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四個大師 我站着,你跪着

臺階就那麽長,溫水水站上去,他就得靠到旁邊,溫水水踮着腳尖與他貼近,咕咚聲道,“我站着,你跪着……”

元空莞爾一笑,接着往山上行。

溫水水只得亦步亦趨的跟着他,雖有怨言但又心疼他,只能忍氣憋着。

他們并排在山道,從容氏這個方向看,溫水水盡力彎身為元空遮雨,她很在乎元空,即使那次被元空指責,也還是溫順的随着他。

他們的相貌登對,身份也相配,如果元空不認死理,便是娶了她也無妨,溫家的人再不好,只要能讓元空回心轉意,其實也勉強能夠接納。

容氏又看一眼溫水水,娴靜嬌豔,即便是她這種挑剔的人看了也覺得招人疼,元空對她不抵觸,相信假以時日他們定能成就好事。

山路不長,約莫半柱香就到頭,朝丹寺的廟門正朝東開,門前坐着個年歲大的僧人,身邊蹲着只小老鼠,他正拿花生喂給它吃。

他見着溫水水一行人,慢悠悠沖他們笑,随即讓過道。

元空向他報之以微笑,随後在進門裏一直磕到佛堂,他先到門裏,朝案桌上單獨供着的牌位叩了九次。

溫水水瞧着那牌位,上首只刻了兩個字,母親。

沒有名字也沒有姓氏。

溫水水好長時間反應不過來,奇怪這牌位為何不刻姓名。

“将絮絮供奉在這寺裏受香火已經是不合規矩,”容氏深深嘆息,良晌牽她一起過去,撫摸她的腦袋道,“你也拜拜吧。”

溫水水照話做,雙膝跪到蒲團,學着元空給牌位磕了九個頭,磕完心裏有了計較,楊皇後被陛下廢黜,遵循規矩是沒有資格入廟堂受百姓供奉的,元空暗自将她的牌位放進佛堂,這已然是觸犯了律令。

要是陛下有心去查,元空逃不了罪罰。

所以,元空嘴上說着不恨的話,不過是壓抑着恨意,他遵從楊皇後的遺言,不代表他是真的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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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水水暗暗偷笑,只把這些揣度出的想法都摁回肚裏,今日是來看楊皇後的,她不想叫她瞧見自己兇厲的模樣。

她想給這位溫柔的皇後娘娘留下一個好印象。

元空拜完盤坐在蒲團上雙眸閉住。

容氏悄悄拉起溫水水出了門,那個僧人還坐在門邊喂老鼠。

容氏走過去豎起手掌向他行禮,“見過玄靈禪師。”

玄靈回了禮,偏頭看溫水水,笑道,“老施主帶的這位小施主看起來和元空緣分不淺。”

溫水水臉通紅,低着頭彎腰道,“玄靈禪師好。”

容氏面帶笑容的握住溫水水,跟玄靈道,“有您這話,我心裏也有數了。”

玄靈點頭笑,腳邊的小老鼠沒有花生吃,扒拉起他的下擺,一點也不怕人,玄靈便又倒了幾顆給它。

溫水水看的有趣,問道,“這老鼠是禪師養的嗎?”

“倒不是,它嘴饞,跑寺裏偷吃蠟燭,老衲的小徒弟貪玩,做了個捕獸夾把它抓到了,”玄靈低頭看小老鼠吃完跑開,撫着胡子道,“萬物生靈,都不能慢待了。”

佛家仁慈,即便是生長在暗處的老鼠也願意施善心,溫水水往先只當是一句戲言,是人就有私心,沒誰會真心對待一個陌生人,所以她篤定她在元空的心裏是不一樣的,但這種篤定也是猜測,遇着一些話,一些事就站不住腳。

可能前一刻她還能信誓旦旦的堅信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讓元空臣服,後一刻又會膽怯,如果她抓不住元空,就只能一輩子追逐他,他要是堅定不移,那她便是白下功夫。

溫水水鄙棄這種優柔寡斷,随即笑着問玄靈,“禪師,老鼠偷食蔬果,鼠毒甚至能危及生命,您縱容它,難道不怕它再度惹事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元空從門裏走過來,聞聲便輕笑,“溫施主往好的地方想,師叔喂養它,給它誦經聽音,說不定就能将它感化。”

溫水水對這種話嗤之以鼻,惡人豈能感化,作奸犯科之人天生邪膽,好言相勸只會讓他們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對于這種人就得用雷霆手段将其打殺。

玄靈目光如利劍般定在她面上,嘴是笑的,“元空說的有理,縱然不好感化,老衲喂養它,它卻不再會偷吃其他東西,也免得旁人受害。”

溫水水抿住笑,低眉做乖巧狀,“可禪師自己會深受其害。”

玄靈搖了搖頭,長聲念一句,“阿彌陀佛。”

随即轉向元空,目有深意道,“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①,能守住它不為惡,便是老衲最大的心願了。”

元空贊嘆,“師叔大義。”

玄靈擺手,“老衲住在山中無所事事,山下的香客進寺燒香求個平安,寺裏的佛像受了他們的香火,老衲等人也跟着得庇佑,寺裏養着老鼠,也省的它們跑到山下為禍施主們,未嘗不是件好事。”

溫水水緊繃着臉沉默,她聽出了玄靈話裏的意思,她就如那只老鼠,厚顏無恥的跑進元空家裏,元空施舍給她膳食與關心,被她理所當然的接納,她不僅不感恩,相反還妄圖霸占元空。

元空和他豎掌見禮,“主持對師叔甚是思念,叫弟子給師叔帶話,不知師叔何時能上西京一聚?”

玄靈彎腰坐回凳子,“西京太遠了,老衲這把老骨頭跑不動,師兄若想念老衲,還是書信吧,老衲懶慣了,不想騰地方。”

元空說了個好,攙扶着容氏往廟門外走。

溫水水跟着他們跨出門檻,鬼事神差的她轉過頭去,正好和玄靈的視線撞在一起,他笑吟吟的看着她,不帶一絲探究。

溫水水匆忙低下眼,追上了元空和容氏。

容氏一手握着她,一手抓着元空,嘆氣道,“從前我老想着,咱們家也算皇親國戚,比一般的人家高人一等,乘馬車在過道上都是別人讓我們,可這些是過眼雲煙,全憑陛下的喜怒哀樂,如今我們雖不成事了,但一家人安安穩穩的住在一起,卻也快活。”

她說一家人的時候,分別看了元空和溫水水,元空沒什麽反應,溫水水羞臊的滿臉緋,被她執着的那只手心全是汗。

容氏和藹的望着她,“咱們投緣,你家中也不來人,不如就呆在我們府上吧,也能陪我解解悶。”

溫水水急促的掃了一眼元空,低低道,“小女要回江都……”

她不可能在元空面前死乞白賴,這會令他反感。

“你父親到現在都沒派人找你,你回江都有地方呆?”容氏問道。

溫水水老實點頭,“小女的娘親留了些鋪子田産。”

容氏頓生憐憫,摩挲着她的面頰道,“可憐見的,你娘親給你留的嫁妝,倒成了救命稻草。”

溫水水顫了顫眼睫,眼周微紅,一時難再接話。

容氏左右看他們兩,都是沒娘的孩子,爹也不疼,他們要真走到一起,往後定比旁人親昵。

怎麽樣也不能把溫水水放回江都。

“我昨兒個聽南邊來的街坊說,江都那頭早成一片汪洋,你現下回去了,阿宇回頭還得去救你。”

溫水水立刻慌亂的瞅着元空,“不,不會的。”

元空也皺起眉,不确定道,“溫施主別着急,貧僧明日出去打聽就清楚了。”

容氏板着臉,“打聽什麽!我明兒讓小厮去江都一趟,不叫你死心你是不罷休了。”

溫水水半咬嘴角斜望着元空,滿目畏怯。

元空有剎那發懵,倏地琢磨聲要安慰她,這時從山下跑上來一個小和尚,沒頭沒腦的擦過他沖進門裏。

“主持!山上的土塌了,好幾個施主被壓在土裏!您快随弟子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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