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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4)

沐則和沐婉在早早的卧室裏,陪着小家夥睡着,兩人才悄聲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平躺在大床上,沐則結實的手臂環着她的腰,沐婉柔軟的發絲打在他的肩膀上,頭輕輕的枕着他的胸口,他們就這樣緊緊的相擁着,什麽也不說,只要這樣擁抱着,世界便是美好的。

過了許久,久到都以為對方睡熟,沐則輕聲開口:“小婉,對不起。”

身子微微一僵,沐婉輕輕的搖了搖頭:“哥,我要聽你說你愛我,而不是對不起。”

沐婉擡首,與他的目光相對,沐則微微上揚着唇角,在她額間印上深情一吻:“小婉,我愛你。”

沐婉輕咬着唇,露出一抹笑意:“哥,以後不要說對不起,我只想聽你說,你愛我。”

沐則寵溺的笑着,點頭,重重的點頭。

這幾天他們的電話可謂一時不得空閑,知道消息的朋友們都打來電話安慰,沐婉明白大家的擔憂,但她更明白,她要堅強面對。

這麽些年都挺過來了,不就是等麽,她等得起。

爸爸早已知曉,電話打來勸她幾句,也希望沐則能熬下去。沒有撤了軍銜,這已經算是萬幸。

沐媽也只能安慰沐婉,現在所有人都沒有主導權,除非沐則放棄軍旅生涯,否則,這一步,必經。

16號下午,小匿打電話來,讓沐則和沐婉晚上過去吃飯。

沐婉在公司處理好事情,開着車去接了孩子,然後開着車直接去了簡家別墅。沐則和簡容都沒有回來,小匿在家帶着小七和小熙。

沐婉沒有當着早早說這些事情,哄着孩子們玩了會兒,小匿和沐婉才得了空檔,聊了這件事。

程筱匿摟着沐婉的肩膀:“雖然知道會很辛苦,但是你一定要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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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點頭,她都明白:“我能撐,只是心疼沐則,去那麽苦的地方。”

程筱匿嘆了口氣,不過還是笑着安慰她:“你以為特種兵是吃幹飯的,是像機關一樣清閑麽,別忘了沐則曾經可是特種部隊的教導員。我對新疆那邊不熟,問了簡容,他說他心裏有數。所以,我相信,沐則一定可以的。”

是啊,沐則曾經是濟南軍區出了名的政工幹部,如果不是因為她,也許現在的前途會更好。後來調了,就開始在司令部工作,沒再去基地。

一晃,日子便來到了2月20日。

沐婉會去網上搜索當地駐紮部隊的情況,沐則在幾年,所以氣候沐婉并不擔心,只是擔心他剛去,那邊的生活是不是能夠适應。

沐婉還擔心沐則剛去,帶着這身軍銜難免會被人非議,但是這也沒辦法,簡容說了,沐則這幾年要忍。

沐婉買了許多生活日用品,給沐則裝滿了一個大箱子,沐則看着沐婉細心又擔憂的神情,心中酸澀泛起。

“部隊什麽都有,你別擔心。”

“我知道什麽都有,但是我還得準備,除非部隊不讓你帶進去,不然這些都會派上用場的。”沐則從基地脫離七八年,再回去像新兵一樣,沐婉真怕他吃不消。

“小婉,你不用擔心我,反而,我更擔心是我走了之後,你和早早怎麽辦。”沐則拉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裏。

“我們沒問題,你不用擔心。”沐婉回握着他的手,她此時必須堅強,不能讓他臨走時還不放心。

沐則環着她的背,把人靠在懷裏:“小婉,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調回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但是我必須去,即使有一天我什麽都不是,但我也要堅定的把我的軍旅生崖走完,不管結局是好是壞,只要我做到無愧于心。”

理解他的抱負,理解他對部隊的熱愛,沐婉緊緊的環住他結實的腰際,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哥,我和早早等你早些回來。”

此時小家夥沐辰并不知情,因為沐婉和沐則不敢告訴他這個事實,韓易城聽到這個消息時,也不甚驚訝。

沐則和韓易城找了時間單獨聊了聊,沐則把沐婉和早早交給了韓易城,希望他有時間的情況可以幫忙照顧下她們母子。

再者,簡容和小匿在北京,沐則也放心不少。

二月23號,沐則和沐婉帶着早早一起回了青島。

沐爸沐媽都在家等着,沐婉以為爸爸會很難過,但卻相反,爸爸的狀态很不錯。

沐爸交待的事情肯定不少,沐則此去肯定會被排擠,也有人會認為他是去渡金的,但沐爸說了,這次他沒有再為沐則走關系,在新疆軍區,不管幹到什麽時候,那都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這一晚,除了早早之外,大家睡的都很晚。

沐則回了卧室,不一會兒,便去敲開了沐婉的門。沐婉悄聲出來,被沐則帶到了自己的卧室。

沐則一時沒有開口,兩人坐在窗口,明亮的月光,照在沒有開燈的卧室內,溫柔得像水一般。

沐則去書架最底層的抽屜裏,摸出一串小小的鑰匙,然後沖着沐婉笑笑。鑰匙在最下方的暗格子裏試了幾次,最終打開了小小的抽屜。

沐則拿出一個日記本,封面有些發黃發舊,年頭久遠。

沐婉認得這個,她看過。沐婉看着他,沐則拉着他到窗口,坐在窗邊的月光下,勉強的看到一行行的小字。

沐婉笑着,那是他們的回憶。

直到一頁之後再也沒有寫下去了,沐婉努嘴:“你為什麽不寫了。”

如水的月光下,人看起來特別的柔和,沐則的眸光像水一樣溫柔,安靜,目光中的倒影,全部是她。

“你想知道為什麽嗎?”沐則問。

“當然,當時我還在想,不過沒問你。”沐婉看他日記沐則一直都知道。

“我可能是從這一頁開始,對你的感情變了。我所記錄的東西全部是真實的心情和發生的故事,所以,我沒辦法再寫下去了。”

那是她第一次親吻他的那一天,沐婉想偷偷去看沐則的日記,看他有沒有異樣的反映,結果換來,空空的日記,再也沒有畫上一個符號。

原來,感情從那個時候已經開始……

沐婉眨着水眸,心中感慨萬千,這是多麽久遠的事情,十幾年前的往事歷歷在目。年少時的感情純潔的像個天使,只要見到你,一個微笑,便成了我整個天堂的那份情懷。

沐婉前傾着身子,環上了他的脖子:“如果我們能早一些堅持,那該多好。”

沐則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暫時沒辦法給你一個真正的婚姻,小婉,請你原諒。”

沐婉搖頭:“只要有你,其它什麽都不重要。”

不知何時,沐則像變魔術一樣,手中多了一樣東西。

沐婉大驚,沐則輕笑,卻無比認真。

“小婉,不知道算不算是束縛,但是我想請你,等我,等我,等我。”沐則的目光堅定,“你願意麽?”

沐婉眼底有些濕潤,用力的點頭:“這不是求婚麽?”

沐則輕笑,溫柔的目光是那麽的美好:“如果你這樣認為,也可以。”

一顆鑽戒,沒有多麽華麗,也沒有多麽大顆的鑽石,但卻表達了他對她的愛,和堅定不移的決心。

“哥,如果回不來,我就和早早去找你,我們在部隊旁邊陪着你,我們蓋一個房子,只要你在哪兒,我們就在哪兒。”微笑着的淚,是那麽的美。

作者有話要說:被貶,可憐的沐則,那地兒是新疆最苦的邊防,比還苦,可是某匿不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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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離別,每個人心中都是沉重的,沐婉想要表現的快樂一些,但黝暗的眸色,卻出賣了她想極力隐藏的心。

快樂的小早早,每天還是那麽的乖巧可愛,沐則總參的事兒交接的差不多,簡容也讓他在家陪着沐婉和孩子別去單位了。

科室裏的人有聽說沐則要走,但卻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大家要給沐則辦了個歡送會,沐則想要拒絕,卻也認為,卻之不恭。

打這兒之後,沐則便每天接送早早上下學,傍晚便直接去沐婉的公司接她,三個人一起到超市購物,然後回到家準備着溫馨的晚餐。

越是不敢正視,日子越是過得飛快,不舍的心情讓沐婉不敢去看他的眸子,不敢在他的目光中找尋他獨有的溫柔,她怕她會撐不住。

這天,沐則給早早洗完澡,把小家夥抱回了房間放到床上,拿過衣服給他穿,一邊穿,早早一邊玩鬧着。

聽着孩子的笑聲,看着他開心童真的笑臉,很多事情,便不想說出口。但是,他更不能做到一走了之,把問題都留給沐婉去解決。

“早早,爸爸跟你商量件事情好不好?”沐則側着身子,躺在早早身旁。

早早眨着大眼睛,突然坐了起來,非常認真的看着沐則,因為他知道,媽媽過說,只要是商量的事情就是大事:“爸爸,你有什麽心事嗎?”

沐則擡起溫暖的大掌揉搓着孩子烏黑的短發:“你怎麽知道爸爸有心事?”

“雖然你們不說,但是我看到爸爸和媽媽其實都不開心的,特別是媽媽。”早早低語,眸中的晶亮瞬間變得黯淡。那懂事的小人,更讓人心疼。

沐則輕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早早,爸爸要把媽媽交給你了,因為爸爸的工作,要調到很遠的地方。”

“不能天天回家嗎?”早早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

沐則搖頭:“很遠,所以暫時不能回家。”

“比香港還遠嗎?”早早覺得,香港已經很遠了,要做好幾個小時的飛機,這也是他去過最遠的地方了。

沐則點頭:“比香港還要遠。”

早早癟了癟小嘴,垂下眸子,兩只小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努力的控制着情緒,卻也有些哽咽:“那早早想爸爸怎麽辦?”

沐則聲音低低的,卻也有些沉重:“等爸爸回來。”

“早早可以去看爸爸嗎?”早早的聲音,已經極度悲傷。

沐則狠心的搖頭:“不能,因為很遠。”

沐則話落,就看低着小腦袋的早早,眼淚“啪”的滴在了肉肉的小腿上,然後一顆接着一顆,稚氣卻堅定:“不要。”

“早早不要哭。”沐則擡手去擦拭着他的淚。

早早搖頭。癟着小嘴:“不要爸爸走。”

分別了幾年,剛剛才知道原來這麽可愛的孩子是他的兒子,沐則疼愛他的心情已經無法表達。但面對這次的離別,沐則心疼得都快揪了起來,他怎麽會舍得,他的孩子,他的女人。他的親人,家人,都在這裏,可是,他沒得選。

寬厚的大掌輕撫上早早的頭:“早早,在家裏聽媽媽的話。”

“不要。”早早伴着哭聲,眼淚大顆大顆的滴在小腿上,順着小腿滴在了潔白的床單上。

“早早……”

“不要,爸爸我不要你走。你走了,我和媽媽怎麽辦啊?”早早說着,再也忍不住的大哭出來。揚着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看着孩子的淚眼,濕了的臉頰,沐則坐了起來,抱着早早放在懷裏:“你是男子漢了,要堅強。爸爸把媽媽交給你來照顧,你要幫爸爸好不好?”

早早用力的搖着頭,兩只短小的胳膊緊緊的環住沐則的脖子,哭成淚人的小臉狠狠的紮進他的頸間:“我要爸爸,爸爸你不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好不好,早早想你怎麽辦啊,媽媽也會想你,媽媽要是哭了我怎麽辦啊,爸爸你別去了好不好,嗚嗚……不要去了。”

面對離別的痛,早早的哭聲,沐則再也說不出話來。直到哭聲引起了外面的沐婉注意。

門推開,沐婉走了進來,看到早早扒在沐則懷裏大哭,再一看沐則的臉色,便曉得是早早知道了情況。

他們一直不敢對早早講,畢竟孩子已經四歲了,什麽都懂。這件事情大人可以忍,但孩子單純的內心卻很難接受。

沐婉走到床邊,拍着早早的頭:“早早乖,爸爸去工作,很快就回來了。”

早早知道爸爸說的意思,要很久很久,還那麽遠:“不要,我會想爸爸……”早早哽咽着,稚氣的童聲讓人不忍再聽到他的哭聲。

沐婉在床邊坐下,一手搭在早早的背上,目光直視着沐則的眸子,眼底卻堅強無比。

她知道,她必須堅強,只有她堅強,沐則才會放心去新疆軍區。她已經讓他落到今天的境地,不能再讓他丢了他一生的榮耀。

沐則輕拍着早早的背,溫暖的掌心,落在沐婉輕撫着早早肩膀的手背上。

早早睡的不安穩,睡着的時候偶爾還會抽提着。小手緊緊的抓着沐則的手臂,睡着了也不放開。沐婉躺在沐則身邊,緊握着他另一只手掌,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屋子裏寂靜得無比落寞。壓抑得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這一次,早早異常堅定,好像心中有感知,沐則和沐婉怎麽勸,怎麽冷暴力,都沒有用。這也是早早從出生到現在唯一一次堅持着己見。

次日要送他去上學,早早扒着門框,說什麽也不出門:“我要是走了,爸爸就走,我不要去上學,我要在家看着爸爸不許離開。”

“等你放學,爸爸去幼兒園接你。”沐則哄勸着。

“不要,你會趁着我不在,一下子就走了,我不要去幼兒園,我不要去。”早早的小手緊緊的抓着門框,小小的指節已經因用力而泛白。

“早早……”沐則有些無奈,孩子一直很聽話,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沐則也有些無措。

“我不要爸爸走,我不要爸爸走……”早早吼着,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一會便濕了臉頰。通紅的眼,讓沐則心疼不己。

沐婉要上前,沐則卻一把拉住了她:“今天,咱們一起去逛逛街好不好,爸爸好久沒給早早買玩具了。”

“不要,我們哪也不要去,就在家裏。媽媽,你把門鎖上,不讓爸爸走。”小早早指着門口,大聲的說着。

沐婉看了眼沐則,雖然猜到早早會抗議,但沒想到這麽嚴重。

“爸爸和媽媽,還有早早,我們仨個人一起去逛街好不好,帶早早坐碰碰車,然後買玩具槍,還給早早習變形金剛。”

早早努着小嘴,雖然很誘惑,可是小臉還是非常堅定的搖頭。

沐則抱起早早,雖然小家夥一直哭,但是緊環着他的脖子,反正爸爸抱着自己,他去哪兒他就跟着去哪兒,反正不能扔下他的。

早早不聽勸,目光非常警惕,小小的內心一刻也不放松,一路上,一刻也不放開沐則的手,逛商場的時候,沐則問他喜歡什麽玩具,早早也不要,雙手環着沐則的肩膀,說什麽也不放開。

買了一堆的玩具,雖然早早喜歡的時候會點頭,不喜歡會搖頭,但是說什麽也不會松開沐則的脖子,今兒個就賴定他了。

沐婉給沐則準備了春夏秋冬四季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雖然去軍隊,大多是軍裝,但該備的也要備上,據說當地交通十分不便,到市內要十幾個小時,而且在軍隊,哪那麽容易出去一趟。

一天的開心,勉強哄得早早放松些警惕,稍稍開心了些。

次日沐則就要走了,沐婉做了許多他喜歡的菜,一家人開心的吃着晚飯,勿勿的一天,就過去了。

哄睡了早早,沐則看着沐婉還在客廳裏轉着,想着還缺什麽少什麽需要帶的。

沐則上前,環住她的腰,開着玩笑調節氣氛:“我三十好幾的人了,生活又不是不能自理。”

“我不管,反正我要做到我能做的一切。”沐婉也很堅持,其實,早早的固執小倔脾氣和沐婉如出一轍。

沐則吻着她的發:“小婉,每次分別,你都要讓我痛苦一回麽?”

沐婉目光開始泛淚,轉身拍着他的胸口:“是你讓我痛苦,每次都讓我這麽難過。”

“小婉,你從拉薩離開的時候,給我準備了我所有的生活用品,幾乎備上了幾年的份,你知不知道,我看到空曠的房間裏,卻有那麽多你留下的東西,我真覺得,死了算了。”沐則輕笑着,但眼底卻也有些濕潤。那是一個不敢回憶的片段,沐婉走了,卻留了太多太多,她為他做的,他這輩子或是下輩子,都會覺得用所有的愛都彌補不回來。

雖然時間久遠,但沐婉怎麽能忘她當時幾乎死都無法抹掉的痛。“我在給你準備每一樣的時候,都是笑着的,但是心都在流血。哥,我真的不敢再想像,如果再回去那麽一次,我可能……”

沐婉的話沒有說完,沐則的唇便堵了上來。緊密的吻,狂風暴雨般的席卷着她整個口腔,如鐵的雙臂緊緊的環在她的腰間,锢得她俨然快要窒息。

“小婉,我愛你,不要難過,我愛你,很愛很愛很愛……”微喘着氣息,彼此注視着對方的眸子,那堅定話語,字字戳中人心底最深處。

沐婉喘息着點頭,用力用力的點頭:“我不難過,因為你是愛我的,這次和那一次不一樣,因為你是愛我的。哥……”

情到深處,再多的話語,也無法表達他們的情感。他只能一遍遍的親吻着她,讓她一次次的在身體裏挖掘痛苦和歡悅。

這一夜,他們不眠不休,不知疲憊的把彼此交給了對方,一次次的身心契合,讓他們無法克制的顫抖着。

他緊緊的把她壓在身下,記記紮實的頂得她幾近瘋狂。

從認知,到暗戀,到守候,到等待,再到痛苦的轉身,刺得滿身荊棘,再到他們彼此的心靈交織在一起,給了對方最炙熱最滾燙的心。

他吻着她,吻便她全身上下每一個角落,身體每一粒細胞都活躍得無法控制,一波再一波的快感,有力的肌理燙貼着她嫩白的肌膚,他把她高高的抛棄,一的歡愉幾乎讓她無法承受的想要昏厥。腦海中閃現的白光,伴着他們的點滴,沐婉的淚,掉了下來。

哥,我和我的靈魂,一起在愛你!

這一夜,沐婉累得再也睜不開眼睛,沉沉的睡在他身邊,安靜的吐着氣息,但她的手,卻緊緊的攥着他的手。

她就像個孩子,她也是個孩子,在他的世界裏,她是他的公主,是他的全部。

輕輕的吻着她的發,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小巧的鼻翼,豐滿的唇瓣。執起她的手指,一寸寸的吻着。

他輕擁着她,感受着她嬌弱的身體在他懷裏,他就倍感滿足。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看了看時間,沐則輕嘆了口氣。

悄聲起來,穿上了衣服,推開了另一間卧室的門。

大床上的小家夥,小腿騎着被子,兩只小手重疊在一起放在臉旁,微嘟的小嘴,很是可愛。

沐則矮下.身子半蹲在他的床邊,輕輕的吻了下孩子的額頭,溫柔的眸子裏,有太多的不舍。

沐則走了,但他知道,他會更早一刻回到他們身邊。

勤務兵開車,把沐婉沐則直接送到了機場。

沒人知道是怎麽回事,正如沒有幾個人清楚沐則為什麽會離開總參,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被調去了新疆軍區。

唐蕭和簡容來的時候,沐則還真是有些吃驚。

唐蕭長臂搭在沐則的肩上:“要不要我申請調過去給你做個伴?”

“別介,那地兒我自己去就成了。”

簡容臉色不是特別好,自己的得力助手,跟了自己幾年,亦師亦友,調到那地兒,他幫不上忙也十分焦慮。

“簡容……”沐則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欠他的恩情。

“先過去吧,我這邊會看情形的,沐婉和早早你別擔心,有我們大家呢。”

“謝謝你們。”

唐蕭一拳硾在他的胸口:“別特麽的整沒用的,謝什麽謝,你快點回來就成了。”

沐則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我會努力,早日回來看你們。”

上了飛機,沐則的心卻是沉甸甸的。他還是惦記着家裏熟睡的沐婉和早早。不知道孩子醒來看不到他,會不會難過哭泣。

送走了沐則,唐蕭嘆着氣,和簡容一起走出了機場大廳:“真沒辦法麽?”

簡容眉頭微皺,卻也輕笑了下:“軍銜不是沒撤麽,去幾年歷練一下也好。”

唐蕭眨了下眸子:“诶,合着你心裏有數啊!”

簡容搖頭:“我心裏沒數。”然後啧了一聲,皺着眉頭看着他,“你不是戒煙了嗎?”

“啊?哦,這不是沐則要走,我心裏難受啊!”唐蕭吸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

簡容嫌棄的躲開他一米的距離:“小七最煩煙味。”

唐蕭咂了咂舌:“诶,說沐則呢,怎麽扯我這兒來了。”

可是他喊也沒用,簡容壓根不理他,立落的上了自己的車,然後揚長而去。

“呯”的一聲門被推開,早早瞪着大眼睛,撒麽着四周,焦急的沖着床上喊着:“媽媽,媽媽,爸爸不見了。”

沐婉支起身子看着早早驚慌失措的眸子,輕勾着唇角:“爸爸很快就回來,昨晚爸爸和媽媽說了,就像平時出差一樣,很快就回來的。”

早早急忙爬上沐婉的床,抓住她的手:“媽媽,是真的嗎?”

沐婉點頭,微笑的眸光中看起來無比堅定:“是的,爸爸很快就回會來的。”

“媽媽,你不要騙我,早早已經四歲了,我什麽都懂,你不要騙我……”早早說着,撲到沐婉懷裏眼淚噼裏啪啦的掉着。

“乖早早不哭,媽媽怎麽會騙早早呢,爸爸最愛媽媽和早早,他不舍得見不到我們。”沐婉微揚着唇角,她在笑給早早看,給早早堅定的信念。也是笑給自己,讓心像燦爛的笑容一樣,不帶一絲悲傷。

哥,等你回來,我們再也不分開!

92

三月的阿勒泰還沉浸在自己的冰雪世界中,夜晚下了一場小雪,地上,樹梢上,遠處山脈,整個世界都處在純潔的世界裏。下過雪的早晨沒有了往日寒風的冷冽,天氣反而變得溫和許多,早上八點多,太陽漸漸升起來了,在陽光的照射中,金山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像極了七彩的三棱鏡折射出的光芒…

阿勒泰軍分區的某團駐地,團長高海,政委常治平。兩人正坐在辦公室裏琢磨着新調派的空降兵。

年約四十的高團長摸着下巴,一臉的疑惑:“一問三不知,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常政委撥弄着手中的鋼筆,沉思着:“也就兩種可能,一是犯了錯誤被貶,另一種就是來鍍金的。”

高海搖頭:“被貶,他那中校的軍銜可沒撤啊。鍍金,他在呆了好幾年,還需要重來一回?”

常政委噗哧一樂:“那是軍委直接下的通知,咱們管那麽多幹嘛,不過我倒挺期待他接下來的表現。”

空降兵,鍍金,大院子弟,中校軍銜,新兵連指導員……

這一切,都成了私下裏大家議論的對象。

沐則也早已習慣,不聽不看不聞不問,嘴上他們臉上,他堵不住。

新兵連的連長劉石,軍銜上尉,正邊級。面對沐則這個中校級別的指導員,劉石卻總覺得低他一等,心中那些爆脾氣也總是癟得發不出來。

沐則感覺得到,他的到來引起了全團不小的轟動。各種猜測,但沐則依舊淡然的處事風格,不理不問,不解釋。

沐則的工作是思想政治工作,他打小是聽着沐政委訓話長大的,跟了簡容幾年,做起政治思想工作更是如魚得水。

但是,難免會有秀才遇上兵的時候。

但他們可不知道的是,他是個文秀才,也是個武狀元。

原本戰士會對沐則的身份有些敬畏,漸漸,沐則的好脾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也就不再懼怕他的身份。沐則無所謂,我做的是思想工作,不需要你們怕我。

高團有些無奈,軍官一點威信都沒有那哪行呀。常政委倒不急不緩,覺得并不是那麽回事兒。

其實大家對沐則的态度,沐則心裏明白,壓根沒拿他團裏的人。

劉石開始會有些忌憚他,漸漸的,訓練的方案幾乎跟他只是走個形式,幾乎拿他當個擺設。

沐則不急,也不氣。因為這是他們的地盤,他搶占了他們的位置,必定會引人不滿。而且,沐則首要是捋清一些頭緒,才能更準确的進入狀态。

這次,訓練方案沐則看了兩眼,劉石伸手要抽走,沐則卻眉頭一收,“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等等。”

劉石微滞了下,然後看着他:“首長,您有什麽指示?”

沐則也聽慣了他的冷嘲熱諷,指了指方案上的條例:“你是電視看多了,還是拿士兵生命開玩笑?”

“過坦克而已,您在機關可能沒見過,我們去年已經實踐過了。”劉石的語氣充滿鄙夷。

“向團首長打過申請麽?”沐則冷聲開口,淩厲的目光直逼他眼底:“知不知道這一訓練項目已經被制止。”

劉石有一剎那的停頓,沐則一直很溫和,有着指導員的和善,戰士們覺得他不錯,起碼偶爾遇到些問題,找他總比找連長挨罵要強。

劉石一時不知道怎麽開口,沐則擡手敲了敲桌面上的紙張:“新兵連沒有這個要求,如果你想按特種兵的訓練方案,我覺得還真沒這個必要。”

本來就從氣勢上矮一截,今個被他這麽冷聲一吼,心中有了委屈和不甘。但畢竟他是首長,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大了兩個級別。

“你什麽意思?”不過轉念一想,他是連長,沐則指導員,主導權在他這兒,而不是沐則那兒。

劉石的脾氣比較剛,這帶着點挑釁的語氣,讓沐則不自覺的冷笑一聲:“因為你沒有達到特種兵的标準。”

這句話真正的戳到了劉石的痛腳,而且是被人那麽輕蔑又鄙視的輕描淡寫的刺中。

“別以為你上頭來的我就怕你,在這兒我是連長,你是指導員,戰術訓練上,聽我的。”

這是在叫板了,沐則無奈的搖頭,然後從桌面上拿過笑,一條條的勾着:“我是指導員,我要為戰士的生命安全負責。”

沐則把修改好的方案推到劉石面前,然後利落起身,走了出去。

高團和常政委來的時候,就發現劉石這氣勢不對,以往都是鬥志昂揚的,今個怎麽看起來這麽蔫。

辦公室內,高團看着劉石:“你有情緒?”

劉石是高團一手提拔上來的,雖然脾氣沖,但是能力還是不錯的。劉石硬硬的口氣:“不敢。”

常政委當然知道他什麽脾氣:“配合上出現了分歧?”

常政委說完,劉石半天沒吭聲。高團卻是哈哈一笑:“怎麽沉默了,這可不是你風格。”

“他憑什麽否定我的訓練方案,他憑什麽就那麽趾高氣昂的說我不夠特種兵标準,我不夠難道他就夠?”

劉石一口怒氣噴完,高團看看他眉頭不自覺的收了收,後又把目光轉向了政委,想了想:“老常,你怎麽看?”

常政委卻笑了:“劉石,你想當特種兵?”

“是,我想當特種兵,誰不想,那可是軍人的榮耀。”

常政委看了看高團,高團搖頭沖着劉石道:“別小看了機關來的,他身上有你學的。”

劉石一頓:“團長,您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收斂你的脾氣,人家都看出你不夠特種兵的标準,自己不找原因,瞎作什麽,滾回連裏去。”

原本是氣不順,結果又被罵了一頓。沐則有什麽可好學的,跟他們一樣麽,機關大院出來的,長得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個動嘴皮子的。

劉石往回走,戰士們正在訓練,而此時顯少露面的沐則也站在了訓練場上。

一身作訓服的沐則負手而立,高大的背影還真有那麽點領導架勢。不過,一看就是個花架子。

劉石走了過來,看到大家正在訓練單兵戰術。

沐則站在一旁邊,目光直視着訓練場中央。

新兵訓練初期就是隊列、擒敵、戰術、體能,然後是槍械射擊。

特種部隊是各軍隊中的尖子,單兵戰術最好的才會被選拔,然後進行一個魔鬼式訓練,合格者進入榮耀的特種部隊,未達标者淘汰返回原部隊。

每個男人從小都有一個迷彩夢,每個迷彩夢的背後都會向往着特種部隊,但他們卻不知道,光鮮亮麗的光彩是用鐵血鑄就。

劉石看了眼訓練場上的人,又看了看沐則:“指導員,今個怎麽這一身過來了。”

沐則懶得理他的語氣:“常服不便,這樣舒服。”

劉石笑笑,沖着訓練場上的人喊話:“下午考體能,五公裏越野,負重十五公斤。”

劉石話落,沐則卻一愣,轉頭不解的看着他:“負重十五公斤?”

“是啊,沒點負重哪行啊。”

沐則扯了扯嘴角:“十五公斤……”

劉石沒明白他的意思,原以為是覺得新兵十五公斤太重,結果細聽下去,沐則的意思原來是想說,怎麽才十五公斤?

越野回來已經四點多,原地休息二十分鐘,劉石回到隊伍前方,戰士們迅速整理隊形。

“兩人一組,自由搏擊一小時。”

新兵終究是新兵,體能上要弱很多,沐則看着訓練場上疲憊的士兵們,搖了搖頭轉身欲走。

劉石看到他這個動作,急忙叫住了他:“首長,怎麽不繼續看下去了?”

沐則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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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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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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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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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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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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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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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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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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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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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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