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chapter.30

chapter.30

“你是說，你捅了他一刀？然後就落跑了？”喬瞪大了雙眼。

羅比點點頭，“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法看他們了吧....我打算殺了羅格，結果錯殺了斯汀，那把帶着劇毒的短劍被我親手捅進了他的心髒。”

“但是他...他不是沒死嗎？”

“那是因為烏璐蒂亞的魔法，我不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魔法，但是我的确感知到了空氣裏隐隐約約殘留着的她的魔力，還有錯亂的時間能量，在那一刻一定是她使用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如同奇跡一般的魔法讓這個世界的時間後退了，如果你那天晚上有印象的話你也許也可以察覺到的。”

喬想了想，“那天晚上我記得我在你家裏看書，因為你們的比賽都結束了，然後好像的确産生了一些幻覺呢....”

“那不是幻覺，那是未來曾經發生的事情...”羅比說，“而我，在那一刻殺了斯汀，他的血甚至噴在了我的了臉上，滾燙的，就好像他熾熱的靈魂一樣，那粘膩的鮮血在我的臉上，我卻看的見他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就像是進入了慢動作一樣，我知道這很扯，但是這卻是真的，每一個細枝末節都一清二楚的呈現在我的眼前，就好像是再告訴我他死亡的過程一樣，□□發揮效力的時間不過是五秒，但是這五秒我卻像是度過了五個世紀，仿佛我一輩子這麽長。他的痛苦仿佛從零紀元開始就由我而起，然後熬過了亘古之後卻因為我而飛逝。我知道這聽起來很瘋狂，但是.....但是這的确是我那一瞬間的全部感受，老天，那簡直是我度過最漫長的五秒鐘，仿佛在這五秒裏我看到了這個世界演變的歷史一樣豐富的讓我崩潰。”

“老天啊！”喬覺得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有些過于龐大，他喝下了一杯咖啡，然後緩慢的開口，“你真是愛慘了他...”

“你開什麽玩笑！”

“我是說真的，如果你不愛他你就不會在他死掉的時候想這麽多的事情，如果你不愛他你就不會在他死之前或者死亡的過程裏仿佛度日如年般的痛苦。”他把羅比放在手邊的那本關于煉金的書籍放好，然後笑了一下，盡可能的讓自己的朋友放松一點，“這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嗎？你會因為對方的死亡而痛苦，你會因為自己失手殺了對方而自責，恕我冒昧的問一句，羅比，你一共殺了多少人了？你在曾經殺掉的人裏有沒有人會讓你有這種感受的？我知道那些....惡棍一定是你除掉的，那天晚上在醫院裏，你只是剛剛離開城西就發生了劇烈的爆炸，你在除掉那些家夥的時候也會覺得如此的痛苦嗎？那些生命死在你的手上你也會覺得這般難熬嗎？”

羅比沒說話，但是喬自然知道朋友的答案。

“很明顯，你不會！”他說，“一方便那些人是罪有應得，另一方面是你的拿着雙劍的雙手，你的魔法，你的個性都是那樣的和這個世界大多數人與衆不同你不會因為那些人的死去哭泣，不會在某個雨天裏如同一個無家可歸的少年一般哭的傻兮兮的在他們的墳前默哀。你之所以這般的難過傷心只是因為他是一個你心裏在意的人，哪怕你的意識不願意承認他，哪怕你的大腦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哪怕你的身體做出了拒絕的反應。”

他走上前，摸着羅比的胸口出，感受着那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你的心呢？”

“你的心是怎麽想的呢？在你靈魂的最深處，那個燃放着羅比最真實想法的心，問問他，你是不是在意着那個人，是不是真心戀愛着那個人....”

羅比一陣語塞，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存放着一顆有力跳動的心髒，或許是喬的話語起到了作用，或許是他真的認識到了什麽，“我......在意他？”

“我......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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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他？”

喬笑了笑，“羅比，你這麽聰明，只要你明白了該怎麽做就是你自己的選擇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出最正确的選擇。”

腦海裏浮現出的是斯汀的那張臉，還是那麽的英俊潇灑，如同最燦爛的陽光一樣把他處在的深暗午夜刺破，他的眸子裏仿佛帶着太陽，奪目的讓人無法睜開雙眼，嘴角一絲依舊屬于少年帶着幾絲叛逆的笑容好像是早春裏的朝陽，把希望和溫暖傳播了每一個帶着期待的人們。

“斯汀格.....”他有些無措的愣在原地。

但是自己殺了他啊...就如同還在腦海裏一樣，即便自己多麽想和他在一起，那滿臉是血的樣子，那氣若游絲的呼喚，仿佛是油畫一般真切的把時間永遠的定格，然後鑲嵌在羅比的腦海裏，牢牢地占住了一個角落，就是不讓他有絲毫喘息的餘地。

“可是我沒辦法....”他顫抖的說，“就是沒辦法當做那些事情沒發生過，只要想到他的臉，那副樣子...那副要死了的樣子都讓我痛不欲生....我該怎麽辦...”

喬停下腳步，“未來不是被那個叫做烏璐蒂亞的女人改變了嗎？她給了你第二次機會，即使你‘曾經’殺了他，但是現在的他不是活的好好的嗎？雖然他‘曾經’在你的懷裏慢慢死去，但是現在的你卻有選擇在或者他的懷裏擁抱幸福。這是烏璐蒂亞給這個世界的機會，也是給你的機會，既然你都說她的這個魔法如同奇跡，那麽你為什麽不願意把自己也放在這個奇跡裏，好好享受這個奇跡呢？把負擔都卸下吧！羅比，也許一切其實沒你想的那麽糟！”

“但是即便如此又能證明什麽呢？說到底我曾經做過的事情終究不可能因為一個魔法而改變，魔法改變了事情的結果，但是...但是你知道的，我做下了這件事我始終不可能把它當做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情的經過全部的過程我都參與了，甚至于也該受到了事情的結果，但是最終，最終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象？只是因為一個人使用了奇跡一樣的魔法？沒有這麽便宜的事情，即使那個魔法堪稱奇跡，若是我不清楚這一切就罷了，或許我可以活在自我安慰的生活裏慢慢的把這件事情淡忘掉，但是我的魔法就是感知，很少有東西可以在我面前被隐瞞，最真實的東西一直就在我的眼前，我不可能放着明知道的真相不去理會而盲目的把這件不該忘掉的事情忘卻。”

“可如果這件事情的确是你需要去忘卻的呢？”喬的手搭在羅比的肩膀上，安撫的拍了拍，“我知道你總是追求着事情的真實，但是沒有理由你就一定要謹守着一件事情的真相而去放棄其他的事實啊！”

“其他的事實？”

“比如你對那個人真心的想法。”喬看着羅比逐漸冷靜下來，臉上挂上了微笑，“我知道的，羅比，即使你總是喜歡在酒精裏自我麻痹，但是你不可能總是這樣逃避現實帶來的一系列的考驗，總有一天你必須要去試着接受它，的确現實比起酒精帶來的幻覺一定是大有不如，但是生活卻有着他的不确定性，不會像幻覺裏所有的事情都圍繞着你的思想為你服務。但是這也是人們熱愛生活的一個原因不是嗎？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也許你每天都處在一個幸福的畫面裏。”

“哦！老天....這可真是可怕....”羅比低低的呢喃，“完全不可預測的日子....”

“這個世界上的人們都是這麽度過的。”喬笑了笑，“羅比，你不是一直都期待着幸福嗎？我知道你每次喝醉的時候總是呢喃着自己要朝着光的方向飛去，那不就是你的幸福嗎？當幸福來敲門的時候你為什麽又如此不安呢？”

羅比嘆了口氣，“我不确定這就是我要的幸福，我甚至不确定這個選擇到底是把幸福帶給我還是把地獄帶給我....”

“人們在地獄裏生活并不會讓堅強的人感到恐懼，但是當幸福來到你的面前時，想要把握住它卻需要一定的勇氣。”喬說，“但是羅比，你終究不是一般的人，這個世界上有什麽地獄是你逃不出來的呢？”

羅比呆呆的看着地板，他聳拉着腦袋沒有說話，似乎在研究地板上的那些奇異花紋。喬見此笑了笑，羅比這麽聰明，他一定可以想明白到底什麽才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他輕手輕腳的關上門，悄悄的嘆了口氣，卻被門外的人吓了一跳。

他剛想說話卻發現自己被捂住了嘴巴，然後被那人輕而易舉的帶離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