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晉江獨發】
其實兩人這提前同居來的太意外突然, 都沒怎麽做好心理準備,所以第二天阮念睡醒時,躺在床上糾結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早上七點多鐘, 梁西聞也沒有睡懶覺的習慣, 她想着今天雖然是周日,但也不少事情要做——比如把她的行李箱收拾出來。
大概還得适當地幫梁西聞收拾一下買來的東西,畢竟今天都快二十號了,月底也不遠的。
掰着手指算算,也就那麽四五天了。
阮念起床去簡單洗漱下樓,恰好看到梁西聞坐在院中的椅子上, 他好像也才遛狗回來不久,身上還穿着休閑,他手裏拎着十一的項圈晃, 十一咬着一頭不松口。
她尋摸了一圈, 她的貓心很大, 以已經趴在十一的狗窩旁舔毛了。
梁西聞聽見動靜,将項圈遞給十一, “去玩吧。”
十一嘴裏咬着項圈哼哼,還是跑到了院子裏玩耍。
梁西聞在院子裏的水景池那兒洗了洗手才進來,眉眼依舊清隽溫和,“好點沒?”
阮念點點頭, “昨天可能吹了冷風,吃藥好多了。”
“正好我也剛做好早餐沒多會兒,先吃早飯。”梁西聞随手抽紙擦擦手,阮念跟着過去瞧一眼, 豆漿蝦餃灌湯包, 另一碗是給她做的紅棗銀耳羹。
阮念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 除了臨近重大考試前,好像都沒吃過這麽板正的早飯。
梁西聞将瓷勺遞給她,好像跟說最近的安排——
“今早爺爺給我打電話,說打算22號就領證……他說擇日不如早點兒,我說看你意見。”
“我都行。”
阮念喝了一口銀耳羹,甜甜糯糯很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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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9號,”梁西聞提醒她,“還有三天。”
“……我知道今天是幾號。”阮念小聲微咳,“三天後嗎。”
“嗯,還有……關于婚禮你有沒有想法?”梁西聞跟她聊起這個話題還挺正經,“我們可以開個婚前會議。”
“咳咳咳——”阮念嗆了一下,“那個,婚禮,會有很多人嗎?”
好他說的也太正經了,婚前會議……
“應該不會,但是會有一些親朋好友,主要是我爺爺奶奶這邊的老同事和你父母那邊的朋友,我昨天晚上睡前大概列了個單子,但盡量還是簡潔一點,”梁西聞說,“奶奶的意思是可以減少繁文缛節,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
“我也沒意見。”阮念屏息低頭吃飯,其實心裏真的挺緊張的,“那個,婚禮什麽時候?”
“大概月底月初,”梁西聞出聲解釋,“因為你媽媽大概下個月月初調崗要出國。”
阮念表示理解,但也有點兒郁悶——這事兒季霜都沒跟她說。
“那這個婚前會議,具體的我後續在跟你說。”
“還有很多嗎?”阮念以前也不是沒跟季霜參加過親朋好友的婚禮,好像流程她大約都知道。
“你等等。”梁西聞從口袋中拿出手機遞給她。
阮念不明所以,只好看過去。
1、婚紗量尺寸。
2、中式禮服及其首飾定制(簪子,團扇,手镯,項鏈,手鏈,如意鎖)。
3、家裏用于裝飾的飾品清點。
4、敬茶的茶具。
5、婚紗照。
6、結婚當天的床品四件套。
7、取結婚戒指。
8、聘禮清點。
……
密密麻麻十幾條備忘錄。
阮念稍稍錯愕,“這麽多?”
備忘錄的日期是昨天夜裏三點多,這就意味着……梁西聞昨天熬了個夜,是真的在為他們的婚禮做了許許多多的準備。
她以為這就是一場在普通不過的先婚而已,卻不曾想從最開始的時候,梁西聞就給足了她認真的态度。
“這個結婚戒指,我們不是有了嗎,怎麽還要買?”阮念指指備忘錄問他,“昨天才送過了。”
“昨天那個是求婚用的,我看你也沒戴上,覺得有點不日常,會重新給你買一枚日常些可以随時戴的鑽戒。”
“怎麽還有首飾定制……”阮念對這些一無所知。
“結婚就這麽一次,我打算重視一些,所以婚禮上你用的東西我都打算給你定做,”梁西聞解釋說,“獨一無二的,屬于你的,至少我們過下去,想想婚禮你不會有遺憾。”
阮念心裏熱熱的,“來得及嗎?”
“來得及,我今天已經聯系了設計師和策劃師,大概就這兩天需要給你量量尺寸,你還有假期嗎?”梁西聞說,“你們公司應該也有婚假,不然我可以跟馬奎斯打個招呼。”
阮念看着他的手機,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
其實關于聘禮她也沒想太多,畢竟這個話題,季霜從沒給她商量過。
“聘禮很多嗎?”
“還好吧。”
“……”
阮念松口氣,将手機還給他,“我沒什麽意見,你看着辦就好。”
說完,又覺得這話聽着有點敷衍,她撓撓頭,“我沒什麽經驗……就,聽你的就好,你說什麽我做什麽。”
“我也沒什麽經驗,”梁西聞端起豆漿喝了一口,“東西差不多明天陸續送過來,我們就這幾天再清點商讨一下。”
“好。”阮念夾起灌湯包咬了一口,湯汁可口,鹹鮮适中,味道很好,“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也要告訴我。”
“那還真有一件。”
梁西聞抽了張紙巾,似乎停頓了一秒,才輕輕湊過去擦了擦她唇角的一點點湯汁。
清晨的光線溫煦明亮,她的心底生出了一點熱熱的暖意,心髒一下一下的悸動,她對上他的視線,他幽深的眸子如此溫柔,在初陽下,瞳仁像是深深的茶棕色,他的手溫暖幹燥,有着好聞而清冽的焚香味道。
像一個太陽初升的,濕漉漉的清晨,潮熱而溫潤的心動,像湖中的漣漪一樣柔軟的泛開。
“什麽……”阮念的臉頰發熱,她盡力克制着自己的聲線。
“婚禮上大概有個致辭的環節,你看着準備一下,不用很長,就一分鐘吧。”
“那我寫好了,你能幫我修修嗎?”阮念問了個傻傻的問題,“我怕我寫的東西胡言亂語。”
梁西聞擡眸看着她,她稍稍向他傾身,一雙杏目幹淨藏怯,面上鋪了一層淺淺的緋紅,有點期艾的視線,水洗過一樣清亮。
他的心也不可遏制地柔軟。
“念念,”他忽而直視她,語氣像是有些無奈的坦誠,“我也沒有經驗。”
阮念咳嗽幾聲,臉頰燙的更厲害,“那我……認真寫。”
“行,你實在不确定,我幫你看看。”
“對了,”梁西聞叫住她,“別忘了騰點兒時間,得給你量一下尺寸。”
“半天夠嗎,我手裏有個文件要翻譯,應該很快,我忙完就請假。”
“不太夠,一天吧。”
“好。”
——好奇怪,這明明都是一些大事,可是跟他商量的卻又如此簡單不過。
“今天周日,”梁西聞說,“晚上我帶你回一趟家,可以麽?”
“你爺爺家嗎?”
“你媽媽那,”梁西聞,“拿一下戶口本,還有……該走的流程,跟你媽媽說一聲我要跟你結婚了,雖然現在聘禮什麽的都已經商定了,但她是長輩,還需要跟她說一下。這些是我應該有的規矩和禮節,我很重視這件事情,所以不想越過這些條條框框。”
阮念聽到回家就有點心酸。
“那我們回去,就別在家吃飯了,我媽她不太會做飯。”阮念揉揉鼻子,“以前都是我爸做飯,我跟我爸也好久沒聯系了,他應該在橫店那邊寫劇本。”
“好,我等下打電話問問。”梁西聞瞧她有點憋屈模樣,彎唇笑笑,像是同她打趣,“是我的人了,你媽媽也不能為難你。”
阮念臉紅的不行,“我就是有點……”
“嗯?”
“我沒想過我真的要,結婚了。”阮念說,“好像很新奇,又好像很好。”
阮念白天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估計在客房也睡不了幾天了,就将自己的衣服挂在了梁西聞衣帽間。
她戀戀不舍弄完,聽到外面停了車子。
阮念站在樓上往下看。
是某高定品牌的工作人員,戴着手套搬下衣架,一套一套的居家服和睡衣,還有一些應季的大衣和鞋履。
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進來,沒瞧見梁西聞,但看到阮念,一想也就知道是誰,他對她打招呼,“梁太太你好,我是梁先生的助理時霖,這是梁先生昨天給我列好的單子,給您送來的衣物,我讓工作人員放到衣帽間。”
阮念尴尬地站在那,忙側開身,張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覺得好像……也沒法反駁。
梁太太。
明明還有三天……好像也不差這三天?
阮念站在欄杆一旁,看着工作人員将幾架衣服搬上樓。
阮念也不好幹站着,嗫嚅着問時霖有沒有什麽她能幫忙的。
時霖忙說沒有,阮念說自己實在沒事兒做,時霖尴尬的不行,推也不是應也不是,最後只好遞給她一個紙袋,“那麻煩太太放到梁先生主卧的浴室裏,都是梁先生為您準備的洗護用品。”
阮念如釋重負,“好。”
然後就朝着梁西聞的主卧走進去,裏面都是一些大牌的洗護品,沒拆盒,她都原封不動放在架子上。
然後摸出裏面的禮盒。
透明的,紮着紅色的蝴蝶結,她看了一眼,臉頰漲的通紅。
這又是誰買的計.生.用品……
還是紅色包裝盒的。
001三個數字如此的顯眼。
這放在浴室也不合适啊……
阮念像捧着燙手山芋,傻站在浴室門口,悄悄看了一眼,梁西聞沒在卧室裏,她打算飛快的塞進床頭櫃裏,然而剛要擡步。
“我放吧。”梁西聞從外面進來,也沒看她手裏是什麽,“時霖給你的?”
“我想着……”
阮念臉通紅,手裏的禮盒千斤重,猶豫着給他,“這個……”
梁西聞一看:“……”
詭異潮熱的幾秒鐘。
梁西聞似乎也沒想到是這個,往旁邊側了側身,“那你放床頭櫃裏吧。”
作者有話說:
準夫妻即将持證上崗,梁西聞将實力展示什麽叫做标杆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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