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新婚之夜

車子才開到大門前，就見李峥的母親鄭幽和許沐晴的母親王娟在自家前院裏言笑晏晏的聊天。

“媽，你們怎麽不進去等啊？”李峥先一步下了車，上前問道。

那邊許沐晴也下了車笑着走向兩位老人打招呼，“阿姨好，媽你早來了啊。”

“結婚證給我看看。”兩個老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你以為等在這裏是等你們啊？

“急什麽，屋裏看去吧。”雖是如此說着，還是把兩本紅燦燦的本本塞到老人手裏。拉着許沐晴先進了門。

“老鄭啊，這本是真的吧，不能是糊弄咱們吧？”

“我也看不出來啊，跟咱們那時候的又不一樣。應該是真的吧，這不都打了報告批下去才領的證啊。”

“放心吧媽，是真的，辦個假證得十塊錢，辦個真的才九塊錢，我倆又不傻幹嘛多花錢是不是。”李峥實在受不了兩個老人神神叨叨的嘀咕，回頭對她們說道。

飯桌上四位老人都很高興，許沐晴的父親許達明拍了拍李峥的肩膀，“好孩子啊，你可真是替我解決了件心頭大事啊，我這高興啊，要不我提前退下來你這就接上我的班吧？”

李峥無語，還可以這樣麽，“院長您喝多了，別喝了，您的胃受不了。”說着按了按許達明手裏要拿起來的杯子。

“臭小子，你許伯伯高興你就讓他多喝點吧，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是沒看見過當年他結婚的時候的英姿啊，全連的人來敬酒是來者不拒啊，愣是醉死了沒撈着進洞房，結果第二天就要出任務，那張臉黑的喲，哈哈哈~”李建業似是想起來什麽有趣的事，開懷大笑。

“爸，您也別喝了。媽，把酒收了吧。”李峥回頭對鄭幽皺了皺眉。

“你別管他們，今兒個你們的好日子，爸媽呀都高興。行了，你們要是累了就先回房吧，我們再說會兒話。”

二人均覺得有些乏了，于是先回了二樓李峥的卧室。

“李峥，明天請假了沒？”許沐晴在卧室衣櫥裏找了件李峥以前的籃球衣打算湊合一晚當睡衣。

“沒啊，明天夜班，你請假了？我以為等辦婚禮的時候在請呢。”李峥坐在床上揉了揉額頭，覺得喝的有點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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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呢，和你想的一樣。我先去洗澡了哈。”說完就關上了浴室的門。

李峥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聽着浴室嘩嘩的響聲，心裏一片安寧。

就這麽結婚了麽？也不錯吧，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雖然外人道她是個瘋丫頭，自己卻知道她的那些或開朗或悲傷的笑，還有對一個人看對眼了就要掏心掏肺的對他好，自己當初最難過的時候，還不是她陪着自己，鼓勵自己麽。就這樣吧，誰能保證一直拖下去就會遇到自己心動的女人，愛情這東西碰過一次就不敢再試了，這麽知根知底的過日子，細水長流嘛，也不錯不是？

浴室的門拉開，許沐晴穿着李峥寬大的球衣就像穿了件裙子，還是這也露那也露的裙子。

看着領口歪在一旁，堪堪就要不能挂在肩膀上的球衣，再順着玲珑有致的身體看下去，筆直修長的腿只遮到大腿根部，似乎沒找到浴室拖鞋，就光着腳站在地板上，頭發上的水嘀嗒嘀嗒落在木地板上。

去你妹的心裏一片安寧啊！

李峥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跑去浴室，“嘭”的把門關上，幾秒後又出來拿換洗衣服。順手從櫥裏拿出件白色襯衣，“你穿這個吧。”看見坐在床上衣領因為她側身又露出一點肩膀的樣子，李峥有些心慌意亂。

許沐晴看着手裏的襯衣，又看看李峥發紅的臉，“李峥，不是吧你，你好這口？穿男友襯衫的女人最性感？”

李峥瞥了眼調笑自己的女人，不言不語的走進了浴室。

李峥洗了個戰鬥澡出來的時候許沐晴還在擦那黑如濃綢的頭發，“我幫你吧。”說着就接過她手中的毛巾幫她繼續拭幹。

“李峥，我剛才突然想起來，上高中的時候，就是我高一，你高二的時候我也給你寫過情書的，你還記得麽？”

“嗯，當年收到的信太多了，可能沒注意，怎麽了？”

“屁啦，沒注意你幹嘛給我回信。你記不記得你回的是什麽？”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你說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親近的妹妹，你說友情比愛情長久，不想有一天感情破裂的時候連友情和親情一并丢失了。”

“我還有這麽文青的時候？哎，快記下來，給你手下那些不靠譜的作者做範文啊。”

“李峥，我現在可能還沒準備好接受一段感情，可是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對不對？我們就像以前那麽自然的相處好不好，我可能不會愛你，但肯定會對你好，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遇到了讓你不能自已的，心愛的姑娘你不要怕傷害我們的友情，你大方點告訴我，我幫你相看相看，如果真的适合你我肯定不拖累你好麽，畢竟這個荒唐的婚姻是為了我，我不想因為我讓你失去永遠幸福的權利。”

“你又瓊瑤附體了？昨兒個不還說呢，破壞軍婚是違法的。我還不知道那個讓我幸福的人有沒有影兒呢，放心吧，有也是當個小情兒，你肯定是大老婆啊，我要是跟你離婚你爸媽和我爸媽能開着車拖我繞着護城河轉一圈再給扔進去你信不？”

“你這滿嘴跑火車的功力一點都沒退…你都是這麽和你的患者說話麽？”

“拉倒吧，這是對你的首長待遇，你應該感到榮幸好麽！好了，頭發差不多幹了，睡吧。”說着順手用毛巾把自己的毛寸擦了兩把，覺得也可以了，就要起身去關燈。

許沐晴以為他要去別屋睡，想着大人看見了不知道該怎麽想呢，就說，“嗯，一起睡吧？”

李峥知道她想差了，也沒反駁，關了大燈，回身翻上床，“好，你也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屋裏一片漆黑，不一會兒就傳來許沐晴均勻的呼吸聲，李峥擰開床頭燈，看着女人一眨一眨的睫毛，還有如嬰兒般的睡容，冷哼一聲，關上燈背對着許沐晴睡去。

只有那盞曾開過的燈聽見了男人的低吟：

“許沐晴，你十幾年以前還喜歡過我呢，怎麽就知道十幾年之後不會愛上我？我才不找小情兒呢。”

第二天起床，并沒有看見李峥的影子。拿過鬧鐘，才六點四十，那家夥大概是聽着起床號就去晨練了吧。

許沐晴皺着眉頭把昨天的那身衣服又穿上，想着得放幾套衣服在這才行。

下樓的時候聽見側廳裏傳來《夢中的婚禮》，放輕腳步下去，只見鋼琴前坐着自己溫婉的婆婆鄭幽和李峥，兩人默契的一起彈奏着，眼角都挂着笑。許沐晴覺得這個畫面真美，自己婆婆好有女人味啊。

“晴晴起來了？快吃飯吧，一會兒還得上班吧？”鄭幽先看見了兒媳，停下了手下的彈奏，站起來去收拾碗筷了。

“要不要彈一曲？”李峥用眼神示意許沐晴坐在身側。

許沐晴倒沒有忸怩，坐過去之後問道，“前陣子聽見一首歌挺有意思的，唱給你聽。”話畢手下傳來一連串清脆的聲音。

李峥直到吃完飯送許沐晴去上班的路上腦海裏還充斥着許沐晴的歌聲“你是我天邊最美的雲彩，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她還說，“好聽麽？我覺得不錯呢，朗朗上口。你覺得呢？”

“累覺不愛。”

“哎，李峥你還挺跟得上時代的哎，還會說什麽？”

“你眼角的眼屎沒擦幹淨。”

“別這樣，人艱不拆啊。”拿手擦了擦眼角，“還有沒？”

“我騙你的，別這麽蠢好麽。”

回過神來，“你把東西收拾收拾搬去我那住吧，把你那邊房子退了。”

“不要，我那邊離單位近，你那太遠了。”

“跑去找我喝酒的時候從來不嫌遠，哼。”

“要不你搬去我那住吧？反正離部隊醫院差不多，而且你又不常呆在家。”

“也行，哎，你那邊有沒有大一點的房子，要不我買套？”

“怎麽着，這就要和我分居了？我那房也是套二的，放心我會給你收拾出另一間屋子的，除了月圓之夜把門鎖好，平時我一般不會變身的。”

李峥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副駕駛上的女人，“我是說買一套大點兒的咱倆一起住。”

“再說吧，別決定的這麽倉促。工薪階層買房子不是分分鐘就能搞定的事，別那麽看我，我知道你有錢，我就是覺得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計劃計劃吧，你知道我一向比較穩重，喜歡三思而行。”

“呵呵。”

“好吧，你随意，看好了就買吧，那還得裝修散味不是？先搬我那裏吧。”

李峥很想說那就先自己住着等新房裝修好了直接去那裏不就行了，搬來搬去多麻煩，念頭轉過還是沒說出口，只“嗯”了一聲表示同意。

于是，這天才起床就聽見門鈴聲的許沐晴一開門，便看見提着個行李包的李峥站在門前，“剛下夜班，東西我都帶來了，你給我收拾下吧，順便給我把鑰匙。”

說完就走進廳裏，在沙發前踢到了黑黑的一團，彎腰撿起來看，只見回過神的許沐晴腳下生風的跑來“別動！”

終究是晚了一步，李峥已經看清那黑色的不明物體了，眼眉挑了挑，“許沐晴，你內褲也亂扔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