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15)

緩過了神志,才發現沐則根本沒穿衣服就走了,她急忙拿起手機,撥了出去。

可是,當電話被接起,是一恬靜的女人聲音響起。

“你好沐婉,我是黎菲。”

黎菲,他們在一起。沐則去找黎菲。沐婉的心,才發覺疼得幾乎不能自已:“我哥呢。”

“洗手間呢,要不,你等下再打來。”

沐則和黎菲在一起,他們會發生什麽,他們會不會接吻,會不會上床,沐則會不會因為近日來的身體異樣,而和黎菲發生關系……

沐婉越想越害怕,不可以,不,不要,她不接受,沐則,沐則如果和黎菲在一起,那麽她怎麽辦,她怎麽辦……

沐婉的睜着驚慌失措的大眼睛,抓起車鑰匙就跑了出去。

她一直給沐則打電話,打了幾通,卻換來了對方一直無人接聽。沐婉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難過,哥,哥你在哪?

沐則由于身上沒帶錢,只拿了手機出來,所以黎菲用了身份證給他在賓館開了間房。

黎菲跟他來到賓館,表現得很淡然,好像,有感覺要發生某種關系,但又有感覺,他們之間,什麽都不會發生。

沐婉車技可以用不要命來形容,沐則是她的,這輩子都是她的。電話裏邊的聲音有些音樂的嘈雜,沐婉判定,不是酒館便是酒吧。

沐婉的電話打來時,沐則便沒再去接,黎菲看着他,依舊淡然的帶着一抹恬靜的笑意。

她不是喜歡問,如果沐則願意說,她便願意聆聽,如果他不說,那麽她便裝做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事态的發展,她喜歡,順其自然!

一個小時後,沐則的電話進來一個陌生的號碼,是當地警局的電話,沐則趕到的時候,只看到淩亂的頭發,一雙通紅的眼睛。

沐婉本就長得漂亮,又是單身一人,拉薩這裏游民較多,三三倆倆的,有些壞人也起了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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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有人報警,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沐婉一句話不說,只是緊緊的抱着身子,沐則來的時候,她也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緊抿着唇,雙眼通紅。

沐則第一次這麽恨自己,沐婉的神情俨然讓他的心仿佛被利刃貫穿。他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

黎菲開着車,把沐則和沐婉送到了家樓下,沐則一路都緊緊的擁着沐婉的身子回了家,而沐婉的情緒還未從惶恐當中走出。

沐則安撫着沐婉的情緒,而沐婉推開他,進了洗手間。

沐則擔心卻也不能跟進去,過了會兒便聽到了水流的聲音。沐婉在洗澡,沐則便站在門口,直到水流聲停止,沐婉圍着浴巾,濕露露的頭發挽在腦後,垂下的幾縷發絲,還帶着水珠,滴落在沐婉露着的肩頭。

沐婉的臉色比剛才好看了些,微微泛着一抹紅潤,白皙圓潤的肩頭,挂着水珠的肩頭精致的鎖骨,優美的脖勁,和那修長纖細的手臂。

“哥,我漂亮嗎?”沐婉的聲音有一些低柔,好像拿着毛尾巴輕輕的瘙着你敏感的肌膚。

她話落,卻輕輕擡起溫熱柔嫩的手指,覆上了他的胸口。沐則只覺喉嚨一緊,強行的撤開兩步:“以後晚上別出去了。”

沐婉沒接他的話,目光柔和的望着他:“我和黎菲誰好看?”

沐則撇開眼睑:“拉薩不比青島,治安沒想像的那麽好。”

沐婉的手覆在他的胸口,貼着他滾燙的肌膚,和着他強勁的心跳,她能感覺到,那顆火熱的胸膛裏,正蠢蠢欲動的心:“你讨厭我嗎?”

沐則屏息着,身子向後蹿了蹿:“如果非出去不可,你可以找佟凡陪着你。”

沐婉沒理他的退卻,她擡手,比了比自己左手臂上一道紅印子:“那幫人渣用力的拽着我的胳膊,你看。”

沐則身子退後了一步,緊抿着唇,目光帶着一絲痛楚。

“哥,你是不是嫌棄我了。”沐婉黯然的垂下了眸子,手臂用力的在圍在胸口的浴巾上蹭了蹭,然後緊抿着嘴角,悶悶的說了句,“我沒髒,為什麽還是嫌棄我……”

沐則緊皺着眉頭,壓抑的刺痛感讓他頭痛欲裂。空氣中仿佛有着沉重的緘默。

沐婉安靜的站在那裏,頭垂得低低的,她的手指緊緊的掐着她的手臂,緊繃的身體仿佛每一聲肌肉都在僵直。

誰也沒有開口,沉默了許久,沉重的壓迫感和沐則冷淡的拒絕,眼淚在眼眶裏蘊了許久,最終承載不住,吧嗒一聲咂在了她的手臂上,随着光滑的手臂,滾落。她驚慌失措的快速轉身:“我再去洗洗就不髒了……”

沐婉悲戚的神情看在沐則的眼底,本就受到了驚吓慌亂的神志,此時憔悴的低迷神情讓沐則無法再自持下去。

他長臂一伸,在沐婉還沒有來得及的剎那,把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

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發頂,額間,他的手細細麻麻的撫在她的頸間,輕輕的揉捏着給予了安慰。一邊吻着她的發,一邊輕聲開口:“小婉,不髒,不髒,沒事兒的,你永遠是哥的小婉,永遠都是。”

這是這麽多年,沐婉第一次被他這麽緊的擁在懷裏,她能感覺到,這個擁抱的含義,并非是哥哥對妹妹,而是一個男人,對着女人。

沐婉擡首,對視着沐則黝暗深邃的眸子,她眼底的倔犟和他眼底的掙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沐婉的浴巾本就圍得不是很的牢靠,在他擁住她時,身體的摩擦早已變得松松垮垮,完美的胸部曲線貼在他的胸口,因呼吸起伏的飽滿雙胸擠在他的胸膛,本就因沐婉而無法自持的神志,崩潰瓦解。

沐婉水霧的眸子帶着迷離的目光,撩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他的身子。她擡手,環上了他的肩膀,浴巾卻在她擡高手臂的同時,漸漸滑落……

沐則的目光陡然一頓,呼吸一滞卻在他沒來得及反映的剎那,她的唇用力的堵住了他的。

沐婉不會接吻,那就用咬的,唇上用力的吮着他的唇瓣,沒有規律的吮着,咬着,卻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那最最讓人無法自持的甜膩小舌。

沐則腦子“嗡”的一下子全亂了陣,噴發的熱血直沖身體各個部位,讓身體變得不再是自己的,不再能夠控制。

微涼的觸感,滾燙的掌心下是沐婉滑膩的肌膚,拒絕自己喜歡的人,他拒絕了十幾個年頭,這是第一次,他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心,和身體。

她的身心在他的掌心下變得難耐,毫無規律和章法的吻,開始由他做主導。那一希望,沐婉的心,瞬間豁然明亮。

當雙雙跌倒在他的大床上,沐婉的身體在他的吻中變得異常火熱,身體随着他的手掌撫摸和炙熱的唇,所到之處體內便燃起了陣陣欲-火。

沐則的吻技并不好,有時候會咬得她的肉很疼,他粗糙的手指在她曼妙的身體曲線上游走着,時輕時重,時緩時急,這是從沒有過的感覺,身體裏的每一個點都被點燃,叫嚣着想要沖破肌膚表層。

兩人的心跳都很猛烈,呯呯的心跳聲在安靜的夜晚格外強烈且清晰,和着粗重的喘息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他們彼此引到了頂點撐破他們的身體極限。

當他們彼此坦誠的面對時,她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掙紮。沐婉勾住他的脖子,唇用力的堵了上去。

她柔軟嫩白的小手沿着他的結實條理的肌膚一寸寸的打磨着,火熱的吻學着他咬着他的肩頭,她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結實的肌理,緊繃着的不安和熱切的情緒。

☆、45

番外下

兩人的心跳都很猛烈,呯呯的心跳聲在安靜的夜晚,和着粗重的喘息聲,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被他們彼此引到了頂點。

當他們彼此坦誠的面對時,她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掙紮。沐婉勾住他的脖子,唇用力的堵了上去。

她火熱的小手沿着他的結實條理的肌膚一寸寸的打磨着,火熱的吻學着他咬着他的肩頭,她趴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結實的肌理,緊繃着的不安和熱切的情緒。

當他進-入她的一剎那,撕裂的疼痛讓她驚呼出來,她躺在他的身下,顫抖的身體緊緊的摟着他的肩膀,額間有汗水泌出,她緊閉着雙眼,克制着痛。

沐則捧着她的臉,吻着她的額頭,鼻翼,臉頰,最後落在她小巧豐滿的唇瓣上,用力的吻着,輾轉吸-吮。

他的吻比剛剛要更加火熱,更加醇熟,舌尖有力的搜刮着她所有的意志,他掌心的魔力更加點燃了她的身體。他的吻讓她迷亂,但她的吻卻讓他失去了所有的神志,這一刻,他只知道,他和她,成為了他們。

一夜的纏綿,次日醒來時,沐則的腦袋仿佛被猛然灌進一股冷風,凍結了他所有的思想,沐婉恬靜的睡顏躺在他的身側,裸-露的肌膚上,是那麽刺眼的片片吻痕……

這一刻,沐則仿佛置身冰凍的水窖,讓血液都凝固在了身體裏,心跳都漏掉了拍子。

當關門聲響起,沐婉便睜開了早已經清明的眸子。喜悅和痛楚交織在了一起,但沐則,是在逃避吧。

他一天沒有打來電話,她休息了一天,私-處的痛才緩解過來。她做了一桌子菜,等着他歸來。可是,時間一點點的流逝,沐則沒有回來。

這一晚,沐則沒有回來。沐婉靜坐了一夜……

沐媽打來電話時,沐婉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桌上的菜已經冰透了,窗外的亮光灑了進來。

媽媽問她最近好不好,拉薩的天氣冷不冷,問她什麽時候回青島,最後問他,沐則的女朋友好不好?

她貌似有些明白,沐則的女朋友,爸媽沒見過,卻是暗許的未來兒媳婦。

沐婉只是說好,好,好,什麽都好,一切都好。她強忍着眼底的淚水,強忍着哽咽的喉嚨,她特別想說,她不好……

沐則回來是第二天的晚上,沐婉依舊做了一桌子的菜等他。

沐則在沙發前坐了下來,兩人相對無言。

過了好久,沐則緊抿的唇瓣,終于開口,卻帶着刺痛的話:“爸說,讓你回家。”

沐婉低了低眼睑:“你愛我嗎?”

沐則沉默了許久,沐婉開口:“哥,我愛你。”

“對不起,對不起小婉……”沐則不敢去看她的眸子,他不敢。

沐婉沒有哭,這好像是她想像過最糟的結局。她緊抿着唇角,好像聽到心破碎的聲音。

沐爸沐媽說,讓沐則今年帶着黎菲回去,或是去黎菲家裏看看,兩人把關系定下來。沐媽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沐爸在旁邊也附和着。

挂了電話,沐婉問沐則:“你是不是會照做。”

沐則沒點頭,沒搖頭,其實,這就是默許了。

沐婉看了他一眼,冷冷的開口:“哥,你真是爸媽的好孩子。”

沐婉走之前,他好像有預兆一樣,那段時間,雖然他想要躲開,卻每次都鬼使神差的回去,想要看她一眼,只要一眼,确定她好,确定她在,他飄忽的情緒才能安定下來。

最終,她還是走了,帶走了他生命裏的陽光和空氣,他每當回到家裏,都會覺得這一切都會令他窒息。心被抽走了,只剩下了殘破的軀殼。

家裏留下許多沐婉替他準備的食材,還有新購置的生活用品。沐婉只留下一條簡訊,哥,我走了!

他恍惚的神情,黎菲看在了眼裏,她說:“束縛的是人心,想要打破牢籠,靠的是自己。”

他們沒再見面,黎菲是個感性卻又冷靜的女人,沒人說分手,就像從沒在一起一樣。

他近來嚴重失眠,幾乎每天都是一兩個小時,閉上眼睛,便是沐婉笑魇的臉龐,再閉上眼睛,是沐婉通紅的雙眸……

唐蕭給他拿了失眠的藥,但是他吃了,睡着了,但夢中,全是她,他知道,他瘋狂的想念她,他知道她的痛,他卻痛得淚都流不出,苦澀的鹹埋在心底。

那一晚,他們誰也沒有再提,沐則神情恍惚,簡容讓他休息,他每天安靜的坐在客廳裏,到處都是沐婉的影子,他只能對着空氣說,對不起。

他不能違背爸媽的意願,他知道他和沐婉走在一起将面臨着什麽,所以他克制,壓抑,埋藏着這份感情。他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控制住自己的心,他甚至有種一槍斃了自己的沖動。

他用了一周的時間緩解了情緒,沐婉打來電話,那是他們發生那一晚的二十幾天之後。

他們第一次通電話,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談話。

“哥,我能嫁給你嗎?”

“不……”這一個字,簡單的筆畫,卻勾勒出人心最難以承受的刺痛,好像有千根刺一樣刺進心底,然後狠狠的抽離,心上千瘡百孔,卻不帶一絲血液。

沐婉沒再給他打過電話,家裏也沒有一個電話打來,一周之後,他接到一個電話,那是濟南軍區的發小。他說,沐婉婚禮,你怎麽沒回來參加?

他的一句話,讓沐則仿佛聽到了世界坍塌聲音。

手機“咣當”一聲掉在了地面上,結實的手機還堅強的通着話,沐則的身子重重的搖晃了下,眼前一片漆黑,腦袋裏的刺痛感再次襲來,額間開始有帶着在的汗珠滴落,他強忍着疼痛,給沐婉撥了電話,而得到的回複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沐則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麽的無能,這麽的無恥。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青島,當媽媽看到他時,明顯一怔。

“這丫頭嫁出去了,我們也省心了,這麽些年,你也沒少為她費心費神,這丫頭太磨人,又不懂事,韓易城也是知根知底的家庭,兩人也是一拍即合,沐婉不讓通知你,我們想,不通知也好,免得她……”媽媽的話停頓了半晌,然後看了沐則一眼,拍了拍他的手,“你爸還說,今年雙喜臨門,你也交了女朋友,小婉也結婚了,馬上過年了把女朋友帶回來看看,小婉說,那女孩子不錯,你挺喜歡的……”

沐則當天便返回了拉薩,頭痛讓他幾乎無法開口,他哪兒也沒去,只是一個人回到家,把自己關在了家裏。

失眠越來越嚴重,他兩天沒有合眼,眼前全是沐婉的身影,和她決絕的眸子,還有充滿恨意的話語,還有那一天,她問他,要不要娶她。

他不知道的是,沐婉在決定和韓易城前婚的頭一天問的他,如果他說娶,她便不會嫁了。因為,她這個月的月事沒來,她懷了孩子。

但是沐則的拒絕,讓她無法開口,用孩子去捆綁對她完全沒感情的男人。她一直認為,沐則對她寵愛,是哥哥對妹妹,沐則隐藏的太好,堪稱完美,他幾乎都欺負了自己,他不愛她。

當往事回首,沐婉結婚,沐則的心底的感情才被血淋淋的揭開,他看敢正視自己這段感情,他愛她,愛到發瘋……

頭痛越來越頻繁,以前是偶爾疼一會,現在是幾乎一天都在痛,沐則疼得幾欲休克,但他咬着牙挺了過來。

沒關系,只要小婉幸福,韓易城是他同學,雖然嘴上油腔滑調,但是人品很好,家世也好,和沐婉,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天生一對……

“啊……”頭痛得好像有千根針刺進一樣,疼得睜不開眼睛,疼得想要去拿頭撞牆才能緩解那種強烈的刺痛感。

他不敢去想任何關于沐婉的事情,但腦海中卻總是盤旋着沐婉的身影,他知道,後悔總是唯時已晚,有止痛藥,卻沒有後悔藥。

他艱難的起身,跌跌撞撞的來到門口,想要去找頭痛藥,可是他只能緊緊的捏着門把手,身子漸漸發重,豆大的汗珠從額間滑落,順着臉頰淚落在地板上,沐則的眼前一黑,疼得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他這一覺不知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頭痛感緩解了不少,入眼的是滿眼的白,和正在收拾東西的小護士。

看到他醒了,護士沖他微微一笑:“醒了?感覺怎麽樣?”

沐則張了張嘴,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

小護士接了溫水,拿了吸管放到他嘴角:“你昏迷了二天,不,是住院昏迷了二天,等你下,我去叫醫生。”

唐蕭出現,沐則沒有感到意外,唐蕭穿着白大褂走了進來。

“醒了?”

沐則輕輕的點頭。

“想知道自己怎麽了?”

沐則眨了下眼睛,表示是。

“神經性頭痛,會撞牆,休克,疼得昏迷,帶有血管性頭痛,血管痙攣導致的,沒事兒,一時半會你死不了,不過……你知道會怎樣麽?”唐蕭一邊損人又帶着些心痛的斥責。

沐則認真的搖了搖頭。

唐蕭挑眉:“生不如死……”

作者有話要說:一起更了兩章,沐則哥哥挺可憐的,他背負的責任和義務太多太多。

我發現個問題,其實這個番外,我可以一章就寫完,就是以敘述的方式快速寫過。但是某匿寫文一直喜歡寫細節,所以才寫了三章番外。

不知道這個是好還是不好,這可能就是有些讀者說的,慢熱吧。

我寫文一直這個節奏,細節和慢節奏并存吧!

☆、46

愛情,印在心坎上最痛的一個詞彙,愛情有甜蜜,歡樂,笑語,溫情,心酸,痛楚。愛情就是令人一邊痛着一邊流淚的一種精神物質,感覺不到疼痛的愛情,不叫愛情!

這麽多年,沐婉心底最深的痛,不是沐則的推開,是沐則不愛,當知道沐則的感情時,她笑着流淚,這就是她要的愛情。

唐蕭那一句話說的很好,沒有人願意孤單的等待着不可能的人,但沐則卻等了,因為他在保留那份愛,埋在心底,與他的生命一同進行。

沐婉好似懂了一些,可能是她逼得太急了,太緊了。當時年少輕率,從依賴到愛戀,這個過程裏,她一直是一個小女孩子的心态,從沒有站在沐則的角度去考慮他們之間的關系。

沐則給予她無盡的關愛,其實,這裏邊包含了他隐忍不發的愛,但她只當做他那份感情是親情,兄妹之愛。

恍然大悟才覺得,如果她的心性能夠沉穩一些,如果當年自己不跑去跟韓易城結婚,也許,他們之間的距離和腳步不可能是這麽遙遠。也不會消磨了四年時光。怪,只怪自己太年輕。

沐婉看着床上的沐則,沉靜的入睡,但皺頭卻一直緊鎖着,他不開心,或是因為頭痛。

唐簫告訴她,沐則這個病,沒有根治的方法,只能循序漸進的調養,不能受強烈的刺激,保持身心愉快,不然,生不如死,這四個字,足能夠形容沐則的将來。

沐婉擦了擦眼角的淚,微微勾起一抹暖心的笑意,輕聲道:“哥,我也錯了。”

藥力的作用,沐則睡的很久,下午,單位的同事紛紛來看他,沐婉招待了大家,卻沒敢去吵醒沉睡中的人。

大家表達了關心,看沐則睡了也便一同回去了。

沐則醒來是下午兩點了,沐婉正坐在旁邊,一手托着腮,閉眼假寐。

看着她的睡顏,這一天一夜的煎熬,眼圈都青了。

仿佛感覺到了他的目光,沐婉睜開眼睛,看到他确實醒了,急忙開口:“醒了?感覺怎麽樣?”

沐則張了張口,卻發覺喉嚨很幹,刺痛的癢,輕咳了下,沐婉立刻拿過保溫杯,嘗了下水溫,拿了吸管給他遞到唇邊。

“溫的,喝一點。”

沐則喝了點水,按了下床邊的調節器,沐婉急忙起身扶着他的身子。

“我沒事,好多了。”調了下位置,沐則半靠在病床上。臉色比較昨天,确實好看了些,但是還是蒼白一片。

“餓了沒?”

“還行。”

沐婉看了下手表:“小匿說一會兒她拿飯菜過來。”

“麻煩她了。”

沐婉笑了笑:“頭還痛嗎?腿上雖然沒大事兒,但是醫生說了,暫時不要下床,起碼要靜養半個月。”

沐則扯了扯嘴角:“沒這麽嚴重。”

沐婉皺眉:“我說有就是有,你得在家休息段時間再上班。”沐則還要開口,沐婉立馬板臉:“你得聽我的。”

看着她這個模樣,沐則輕笑了下:“行,你就什麽是什麽。”

暖陽從窗外灑向了病床上,沐婉的柔軟掌心輕輕的覆在了他的手背上,溫暖的笑意從眼底漾開。

程筱匿來的時候,沐婉正在給沐則剝蘋果。

“路上有點堵,不然早到了,快點吃飯吧。”程筱匿把手裏的兩個保溫杯遞給了沐婉,然後看着沐婉剝蘋果,輕勾嘴角從沐婉手裏搶了過來,“你倆吃飯,這個我吃,不謝啦。”

沐婉噗哧一樂,把兩個保溫杯打開,一個裏面裝的高湯,一個是飯和菜。沐婉洗了飯盒和筷子,撥了好菜,遞給了沐則。

“沐則今天看起來還不錯。”程筱匿從在一邊,一邊咬着蘋果,看着吃飯的人說着。

“我本來也沒什麽大事兒。”沐則喝了點湯,小匿的手藝真心不錯。

程筱匿撇嘴:“昨天來的時候像個死人似的,都把我們快吓死了,不過今天看起來,這是活過來了。”

沐則輕笑:“沒這麽嚴重吧。”

“沒這麽嚴重,你差點把沐婉吓昏過去。”程筱匿白了他一眼,她這是替沐婉做的,她就是不待見沐則,誰讓他辜負了沐婉一片真心。不過她确實是不知道沐則對沐婉的感情,雖然有時候會和簡容争執一下,但最後都以簡容沉默告終。

沐則看了眼沐婉,沐婉勾了勾嘴角回了句:“是挺吓人的,臉色白的沒一點血色。”

沐婉說完轉頭看着小匿:“早早昨晚還算老實吧。”她這個當媽的太不稱職了,昨晚小家夥明顯很不開心,白天也被沐則的事情吓到了,自己卻只關心了沐則的病情。

“還行,就是跟我回去的時候抱着我不說話,後來自己吧嗒吧嗒的掉眼淚,回家和小熙玩了一小會兒便睡覺了,我半夜看了他兩次,小家夥還挺老實的,沒事兒。”

沐則心底一痛,小早早一定是被他吓到了,腦海中回憶起小早早離去時的眼神,他吃飯的手也停了下來。

沐婉看他不吃了,擡眼看他:“怎麽了?”

沐則嘆了口氣:“早早會不會還在怨我。”

“不會吧,小孩子哪有那麽多小心思。”沐婉是這樣想的,但結果,卻讓她大開眼界。

“這兩天早早先住你那吧,我也沒時間管他了。”沐婉和小匿說着。程筱匿點頭,“恩,多一個不多,什麽時候你再生一個,我還能替你帶,哈哈。”小匿說完,嘿嘿笑着。

沐婉表情一頓,沐則卻不自覺的把目光定在了她的面容上。

小匿走時,沐婉下去送她。

“小匿,我等到了。”沐婉挽着她的胳膊,兩人一起在醫院的大院裏慢慢走着。

程筱匿轉頭,大眼睛一轉:“木頭也開竊了?”

沐婉搖了搖頭,然後抿着唇,笑得像只吃到魚的小貓:“其實,沐則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愛上我了,只是我不知道。”

程筱匿:“你确定?”

沐婉點頭:“不過,沐則的頭痛是因我而起的,我不想逼他太緊了,他有他的負擔,我給他太多壓力了。自從發生這件事情,我才發現,大家都平安健康,這是最重要的。”

程筱匿能理解沐婉當下的感情,因為剛剛經歷的一段生死,人的心都是脆弱的,只是如果等一切平靜下來,不急死你。

不過小匿也沒說,只是拍了下沐婉的腦袋:“癡樣,戀愛的女人,智商都是負數。”

沐婉回來的時候,看到沐則半倚着床上,目光望着窗外。

“想什麽呢?”沐婉關上門,走了進來。

“我在想,小家夥會不會還生我的氣。”

“咳,還想這事兒吶,小早早沒你想的那麽撅脾氣。”

沐婉接了半杯水,喝下,然後又接了半杯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才坐了下來。

“小婉,你這幾年,過的好嗎?”沐則突然開口,晦暗的眸子裏,充滿了愧疚。

沐婉一頓,笑着開起了玩笑:“還行,韓易城沒給我苦吃。”

“傻樣吧,誰敢給你苦吃啊。”

沐婉撇嘴:“你就沒少給我氣受,我這輩子最大的委屈都是你給的。”沐婉說完,明顯感覺到沐則的目光有那一瞬間的黯淡,她輕笑了下,“怎麽了,不承認啊,耍賴啊,不承認我可走了,哼……”

沐婉的含嗔薄怒,帶着幾許調皮,沐則只能點頭,必須點頭:“你說什麽是什麽,行吧。”

沐婉撇嘴:“這還差不多。”

沐婉在醫院睡了兩晚,渾身都難受,沐則讓她回去休息,但沐婉堅持,反正單位裏也請了假,沐則撞車這事兒大家也知道,她這個妹妹來照顧,理所應當的。不過沐婉第二天下午沐則入睡後便開車回了家。泡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總算清爽了許多。看了看時間,離小早早放學還有一個小時,沐婉洗了衣服,然後才從家出來。

她去接早早放學,然後帶他去醫院看看沐則。

她能感覺到,沐則想念早早了,有時總會有意無意的問到小家夥會不支生氣,心裏一直擔心着,所以,沐婉想着把小早早接去,讓兩個男人見上一面,她也想看盾小早早的反映,如果實在不成,那就讓男人和男人之間決鬥,幹一架吧……

咳咳,這個絕對是沐婉自己想的,跟某匿無關,嗷嗚……

小早早看到沐婉去接他,很是開心,從幼兒園門口就開始奔向了沐婉。沐婉急忙蹲了下來,一把抱住早早親了下他嫩白的臉蛋兒:“寶貝兒,想媽媽沒。”

小早早也親了下沐婉的臉頰,然後猛點頭咯咯的笑着說道:“想,好想好想媽媽。”

沐婉笑着,揉了揉小早早的發,從他背上摘下書包,拉着早早走到車旁邊,把書包放進去,又抱着小早早上了車,才轉身回到駕駛室。

啓動車子,沐婉開着車,開口:“媽媽帶你去看叔叔好不好。”

聽媽媽這樣一說,小是早立馬回絕:“不要。”

沐婉一怔,她沒想過早早會這麽說:“叔叔生病了,很想早早。”

“不要,他是個騙子。”小早早沖着前面的沐婉吼了一聲,然後把頭扭向了一邊不說話。

沐婉嘆了口氣,還是直接把車開到了醫院,下了車時小早早氣鼓鼓的瞪着大眼睛,一臉的不願意。

沐婉親了親小早早的臉頰,揉搓着他烏黑的發:“早早最乖了。”

小早早不說話,任沐婉把他抱下了車。

病房門口,小早早看着病床上的沐則,頭上還包着紗布,看起來生了很嚴重的病一樣,他眨了眨大眼睛,嘟着小嘴不說話。

以往看到他都會興高采列的小家夥,今天卻安靜異常。那氣鼓鼓的小臉蛋兒,顯然是不太高興。

這是沐則第一次以爸爸的心理面對早早,他為什麽以前都沒有想過早早會是他孩子呢?可能有太多因素幹擾了他的頭腦和判斷力,現在看來,雖然小家夥長得很像沐婉,但卻好像有着模糊的影子,是他的。

沐則沒有開口去問沐婉關于早早是他孩子的問題,這是沐婉的秘密,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如果沒有出了車禍,他可能找到她們第一時間會問出口,但是經歷了一聲生死,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更何況,他何德何能,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孩子。而且,又要怎樣跟小家夥解釋,他這個無意間多出的爸爸。

沐則勾起嘴角,看着沐婉抱着小早早來到床邊。沐則伸出手,去輕輕的拉住小家夥的手:“早早,來叔叔這。”

小早早把頭扭向了一邊,被觸碰的小手用力的抽了回去,稚氣的童聲卻很直接又硬冷的說道:“大騙子,我讨厭你。”

大騙子,我讨厭你……

沐則的心微微一痛,不過,他事先有準備,他想過,小早早很聰明,又懂事的早,對于那天早早和沐婉離開時哭着說他是個騙子,恨他的話,一直在心底有餘悸。

沐婉看着沐則失落的眼神,又看着小早早的生氣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還真是像,脾氣都這麽執拗。

沐婉抱着小早早坐了下來,小早早安靜的坐在沐婉懷裏,小腦袋卻一直聳搭着不去看沐則,不過他的餘光還是會看到叔叔的手背上,被針紮過的小紅點點。

沐則急忙拿過一個蘋果:“叔叔給早早剝蘋果好不好。”

小早早頭都沒擡:“不要。”

沐則的目光不自覺的求助着沐婉,沐婉挑眉,聳了下肩頭:“早早,叔叔生病了,你不應該關心一下叔叔嗎?”

小早早仰着小腦袋,奶聲奶氣的開口:“他被巫婆詛咒了,才會生病,因為他是壞人,欺負小孩子。”

“叔叔那天是去找我們,才會撞車的,他是喜歡早早的。”

小早早轉頭看了一眼沐則,童真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雖然叔叔的目光看起來很溫柔,和以前一樣,不,好像比以前一樣溫柔,但是他還是不要相信他,因為他不要他了,讓他很傷心,很難過的。“媽媽,我才三歲啊,叔叔欺騙三歲的小孩子,一定是被巫婆詛咒了,老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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