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挑撥

顧臨月挨了打,又丢了人,回府之後就砸了一地的東西。

珍珠被打死之後,安氏進了祠堂,顯安侯也沒心思打理後院,顧臨月身邊就少了人伺候,不得已只能将外院的小丫頭先提拔了進來。

那小丫頭名叫鵲枝,瞧着瘦小,捧着熬好的雪耳湯遞過去。

顧臨月剛喝了一口,就掀了瓷碗,

“你要燙死本小姐啊,到底會不會做事,長得醜也就算了還這麽笨手笨腳的,信不信本小姐把你發賣了?”

那雪耳湯全澆在了小丫頭手上,疼的她低叫了一聲,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叫什麽叫,是不是連你也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裏?!”

“奴婢沒有……”

啪!

剛辨了一句,就又挨了一巴掌,鵲枝委屈的直掉眼淚。

她本是最下等的丫環,之前被提拔起來時還有些欣喜,覺得能近身伺候主子,往後也能跟一等丫環一樣得人羨慕,可哪想到好處還沒得,就連着挨了幾次打。

三小姐脾氣不好,受了氣就全往她身上發。

鵲枝不敢出聲,只抱着頭蜷着身子跪在地上,怕閃躲了後三小姐打的更狠。

琥珀從外面進來時,就見到顧臨月抓着東西打罵那下人的模樣,她有些被吓到。

她和珍珠都是顧臨月的貼身丫環,珍珠前兒個被侯爺打死之後扔了出去,如今就只有她伺候顧臨月。

見顧臨月怒氣沖沖的朝她看來,一副遷怒樣子,琥珀連忙上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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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奴婢有事兒要與小姐禀告。”

顧臨月臉上還腫着,擡頭時臉色難看。

琥珀說道:“奴婢剛才從小廚房過來,聽下頭的人說,少夫人回來了。”

顧臨月一聽說謝于歸,就想起早上在謝家時丢的臉,她氣狠了眼睛怒聲道:“回來了就回來了,她是顧家的媳婦,不回來她還能去哪兒?”

就算她再不知事,也知道女人嫁了人後是要留在夫家的,一直住在娘家會被人恥笑,謝于歸回來是早晚的事情。

她一想起謝于歸就回憶起她身邊那個賤人,肚子和臉上到現在都還隐隐作疼。

顧臨月怒視着琥珀:“怎麽,她又不是你主子,要你時時留意着,你是不是也想上趕着去讨好那個女人,還是連你也想笑話本小姐抓奸不成反被她教訓?”

“奴婢不敢!”

琥珀太過清楚自家小姐的性子,生怕她擡手一耳光過來,她連忙讨好着說道:

“小姐怎會這麽想?奴婢是您的丫頭,自然是向着您的,那少夫人再好跟奴婢又有什麽關系……”

她說完見顧臨月臉色難看,才想起自家小姐最是見不得有人說少夫人好。

琥珀連忙一凜轉了話題,

“奴婢是想告訴小姐,少夫人回來的時候帶着兩個謝家的丫頭,直接去帳房領了五百兩銀子不說,沒多久錦園那頭的人還給少夫人送了徽墨過去。”

顧臨月皺眉,錦園住着是顧謙,能送東西給謝于歸的自然也只有他,她瞪着琥珀:“二哥送東西給她幹什麽?”

還是徽墨。

那徽墨可不便宜,連他大哥在府中時都舍不得用,而上好的徽墨可比黃金。

琥珀抿抿唇,小心說道:“奴婢聽說好像是二公子心疼小姐險些被表公子所害,還說是少夫人出手才救了小姐,二公子為了感謝少夫人,才送了徽墨過去。”

“砰!”

顧臨月聞言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直接豎了眉毛。

“遭罪的是我,安向銀險些害了的也是我,他給謝于歸送哪門子的謝禮?!”

在她看來,謝于歸是她大嫂,她就該護着她,要不然她出事了大哥饒不了謝于歸。

謝于歸救她那是理所當然,而且那個女人根本就是裝模做樣,仗着大哥不在就欺負她,她要是真對她好,之前在謝家的時候她怎怎麽會那麽對她,不僅罵大哥吃軟飯,還指使丫環打她。

那女人就是個虛僞至極的,她憑什麽拿顧謙的謝禮?

顧臨月完全忘記了,前天夜裏要不是謝于歸出現,她早就被按頭認下了和安向銀的事情,要不是謝于歸果斷拿下了珍珠,揭穿了安氏的打算,她此時怕早就被許給了安向銀了。

她從不會覺得自己有錯,錯的一定是別人。

“我去找謝于歸!”

顧臨月起身氣沖沖的就想出去,只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謝于歸這幾天變得不一樣了,顧臨月哪怕再遲鈍,挨了兩次打又被謝于歸當場罵過之後,也知道她不再是之前那個罵不還口的人。

之前在謝家門口,阿來那幾下沒有留手,讓她到現在身上都還疼着,她要是這會兒去找謝于歸起了沖突,謝于歸那個惡毒女人肯定又會讓阿來揍她。

顧臨月停下來後,旁邊的琥珀忙問怎麽了。

顧臨月臉上神色尴尬的厲害,說不出自己怕了謝于歸,只能重重一跺腳說道:

“我去找二哥!”

……

顧謙叫人送了禮後就打算先回西山營地,他這次告假回來本就是為着安氏的事情,眼下安氏還在“禁閉”,知道謝于歸不會将事情鬧大,他也不能在府中久留。

昨天夜裏玉修山那邊出了事,西山營地離得最近,已經派了人過去協助搜查。

他本該也跟着去玉修山的,否則皇陵被盜的事情抓不住賊人,那邊駐軍挨罰他們這邊也好不到哪裏去。

顧謙走之前去見了一次安氏,叮囑她接下來別再找顧臨月他們的麻煩。

安氏被罰在祠堂替顧延祈福,她巴不得顧延死在外面自然不會真心。

這會兒聽顧謙竟還責怪她,她立時就氣道:

“我這麽做還不是為了你?”

安氏氣沖沖的說道,“顧延占着那世子位置多年,他不走怎麽能輪得到你?”

“那位置本來就該是你的,要不是侯爺早前顧忌着外頭那些人,又怎麽會落在那小畜生的腦袋上。”

“再說他現在說不定都死在外頭了,我替他妹妹找個好人家那是為她好!”

顧謙見安氏到了這會兒還理直氣壯,半點不知做錯了什麽,他忍不住也沉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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