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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跟其他村聯手?”聽到林猛這話,幾位村老齊齊皺起了眉頭,其中最年長的三叔祖更是眉頭緊鎖,連連搖頭,“能不能成且不說,咱們剛失了一船貨物,你爹又不在了,沒個能撐起場面的人,怕是送上門讓人欺辱啊。”
若是最先提議,卻占不到優勢,豈不是落得任人宰割?幾位村老都是經驗老道的跑海人,深知他們這些近鄰們的脾性。都是欺軟怕硬,無利不起早的主兒,若是讓他們瞧出林家村的窘境,怕不是要拆骨扒皮,占盡便宜。已經這局面了,再被砍上一刀,以後連翻身都難。
林猛也猜到村老們不會輕易答應,趕忙道:“這事還是伏恩公提的,她還願教吾等海戰之法。若是能行,說不定也能震懾別村……”
“伏姑娘要教你們海戰之法?這,她如此年幼,又是個女子,怎會有這等手段?”三叔祖聞言露出了訝色。雖說他們十分感念這位伏姑娘救了林家人,但是區區女子,又哪裏懂什麽海戰?這可是關乎全村存亡的大事,可不敢輕信這樣的大話。
林猛卻道:“叔公有所不知,恩公她出身怕是不凡,跟在身邊的叔叔也是個厲害人物,應該是有家傳的。這樣的人物,總比咱們村裏的人強些吧?反正人家也說了,要先操練咱村的青壯,何不試試看呢?”
“若是試了還不行,豈不更麻煩?距離秋稅不過兩月時間,哪裏還有耽擱的餘地?我看還不如去賃點錢糧,熬過這一遭算了。”坐在下首的中年人搶先開口,他跟林猛的父親是一輩的,算是晚輩,此刻開口,頓時引來怒瞪。
“光是借錢頂什麽用?別忘了利息有多高!若是借了還不上,才是要命的禍事!”他七叔張口怒斥。
林家村當年也是聽信了商賈之言,借了錢跑海,結果賠了老底,險些要賣身為奴。也虧得大郎掌舵,這才好了些。現在大郎剛死,當弟弟的就要犯渾,怎能不惹人生氣!
林五卻也不肯退讓:“既然是借,自然要想法子還。反正活不下去了,還不如給人賣命,好歹也是條出路。”
“你想讓兒孫們都當人奴仆?”林老七大怒。
“不然呢?七叔可是覺得鎮海大将軍不在了,能換條出路,做沒有本錢的買賣?”林五冷笑着道。
這下可戳到人痛處了,七叔嘴張了張,剛想說什麽,一旁的三叔祖卻率先罵道:“沒見羅陵島還有一批賊人呢!那可是殺了你兄弟子侄的仇家,難不成還想投靠他們?”
見長輩開罵,林七叔忍不住反駁:“也不是投靠,興許能劫幾條散船呢……”
不怪他這麽想,跑海的,手上大多稱不上幹淨。而且打劫嘛,只要幾條舢板就夠了,都用不着船。
“混賬!是嫌林家死人還不夠嗎?搶人家底,也不怕造業!”三叔祖氣的臉都紅了,咳個不停。他們林家雖然跑海,還真沒幹過殺人越貨的勾當。現在這話都說出來了,眼瞅着是要害了一村人啊!
見長輩發作,林老七也不敢硬抗,只嘀咕了句:“這也不幹,那也不幹,難不成等死?”
見衆人吵了起來,林猛趕忙道:“叔祖,如今局勢就是這般。要不借錢,要不做賊,要不抗稅,哪樣都得拼死一搏。既然如此,何不先看看恩公是如何操練的?若真有用,就算不跟人聯手,咱們也能多些戰力啊!”
這可是大實話,不論走哪條道兒,都是要刀尖舔血的,多幾個能打的也是好事。別的且不說,恩公那是真能打啊,面對如此多悍匪,還能只落下點輕傷,比他這個七尺男兒還厲害呢。
這話倒是讓村老們交頭接耳了一番。仔細想想,林猛所言也未嘗不是一條出路。如今海上這麽亂,當然要人多才好說話,組織船隊才最穩妥。而且自家人知自家事,雖說都是跑私船的,也有不少血氣方剛的漢子,但是他們終歸是漁民,不懂怎麽打仗。這樣下去,還不是被殺被搶的命?
幾人商量罷了,三叔祖緩緩點了點頭:“你爹原本就是船長,這位置早晚也要你來接。既然你覺得能行,就先試試看吧。不過不能拖得太久,得盡快定下章程,是借錢還是聯絡別村,都要早早定下才行!”
如果真要組成船隊,一起出海,下個月就必須啓程了,得趕在官差上門收稅前回來才行,否則都是白搭。可是這麽短的籌備時間,又要操練,又要和其他村子商談聯手,真能成事嗎?人人心中都是沒底。
林猛也沒把握,但是事到臨頭,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猶豫個什麽?拼了!
※
林家村建在海邊,村外就是沙灘,每日都晾曬着不少漁網,還有蝦幹鹹魚之類的海貨。這些可都是儲備的糧食,還能賣了賺錢,自然多多益善。然而今日,沙灘上立着的可不是木架子了,而是村中大大小小的青壯。
“虎子,猛子哥說的是真的嗎?真有人要教咱們武藝?”少年人抓着同伴的胳膊,急急問道。
這幾日村中愁雲慘淡,憋的他們這些年輕人都是一肚子的火,恨不能提刀去海上殺賊。因而聽說有人要教他們武藝,一個個都攥着股勁兒。
那叫“虎子”的比身邊人都長上幾歲,胳膊上還纏着布帶,是之前活下來的船員之一。第一次跑海就遭了劫,受了傷,也正因此,讓他對于海賊恨之入骨,更對恩公視若神明。
被人問起,林虎不由挺了挺胸膛,大聲道:“自然是真的!恩公她武藝高超,七八個賊子都近不得身!教教咱們又算得了什麽?!”
這話聽得衆人一陣騷動,村裏的船被劫,哪家沒有死人,沒有傷患?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人,年輕氣盛,一身血勇,滿腦子都是報仇雪恨。
偏有個不懂好歹的叫道:“若真那麽厲害,船為何還會被劫?”
“說什麽昏話!”立刻有人給了他一個下,“沒有恩公,船都回不來!”
“可我聽說那是個女子……”他不服氣的叫道。
“放屁!肯定是看差了!”不少人都怒了,怎能這麽說他們的恩人?簡直不知好歹!
林虎皺了皺眉,他可是親眼見過恩公的,也知道那是個女子。雖說沒看清楚長相,但臉上白生生總不會錯,站在他們這群糙漢子堆裏,就跟細鹽一樣閃閃發亮。之前還不覺得,現在想想,若真是個女子,真能教他們武藝,操練海戰嗎?
一時間,他也不知該說什麽了。正在此刻,遠處走來兩人。前面那小子個頭不高,瞧着有些面生,後面的則是上代船長的兒子林猛。
等兩人到了近前,林猛率先開口:“從今日開始,恩公便要教導爾等海上搏殺的技藝。都好好學着,将來上了船可是能保命的!”
他的聲音洪亮,信心滿滿,有人卻高聲叫道:“猛子哥,恩公在哪兒啊?她是不是個女子啊?”
林猛眉峰一挑,剛想開口,站在他身前的人就開口道:“我便是伏波,以後會教你們海戰之法。”
聽她開口,林虎簡直傻在了原地。這,這便是伏恩公?他還以為是哪來的小子呢!只見那人腰背挺的筆直,頭發高高束成發髻,穿着長袖長褲,卻把袖口、褲腿紮了起來,利落的就像個練家子,哪有什麽女态?這真是船上那個長發披散,手持短刀的女人嗎?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騷動。等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他們的恩公本來就是個男兒,之前是林虎他們看錯了?
林猛也沒有讓這群人繼續聒噪,大聲道:“以後都要叫伏恩公!若是敢在外人面前提她是個女子,老子就打斷你們的腿!”
原本聽伏波說自己要女扮男裝的時候,林猛還有些吃不準。這麽嬌嬌弱弱的模樣,哪能裝的像?然而等伏波換上了男裝,束起了發,又壓低了些說話的聲音,竟然真像個少年郎。現在連親眼見過的人都認不出了,還怕她被旁人識破?将來林家村可是要跟其他村子聯手的,恩公這女子身份,還是藏一藏為好。
衆人驚詫,伏波卻不覺得假扮男人有什麽難的。她打小混在男人堆裏,長大後更是參了軍,加入了特種部隊。那種地方可不會在乎男女,上了戰場全憑個人能力,早就讓她養成了一身軍人氣質。因而就算這具身體長相過于清秀,身量也不足,只要改改眉型,墊墊肩,裹個胸,再壓低聲調,依舊能像個俊俏小子。至于膚色的問題,海邊操練十天半個月,再白也能給曬黑了,到時就沒有破綻了。
既然達到了想要的效果,伏波也不廢話,帶着一群人操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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