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席盛?起床了。”姜許曲着手指,輕輕扣了扣門:“先吃早飯,一會再睡。”
說完,他就推開了門,不出任何意料,席盛面朝裏,自欺欺人,被子已經完全蒙住了頭,和以前一個樣子。
姜許不覺意外,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徑直走到衛生間裏用涼水洗了個手。
擦幹手上的水後,他走到席盛床邊,伸手掀開了被子一角,然後用手撥開他淩亂的劉海,把手貼了上去。
這招還是伍明月教他的,因為席盛此人極其賴床,一旦沒工作他就能在床上躺到中午吃午飯的點,很難叫起,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席盛偏了偏頭,避開姜許涼冰冰的手,眼睛還閉着,手就開始拽被子。
姜許輕輕嘆了口氣,眼底盡是無奈。
他伸手,在第二次摸上席盛額頭時突然被這人按住了手。姜許愣了一下,正當他想抽出手指時,席盛把臉往他的手上一放,然後就不再動了。與此同時,他的手腕還被席盛緊緊抓住了。
末了,席盛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姜許,你別吵……”聲音含糊不清。
冰涼的手緊貼這人溫熱的臉頰,手背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輕緩的呼吸,姜許牙齒不自覺地輕咬了下下嘴唇,指尖動了動,心跳開始莫名加快:“半個小時,席盛,半小時後再睡。”
“嗯……不想。”
姜許咽了咽喉嚨,緩緩抽出手:“有你喜歡的山藥小米糕,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席盛掙紮地問了句:“那,現在幾點啊?”
“七點。”
“七點?”席盛聲音驟然拔高:“才七點?!”說話間,他一個猛子就從床上坐起。
姜許看着他,內心有點發虛:“你先吃飯,一會再睡。”說完,他就轉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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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席盛忽然吸了口氣:“嘶——”
“怎麽了?”
席盛微微蹙眉,手往後,扶住了自己的腰,“腰,我腰疼。”
“你……”姜許走過去,坐在床邊,伸出了手卻又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席盛才不管他那些糾結的心理活動,慢慢躺下去又翻了個身,臉趴在枕頭上,眼睛半眯,注視着姜許,開始有氣無力地低吟:“我起不來,姜許。我的大腦和內心都很想起來,但我的身體不允許,它告訴我,它不行。”
“……”真是絕頂麻煩精啊。
時隔四年,姜許再一次感受到了席盛的難伺候。
他認命地看着席盛:“具體哪疼?是腰側還是後腰這裏?”
“後面。”一邊說着,席盛一邊伸手去碰姜許的手:“你快給我按按,剛才起猛了,現在快疼死了。”
姜許手試探性地放在後腰中間,拇指微微用力:“是這裏嗎?”
“差不多。”
按了差不多有幾分鐘,姜許輕聲問:“現在呢?感覺怎麽樣?”
席盛沒有回應。
姜許松開手,側頭看了席盛一眼。
額前碎發蓋住眼睛,只餘小半張側臉,鼻梁線條流暢,側面看更顯精致,嘴唇還稍稍有些紅潤。姜許面無表情地撩開劉海,席盛沒有任何反應,雙眸緊閉,兀自睡得正香。
嗯,真行,和以前一個德行。
當初和席盛在一起後,姜許每天清晨叫他起床吃早飯就覺得困難重重,簡直是一天當中最無奈、最無力、最折磨人的時刻。
——雖然,他和席盛在一起度過的早晨并不算多。
“就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後再睡。”姜許推了推席盛,時間一再壓縮,底線也往下降了一小半。
席盛沉重地嘆了口氣,艱難地轉過臉,不去看姜許。與此同時,他伸出一只手去抓姜許:“再睡一會,姜許……就一會,二十分鐘後我就起。”
起個床哪還有像他這般,一直讨價還價的?
姜許心想,絕對不能縱容席盛的壞毛病,想到這,他板着臉,态度十分堅決地說了兩個字:“不行。”
“哼……”席盛軟綿綿地哼唧了一會兒,姜許沒理會他,轉身過去拉開了窗簾,屋子裏驟然亮起,十分刺眼。
席盛心不甘情不願地緩慢坐起身,雙眼無神地盯着姜許看。
以前熱乎的那陣子,這人可不是這麽喊他起床的,每次會好聲好氣哄半天,可是現在呢?唉……果然,愛都是會變的。
席盛慢吞吞地從床上挪下來,最後深深地看了姜許一眼,直把他看得心裏發毛,才起身走到衛生間關上了門。
他這是???
分手四年,姜許覺得自己真是越發摸不清席盛了。
……
還不到五分鐘,席盛就濕着一張臉,從電梯裏出來了,衣服沒換,頭發也沒梳,像一只炸毛的兔子,神情雖恍惚但好歹人算是清醒過來了。
飯已經盛好了,絲絲縷縷的熱氣混合着食物的味道,争先恐後地鑽進鼻子裏,席盛覺得自己瞬間就來了精神。
還沒吃幾口,他就開始滿意地連連點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姜許,我給你打七十分。”
“嗯?為什麽?”姜許不解,以前不是一百分嗎?怎麽四年後,廚藝不增反減?!
席盛眼睛一彎,心情很好地解釋到:“以前是男朋友,分數有提成;現在是好兄弟,所以标準不一樣嘛。”
姜許一噎,好兄弟???呵。
誰想要和他做好兄弟,壞毛病一大堆,還那麽挑剔,有他在跟供了一個祖宗有什麽區別?還有,哪個男人會想跟自己前任做兄弟的?!
接下來一頓飯,姜許食不知味,硬是沒再說一個字。
吃完飯後,他把碗筷往洗碗機裏一放,叫住了正準備上樓的席盛:“等等,至少二十分鐘後再睡。”
席盛扭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剛才你不是說我二十分鐘後就可以睡了嗎?”
“是這樣不錯。”姜許神色不變:“吃完飯之後二十分鐘睡覺,不然對你大腦和胃不好。”
“你……”席盛頓了頓,哂然一笑:“套路我,姜許~你變了。”
“這只是出于對兄弟的關心罷了。”
兄弟?關系好到曾經負距離、現在卻連睡一張床都需要避諱的兄弟??席盛忍不住挑眉輕笑:“是嗎?那,姜許弟弟~謝謝關心。”說話間,他走到了姜許對面,身體前傾,微微擡起的臉上一雙眼睛深邃且認真,看得姜許不自覺地就往後仰了仰身子。
席盛一臉無辜地站直身子,走向了樓梯:“我去上面看個電影,不睡覺,不放心你可以過來~”說到這,他停住,俯視着姜許,笑意輕佻:“監督我。”
姜許:“……”誰會那麽無聊。
他走後,姜許大致看了幾眼微博上的消息,剛退出界面時,崔衡的電話打過來了。
“喂?崔哥。”姜許大概知道,崔衡要講些什麽。
果不其然,崔衡上來一句廢話都沒提,直接道:“目前局勢雖然已經穩定,但對你最有利的便是爆出你母親自離婚後,二十三年內沒去看過你,也從未支付過撫養費,且之前……”
“算了。崔哥,就這樣吧。”姜許突然打斷了崔衡。
電話對面的崔衡也不惱,緩緩喝了口李霄送過來的咖啡,“你和席盛的事不用擔心,我之前和你母親說過,她應該知道輕重緩急。”
姜許知道崔衡的手段,其實他倒無所謂,主要是席盛……
他想了想,問:“崔哥?這件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有了解過,知道這件事的源頭來自于何漢宏深夜幫助他人,但之後的事就有些過于順暢了,記者的那些問題都十分有針對性,一開始矛頭就對準了何漢宏那個“哥哥”,甚至有些忽視了“樂于助人”這件事,未免太過本末倒置。
崔衡也不瞞他,“你應該能猜到,何漢宏後來那檔子事出于我手。”
姜許“嗯”了一聲。
崔衡側頭看着外面的天,緩緩開口:“從何漢宏開始,後面的一系列事應該都是邵世閩一手策劃而成。”
邵、世、閩……
姜許:“确定嗎?”
“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那看樣子,應該就是他了,不然崔衡也不會這麽果斷。
崔衡停頓了一會兒,适時開口:“短期內我不會出手對付他,否則指向性太明顯,對你的路人口碑也不好。我的想法是起碼兩個月後,你的第一場演唱會剛剛結束,他的電影《一葉淨州》上映時,屆時我再出手,你認為呢?”
“聽你的。”姜許不是那種小綿羊性格,也不像外界所認為的那樣好說話。一般情況下,他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能少一點麻煩就少一點麻煩,畢竟誰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無聊的瑣事上不是?
但這次,邵世閩幾乎是踩着他的底線、想辦法的編排他,姜許若是還能默不出聲、無動于衷,那他未免也太好說話了些。
況且,姜許清楚,崔衡要抖出的那些關于邵世閩的事都是真的,沒有一絲水分,半點假也沒含。
挂了電話,姜許沒再耽誤時間,坐在琴凳上開始練琴。
今天的琴聲并不輕快,也不似往日那般清脆婉轉,更不是他來了興致、抑揚頓挫、像是裹着氣吞山河之心的澎湃豪氣,今天的琴音很是沉悶,就像是盛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氣,沒有一絲風,悶得人喘不過氣來。
姜許第一次見邵世閩,是在出道後的第四年,和席盛合作電影《萬裏河山》的時候。
在這部電影裏,席盛是男一,他是男二,邵世閩是一個友情客串的龍套,出場不過兩分鐘,和他有對手戲。
初見面姜許就覺得邵世閩對他隐隐有些敵意。不過那時候的他沒當回事,畢竟他迅速蹿紅以後,對他有敵意的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所以他只淡淡打了個招呼,沒在意其他什麽別的。
但後來姜許看席盛和他關系不錯,所以只要席盛在場,他多少會客氣一些,做一個安靜無害、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師弟。
再後來,姜許發現,原來邵世閩……
喜歡席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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