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疑雲(上)
沒多久,虞嫣出演電視劇出道,每天要拍戲兼顧上學,忙忙碌碌。而對于自己的身世,她很少再去想。
比起細究自己到底從哪裏來,虞嫣更喜歡相信奶奶當年哄她的話。
她從月亮上來,是月亮的孩子。
而現在,這些埋藏在心底多年的往事,重新又浮出水面。
那處別墅,虞嫣并非無緣無故看中。
因為虞嫣曾經打聽過,奶奶當年工作過的孤兒院,就在那裏。所以當她物色新居,知道那處別墅在出售,她沒有猶豫,當即定了下來。
思考着種種可能的聯系,虞嫣生出了一個念頭。
這個池子連接着兩個世界,這邊有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有沒有可能,自己跟那位王妃,真的有什麽關系。
比如說,親姐妹?
她即刻找來何賢等人,詳細詢問。但無論她怎樣仔細求證,每個人的回答都是一樣,嚴氏只生過滕蕙一個女兒。
“王妃在想什麽?”碧鳶聽她問起這事的時候,啼笑皆非,“嚴夫人真的只有王妃一個孩子。何管事在這宅中服侍最久,上次王妃問他,他不是也這麽說了麽?”
虞嫣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或許是受了刺激神經敏感。
這世界上解釋不通的事多了去了,畢竟連穿越都成了真,穿越過來發現有個自己的翻版又有什麽稀奇?或許這世界上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成聰、安绮或者虞甯;在她那邊也同樣有個惹人嫌的蕭寰。
就是這樣吧,別再胡思亂想了。
虞嫣在心裏對自己道,深吸口氣,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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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餘年前,恭皇帝以威懾諸戎為名,舍棄洛陽,将國都北遷。而洛陽作為腹地故都,仍然繁盛,無論城池還是宮室,都保存得頗是完備。
聖駕從京城一路到了洛陽,在宮中駐跸,到宗廟中祭拜先祖。
皇帝已經多年沒有駕臨洛陽,得知蕭寰也伴随皇帝回來,洛陽和京城一樣,全城震動。聖駕所過之處,人山人海,道路擁堵得幾乎難以前行。
因為邊疆的大勝,皇帝心情舒暢,這一路上雖然疲憊,精神卻是不錯。
除了宗廟皇陵,洛陽還有許多宗室和舊貴高門。
皇帝當太子時曾經奉先帝之命到洛陽督查政務,在這裏住過不少日子,與這些人多有往來。在祭拜完宗廟和皇陵之後,皇帝特地空出一日,在宮中設下宴席,将洛陽的高門和宗室請來一道游樂敘話。
洛陽的宮中也有宮苑,營建數百年,宏大壯觀。其中有一處春和園,坐落在雍明池畔,是宮苑中的避暑名勝。
園中殿閣林立,雖然沒有京城淩波殿那樣的水車降暑,卻巧用地利,輔以流水環繞,樹蔭蔽日。即便正值酷暑,坐在園中,也有清風拂面,涼爽宜人。
這是難得的盛事,洛陽的高門貴胄雲集園中,無不衣冠鮮麗,舉止體面。尤其女眷們,正值盛夏,都穿着绮麗輕薄的宮裝,廣袖招搖,長裙曳地,一眼望去,花團錦簇,雍容華貴。
皇帝還沒有到,宮中的樂師們在水榭上奏樂歌唱,宮人捧着各色酒食穿行在花樹和亭臺樓閣之間,供賓客們享盡愉悅。
這些賓客之中,除了些許極其德高望重的名士和王侯,最引人矚目的,當數周貴人的父親博望侯周崇。
周崇自年輕時起,就以為人爽朗大方聞名,結交了衆多的名士豪傑,也頗得先帝賞識,将他任用為豫州刺史。在任上,周崇仍廣結善緣,網羅了大批的門客賢士。當年皇帝推翻滕氏的時候,周崇憑借着多年積攢下的人脈,聯合京洛各州兵馬響應,将滕氏威脅京城的叛軍剿殺。故而政變之後,皇帝對周崇頗是厚待,将他封為博望侯。
兩年前,周崇致仕,回到故鄉洛陽養老。
皇帝對周崇一向以禮相待,如今東巡到了洛陽,也将周崇請入宮中來做客。
陳王正與舅父壽陽侯袁廣坐在春和殿上,與一衆宗室皇親見禮,忽然聽到園中一陣喧鬧,望去,只見梁王與安平侯周承一道,正陪着周崇走入園中。
周崇一向人望頗高,衆人紛紛上前見禮,圍得裏三層外三層。而梁王等人面帶笑容,正是春風得意。
“好生熱鬧,”袁廣在一旁冷笑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當上太子了。”
陳王的臉上卻全無愠色,轉頭問侍臣,問道:“子昭在何處?”
“禀殿下,”侍臣答道,“廣陵王正陪同聖上更衣。”
陳王颔首。
“你怎突然關心起他來?”袁廣訝道。
陳王正當說話,忽然聽到園中賓客們起了一陣更大的騷動。望去,只見樂師奏起雅樂,而原本在各處閑坐的人,紛紛湧到了殿前。
皇帝坐在步攆上,由百十宮人和侍衛擁着從園外而來,儀仗盛大而莊嚴。
旁邊,蕭寰玉冠長衣,步伐利落,甫一露面,便似乎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男女賓客紛紛在禦道兩邊跪下,山呼萬歲。
陳王望着蕭寰,淡笑,不緊不慢地走出殿外,迎接聖駕。
蕭寰自出行以來,一直陪伴在皇帝身邊,轉眼,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春和殿上,樂聲悠揚,言笑晏晏。
皇帝端坐在上首,與一衆故舊賞景宴飲,敘話閑談。
涼風從殿外吹來,蕭寰坐在皇帝的身邊,正喝着茶,忽而聽到一陣絮絮的輕笑聲傳來。
他轉頭望去,一群女子正站在闌幹外面的花樹下朝他張望,見他回頭,紛紛用纨扇半掩着臉,嬌羞巧笑。
這樣的情景,蕭寰從小到大早已見怪不怪,淡然收回目光。
“……老臣致仕之後,本打算修身養性,遠離俗務,但每每聞得朝中之事,仍不免為之牽挂。尤其不久前,廣陵王殿下捉拿北鮮卑單于,再立新功,老臣及家人思及當年鏖戰,着實喜不自勝!”
驀地,蕭寰聽到有人提到自己,擡起眼來。
說話的是周崇。他雖然已經年過七十,卻依舊神采矍铄,氣色紅潤。
皇帝賜他坐在下首,剛才,他絮絮叨叨,在皇帝面前稱頌了一番。蕭寰聽得正無趣,沒想到,話頭一轉,突然來到了自己身上。
衆人都知道皇帝此番東巡,在列祖列宗面前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蕭寰的大捷,聽得周崇這話,紛紛稱道。
“此番大捷,皆朔方将士舍命報國之功。”皇帝淡笑,“豈可論子昭一人之功。”
周崇道:“陛下所言甚是。不過廣陵王殿下骁勇善戰,安定邊疆,天下人皆以為傲。今日老臣有幸得見殿下,也有一物,要獻與殿下。”
蕭寰訝然。
“哦?”皇帝道,“未知何物?”
周崇微笑,卻看向身後。
未幾,一位貴婦人帶着一名女子走上前來,卻是安平侯的妻子唐氏。
她笑盈盈道:“妾等得知殿下在朔方又立下大功之時,皆喜不自勝。思及朔方氣候惡劣,特地為殿下縫制了夏秋新衣,聊表心意。”
說罷,她讓女子上前。
那女子十六七歲的模樣,生得亭亭玉立,很是美貌。她捧着一件疊得整齊的錦衣,款款走到蕭寰面前一禮,将錦衣呈到蕭寰面前,嬌羞不語。
蕭寰看了看她,向唐氏道:“多謝夫人。”
說罷,讓身邊內侍将錦衣收下。
那女子瞥着蕭寰,面色緋紅,目光盈盈,未幾,退下去,回到唐氏身邊。唐氏微笑地看着她,神色滿意。
袁廣冷眼看着,心中自然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
周氏想借聯姻拉攏蕭寰,早不是什麽秘密,那獻衣裳的女子就是周崇的孫女,借這獻禮之名到皇帝和蕭寰面前露露臉。
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倒是不怕傳出去丢臉。
袁廣不屑地想。
再看向陳王,卻見他正悠然地喝着茶,與身邊的人談笑風生,似乎對這些事全然不在意。
袁廣想起啓程之前,袁皇後曾經召他入宮,商議要搶在周氏之前,以聯姻的手段将蕭寰拉攏過來的事。
陳王當時在旁邊聽着,頗是不屑,說蕭寰很快就不值得拉攏了。但他細問,陳王卻不肯透露,只說到時他們就會明白。
究竟打的什麽主意……袁廣瞥着陳王,心中疑惑。
“若妾不曾記錯,子昭今年有二十三了?”這時,皇帝身邊的宜陵公主忽而開口道。
宜陵公主是皇帝的妹妹,下嫁了洛陽的一個高門,今日也入宮而來,陪在席間。
皇帝看了看蕭寰,颔首:“正是。”
“子昭為國辛勞,妾卻聽說京城的王府中連一個主事的人也沒有。”宜陵公主搖着纨扇,向皇帝嗔道,“梁王陳王早已兒女雙全,皇兄切不可厚此薄彼才是。”
這話出來,衆人交換着眼神,神色皆是暧昧。
不僅京城,在洛陽,蕭寰也是人們近來津津樂道的話題。除了他各種出名的事跡,人們最說得最多的便是他的婚事。他出身高貴,少年得志,又功成名就,只剩娶一位名望相配的王妃便是功德圓滿。也是因此,提及他那人人皆知的過往,無人不覺得扼腕惋惜。
而宜陵公主這話,算是替許多人把心裏想的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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