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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飯也沒什麽消遣,除了做作業便是教吳擎蒼功課,好在這個小鬼腦袋極是聰明,杜修然念過一遍他都能記得住,小學六年的數學也沒費多少勁,三個多月就學個八九不離十,可就是對語文不開竅,字倒是能背得住,就是組在一起的意思他學得很慢,而且一學語文他就很是焦躁,各種理由想躲開。

杜修然只好像個老師一樣給他定了點,每天就學習一個小時的語文詞組解釋,到點就停,這小鬼才安份下來。

經過杜修然的努力,說不上進步神速,可也算是個大跨步,雖然那小鬼仍然每天不完成作業,但至少會在課上聽老師講課,只要聽了他就能記住個八九分,晚上杜修然再給他念兩遍,考試倒也混個及格線,不至于考鴨蛋的地步,數學可以,語文是他的弱項,考試卷子上的作文題他從來不寫,好在上面有些考的是死記硬背的東西,也混個幾十分。

吳擎蒼每天會起很早,他會練劉副官教給他的博擊術,每天都堅持練,手法越來越純熟,也越來越像那麽回事,杜修然多少次都擔心他會在學校跟人打架,把人打斷腿腳什麽的,這樣就糟了,好在這小鬼只要喂飽了肚皮,就不太惹事,沒人惹他就相安無事。

一年半載過得倒也快,杜修然精心打理着兩人的夥食,把兩人的生活費控制到每個月五百塊,這樣平時還能加個菜什麽的,錢用的綽綽有餘,學費母親格外會給錢,吳擎蒼是貧困生全免學費,每個月劉英會給杜修然八百塊錢,杜修然都省着花,餘下的錢存着,待換季的時候他就琢磨着到大減價的商場給吳擎蒼淘幾件便宜耐穿的衣服,吳擎蒼對穿的從來不講究,杜修然到也沒怎麽費心,自己也省着買,攢下的錢留着以後也許能派上用場。

到放假的時候,兩人都沒事可幹,就會在附近找些零活幹,吳擎蒼知道杜修然一分錢都攢着,本來他對錢沒什麽概念,但老聽着杜修然念叨買衣服花了多少錢,哪裏的東西又減價便宜了,米面又漲了多少,油和蔥姜蒜又怎麽怎麽樣,所以漸漸的他也知道錢是個好東西,能買來吃的和穿的。

所以杜修然叫他去打零工他倒是沒有拒絕,他能做的活不多,節假日在街上發個宣傳單,一天能賺個十塊八塊,或者給人家搬東西,打掃個垃圾,再就是幫人看着攤子,這些小活小半年幹下來,也能賺個千八百的。

每次吳擎蒼把賺到的錢拿回家遞給杜修然時,看到杜修然開心的樣子,他心裏也覺得舒坦。

到了吳擎蒼初二下半年,原來一個小學念書的于東,也轉學到了吳擎蒼的學校念初三,于東沒來之前吳擎蒼在學校待得還湊和,杜修然天天給勤洗衣服,上學時倒也幹幹淨淨,只是學習差點,也沒有人太關注他,別人不主動攻擊他,他也不會主動去打別人,日子挺平靜。

但于東在小學時就不待見吳擎蒼,經常找人欺負他,自從小學時吳擎蒼讓他落了面子後,于東就一直心裏有氣,後來吳擎蒼轉走了,他只好憋下這口氣,可是現在因為跟人打架的緣故,又和吳擎蒼又分到一個學校,他豈會善罷甘休?以前小學他就是個好鬥份子,到了初中就順其自然的變成小混混一類的,天天不找點事身上癢癢,與吳擎蒼的重逢,就又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他一直尋找着機會找吳擎蒼的碴,到處誇大的宣揚吳擎蒼在小學時的醜事,還有吳擎蒼無父無母的窮困家境,但卻沒說怪物這件事,這事兒也是導致他卧火的原因之一,估計這幾年他也想明白了,這件怪異的事說出來根本不會有人相信,只會讓人覺得他在誇大其詞,毫無作用,所以于東現在着重的對吳擎蒼進行人身攻擊,但卻沒有再提吳擎蒼是怪物的那檔事。

像這種語言攻擊對吳擎蒼來說根本無關痛癢,于東又開始琢磨,他知道吳擎蒼的厲害,所以為了增加底氣,格外又多拉了幾個當時中學的小混混,都帶着家夥準備打吳擎蒼的主意。

本來這事兒杜修然并不知道,吳擎蒼回來也沒有跟他說,只是那天早上,他發現廚房少了一把切菜用的窄刀,又想到吳擎出門時主動的第一次背書包,包還撐得慌,他便越想便越不對勁,課都沒有心思上,放學前請了病假便不放心的去了吳擎蒼的學校。

吳擎蒼念的學校屬于三流中學,差生多,混混更多,學校老師也管不起,校風很差,還沒放學就有學生在校外小樹林裏打架,隔着老遠就能聽到聲音。

杜修然心裏揣揣的拐過去,然後就看到于東和幾個半大小夥手裏拿着鐵棍,還有幾個不知從哪拾來的粗木頭棒和空啤酒子瓶子,正半圍着吳擎蒼。

吳擎蒼是斜背着書包空手的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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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東拿着啤酒瓶子吊郎當的站在中間,他說道:“你小子現在人模狗樣了是不是?忘記你以前拱垃圾堆揀人家扔掉的破爛吃了?這事大夥都不知道吧?這小子原先死了爹,親媽做了娼妓後來跟人跑了,然後就把他給扔了,他從小就揀別人垃圾吃,還揀過我喝了一半吐了好幾口吐沫的礦泉水呢。”說完,後面幾個同學全嘲笑起來。

吳擎蒼臉色不太好,但也沒有反駁。

于東看了看吳擎蒼退了一步繼續道:“喂,你現在穿戴到是好了,是不是被人包養了?哪個娘們膽大敢包養你?也不怕熏着自己,啊……我想想,哈……好像以前有個學習好的書呆子叫什麽然的,你不會就是叫他給包養了吧?聽說那書呆子又給你送吃的又送穿的,當你是老公一樣伺候,我說,聽說那個什麽然的現在也在附近的學校?怎麽沒見着他啊。”

吳擎蒼聽到于東說杜修然名子,臉色有些微變,他惡狠狠的瞪着于東,手緊握着拳。

于東見狀又下意識的往旁邊走了兩步,躲開他的正面,這時有個同學大聲叫道:“于東,你說的那個叫什麽然是個妞啊?漂不漂亮啊?”

于東猥瑣一笑,說道:“不是妞,不過比妞還好看,诶?也是啊,兩個男的也可以,你們看過春光乍現那片兒沒?就是兩個男的內個……嘿嘿。”

其它幾個人恍然大悟,都是長過見識見過那種貨的人,于東繼續說道:“吳擎蒼,幹男的屁眼爽嗎?要不要把那個叫什麽然的弄過來,扒掉他的褲子讓你現場給示範下讓我們也長長眼界……嗷……”話說到一半,吳擎蒼突然上去一腳就把于東踹個正着,于東本來心裏有些懼怕吳擎蒼,所以離他一直是三步開外,但他不知道這兩年吳擎蒼跟着劉副官學了不少東西。

吳擎蒼天生對動作拳腳什麽的很敏感,劉副官只教一遍,他就能掌握要領,只要教他,他就會一步不拉的給演示出來,過後還不會忘。

他手身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只會伸指甲吓唬人的埋汰小鬼了,于東連他動作都沒看清楚就當場挨了吳擎蒼一腳,鼻子頓時鮮血狂噴,他捂着鼻子嗷嗷大叫,其它幾個人也愣住了,他們還第一次見到低年級學生有這麽快的動作,心裏都猜想這家夥有一套,會功夫,不是于東那癟三說的那麽一文不值,于是都互相看了看沒敢動彈。

于東捂着鼻子說道:“你們快上啊,打他啊,他都是唬人的,你們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他,傳出來都能叫人笑死了。”

這話倒是不假,但誰都不是傻子,原本都是跟着于東起哄來湊個熱乎,可是對方似乎很強,誰也不想挨到于東剛才那一下,太狠了,直奔面門,幾個人手握了握鐵棒正猶豫着,這時吳擎蒼自顧自的從書包裏掏出個東西,把他們吓了一跳。

吳擎蒼有條不紊的從書包裏拿出早上他藏起來的一把菜刀,不誘鋼的刀尖在陽光下閃着猙獰的光亮,他也沒管其它幾個拿鐵棒的男生,而是直接朝捂着鼻子的于東走過去。

于東吓的不輕,要是別人他還敢扛上一扛,堵他吓唬人,但是如果是吳擎蒼,那他只有屁滾尿流跑的份了,這小鬼在八歲時就敢奪刀殺人,那眼神就跟殺人狂的一樣的,更不要說他現在有備而來。

于東見吳擎蒼直奔他過來,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有點腳軟,吳擎蒼眼睛似乎有些紅了,他握着刀一步步朝于東走過去,似乎帶着不殺了于東不罷手的氣勢,周圍幾個人也都吓着了,動刀的他們見過,但沒見過一聲不吭便這麽狠的人,表情就像是殺過幾百個人那種殺手的沉靜。

如果只是單純的打打架,杜修然也許不會出來,他知道吳擎蒼抗打,一般人都打不壞他,他小時候幾個大人打他一個,他都能把大人給撂倒跑掉,對吳擎蒼的這份自信杜修然倒是有,可是如果吳擎蒼拿刀,那就是壞菜了,他真的有膽子敢殺人啊,可是殺人是犯法的。

這小鬼平時一般不會這麽做,可是一旦這樣做了,那就是真的被人惹惱了,真的可能什麽都做的出來。

杜修然在樹旁急得團團轉,他最擔心的就是吳擎蒼動刀殺人,這個社會不是侵略戰争時那群日本鬼子,視人命為草芥,殺幾個人可能算不了什麽。

這個時代殺人是要償命的的,雖然吳擎蒼有時候很惡劣,但杜修然打心眼裏不想他就這樣丢了自己的性命,況且一旦他真殺了于東,那麽肯定會有警察逮捕他,到時他絕對會反抗,說不定又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肢體遍地的情景讓杜修然在原地狠狠的打了個冷顫。

趁着吳擎蒼還沒出手,他急忙沖了出去,一把拽住吳擎蒼的手臂,吼道:“你傻缺啊?快把刀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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