事,下面幾天,蘇檀走哪都能聞到補品的味道,且這些補品都是可以固元養腎的,別說,封家藥材還真多,什麽稀罕藥材都能弄得出,就是陽痿早洩,補成這樣也該好了,更何況他根本沒什麽大問題,只是因為腎陰虛帶起了神經痛啊!大家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作者有話要說: 封總:你的意思是,我腎不好?

蘇檀:……好像是那麽回事。

封京墨靠近,危險十足。“我腎好不好,你不知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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