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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硯本來還想問問大總管現在是什麽時辰, 結果大總管看到他跟見了鬼似的跑了。
他沒辦法只能先去了金銮殿,結果早就散朝了。
葉清硯只能出了宮,還是馬不停蹄的出了宮, 壓根沒跟殷崇說一聲。
他現在想起自己昨夜竟然就這麽跟殷崇……他肯定是被漿糊糊了腦子, 明顯殷崇就是有備而來,專門選了他心腸最軟最好拿捏的時候,這要是擱在往常,他肯定不願意。
可現在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還能怎麽着?跑吧。
至少這兩天不想見到對方。
之前讓他待在宮裏寝殿,說是為了他, 怕他半夜被宮女爬床, 被別人發現不對勁, 現在想想自己這次從虛世出來是在龍榻上的, 怎麽想都不對勁, 這厮就是故意的吧?指不定晚上他睡着之後這厮就把自己從軟榻上搬到龍榻上,等他醒來前, 再搬回去。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指不定兩人早就同塌而眠多少次了!
葉清硯這邊拿着令牌出了宮, 一路往戶部去。
與此同時,戶部尚書帶着幾個大人回到戶部,都是一臉沉痛,想到葉大人這剛回京沒多久就死了, 忍不住感慨一句英年早逝。
“葉大人雖然與我們相處的時間短,但是個好人, 為人你們也都看到了,絕對是個忠臣。只可惜……大逆不道的話本官就不多說了,你們也都清楚。看大總管的樣子, 怕是葉大人是屍骨無存,連個全屍都沒能保住。”戶部尚書抹了一把臉,如今葉大人這般,他們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未來的下場,悲從中來。
其餘的大人也是喪喪的:“皇上這也太過殘忍,好歹、好歹給留個全屍啊……”
戶部尚書嘆息一聲:“好歹同僚一場,雖然皇上直接就這麽讓葉大人消失了,但我們不能忘了葉大人,怎麽着也不能讓他就這麽走了。我們還是給他燒點紙,好歹讓他下去後能打點一二,下輩子投個好胎。”
衆人紛紛應着,覺得燒點紙還是能的,好歹相處這麽多天。
但皇上下令弄死的葉大人,還是背着人殺的,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于是,一群人讓人偷摸去買了一些紙錢香燭,就躲到戶部後院去燒了。
因為葉清硯平時人緣不錯,所以幾乎知道的都過去盡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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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硯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戶部前院都沒人,他揉了揉不太舒服但還能忍的腰,嘀咕一聲:“人都跑哪兒去了?難道被殷崇那厮留下來了?早知道,算了,沒人我先處理公務好了。”他也不想跟殷崇打照面。
只是心裏是這麽想的,耳根莫名紅了,他故作鎮定坐下來,只是剛翻開卷宗看了兩頁,鼻翼動了動,嗅到了很濃郁的燒紙錢的味道。
葉清硯以為自己聞錯了,可這味道越來越濃郁。
葉清硯起身,發現是從後院傳來的,一角遠遠的還冒着煙,他奇怪,想了想,怕是不是什麽燒着了,後院又沒人,萬一失火就不好了。
于是葉清硯就這麽去了後院。
等他到後院時,發現後院與前院相連的院門緊閉,他探頭往門縫裏一看,好家夥密密麻麻的,所有戶部能叫得上名字的大人竟然都在?
只是人擋着他也看不到,只看到濃煙從他們擋着的最前面傳來。
葉清硯舉起手剛想喊,想想,還是沒敢,萬一是什麽不太好的事他也不好直接戳破,于是就打算直接轉身就走,只是剛走出一步,就聽到裏面隐約傳來:“葉大人啊……”
葉清硯:??葉大人?是說他嗎?跟他有關?
于是帶着好奇心,葉清硯想了想,繞去了前頭的牆角。
而小院子裏,戶部尚書帶着幾個大人,站成兩三排,前頭則是一個盆,放了一些吃食,還有一壺酒,盆裏燒着一些值錢,兩邊還點了兩根白蠟燭。
大白天的乍一瞧,還挺滲人的。
戶部尚書先舉着香,嘆息一聲:“葉大人啊,你一路走好,缺什麽了在下頭過的不自在了,就說一聲,我們燒給你。”說完,把三根香放在香爐裏,還倒了一杯酒,倒在地上。
戶部尚書敬完讓開身,由身後的大人開始繼續。
就在第三個大人剛點燃香要往香爐裏放時,頭頂上方的牆頭上傳來幽幽一聲:“其實我覺得葉大人應該不喜歡這香的味道。”
這人反射性一擡頭,就對上葉清硯趴在牆頭正無奈瞧着他們的模樣,頓時吓得一激靈:“卧槽!”這大白天就見鬼了?!
其餘人也吓到了,迅速往後退,抱成一團臉色慘白,最後還是戶部尚書年紀大膽子大,苦口婆心:“葉大人啊,我們知道你死的慘,但是、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應該去宮裏找那位啊,你、你怎麽來找我們了?是不是還有遺願未了?可我們、我們也幫不上忙啊?當然,你要是非要完成遺願,不如說說看,也許……我們還能開導開導你,早日投胎,來年肯定還是一條好漢……”
葉清硯都氣笑了,爬上牆頭,一跳,落在地上,拍了拍手。
他朝幾位大人走一步,幾人閉着眼往後退。
葉清硯:“誰告訴你們我死了?”他已經把燒着紙錢的盆給掀翻了,掉在地上的紙錢被他踩滅,白晃晃的蠟燭也給熄滅了。
幾個大人有膽子大的眯開一條眼縫看到這一幕:“你能碰到火?”不是說鬼碰不到實物嗎?
葉清硯猛地朝他們做了個鬼臉:“你覺得呢?”
這就過了一夜而已,他咋還成鬼了呢?
說罷,還端起酒壺,倒了一杯,喝了一杯:“不僅能碰到火,還能喝酒呢,厲不厲害?”
幾個大人:“厲害厲害。”
葉清硯頭疼:“我沒死,還是活的,熱乎的,誰告訴你們我死了?這怎麽還給我弄上靈堂了?不嫌晦氣啊?”
幾個大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死?可大總管明明說你已經……”
葉清硯:“大總管?”他眯眼,想到自己出寝殿時看到大總管見到他直接跑了的情景,頓時無語了,他到底讓大總管誤會了啥?他怎麽就死了?“我沒死,是大總管誤會了,你們見過死人有影子嗎?”
幾個大人低頭一看,果然看到葉清硯有影子。
半個時辰後,葉清硯穩穩當當坐在那裏翻看卷宗,對于時不時看過來的幾個大人的目光視而不見淡定自若,可心裏卻把殷崇翻來覆去的錘,他的腰啊,為了維持住形象動也不能動,太特麽不舒坦了。
而另一邊,殷崇見過幾個大人,等禦書房清淨了,才看向一旁一上午都心神不寧的大總管:“葉大人可醒了?”
大總管:“啊,啊?葉大人?醒?”
殷崇皺眉:“嗯?還沒醒?”
大總管丈二摸不着頭腦,皇上不是把葉大人殺了嗎?怎麽還自己主動問上了?難道……是他誤會了什麽?想到之前看到的鬼影,難道……真的是葉大人?
大總管臉一白,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葉大人……醒、醒了。”
殷崇聞言笑了聲:“何時醒的?怎麽沒來禀告?”
大總管一看這情景知道自己是真的誤會了,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奴、奴才……不知。”
殷崇低頭:“嗯?”
大總管卻跪在那裏顫抖着不敢吭聲,自己完了。
殷崇眉頭緊皺,大概是心情好,并不想見血,幹脆自己起身朝外走去,半個時辰搞清楚葉清硯醒來直接出了宮去戶部了,他想了想,沒去直接逮人,憑直覺肯定想起昨夜的事知道他遭了自己的道,等晚上回宮再好好哄一哄。
結果,天黑也沒看到葉清硯回宮。
而另一邊,戶部尚書等人心驚膽戰過了一個白天,等确定這個葉大人會喝水會吃東西的确是活人後才松口氣,戶部尚書是最後一個走的,看葉清硯還坐在位置上:“葉大人還不走?”
葉清硯道:“今個兒回府,不着急。”
戶部尚書詫異,難道葉大人失寵了?這可是好事啊,皇上這是換目标了?
葉清硯一直等人都走完了,才慢慢站起身,只是因為坐的太久,一時間還沒能站起身,龇牙咧嘴氣得咬牙,嘀咕着又念叨了兩句。
等終于站起身,才收拾了一下打算回府。
至于回宮……回個鬼。
原本葉清硯還擔心殷崇這厮會來逮人,等看到戶部外沒人,趕緊上了馬車,讓管家往回趕。
等回了府,立刻往裏頭沖,因為太着急,所以沒看到管家欲言又止的表情。
府裏一直有人收拾,所以幾日沒回來也幹幹淨淨的。
葉清硯累了一整天,沖回主院,看到小太監出來迎接,将手裏的帽子扔過去:“準備熱水晚膳,簡單一點,速度快點。”餓死他了。
小太監恭恭敬敬道:“老爺,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房裏。”
“這麽貼心?”葉清硯挑眉,晃悠着朝房間裏去,果然裏頭亮着光,靠近了還有食物的香氣,連門都貼心給打開好好的。
他一只腳踏進去,一探頭果然看到一桌子好吃的膳食,美味程度堪比禦膳,當然,旁邊也多了一個一身常服的某人。
葉清硯擡起的另外一只腳就那麽放了回去,仰起頭看了看确定是自己的府邸:“你怎麽來了?”
再看那一桌子,看來不是堪比禦膳,特麽就是禦膳吧?
殷崇望着葉清硯,心情卻是極好:“夫人這是說的什麽話,為夫自然是在等夫人還家,夫人在哪裏,為夫自然在哪兒,這叫夫唱夫随。”
葉清硯:“…………”誰、誰是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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