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勞永逸

謝于歸從房中出來之後就去尋到了那大夫,問清了姓名之後,讓阿來給了他五十兩銀票。

“這丫頭雖然招了,可找東西還得要需要些時日。”

“這幾日還得麻煩徐大夫收留她,等着東西尋回來後,我就讓人将人帶走。”

那大夫心中惶惶,生怕惹了禍事。

謝于歸道:“你放心,她斷了腿又渾身是傷,只要你不告訴旁人,就不會有人知道她在你這裏。”

“你只要收留她幾日,這些銀子就是你的,等她離開之後,你也不會招惹任何麻煩。”

那大夫想了想珍珠動彈不得的模樣,再看着謝于歸手頭白晃晃的銀票,到底沒忍住貪心,伸手拿過之後說道:“小老兒只負責看病,別的什麽都不知道。”

“這是自然。”

……

離開醫館之後,謝于歸回了馬車之上就摘了幕笠,臉色卻冷了下來。

“小姐不開心。”

阿來蹲在車轅上朝着馬車裏看。

謝于歸說道:“阿來,你說你家小姐要是被狗咬了,那狗還故意死皮賴臉的惡心她,你家小姐該怎麽辦?”

阿來歪着頭:“打死?”

謝于歸冷笑。

是該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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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顧延真像她想的那樣,早就已經回了京城,甚至還眼睜睜看着謝于歸被人算計。

或者是他索性就想借這次機會擺脫謝于歸,成全了他那白月光,甚至還借機算計林家和謝家。

那她不弄死那個混賬玩意兒,她就對不起那個可憐的姑娘。

謝于歸手指摩挲着狐氅邊緣。

想要知道顧延是不是在京城倒是容易,只要盯着顧家姐弟和翁清寧就行。

這要是放在以前,她想做什麽大可吩咐下去,有的是人讓她差遣,可是如今她身邊除了一個阿來之外就沒有任何親信。

如果找謝家人幫忙,固然可以查清楚。

可怕就怕顧延一直防着謝家讓人盯着,到時候稍有動靜,顧延朝着暗處一縮,再想把人抓出來就難了。

如果不想驚動顧延又要找人,那就只有拿銀子砸。

這京中最不乏的就是缺錢卻消息靈通的人,可問題是謝于歸的私房銀子早就貼補了顧家人,而嫁妝都是大件,一旦動了怕是滿京城都知道了。

至于問顯安侯府拿錢…

顯安侯府就是表面光,拿個千八百兩的還沒什麽。

可要拿的太多,別說他們拿不出來,就算拿的出來顯安侯也一定會過問。

而且謝于歸想跟顧延和離,要離開顧家,之後說不準還得跟顯安侯府鬧上一場,等脫身之後她這種喜歡享樂的人日常生活也受不得委屈,到時候少不了花用銀子的地方。

總得想個一勞永逸的辦法才成。

謝于歸輕嘆了口氣。

想她當年金奢玉辇,錦衣羅緞,什麽時候愁過錢財。

她還記得她那個倒黴弟弟當年聽了玉修山那老和尚的話,就連提前打造的棺椁都是純金的,生怕他們殺孽太重老死之後去到地下會受委屈……

等等!

棺椁?陪葬?

謝于歸摸了摸下巴,照她那倒黴弟弟的性子,知道她喜歡享受,她當年的陪葬品應該會極為豐盛吧?!

如果能……

謝于歸眼兒一彎,臉上的愁雲慘霧瞬間散去,興奮的臉頰都有些泛紅。

她雙手一拍對着外面道,

“阿來,駕車!小姐帶你尋寶去!”

……

謝于歸讓阿來駕車在京中繞了一圈,徑直去了西斮巷。

主仆二人未曾去正門,而是将馬車停在了後門外不遠處的樹下。

謝于歸蹲在車輪邊上搗鼓了一會兒,就趁着無人留意之時帶着阿來直接離開。

兩人沒驚動任何人,重新雇了車在城裏買了些東西之後就徑直出了城,等到了城外時就直奔玉修山,上山之後便以香客為名住進了大佛寺裏。

大佛寺中常年都有香客,而其中就有認識謝于歸的人。

謝于歸“滿面愁容”的和前來上香的劉禦史家的夫人說了幾句話,又碰巧在禮部侍郎家的老夫人面前,央求着寺中替她通傳與言誨大師見面時掉了幾滴眼淚。

不出半日,整個大佛寺中留宿的香客都已知曉。

那顯安侯府的世子夫人又來了寺中,聽說是想要求見言誨大師,替那她那失蹤已月餘的夫君算算吉兇。

聽聞那世子夫人眉眼愁苦,面色蒼白。

哪怕未曾嚎啕大哭,可消瘦許多的身形,還有一提起顧世子失蹤之事便強忍着眼淚的模樣,都叫人知曉她有多牽挂那位世子爺。

言誨大師甚少見外人,被寺中拒絕後,謝于歸也不肯回京,反而在寺中住了下來,還親自抄經禮佛說想要替她夫君祈福,只求佛祖能保佑他平安歸來。

衆人皆是感慨謝于歸深情,直道顧延好福氣。

謝于歸聞言只說她與顧延鹣鲽情深,又不斷提及顧延和顧家人的好,讓所有人都覺得,那顧延也是個疼惜媳婦之人,否則怎能叫謝于歸對他這般情深不悔。

等與入夜時與劉禦史的夫人說了會兒話,被她安慰着說了幾句顧延定會回來的好話,再回到房中關上房門時。

謝于歸臉上的愁容便瞬間消散。

她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脖子嘀咕道,

“這劉夫人的話可真多。”

“找別人?”阿來上前替她揉着脖子。

謝于歸笑:“找別人可不成。”

別人沒有劉夫人那麽能言善道,也沒她那麽熱心腸。

“好啦,別揉了,快去換衣裳。”

謝于歸拍了拍阿來的手道,“等天色再暗一些,咱們就偷偷出門。”

阿來點點頭,走到一旁将之前準備好的夜行衣套在身上,又把随身的匕首放好後。

那邊謝于歸也把要用的東西準備好了,身上換上了和阿來同樣的衣服,将一頭青絲挽起來紮緊。

等外間天色徹底暗下來之後,二人才将門栓插上,蒙上黑巾從後窗翻了出去,然後在謝于歸的帶領之下熟門熟路的繞到了大佛寺的齋堂那邊,避開了職守的僧人後走小門出了寺中。

二人沒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朝着大佛寺後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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