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蔣世倫将自己的兄弟白護法受傷的事情大概敘述了下,挑了些能講的地方講了,然後懇請沈方良前去地鼠門中,為白護法治傷。
沈方良聽得前因後果,微奇道:“這……蔣舵主,我實話實說,我與你非親非故,我不知君,君不知我,你的兄弟,那位白護法,此時既然重傷在身,你為何會邀請我這個你根本不知道會不會醫術的人來給他治傷?”
聽到這話,蔣世倫苦笑,道:“實不相瞞,在下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大夫說,白護法受傷奇重,多得小郎君你的藥,外傷雖然愈合,暫時穩住了傷勢,但是內腑的傷卻不似外傷那麽容易痊愈,白護法五髒皆傷,若是不能盡快醫治,是支撐不了多久的,我想來小郎君您的藥竟然有那等效用,那于醫術一道,當也有些造詣,這才舔着臉上門一試。”
說道此處,蔣世倫頓了一下,接着帶着試探的語氣道:“只要小郎君救了我的兄弟,我蔣世倫必定記住小郎君這份人情,來日必有厚報。”
沈方良此時手裏正在把玩一把折扇,這是《九劍江湖》裏的游戲配件,他刷副本刷到的,今天裝文青在亭中賞柳,拿出來裝個樣子。
用這把折扇點擋着唇角那一抹有些揶揄的笑意,沈方良心中好不得意,哈哈,這蔣世倫前幾天上門興師問罪時那等嚣張,此時這等低聲下氣,如何能不令沈方良覺得暢快得意呢?
心中雖然得意,但沈方良也不是不通人情,不說那白護法是一條人命,沈方良雖然在對待女人這方面有點渣,但還沒到沒良心到能夠忽視人命的地步,再者,這蔣世倫與那卓逸風押司雖然一個是黑道一個是白道,但都可以算是地頭蛇,沈方良自覺還要在這青田鎮呆上不少時間,結個善緣是不錯的,所以沈方良點頭道:“蔣舵主乃是江湖前輩,親自上門,況且事關人命,在下當然義不容辭。”
蔣世倫一聽這話,知道沈方良是答應了,心中萬分高興,急道:“這……事不宜遲,小郎君就和我走一趟吧。”
沈方良一愣,道:“這麽急?”
蔣世倫嘆了口氣,道:“我知道我上門相求還這急惶惶的要小郎君和我走,确實是失禮,但是我那兄弟命在旦夕,我實在是……”
沈方良也明白這救命如救火,是等不得的,蔣世倫如此焦急,看來那什麽地鼠門分舵的白護法确實傷的很重,沈方良點頭,道:“我明白,蔣舵主請捎帶片刻,我處理下家事便和你離開。”
言畢,行了個禮,沈方良便轉身朝着房舍後面的茅屋處,從袖子裏作态其實是從包裹裏摸出一把鞭子,然後一個揮鞭朝着正在挖茅坑的尹日升裹去,那表面在挖茅坑實際上是在豎着耳朵想要聽清那來人和沈方良談什麽的尹日升,被這突然的襲擊弄得一愣,眼睜睜看着那鞭子帶着風聲呼嘯而至,還沒帶反應過來,那鞭子便纏在了他那有三個水桶……咳咳……因為最近被沈方良強迫折騰得減肥得力,已經變成兩個半水桶粗細的腰身,然後呼嘯風聲從耳邊而過,尹日升反發覺自己突然飛天了!
雙腳離地,被沈方良一鞭子卷起來,用輕功帶着直接飛了起來,吓得尹日升連聲嚎叫,但還沒嚎叫完,“碰!”的一聲,便被沈方良借着力道直接“扔”進了房舍的廳堂裏,那一聲還未完的嚎叫,便被着地的一摔憋回了喉嚨裏。
收回鞭子,隔空彈指,點了尹日升的穴道,然後鎖了大門,沈方良把鞭子收回“袖中”,然後轉頭對蔣世倫道:“妥當了,我們走吧。”
這一幕看的蔣世倫目瞪口呆。
能夠用一根軟鞭将尹日升那等厚重的胖子卷起來,舉重若輕,随意安置,這等內力,何等了得!
雖然在進院落之前就已經通過一番往返粗粗了解到這個叫作沈方良的少年內力不俗,但眼下蔣世倫不得不再次調高了對沈方良實力的評價。
而回到沈方良那邊,他為什麽要故意在蔣世倫面前展現這樣一手呢?為了要震懾對方嗎?
錯了,其實沈方良只是不想親自動手去揪尹日升而已,別忘記那貨剛剛在幹什麽?挖茅坑啊!很臭的!
其實直到此時此刻,沈方良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是只停留在那本《九劍江湖指南》介紹的內容上,并沒有什麽直觀的認識,他雖然知道他兜裏的錢在這個時代算是多的,但到底多到什麽地步,卻沒一個準确的判斷。
同理,他雖然知道自己的武功在這個世界應該算是不錯的,但到底不錯到什麽地步,卻沒什麽直觀概念,若是沈方良有一個直觀的概念,以他的智商,可能便不會這樣随意露底了,畢竟懷璧其罪,要藏拙的道理,沈方良還是懂的。
話分兩頭,這邊尹日升被沈方良點了穴道關在家中,扯開了嗓子喊救命也沒人理,哎,也不看看他們住得是一個多麽偏僻荒山野裏似的地方,要不是那麽荒山野裏,以青田鎮那不算少的人口,生産作息,一定會污染環境的,如何有能讓沈方良那麽有興致觀賞的青山綠水呢?
所以尹日升扯開嗓子喊救命,嚎了半響,沒引來人救他,卻是差點引來一個要命的家夥,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咱說說另一邊,沈方良與蔣世倫急急啓程向州府趕去,從青田鎮到州府,路程是不短的,蔣世倫是騎馬來的,在離沈方良的院落很遠的地方便下馬,将他那匹黃彪馬系在了道旁的柳樹上,而蔣世倫看到沈方良吹起馬哨後從遠方本來的那匹全身雪白的照夜白,瞬時目瞪口呆。
“這是大宛馬!?”蔣世倫脫口出說道。
沈方良拍了拍馬脖子,道“大宛馬?可能吧。”《九劍江湖》裏商店出産的,原産地是哪裏他哪裏知道。
沈方良這裏渾不在意,蔣世倫那邊心中卻難以安靜,心道:這等神駒就是長安城中的貴戚也少有的,這少年卻将這等神駒随意放養,視若等閑,這……這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
蔣世倫心中疑惑驚訝,種種情緒翻騰,但他畢竟是個老江湖了,面上卻仍是如常,與沈方良客道着,兩人上馬向着州府狂奔,等到了州府地鼠門的分舵處,蔣世倫也不多廢話,直接請沈方良入內給白護法診治。
沈方良進了卧房,在重傷昏迷的白護法的床榻旁坐下,裝模作樣的抓起白護法的手腕,運起生活技能裏的醫術,分出一絲真氣探入這白護法的體內。
【五髒俱裂,經脈俱損,存活時日,十天】
系統很盡責的給出了答案,沈方良将這個答案轉述給蔣世倫,蔣世倫還沒說話,他身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卻先開口了,道:“這位小先生果然了得,眼下病患傷勢卻是如小郎君所說的。”
沈方良看着這位“白胡子老爺爺”,奇道:“這位老丈,請問你是?”
那老者抱拳行禮,道:“在下馮衛國,不過是一介醫工而已。”
沈方良聽老者自報姓名,眨了眨眼,心道:這老人怎麽和本朝建國後出生的很多長輩一樣,取了個這麽有本朝特色的名字——衛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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