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自請居巢長

次日一早，周瑜就帶着阿離和幾個侍從，乘坐馬車離開舒城。老夫人好一頓依依不舍，叮囑了好久。公瑾都一一稱是。趙丹也被阿離安置在馬車內的一處。

本來打算看看外面的世界，不過和公瑾同處一個空間也是難能可貴的。這也是小料八卦的來源，趙丹半眯着眼睛卧在鳥籠裏想。

只見馬上行駛之後，周瑜從坐塌的右邊拿出一卷竹簡認真看了起來。趙丹站起身偷偷的瞄幾眼，難以辨認的隸書字讓趙丹很費神。應該是兵書她猜到。想想歷史記載，周瑜志向遠大，自幼刻苦讀書，尤喜兵法。現在看來确實如此。

“紫玉莫不是也能辯文識字？”周瑜擡起頭看着直愣愣盯着竹簡的小鳥頗為好笑的說。

趙丹收回思緒，她假裝聽不懂的左右搖搖腦袋，撲扇幾下翅膀，而後卧倒繼續睡覺。心裏暗暗想，這公瑾也太敏銳了。周瑜也不在意繼續低頭看書，搖搖晃晃的本來假意入睡的趙丹真的睡着了。醒來後看看四周，已經身處一個潔淨、雅致的房間。

“阿紫，快過年了，這周府我剛看了一圈很大，應該會有很好吃的東西。”小灰出現在旁邊開心的說道。

“過年？”趙丹吃了一驚，這麽快？感覺天氣不是很寒冷呀。

“你是不是記錯了？”趙丹明顯不信，“現在是幾月？”

“已經臘月呀”小灰順口說道，“阿紫，你最近有點奇怪，怎麽月份也忘記了？是不是那天摔到頭……”

“你、說、什、麽！”趙丹瞪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蹦。豈有此理，變成鳥已經不幸了，還要被當成笨鳥？！小灰話都沒說完立馬閉嘴。

臘月了，這麽快。一想也對，自己一直在北方長大，冬天都會下雪。現在所處算南方，冬天溫暖也是應該的。那麽馬上就建安三年了，建安三年有什麽大事呢？趙丹開始苦思幂想起來，可是不知是真沒大事亦或者記憶受阻，趙丹腦袋過濾了一遍，竟然沒啥特別重大的事情。

“看來要看大戲還要等上幾年啊”趙丹感嘆道,自己也不知能活到那個時候不。

“什麽大戲？”一聽有好玩的，小灰忘記剛才阿紫嚴厲的目光，興奮道。

趙丹看着他渴求的眼神，忽然問道，“小灰，你幾歲了？”

“我”小灰努力的想了會，“快三歲了，阿紫，我馬上就壯年，能夠保護你的。”小灰信誓旦旦的說。

趙丹一頭黑線，誰需要你保護。不過當下有事問他，就不計較他那不自量力的言行。“那你可知我有幾歲？”

小灰搖搖頭，“阿紫，你一直不告訴我，我哪裏知道。”語氣還帶一絲埋怨。趙丹翻個白眼，剛才她突然想到鳥類一般可活的年齡在幾年到十幾年之間。若知道自己現在的年紀，也好做好倒計時。

時間總是飛快逝去，對于鳥更沒什麽時間概念。周瑜回到壽春賓客就不斷，趙丹偷偷溜出去幾次看到他總是賓客滿堂。聽丫鬟的談話知道确實年關将至。這日趙丹打算再去有間大書房中，看那本畫着圖樣的故事繪，很生動有趣。無趣的日子裏這也是一種消遣不是嗎？

誰知剛從一個小洞鑽進去，就聽一醇厚的聲音說，“公瑾，這可如何是好。你剛回壽春才數日，袁術已命人送來書信，想收你為已将。你打算如何應對？”

“伯父勿急，袁術此番在壽春稱帝，不贊同者居多吧？”周瑜詢問道。

伯父？趙丹想起前幾天遠遠看了一眼的周瑜伯父周尚。三國的名人太多，此人沒什麽大業績她原來就不知道。

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魁梧身材的人正背對着她和周瑜講話。“公瑾所料不錯，袁術義子孫将軍已公然言曰與袁術絕交，許多文人儒士也暗地唾罵他。”

“從上次他命其堂弟取代伯父的丹楊太守，我就觀察此人，袁術非明主也。”周瑜贊同道。

“那眼下你如何應對？斷然回絕怕是不妥”周尚有些為侄兒擔憂。

周瑜思索了會，答道“侄兒書信一封于袁術，自請居巢長，先離開這裏在擇機而動。”

周尚連聲稱極好，這時有侍從前來告知午飯已備下，夫人請老爺和少爺去用餐。看着離開的兩人趙丹摸摸自己的肚皮，一上午了竟然不覺得餓。回憶一遍剛才的對話，孫将軍應該是孫策，孫策的字是什麽來着，伯符？！對，孫策字伯符。

想起公瑾的那句“君可安好乎”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在趙丹的腦海，難道……

“阿紫，這周家的糕點真是好吃，你怎麽都沒動呢。”一個聲音打斷了趙丹的思緒，她看到小灰邊啄着今早阿離特意為她準備的糕點，邊口齒不清的說着。

“小灰，你在舒城待有幾年？”趙丹決定問問小灰自己的疑惑。

“有一年了，阿紫你是想念舒城了嗎？要不我們現在偷偷回去。”小灰興奮的說。“在這不能時時跟着你，阿紫，我好難過的。”

“額？我不是想回去，我且問你，周府南邊的宅院是不是以前孫策住過？”趙丹記得歷史上有點記載，只是自己當時沒在意。現在要證實下。

“你說的周家的南宅？聽說是周瑜給孫家的。周瑜和孫策可是結拜的好兄弟，不過後來孫策的父親身亡，他家就搬走了。”小灰回憶着平日裏聽到的閑言碎語。“并且周瑜一有心事就喜歡去南宅。很多喜歡他的小鳥都知道。”

看着深思的趙丹，小灰猶豫了會開口道，“阿紫，你……你不會也喜歡那個周瑜吧？”

原來是他們是結拜的好兄弟，看來自己是多慮了。趙丹想。

“阿紫，你不能喜歡他，人鳥殊途，你以前不是常告誡那些小鳥的嗎？”看着不理他的趙丹，小灰繼續道。

“啊”瞬間明白過來的趙丹哭笑不得，可惜鳥兒不會笑，不然趙丹定然會狂笑不止。“小灰，你太可愛了。”

“真的？”小灰眨了眨小豆眼，“阿紫，你第一次誇我呢。不過下次可不可說我英俊？”小灰期待道，趙丹瞬間無語。

“有人來了，阿紫我先走了。”當小灰剛飛走，趙丹就看到阿離拿着些糕點，米粒和一些她叫不出來的食物走了進來。

“也不知你吃什麽，這些你喜歡什麽就吃什麽吧。”阿離打開鳥籠一邊把食物在桌上一字排開。

“少爺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讓我把鳥籠打開，還說你就算飛走也一定會回來。”阿離看看趙丹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他把食物放好，又在一個扁圓的的托盤中添了水。

“紫玉，少爺這麽信任你，你可要争氣。”臨走阿離摸摸趙丹的羽毛說道。

趙丹也意外周瑜的做法，不過能有更大自由自然是求之不得。雖然鳥籠打開對她不是難事，但現在身為鳥不能暴露太多。她飛出鳥籠決定去看看這壽春的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