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插播篇:身高說謊

凱特摸了摸身下的地磚……

溫熱的,塑膠質感。

頭頂的太陽曝曬着,讓人暈暈乎乎的,可是只一剎那,凱特就反應過來了這一切都并不是錯覺……

上一秒他應該還在一起爆炸案現場。

犯人情緒激動的挾持着一個半大的孩子,孩子的哭鬧和掙紮讓他極其不耐煩,手裏的小刀不停的揮舞着,體現出了一個反社會人格典型的危險性來。

調解員隔着一段距離在進行着苦口婆心的勸說,沒有人敢靠近,人群也全部疏散開來了,因為犯人身上綁着,一個正在倒計時的巨型炸彈。

“沒用了,什麽都沒用了!”滿臉胡茬的犯人發出歇斯底裏的怒吼,然後又神經質地斷斷續續地笑着。

凱特給槍支裝上了消聲器,在犯人身後的汽車後面,露出了半個眼睛。

罪惡是不會停止的……

無論,我們怎麽努力,那些有關“惡念”和“貪婪”的犯罪,都無法停止下來,每當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案子的時候,凱特都及其想念那個詐騙犯“陸”。

相較于這些殘忍的罪犯,詐騙犯陸的罪行,和他的那些手段,已經稱得上是溫和而有趣了。

他在想什麽呢……

凱特抓緊了手上的槍。

竟然在這種關頭,在心裏為那個不要臉的犯罪分子說好話。

爆炸聲,警笛聲,還有孩子尖銳地哭泣聲……

孩子的哭泣聲,是人類所能發出的最高的聲音,直到凱特再睜開眼睛,那孩子的哭鳴似乎還在他的腦海裏回蕩着,甚至穿透了劇烈的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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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救成功了麽?

還是,他其實是被炸、飛、了、呢?

望着眼前的一切,凱特并不确定……

陌生的街道。

彩色的氣球從半空中飄起,帶着香風的手絹和裙擺,顯現出一種哥特風的街道,正在悠閑的進行着嘉年華。

陌生的人群。

來來往往的人看着坐在地上的凱特,并不理他,還有人從他的手上跨過,凱特被無視了。只有一個小醜咧着嘴,抛着氣球,蹲下身對凱特做推銷:“獵人協會出品的撲克牌,保證正品,先生需要來一幅麽?”

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包裝頗唬人的撲克牌,塞到了凱特面前。

“……”

他聽到了一個什麽樣的詞彙?

獵人協會?

作為一名忙碌的,敬業的,連家庭都無暇顧及的國際刑警,凱特本不應該如此清楚這個詞的含義。

但是,作為一名追逐着國際詐騙犯“陸”長達十年的刑警,他在前段時間抵達北海道的時候,收到了“陸”留給他的最後一份禮物。

一套全集漫畫。

《HUNTER×HUNTER》,附上了一張口吻嚴肅的紙條——你應該好好研究研究。

壽司店裏轉交這個的小哥,對着這套漫畫露出了羨慕的表情:“最初版全套的獵人啊,好難得呢……”

凱特瞥了他一眼,忽略了小哥渴望的眼神,将這套書收進了包裹裏,飲盡了手上的清酒,走出了日本街頭的這家旋轉壽司店。

“陸”給這套漫畫給他究竟有何深意呢,凱特看着這本書的名字,“hunter”——獵人。

莫非他想以這個名字,來暗喻他和他之間狩獵與被狩獵的關系?被“陸”的文字游戲折騰過無數次的凱特,絲毫不敢大意的打開了這本書,從一個标點符號開始仔仔細細的研究了起來。

從來沒有看過漫畫的中年刑警凱特,對着一本少年漫畫,研究了一天一夜之後,竟然意外的入了迷。

還挺好看的……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要搞清楚陸到底在搞什麽鬼。

他在熬紅着眼睛翻到最後一個篇章的時候,終于翻到了有關“陸”的痕跡。

黑色的馬克筆字跡。

【好看麽?】

還不錯,凱特在心裏回答,然後猛地搖了搖頭,翻到下一頁。

【因為戰戰兢兢的,沒看好吧?】

……翻到下一頁。

【要不要再從頭看一遍?】

鬼才要,繼續翻到下一頁。

下一頁沒有留言了,正好翻到了螞蟻篇的中期劇情。

“陸”在被尼飛彼多做成木偶的凱特旁邊,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圈,拖出了個可恨的小尾巴,标注着一張燦爛的笑臉。

“啧啧怎麽叫凱特的命都有點苦呢。”

與陸打交道多年的凱特很準确的腦補出了他這張笑臉的含義。

認真你就輸了。

凱特忍住了咬碎這本漫畫的沖動,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通紅的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所以,先生要來幅獵人協會的……”

盡管這位先生的目光有些游離,但小醜仍然盡心盡職的推銷着,燦爛的笑臉晃得凱特頭疼。

“不了。”凱特推開小醜直戳着自己鼻子的手,站起了身來“編號是不存在的,獵人協會的标志有一個故意印錯的地方,這個撲克牌是僞造的吧?”

小醜:“……”

查處了多起國際山寨侵權案件的刑警頗有經驗:“油墨看上去很鮮豔,但其實用的是劣質的顏料,沒過多久就會掉了,最可怕的是還會致癌。”

小醜:“……”

凱特撫了撫額,他怎麽職業病又犯了,雖然沒打算買這個山寨撲克牌,但是看着滿臉郁悶的小醜,凱特還是打探了下情況:“請問這裏是哪兒?”

“你連這裏是哪兒都不知道?”小醜回過頭,眼神怪異的看着他。

凱特沒有要到答案。

小醜看到他沒有要買撲克牌的意思,就準備去推銷給另外的客戶了,但是凱特卻纏了上去,追問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大家是不是在玩“cosplay”。

小醜不耐煩地把袖子扯了回來,漫不經心的回答他——

“這裏是充滿希望但沒有希望的地方。”

如果是因為沒有買他的撲克牌,這個小醜的答案才這麽敷衍,凱特也可以理解,但他又問了幾個的路人,以及一個看上去很鶴山的酒吧老板的時候,要麽沒有得到答案,要麽得到的答案,就是和這個小醜所說的奇怪答案大同小異……

“這裏是沒有希望的埋骨地,但算是好的了……”抽着煙的酒吧老板,也回答了這樣一個怪異的答案。

“打擾了。”凱特面色凝重的站起身來,從包裏抽出現金,放在了酒吧吧臺上。

“這是什麽錢幣?”老板叫住了凱特,将他丢在桌上的美元來回翻看了一下,搖搖頭說“不好意思,我們只收戒尼。”

戒尼。

如果不是這群人玩cosplay玩傻了,或者他被爆炸炸瘋了,捏自己的大腿也不疼的話,那麽就只剩下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答案。

他肯定是被炸傻了,現在都是錯覺,錯覺!

“抱歉。”凱特抽回了桌上的錢。

酒吧老板看他面露奇怪的神色,知道了他付不出賬,豪爽地揮了揮手:“算了,這杯我請你。”

凱特坐在廣場的臺階上,雙目通紅。

這裏的人一個比一個奇怪,整個城市熱鬧得不像樣子,直到半夜都沒有歇停下來,讓人聯想到了一個詞——“狂歡”。

凱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個相對安靜的廣場。

廣場上有悠閑的鴿子在散步,還有一個穿着西服,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垂釣着湖裏面的魚。

凱特拍了拍褲子,站起身來,準備繼續去尋找線索。

那老人回過頭來,遮在帽子下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怎麽不問我呢?”

“什麽……”突然開口的老人讓凱特吃了一驚,他回過神來看着這個自己本來沒有多注意的老人。

“你怎麽不問我,這裏是哪呢?”眼見着他幾乎把整個城市都跑了一遍,可是自己就坐在他的面前,他卻像只眼睛通紅的發呆,都沒有上前來問他。

甚至只是發了會呆後,他就準備走了。

西斯特有點不高興。

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個重要的NPC啊,這個人竟然無視他!

于是他放下了裝模作樣的釣魚竿,自己跑到了凱特的面前,吸引他的注意力。

“什麽?……”凱特作為一個刑警職業的警覺了起來,面對着一群即使他費盡口舌也一副高深莫測的人,和這個主動跑過來搭話的老人,他很顯然察覺到了畫風的不同。

“你是誰?”

口袋裏還有一把未上膛的槍呢,他直覺,眼前的一切都和這個老人脫不了關系。

“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唔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西斯特看了鼓起的口袋,先用念能力抽調了凱特槍裏的子彈,突然又想起了什麽,小心地給他裝了回去。

孱弱的弟子不在身邊了,他已經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

可是,突然覺得,有些無比的孤單呢。

眼前的怪人依然讓凱特警覺。

但是除了他以外,凱特并沒有什麽別的線索,于是他垂下來頭,妥協道:“但是我沒有什麽故事好講的……”

“随便說說吧。”西斯特望了望天空,過分的覺得無聊呢。

于是,工科出身的凱特,索然無味地描述起了自己的刑警生涯。

什麽罪犯,什麽正義,西斯特果然沒有太大的興趣,直到講着講着,凱特終于提到了在自己職業生涯中占據着重要地位的——詐騙犯“陸”。

他講了陸犯的“富豪保姆車”案件和“少年僞裝”案件,語氣充滿了對這個犯罪分子狡猾、可惡的憤恨,一轉過頭,卻發現原本聽得昏昏欲睡的西斯特,雙眼亮晶晶地看着他,示意他繼續說。

凱特:“……”

對于這個詐騙犯,西斯特很是欣賞,不知道為什麽,有種一聽如故的感覺。

“這麽說,你除了他的年齡和代號,對他一無所知?”

凱特的臉色很難看,握了握拳頭,半晌才道:“其實也不是……”

“恩?”

“我知道他的身高。”

碩大豪華的國際酒店。

凱特拿着房卡,破門而入。

裝着面粉的袋子突然爆炸,整個房間理科被粉塵所掩埋,凱特沖擊玻璃浴室之後,只留下了在高空中搖晃的玻璃,以及白色地毯上一個濕漉漉的腳印。

他留給自己最接近真面目的東西,就只有這麽一個來不及藏起來的腳印。

“就只有這個腳印麽?”西斯特摸了摸下巴,憑借着這位“陸”的狡詐,應該什麽線索都不會留下來,這個腳印有可能是他故意留下來的也難說。

“應該是真的。”凱特思考到。

那次是他做的所有突襲中,最接近陸,最讓他措手不及的一次,因此他沒能夠收好,自己所有的馬腳。

“而且,陸只有在一次媒體報道中給過回應。”凱特道“就是那篇少年僞裝案件中,報道上說,這位身高不過一米六四的少年,創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陸”聲稱這片報道不符合實際。

凱特找遍了整篇報道,充滿了溢美之詞,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陸的神經,讓他意外的做出了登報反駁的奇怪舉動。

然後,他注意到了身高。

這位身高不過一米六五的少年。

一米六五。

“喔,到是有點意思……”西斯特聽得津津有味,好奇的問道“所以你推斷除了陸的身高是多少?”

凱特吐出了一口氣,緩緩地回答他:“一米六。”

比一米六五更矮,符合那個腳印的大小,“陸”是一個身高矮小的青年,所以才對此特別敏感。

西斯特在聽故事的過程中,越來越覺得他口中的“陸”和自己的弟子庫陸陸有很多相似之處,聽到這裏,他終于解決了疑惑。

“應該不是他,陸陸有一米七幾呢。”

“啊泣……”有誰在說他的壞話麽?庫陸陸揉了揉鼻子,他拿着菜刀,砍在了一顆大白菜上。

“哐當”白菜被砍成了兩半。

庫陸陸準備砍下去第二刀的手,被普夫在空中捏住。

金發螞蟻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人類矮子,你又想玩什麽花樣。”

“松手!!”庫陸陸炸毛了“你可以罵我蠢,但你不可以罵我矮!!”

普夫:“……”

庫陸陸一米七出頭的身高,在身材修長的普夫面前确實稱不上高,但普夫沒有意料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反應。

一向僞裝得溫文爾雅的騙子,既然炸毛了。

“矮子。”

“矮子。”

“矮子。”

……

“你叫夠了沒?!”庫陸陸回過頭,瞪視雙手環抱好整以暇的普夫。

“沒有。”

讓他抓住了一個點,他竟然抓住不放了。

庫陸陸深吸了一口氣,露出微笑。

“王和我一樣高。”

普夫:“……”

他呲出了大白牙:“你侮辱我,就是侮辱王。”

普夫:“……”

終于清靜了。

普夫也沒能用出最終的大招,分散成納米級的普夫圍繞在他身邊叫矮子。

“呼哧。”庫陸陸氣呼呼地躺倒在床上,伸開了手腳。

恩,好叻,還差一點夠不到。

庫陸陸氣得把枕頭踢到了地上。

閉上眼,他開始迷迷糊糊的做夢了。

似乎又回到了流星街,那最初始混沌的一個月。

“哈哈哈,快看這個矮子。”

幾只腳在他身上胡亂的踹着,身下的土地有令人作惡的氣味。

“這個新來的矮子,最近很嚣張啊。”

他不但沒有死,還在流星街的土地上過得不錯,終于引起了一些流星街人的注意。

“喂。你有什麽特殊的本事啊?”滿臉胡茬的壯漢拽着他的頭發,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充滿臭氣的口湊近他問……

并沒有什麽,烏鴉嘴而已。

庫陸陸冷冷地看着他。

憑借着一個職業詐騙犯的敏銳,早在西斯特找到他之前,庫陸陸就開發了自己的能力。

獵人世界無奇不有。

這樣的奇特,并不一定是他想要擁有的,但至少,現在還有用處。

“你去死吧。”

壯漢在沒過幾秒之後,死于心髒麻痹。

軀體倒地之後,圍繞在庫陸陸周圍的烏合之衆,終于像是碰到了瘟疫一般,四散了開來。

庫陸陸啐了一口,摸了摸帶血的嘴角,低下頭在壯漢的身上胡亂的摸了摸,只摸到了一副撲克牌……

庫陸陸躺在一個自己臨時搭建的金屬栖息地裏休息。

栖息地也不過只是用鐵皮圍成的,僅供他一個人躺在裏面的空間,但在流星街裏,這樣的保護也是十分珍惜的,至少可以為自己贏得1-2秒的逃生時間,不至于連眼睛閉起來的時間都沒有。

今天什麽收貨都沒有,被揍了一頓,只摸到一副破破爛爛的撲克牌。

想想明天該怎麽用吧。

庫陸陸把撲克牌灑在了身旁,閉上了眼睛。

“矮子。”

白天的聲音又回蕩在他耳邊了,讓他阖上的眼睛又睜大了開來。

換了個姿勢,依然無法入睡,還是那一聲聲“矮子,矮子”鑽進了耳朵裏。

他哪裏矮了啊喂。

庫陸陸坐起了身子,他是不高,但也沒有矮到土裏去吧,明明是那個人長得跟猩猩一樣,而且他才剛剛成年,還有的是成長空間呢。

庫陸陸翻過身來,選擇了一個比較舒展的姿勢入眠。

不知道他的能力對于自己有沒有用,只是,把這樣的能力自己用在自己身上,還是頗怪異的。

于是,他很保守的試探了一句。“庫陸陸是個身高一米七的翩翩美少年。”嘟囔了這一句,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清晨,庫陸陸在睜開眼睛的時候,頭撞上了堅硬的鐵皮。

很疼,但是,很好。

他長高了。

迎接他的,是高了半個頭的人生。

截然不同的人生。

庫陸陸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躺在了他的身旁。

“梅魯艾姆?”

無論是梅魯艾姆,還是庫陸陸,似乎都已經熟悉了這樣的相伴,梅魯艾姆每天在突然出現在床上的時候,庫陸陸已經覺得很習慣了。

“你做噩夢了麽?”梅魯艾姆低下頭問。

“沒有,是很好的夢。”

是很美好,沒有驚擾的夢。

“你在喊閉嘴。”梅魯艾姆淡淡地說。

閉嘴?那有可能是早上被普夫刺激到了,他只想去廚房吃顆大白菜,卻被他喊了半天的矮子。

“沒什麽。”庫陸陸低笑了笑。

“恩。”梅魯艾姆沒有在意,他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庫陸陸靠近了梅魯艾姆,帶着熱氣的鼻子,停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

梅魯艾姆側過身子,讓這樣的熱氣,貼近離他胸口最近的地方。

庫陸陸有的時候會想,那些人都怎麽樣了?

那些曾在他的故事裏,出場又退場的人。

可是他有的時候,又會覺得,那些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黑發的騙子,側卧在蟻王的懷裏,軟軟的頭發,剛好抵在了蟻王的下巴上。

這樣的兩個人,都是柔軟的,無論是庫陸陸的發頂,還是蟻王的心。

Hunter×Hunter。

獵人和獵物。

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呢?

還是,守恒的能量,終究會構成一個圈,所有曾經虧欠的,都要以一種形式,原原本本的還給你。

于是,我再也不畏懼,世界虧欠我良多。

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凱特睜開了眼睛,額頭傳來劇痛,左邊是心電圖扭動的聲音。

這才是一個頗為正常的世界。

金發的女醫生從門外推門而入,翻了翻凱特的眼皮,并不溫柔地道:“醒了麽?有什麽問題麽。”

“沒有。”凱特啞着嗓子回答“只是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一個奇怪的,彩色的夢。

夢是沒有顏色的。

可是凱特清楚的記得,那個老人脖子裏,藍色的領結。

……

“我把那個錯誤修正了。”

“你的能力靠不靠譜啊?”西斯特抹了抹臉,責問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的人“我是請你來幫助我的弟子的,你确定……你能準确的送他去想要去的地方麽。”

“他回不去了。”那人攤了攤手“他和這個世界的聯接的太久,已經融合了,所以回不去了,嘗試的過程中,我還拉了個那個世界的東西過來,不過我給送回去了。”

“喔。”西斯特收起了吊杆,并不在意“還有別的辦法麽,這是我答應給他的獎勵。”

“有,找到那塊石頭。”

找到,淩駕于奇跡之上的,那塊石頭。

“好吧,到時候就當做是小游戲,讓他自己去找好了。”西斯特攤了攤手,丢下了所有的漁具,往自己的城堡走去。

他突然回想起了什麽。

有關于身高的。

那是流星街的一次人材挑選。

為了鍛煉自己的弟子,西斯特将帶着面具的庫陸陸,領到了血腥的人材挑選市場。

沒想到他并沒有太大的反應,看着眼前混亂的場景,還頗為适應。

西斯特指了指人材挑選的第一道管卡,身高——

“一米六以上的分到那邊,一米六以上的分到這邊。”西斯特指了指兩個入口“然後再根據別的條件挑選。”

人在這裏,和被挑選的牲口,也并沒有什麽區別。

然後他說了什麽?

西斯特突然記不清了庫陸陸的評價了。

蒙着臉的庫陸陸,站在審判者西斯特的身邊,微笑着這樣低聲說道。

“一米六果然是恥辱。”

一米六是恥辱,你知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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