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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這麽一件事情之後,姬刈繼續游玩的興趣大減,愣愣站在原地了一會。姬蘊推開人群快步走到了兩人的面前,微微喘氣,“王兄,總算找到你了,剛剛一轉眼就看不見你人了。”他又有些好奇地看向殿春手裏拿着的花燈,這一回,他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什麽都沒有問。
殿春卻仰臉看着姬刈,“不是說晚上都城會放煙花嗎?我們先去找個好位置吧。”
栖桐和楚齡抒正在都城最高的一座酒樓中坐着,這裏和萬鮮樓那種吃山珍鮮味的酒樓不同,樓主頗有雅趣,給自己酒樓取名摘星閣,又專門在最高一層廂房的之外修建了露臺,從這個地方看過去,視野開闊,在節日盛事之際,觀看煙花最為合适。
當然,這一層的房間的費用也極其昂貴,全部都由楚齡抒掏腰包出錢。栖桐懶散地靠在欄杆上,不斷極目遠眺,試圖從茫茫人海之中尋找到殿春的那一點身影,“說好了逛完街要來摘星樓的,怎麽遲遲不見他們身影。”想了想,栖桐急了,“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楚齡抒嘆一口氣,指指樓底下,“來了。”
栖桐低頭,果然看見從人群中穿來的殿春和姬刈,立馬高興道,“我去接我師妹。”
楚齡抒看着栖桐一溜煙跑走,甚是無奈,倚在護欄上瞎想:是不是他有一個妹妹的話,他也會這麽在意自己妹妹的安危?
栖桐下樓一眼就在人群中看見了殿春。殿春白色的狐裘上浮着一層細細的薄雪,被酒樓內的暖氣一轟,轉眼間就消融了,變成了一連串盈盈的水光。她手中提着一盞花燈,不是常見的兔子花燈,鳥雀花燈,樣式有些獨特。
栖桐立馬迎上去,看見姬刈臉色不好地落在殿春後面一步,以為是他吃癟,心情大好,擠在殿春身側說,“師妹就該如此硬氣,萬不能學了那些千金大小姐,見到姬刈就變得嬌嬌軟軟,恨不得撲上去把姬刈搶走。”
說完,他又想要幫殿春拿花燈,分擔重量。
結果殿春避開了栖桐的手,“我自己拿。”
栖桐奇怪,“為何?”
殿春解釋,“這盞花燈獨特。”
栖桐聞言,又忍不住低頭看了殿春手中的花燈一眼。花燈燈罩上畫着一個黑衣女人,唇紅似血,似笑非笑,看起來陰陽怪氣,一點都不符合節日裏的喜慶。栖桐分外認同地點了點頭,“的确獨特。”末了,又加上一句,“什麽人喜歡畫這樣的花燈,我看就不像什麽正常人。”
姬刈在後面冷笑,“的确不是正常人。”
栖桐全當耳邊風,面上表情都不變一下,拉着殿春往樓上走。花了重價錢定下的包廂就是安靜。關上房門,外面的吵雜人聲就被濾掉了大半。
殿春把花燈放在了桌子上,拉了一個椅子坐下來觀察這盞花燈,栖桐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跟着坐在了殿春的身旁。姬刈坐的遠遠的,顯然不想和這個詭異的東西有過多的牽連。他看了殿春幾眼,收回了本來想要提醒的話。
外面已經開始燃煙花了,天空上絢麗無比,但是殿春似乎被眼前的花燈也迷住了,将原本“要看煙花”的話忘得一幹二淨,盡對着一盞怪裏怪氣的花燈發着呆。
整個包廂裏姬刈不說話,姬蘊也跟着不說話,楚齡抒無趣地自己去了露臺,空間裏安靜到幾乎詭異了。
栖桐跟着殿春看了花燈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逐漸喪失了興趣。撐起身子準備去找露臺上的楚齡抒聊天。
外面的煙花正好又迎來了新的一輪燃放,一時間,天幕亮如白晝。
幾乎是踩着煙花響起的鼓點,栖桐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花燈的頂部。花燈上的圖案忽然動了起來。
姬刈的臉色一變,雙手護在胸前,警惕地盯着花燈。
只見花燈燈罩上的那個黑衣女人笑着轉過了身,她原本是黑發的後腦勺上出現了一張臉,不對,是十幾張面容不同的臉,全部密密麻麻長在她肉色的皮膚上。和女人的笑容不同,這些大小只有拇指大的臉各個神情驚恐。女人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能為人所知的一面暴露,将油紙傘移了一下,擋住自己的後腦勺,娉娉婷婷走入了芭蕉之後的拱門,消失不見了。
栖桐給驚呆了,愣愣地看着花燈,身上的雞皮疙瘩争先恐後地浮起來。
楚齡抒察覺到了不對,走進房間,看了一眼栖桐又看了一眼面色難看的姬刈,目光最後落在了神色相對自然的殿春身上,遲疑着開口,“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這句話像是落進平靜水面的小石頭,或者說,像開水燒開之前加上去的最後一簇火焰,栖桐忽然跳開,語無倫次地叫道,“你你你,花燈。不是,你看花燈有什麽不一樣了!”
楚齡抒湊近去看。說實在的,他向來對花燈一類的東西不感興趣,剛剛殿春提着燈進來的時候,他就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如今又怎麽能看出不同來。他猶豫着開口,“雨打芭蕉,顏色暈染得不錯。”
他一說,栖桐又注意到芭蕉上的确出現了一連串水跡,不過這水跡顏色有些深,看起來不太正常。
殿春湊上去仔細看,得出結論,“是紅色。”
楚齡抒立馬改口道,“血打芭蕉。”
說完之後愣了愣,“……什麽鬼東西?”
栖桐将剛剛看見的景象仔仔細細描述給了楚齡抒,還不忘記強調了那堆長在女子後腦勺上的人臉。姬刈聽了渾身不舒服,冷聲打斷他,“講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栖桐瞥他一眼,格外欠打,“殿下這是害怕了?”
姬刈冷笑連連,“剛剛和殿春一起買花燈的要是你,你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侃侃而談。”
這麽說,剛剛還發生了什麽他們都不知道的事情。栖桐神色凝重幾分,認真發問,“還發生了什麽事嗎?”
姬刈冷笑着盯着他,一聲不吭,擺明了不願意講給他聽。
殿春開口打破僵局,“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不過是剛接過攤主遞來的花燈,一轉眼攤主就消失不見了。那人腳程過快,總讓人覺得見了鬼。”
殿春的描述可謂是極度簡略了。栖桐聽了還是吓了一跳,立即仔仔細細打量着殿春,“你沒事吧?”
“沒什麽事。”殿春一邊百無聊賴地撥弄着花燈下挂着的穗,一邊說。
楚齡抒沉默了許久打斷了師兄妹之間的相互關心,“這件事是不是要告訴國師?”
栖桐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們是忘記了我這個國師座下大徒弟嗎?”
楚齡抒無情地拆栖桐的臺,“你就算了吧。跟着我們吟詩作對寫賦大概還行,斬妖除魔的事情還是交給你師父吧。”
殿春也說,“師兄你就歇着吧,你打起架來估計還沒有我厲害。”
栖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蔫了下去。
等城裏的煙花點的差不多了,殿春一行離開了摘星閣。回到國師府的時候街道上已經見不到多少人了。開門進府,發現歧離淵的房中還亮着一盞燈,歧離淵仍未歇下。
栖桐從殿春手中提過花燈,“我去和師父說。你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
往前走了幾步,回頭發現,殿春并沒有按照他說的話回去休息,而是亦步亦趨跟在他的身後。栖桐皺眉,“今天很晚了。”
殿春無所謂地聳聳肩,“信不信就算是我回去了,一會師父還得叫我過去。”
殿春說準了,歧離淵看見了花燈把事情的始末剛問清楚,就和栖桐說,“找你師妹過來。”
栖桐不動,哀怨地看着歧離淵,“師父就是偏心師妹,什麽都不告訴我。”
歧離淵愣了愣,覺得有點好笑,點點栖桐的額頭,“都多大的人了。一開始你不是就知道,你雖然跟着我,但是道法一類的東西并不适合你。你的路和殿春不一樣。”歧離淵板了板神色,姿态稍微認真了一點。
栖桐嘆一口氣,“算了,我去找師妹。”
一推開房門,就看見殿春得意地站在門口望着他。
栖桐輕飄飄瞪了殿春一眼,“進去吧。”
殿春從他身邊走過,房門關上了,栖桐望着月亮,只覺得年輕的自己心中充滿了不為人知的滄桑與落寞。
歧離淵的桌子上擺着兩盞一模一樣的花燈。兩個花燈上的黑衣女子都沖着殿春盈盈笑着。回來的一路沒有燈光,也沒有人注意到了花燈的變化,原本走進門內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原地,重新打着傘,靜悄悄望着畫外的人。
歧離淵看着花燈,向殿春招招手,“講講,你怎麽得到這盞花燈的。”
殿春走進,坐下,“一開始是在人群中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攤位。攤主很奇怪,似乎精氣神都被人抽走了一樣,有點像是一個行走的軀殼。我一上前,他就将花燈遞給了我,再轉頭,他就消失不見了。但是我一開始注意過了,攤主的腳下有影子,他是個人。”
歧離淵問,“有沒有聞到什麽?”
殿春點頭,“好像有一股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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