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回到原點

? 波光粼粼,風光正好。幹淨清澈的小湖邊,陣陣蓮花清香随風而來。

哪怕是生為前冬眠白蛇現僞人類的名喚小白的少年,見到眼前的情景,也不由得微微瞪大了眼,呆愣半晌。

正當少年沉浸在美景中時,一個略顯活潑,活潑的有點二的身影,打破了這一寧靜。

那物事白白的,小小個,背上還馱着個比它大上許多的白色長條物體,而這樣的重負于它而言似乎完全造不成障礙,是以它得以飛快的在湖面馳騁,掀起一條條白練般的浪花。

那物事在見到少年後,似是興奮非常,毫無章法的朝這邊沖過來,可它沖得太快,以致到了少年近前來不及剎車,于是——只聽一聲清脆的‘砰’地一聲——

原是那物事背上的白色物體在慣性作用下急速的掉進湖裏,濺起了好大的一片水花。

等那白色物事着急的跟着跳進湖裏把那長條白色物體重新撈起背上背時,再擡眼,它便看到白衣少年不善的盯着他的眼神。

少年的眼神太過銳利,是以本來想要沖上前讨擁抱的白色物事,莫名的感覺不對,它下意識的護住背後的長條物體。

少年小白盯着那朵愚蠢的頭大膽也大的白雲看了半晌,然後狠狠地道,“你個死白胖子,誰讓你把我藏在山洞裏的身體偷出來的!”

——可是,白白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陽光,也沒有洗過澡了!

“那也不關你的事!你個死胖子!還不快把我的身體還來!”少年說完便要上前奪回自己的白蛇身體。

——哼,才不要。木頭說過,愛幹淨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彩雲娘悶悶的丢下這句,趕緊跑遠了。

“死胖子,你給我站住!把我的身體還給我!”少年怒不可遏的叫聲一時間響徹雲霄。

***

“噗,哈哈哈,家寶家寶,你聽到了嗎?哎喲,笑死我了,也只有傻木調-教出來的彩雲娘有本事把小白給氣成這樣。”餘連捧着杯青菜清湯,笑嘻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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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寶停下手中往篝火裏添幹柴的動作,點點頭,“肯定是彩雲娘又把小白的白蛇身體給偷出來了。小白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他辛辛苦苦選那麽一個風水好又隐蔽的山洞不就是為了好好把自己的身體藏起來嗎。彩雲娘那麽做,他自然要生氣。更何況,他倆一開始就不對盤。”

“恩!這點真的很奇怪!小白雖然懶懶的,說話沒啥力氣的樣子,可是對我們都還算禮貌,唯獨對彩雲娘,像天生有仇似得!咦,琉樞,還有未琉,你們醒了啊。快過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從帳篷裏出來的兩人,未琉靜靜地點點頭以示回應。琉樞則是彎腰替輪椅上坐着的未琉拉了拉他身上蓋着的薄毯之後,這才笑着道,“好的,謝謝了。”

見狀家寶關心的問了句,“未琉的身體還是那樣嗎?”

因為未琉素來不愛多說話,于是琉樞便代替着答道,“恩,還是那樣,上暖下冰。不過,來到這裏之後,已經好了很多了。相信随着鳳影的進展,會越來越好的。”

見琉樞提到那個現在讓人難以親近的人,家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鳳影,他以前真的是火龍嗎?”

見家寶那猶豫着該不該繼續說下去的樣子,琉樞了然的接口,“家寶是覺得火龍,印象中,應該是像太陽,火焰那樣熱情,光明的溫暖的龍才對是吧?”見家寶點點頭,琉樞神秘地笑笑,然後突地對從遠處走到近前的花問兩人道,“這個問題,我想由花問來回答比較好。畢竟,我的雙胞胎弟弟,最開始可不是現在這幅妖嬈豔麗又陰冷的性子。”

“哼。無聊。”花問本來就不是真心想吃東西,是被軒轅瑾玄半強迫半忽悠着來的,誰知還沒走到篝火前,就被琉樞莫名擠兌了這麽一句。瞬間,他的心情低至最低,于是道了句無聊之後,直接推開身後的軒轅瑾玄便走遠了。

軒轅瑾玄也不趕忙去追,只是禮貌的朝衆人點點頭,彎身拿了半個雞腿,兩個玉米之後,順便接過家寶遞過來的一碗清湯,這才追了上去。

等兩人的身影跑的看不見之後。

琉樞這才繼續之前的講道,“軒轅瑾玄的變化其實也很大,以前他可不是這副忠犬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在來到這個世界呆在花問的心裏的這些年遭遇了什麽。讓原來那麽不可一世,以救世主自居的一個人,變成這樣,”說到這琉樞搖了搖頭,“就是因為那兩個人的經歷我從開頭看到了現在,所以,鳳影的變化我倒覺得一點也不意外。都說環境的改變是會影響人的性情的,我覺得有點道理。畢竟人生太漫長嘛,別人、周圍的環境如果都在改變,只有你搞什麽矢志不移的話,是很難堅持的長久的。說不定,經歷了啥背叛啊,情變失戀之類的——”

“砰。”又是一聲巨大的碰撞聲。

這次的聲音制造者卻不是彩雲娘了,而是——

琉樞在那道風魔法襲擊過來之前,便提前将自己和未琉瞬移到了一丈遠的身後的土地上。等他檢查完未琉,發現他沒事之後,這才看了地上被炸出的可怕大洞,“呼。我的天。我就知道花問一定沒走遠。可是,這也太暴力了吧。以前他可是個清爽陽光,有禮貌,又貼心的好青年啊。哎,情字毀人啊。”

“好了,琉樞。”未琉淡淡的道,“你再說花問又要生氣了。明知道他現在心裏一定不好受,你還偏要揭他傷疤。”

琉樞不服氣的辯解道,“是傷疤到了好的時機就更該挖出來讓它痊愈啊。你看看,從他和我們重新見面,然後又進到這個秘境空間裏面都過了多久了。我不知說了多少遍,以前發生的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們不在乎。我們只希望,我們只要齊心協力幫助鳳影找回那個人,讓未琉你痊愈就好了。可是,你看看他嘛,什麽都不說,只讓心裏的傷口繼續腐爛,而那個軒轅也一改以前霸道的做法,一味地由着他,真是!不溫不火的讓人看了惱火!”

家寶這時遞過來兩碗清湯,“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先吃早餐吧。”

未琉禮貌接過,然後遞給琉樞一碗,在他接過後,揉了揉他的頭頂。

琉樞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羞澀至極的笑:

是的。情字一字,是會改變人的。可它不一定只會像壞的那一面變,它有時也會讓人開始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活着是如此美好。

就像我一樣,我雖然生為雙生天使之一,有着長久的生命——可是,如果不曾遇到你,未琉,我定然會變成殺戮天使。

而你,曾經身為人類最後希望的神之子的你,若不是由于軒轅瑾玄的步步緊逼,花問的從中作梗,我想你可能永遠只會把我當做你的一個崇拜者、一個信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我們靠的這般的近——我和花問也曾經千萬年的待在一顆天使胚胎裏面,互相取暖。可是那樣的親近,都比不上,現在這般的,只是你輕輕一個撫頭的動作,便讓我像是全身都流過暖流一般的溫暖。

所以,花問,我的弟弟啊,快點發現吧。想起來——

「那個令到即使背叛我這個雙生哥哥也在所不惜的,你愛着他的那個原點。」?

☆、無上的信賴和愛意——不需要語言,僅僅是同在,就是一切

? “你想說什麽?”跟着皇名走了一段路之後,鳳影率先停下步子問。

皇名聞言也不得不跟着停下,他慢慢轉過身,青年橙紅色的頭發在陽光照耀下越加耀眼奪目,于是他不禁笑了笑。

“你要有事,就快說。”橙發青年莫名有些不耐煩。

皇名頓了頓,正要開口解釋什麽,卻不想被互相躲避追逃的彩雲娘和小白的身影打斷。

待那旋風似的兩人過去之後,好一會,沒人說話。

“咳,剛才鳳影不是問了嗎,為什麽大家要對小白那麽好?”皇名忍住咳嗽的欲-望,帶着笑意說道。

鳳影不耐的點點頭。

“其實,在我看來,大家對小白好,這是很正常自然的事情。如果非要個解釋的話,鳳影可以回答我,為什麽會覺得我們應該對他不好嗎?”

鳳影聽完皺了皺眉,似是沒想到皇名會把問題推給他。

皇名見他為難的模樣,倒也沒有繼續詢問,只是繼續解釋道,“我想鳳影你是想說,我們憑什麽根據閻君的說辭就無條件的接受小白吧:我們的同伴是薩木,現在薩木不知道去了哪裏,而閻君只說「小白是薩木撿到的一只受傷的白蛇,所以希望大家能幫助他走出心傷」,而我們又沒親眼見過小白之前發生過什麽,不知道它是善是惡,何況他現在還頂着薩木的臉等等。可是,鳳影,就算沒有閻君的委托,我們就不能無條件的相信和接受一個現在看起來十分單純的孩子嗎?這點鳳影應該能理解的吧,畢竟你是曾經身為博愛的比任何人都要愛你的那個世界的龍王啊。”

鳳影初始聽着還好,聽到最後,他卻有些陰沉下來,“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明明曾經博愛無私的愛過那麽多人的我,現在卻提出這種問題,是說我名不副實嗎?”

面對青年突如其來的怒火,皇名卻沒有做任何解釋。

一秒兩秒,時間慢慢過去,終于青年的怒火慢慢的退卻了。

“你早知道了?我的靈魂不穩的事?”鳳影沉默的開口。

皇名輕輕點點頭,“是啊,雖然說是有着突然記起了以前的記憶,和身體內的古代火精靈蘇醒的關系,可是,以前那麽溫和的鳳影會突然拒絕任何人接近,也實在是說不過去。我想你是發覺了什麽,不想讓大家因為你受傷,才刻意拉開的距離才是。”

見鳳影不做聲,皇名笑笑走過去牽起他的袖子朝一處陽光光線十足的空地走去。

待找了塊幹淨點的石塊讓鳳影坐下後,皇名坐到了他旁邊的樹樁上,“什麽時候開始的?”

“在我想起阿魯的那天。”

「阿魯,眼睛是蒼穹色彩的黑龍,火龍鳳影的世上唯一的友人,龍王之位的唯一競争者,在世界大災難到來之後,因為世界被龍王鳳影割裂成陰陽兩界的時候,為了守護鳳影最重要的人——人界女王迪亞,而自願訂立契約留在了陽界,自此與成為陰界生物的鳳影分隔兩地。」

“阿魯,”不過呼吸之間,皇名已經想起了上面的信息,他不由得愣了愣,然後蹙了蹙眉。

“怎麽,你想說什麽,不用擔心我的狀況,我想聽聽別人眼中阿魯的樣子。”

皇名見青年異常緊張的樣子,心裏想到果然那位阿魯對鳳影的影響果然很大,整整心神,他慢慢開口,“你不要緊張,我只是想起,我印象中的阿魯的話,是一位超級高傲的存在,而且也似乎非常憎惡人類的樣子,所以,老實說,他能答應簽下那種契約,『自願束縛住自己,承諾不會因自己的任何情緒幹擾到女王』的事情,我很驚訝。”

鳳影聞言果然面容緩和了些,“那是因為阿魯,很在乎我啊。我們可是對方獨一無二的友人。”

“愚蠢,真虧你到了這種時候,還在說這種自欺欺人的話。”

突然出現打斷鳳影說話的是,花問。

他身旁站着的是,有些尴尬的軒轅瑾玄。

軒轅瑾玄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理直氣壯地解釋道,“不是故意的。我和花問在你們來之前,就在這邊吃早餐。”為了讓自己的話更加有說服力,他還特地指了指地上的湯碗。

誰知花問根本不領他的情,他方才被琉樞好一通擠兌,現在正窩火:鳳影那一番話簡直就是正撞他槍口上。花問冷笑着一把推開軒轅瑾玄,“給我閃開,你這個負心漢,比他好上多少。都是些自以為是的混蛋。”

“負,負心漢?可是,阿魯和我并不是那種關系啊。”鳳影無辜的指了指自己。

鳳影這下是真的很暈乎的,因為帥氣非常,再加上龍族繁衍不易的關系,是以龍族上下就沒有啥節-操的觀念,母龍們想要孩子,而他身為龍王有讓龍族傳承下去的義務,是以只要有母龍想要孩子,無論發-情-期與否,他都一概來者不拒。

到了人間,他拉着不情願的阿魯去各個城市國家游歷的時候更不用說了,他和阿魯不管到了哪裏都會引發一陣騷動。人族和龍族更是不可能有孩子,沒有後顧之憂之下,和他有關系的女子更是不計其數。

——『雖然容易被人看成是輕浮的花花公子,是對什麽人都可以甜言蜜語的沒節-操的家夥,但龍是不會說謊的生物。如果他沒有那份感情,就不會說出我愛你。這個世界上有各式的愛,而他是将愛情毫不吝啬地分散給周圍人的王。沒錯,他對這個世界的生物愛到了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的地步。就算只是一時間的愛,因為他毫不吝啬地投入愛,所以對方也不會感覺不安。沒有惡意,只是愛。因為他愛的東西過多,所以只要認可他是無法獨占的存在,快樂地交往下去的話,那麽就算有衆多對象也不會發生争執。』

“噢,”花問突然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麽沒有對你的阿魯說過愛,你對世界上其他任何人都說過,為什麽唯獨對他沒有?”

“那還用說,那當然是因為我對阿魯的感情是用語言無法表達的啊。”橙發青年毫不猶豫的說道。

橙發青年的話落之後,他突然發現周圍的空間一片死寂。

“你們怎麽了,為什都不說話?”他奇怪地問。

“哼,我真的是很好奇你們龍族的人是不是像你這樣連‘對任何人都可以說’和‘對一個人無法言語的’兩種感情,哪種才是真的愛都分不清得笨蛋。”說完這句,花問恨恨的瞪了軒轅瑾玄一眼之後,轉身走了。

軒轅瑾玄朝皇名點點頭,拿起湯碗追了上去。

“哎,他們為什麽走了,皇名?”橙發青年問了半天結果人都跑了,只得轉頭問起皇名。

誰知,他一轉頭,發現身邊的皇名不知何時不見了。

“可惡,竟然給我偷跑。”橙發青年大喊了聲,然後仔細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他果斷朝一個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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