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羅歡垂下頭,溫柔地看了眼懷裏的滿滿,解釋着,“她聽見了你和媽為了我結婚的事兒争執,可能是被她舅舅在車上的那番話刺激了,覺得你們會傷害我。”

聞言,羅均的臉色有那麽一些不自然,他甚至有些慌亂地回想自己和羅母争論的那幾次都說了些什麽,有沒有什麽地方讓他傷害到了羅歡。

“而她唯一覺得安全的地方,就是她埋葬的地方,只有在那裏,她沒有受過傷害,”左億明白過來。

小女孩很在乎羅歡,所以她不願意看見羅歡被人傷害,就如祖清所說這個小鬼力量太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引着羅歡往她認為安全的地方去。

羅歡點頭,看向祖清,“祖先生,夢游是我自己的毛病,至于到小兒崗的原因,現在也在滿滿這裏找到了原因。”

身體微微向前傾,明白羅歡是有事相求的祖清雙手交握搭在雙膝上,看着羅歡:“請說。”

“我、我想認她當我的幹女兒,”羅歡輕輕啓唇,忍着淚意看着震驚的羅均,“羅均,我沒瘋,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也不想讓滿滿就這麽失望的、沒有感受這世間的愛就消失了。”

“消失?”

羅均雖然沒看見那小女孩,可用以往的鬼片來看,這鬼一般來說不會消失的,除非有大師收了它,想到這羅均下意識地看向左億旁邊的祖清。

被他看着的祖清沒反應,倒是發現他目光的左億看了他一眼,羅均立馬收回目光。

這左先生雖然和祖清說話較多,可到了他們這裏,卻很少搭話,甚至那目光裏透出來的東西羅均都不敢深思。

“這孩子唯一的執念就是做羅小姐的孩子。”

祖清看着即便是睡着也要抓住羅歡手臂的滿滿,“我想羅小姐通靈的時候也感受到了,她因為你的一句話而眷戀出了執念,可是她害怕貿然接近你,會招你厭煩。”

羅歡哽咽着點頭,“她想得很簡單,等我有了孩子,她就來找我,想要做我的孩子,可是她在黑暗的地方等了好久,等到發覺自己沒有多少時間了,才憋不住來找我……”

可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可即便是這樣,滿滿也沒有生氣,更沒有作怪讓自己稀裏糊塗的嫁個人,或許是祖先生說的她太弱了,可羅歡更相信是因為滿滿沒有那種邪惡的念頭。

她單純的,就是想做她的孩子,想被寵愛。

“她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想要她什麽模樣待在你身邊?”

祖清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後,問道。

羅歡在這句話裏聽出了希望,她有些激動,“最好的模樣是什麽樣的?”

“姐!你認真的啊?”

在祖清開口之前,羅均有些激動了。

“認一個小鬼做女兒,你、你就不怕別的小鬼看見了後,也纏着你想做你的女兒?”

羅歡一愣,左億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點頭,“這也說不定。”

“祖、祖先生?”

羅歡連忙看向祖清,“我喜歡滿滿,可其它小鬼我……”

“能理解,”祖清可沒有讓羅歡做聖母的打算,他沖羅歡安撫一笑,“沒有那麽多小鬼會認定別人做自己的母親,羅小姐安心。”

這下不僅是羅歡松了口氣,就連羅均也放心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養小鬼。”

祖清又道,“但是養小鬼會傷到你的身體,不過滿滿時間不長,對你的傷害遠沒有通靈來得大,就是我這裏的費用會高一些。”

羅歡手裏還有些存款,她沒有猶豫的點頭,一旁的羅均見此也咬了咬牙,“實在不夠,我這裏還有幾萬。”

“謝謝。”

“我是你弟弟,”羅均忽然有些想哭,什麽時候他們之間幫忙,都要夾雜着謝謝二字了。

“我知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羅歡哽咽着,羅均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眼已經冷掉的茶,連忙道,“我去換新茶。”

說完便将祖清他們面前的杯子拿走了。

“滿滿的身體很弱,一是她小小年紀就去了,二是她等你的那些日子為了躲避陰兵,一直躲在地下,沒有修煉也不會修煉,加上長時間沒人給她上墳祭拜,所以她才會越來越弱。”

羅歡認真聽着,左億将羅均泡好的茶先拿了一杯放在祖清面前。

祖清對他笑了笑後,又繼續道,“切記,每日三餐都得向她燒香上供;晚上八點後她才能出來,而淩晨四點前就得回到祭壇中,一定要記住這個時間,一旦出錯,就很可能讓她更加虛弱。”

“祖先生放心,我全都記下了。”羅歡連忙點頭,指着手機備錄器。

“養小鬼是要付出代價的,”祖清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眼睛的滿滿,“但是我這裏的價錢高,所以你不必以血養之。”

從羅家出來時,祖清眉眼都帶着笑。

羅均要送他們回去,但因為羅母拉着他說話,所幸就讓左億他們先用車,等明兒得空了,他再過去開回來。

左億沒和他客氣,這半夜三更的折騰了那麽久,還是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瞥了眼身旁面色紅潤的祖清,左億微微松氣,臉色還不錯。

就在他們回到家收拾了一會兒,躺在床上睡得香噴噴的時候,羅歡已經收拾好了行禮,讓小女孩趴在她背上,準備離開家去縣城住一些日子。

縣城的房子租一個套二一年才八千塊,比市裏和省裏可便宜太多了。

“你這是做什麽?”

見她提着行李箱站站在院子裏打電話,羅父皺了皺眉,站在不遠處看着她質問道。

挂了電話的羅歡也沒看他,聲音平淡,“我在家待了那麽久,鬧得家裏不可開交,弟妹又快嫁過來了,我出去住也省得你和媽擔心。”

聞言,羅父将快到嘴的責罵聲咽了下去,拿出旱煙杆敲了敲,輕聲道,“你也這麽大人了,自己的事兒也想着點,你弟弟結婚的時候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在外面多散散心。”

羅歡的心在這話說出來以後越發涼了,直到一雙手輕輕地環住她的脖子時,她才呼出一口氣,“放心,沒事兒我不會回來的,免得別人說三道四讓你們難堪。”

說完,羅歡也在院子裏等車了,直接拖着行李箱往大路上走,羅均擺脫掉羅母,追了上去。

“姐……這永遠是你的家。”

他本想勸羅歡留下,可當對上羅歡的眼神時,他再也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也照顧好自己,”羅歡沖他一笑,轉過身繼續往前走。

現在已經五點半了,天微微亮,天際展露出來的痕跡讓羅歡清楚,今天又是個豔陽天。

當天晚上,縣城西邊的老電力宿舍小區來了一對母女。

媽媽年輕漂亮,女兒活潑可愛,就是孩子嗓子有些問題,說不出來。

可那模樣招人疼得很,小區裏多是老人,年輕人極少,孩子就更別說了,所以女兒很快便成了小區裏的一塊寶。

只不過兩個月後,女兒不見了,媽媽難掩痛色,只是說被她爸爸接走了,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當然這是後話了。

一覺醒來就已經是晚上七點四十多了,祖清揉了揉眼睛,剛坐起身身旁的左億便跟着醒了。

“睡好了?”

左億的聲音略有些低啞,聽進耳裏十分誘人,祖清垂下眼,“嗯。”

即便是盛夏,天也有些黑了,屋子裏沒開燈,顯得十分昏暗,祖清勉強能看見左億的一些輪廓,“餓了吧,晚上想吃什麽?”

吃什麽……

左億微微擡手,将燈打開,刺眼的光讓兩人紛紛眯起眼,“冰箱裏還有林嬸兒他們送的菜,就吃那個吧。”

“成,”祖清點頭,在左億起身穿衣服的時候,他目不轉睛地看着,“明兒再去鎮上買袋面粉回來,咱們吃手擀面。”

“你還會做手擀面呢?”

左億正在穿衣服,聞言就這麽套着衣服露出個腦袋看向祖清。

“會一些,有個室友是北方人,”祖清簡言。

“厲害,”左億沖他豎起大拇指,“那我買點牛肉回來,咱們吃牛肉面?”

“這天太熱,吃牛肉燥熱,我搞點醬,切點黃瓜絲,再搗碎些花生米,咱們吃手擀面中的醬面吧。”

“聽着就好吃,不行我餓了,”左億加快穿衣速度,“我去幫你生火。”

左億剛開始燒火的時候,總喜歡燒黑心火,柴火周邊火光四射,可中間卻黑黢黢的,一旦旁邊的火燒盡,中間的就會熄滅。

在祖清的再三指導下,左億才慢慢改掉那個毛病,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億外公家裏用的是電磁爐鍋。

加上億外公賊愛吃面,所以用柴火的時候非常少。

為了能快些吃飯,祖清決定做一鍋燴菜。

南瓜、黃瓜、豇豆洗幹淨後,切好放在一起,再從竈門上方取下一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臘肉下來,燒了後切成兩條放進鍋裏大火煮。

大約半個小時後,将南瓜黃瓜豇豆紛紛下鍋,下面煮着菜,上面用兩根木棍放好,祖清快速的打了十二個雞蛋,加水放好調味後倒進兩個不大不小的碗裏,又将碗放在木棍上,最後蓋上鍋蓋。

在左億燒火的時候,祖清又剝好蒜,從冰箱裏拿出二荊條辣椒剁得碎碎的,最後拿出一個大盤子,倒上生抽,鹽和味精,又将蒜和碎辣椒加進去攪拌好放在一旁。

“燒。”

祖清到院子外摘了幾張寬大的粽粑葉,将剛進了水就拿出來的茄子用粽粑葉包住後遞給左億道。

“看我的,”左億笑眯眯的用火鉗将六包茄子放到火堆旁邊,再用柴火灰蓋住,“這次絕不會燒糊。”

祖清洗了手,坐在一旁含笑看着,“這東西最多燒五分鐘就熟了。”

上次陳奶奶送了些玉米過來,左億想吃燒玉米,就自己燒,結果四根糊了三根。

黑黢黢的,也就能從輪廓上看出對方曾經是玉米。

“上次是沒有經驗,”左億現在十分自信,“不過我還是第一次吃燒茄子。”

“燒烤裏面也有茄子,”祖清提醒着。

那天從陳二叔家出來,他們去吃燒烤的時候,就吃過烤茄子。

“那不一樣,”左億急速搖頭,雙眼目不轉睛地看着竈火門裏面,“這可是用木炭一點點燒出來的,咱們那天吃的是用鋼炭烤的,味道上就有區別。”

“更重要的是,”左億忽然又轉頭看着祖清,“這可是你做的。”

“那你待會兒多吃點,”祖清揚起笑,指着冰箱,“還有好幾個,要不一起燒了?”

“好,”左億已經聞到竈火門裏面的茄子混着粽粑葉那獨有的香味了,“好香啊。”

祖清從冰箱裏拿出剩下的茄子,一邊洗一邊回着,“還有些辣椒,要不要一起燒?”

“也行,”左億快速來到冰箱面前,打開後将剩下的十幾個辣椒拿出來又快速地回到原來的位置。

這燒辣椒不用洗,也不用什麽東西包着,就這麽放在火邊,等燒好涼了後,再輕輕地私下辣椒皮外面燒出來的一層膜。

那膜撕掉後,辣椒上面便幹幹淨淨的,什麽髒東西都沒有。

“差不多了,”祖清将剩下的茄子包好放在籃子裏後,将籃子提到左億身旁放下,嗅了嗅空中的香味後對左億道。

左億立馬将裏面的烤茄子一一拿出來。

祖清拿來一竹編箕,将粽粑葉打開後,用筷子将裏面的燒茄子夾出來放在編箕上涼着,而左億也學着祖清剛才的樣兒,用粽粑葉包住茄子,然後一一放進竈門裏。

“一個沒壞,”當第二輪的燒茄子被打開始,左億看完後揚起笑。

“厲害,”祖清大力誇贊,左億十分受用,又将燒好的辣椒撕去膜放在小碗裏。

等祖清将茄子和辣椒拌好後,打開鍋蓋一瞧,黃燦燦的蒸蛋顯眼得很,祖清将蒸蛋端出來後,用菜刀快速在上面劃了兩刀,再把調好的料倒進去,這樣蒸蛋就更好吃了。

拿開木棍,祖清先把臘肉夾出來,再把大雜燴裝進大深盤中,這都不用放鹽,因為臘肉的味道已經完全住進去了。

這種大雜燴吃起來有股臘肉味兒,特別香。

将臘肉切好時,左億已經将飯菜端到堂屋那邊了,今天晚上有些趕,所以煮飯用的是大電飯煲。

這大電飯煲是祖清家人送過來的,知道祖清胃口大,所以這電飯煲是特意從開飯店朋友那裏帶回來的。

夾了一塊燒茄子混着燒辣椒放進嘴裏的左億,非常享受的眯起雙眼,咽下去後沖祖清道,“好吃!”

濃郁的茄子味加上辣椒,還伴着粽粑葉淡淡的香味以及碎蒜和碎辣椒的辣味,這味道絕了!

燒辣椒輕辣,生辣椒尖辣。

就光吃這道菜,左億就吃了兩碗飯,最後兩碗飯配着大雜燴和蒸蛋吃。

至于臘肉并不多,左億吃了兩片後,便留給祖清吃。

祖清吃得也十分滿足。

“可惜豆腐壞了,不然那天說的豆腐宴就能吃,”吃過飯收拾好後,兩人坐在院子裏乘涼,一人手裏捧着一半大西瓜,各自瓜裏放着一把勺子。

這西瓜是左億買回來的,買回來就放在冰箱裏,拿出來切開後裏面還冒着涼氣。

原本左億還擔心祖清能不能吃這麽涼的,可祖清卻絲毫不擔心,“我還吃雪糕呢,一天能吃好十幾個。”

現在兩人椅子下面點着蚊香,微風拂面,好兄弟在旁,還美滋滋的吃着瓜。

這比簽了大合同還讓左億愉悅。

“再過些日子就是吃筍子的時候,筍子嫩可以單炒着吃,也可以炒肉吃,筍子老一些可以炖肉或者頓雞都好吃,湯也好喝。”

祖清越想心裏越癢,立馬挖了一大塊西瓜往嘴裏塞。

“你不說雞還忘了,”左億猛地坐起身,看向祖清,“你今天還沒吃藥膳呢!你在家等着,我去老鄉家買雞。”

說完,便将自己手裏的西瓜往椅子上一放,拿起車鑰匙便往外跑。

“不用都這麽晚了……快回來!”

祖清沖着左億的背影叫道。

可左億卻揮了揮手,很快便不見蹤影了。

祖清無奈一笑,等左億提着處理好的雞回來的時候,祖清在擺弄縫紉機,“之前買了那麽多布,說是做衣服,可接連忙活了那麽久,就給忘記了。”

“不着急,”左億下巴往竈房那邊揚了揚,“我去燒火你做藥膳。”

他倒是想做,可是做出來不好吃,說不定還影響藥膳的藥性。

“馬上來,”祖清給縫紉機上好線,随即來到竈房,洗了手便拿出藥材,開始剁雞炖藥膳。

“對了,出去的時候看羅均的車沒有?”

祖清忽然想起人家的車還在他們這裏。

“開走了,我剛出去就碰到陳大爺,說羅均來的時候咱們院門扣着,敲門都沒人開,肯定是咱們睡熟了,他就沒再打擾。”

左億說完又說起羅均那車,“不好開,底盤太低了。”

他們這邊笑眯眯的說着話,吳家那邊吳老四正在吳老三家喝酒。

“真是一點也不聽話!”

吳老四氣得很。

吳三叔端着酒杯嘆氣,“現在的孩子,哪個好管了?吳袖已經很聽話了。”

“聽話?”吳老四哼了幾聲,指着大門口,“聽話她還跟着那幹家小子跑出去打工?”

“哎,這感情的事兒拿捏不住的,”吳三嬸兒給他們端上一盤炒花生,一盤韭菜炒豆腐幹,“哪有那麽容易說分手就分手的,再說你也不用太較真了,人家祖清也沒說讓他們分手。”

是你自己說的。

吳三嬸兒到底沒說出來。

可吳老四也不是個傻的,他梗着脖子對吳三嬸兒道,“三嫂,你是不知道那小子說了什麽話,那是侮辱祖清的師傅啊!我要是不讓他們分手,以後我們吳家出事,祖清還會幫我們嗎?”

守村人守護一方,可當他們得罪了守村人,守村人可以将他們逐出守護名單,就好比把他們逐出了村子一樣,再也不能得到守村人的保護了!

更何況,祖清和祖師傅這兩個守村人都不是一般的守村人,他們有絕對的能力讓人折服,讓人崇敬。

“可你把人關起來也不是辦法啊,”吳三嬸兒擰眉,“到底是有手有腿的,也關不住。”

話音剛落,便有警察來了,說是吳袖報警,說自己被父母非法囚禁。

雖然已經天黑了,可還是有不少人聽見了動靜跑過來看熱鬧,這讓吳老四的臉都黑透了。

“那邊什麽動靜?”

左億剛準備關院門,便聽見警車的聲音。

祖清小口小口的喝着藥膳湯,聞言看了一眼吳家方向,“幹明那事兒鬧的吧。”

“他還敢鬧?”

左億面色陰郁,“我下手還是太輕。”

“急什麽,”祖清端着碗對他輕笑着,“幹明會來求我們的。”

吳袖和吳老四大吵了一架,吳老四覺得自己是她老子,把人關着不讓她去私奔是他的權利,可吳袖卻用人身自由來反駁,她是人,不是吳老四養的雞鴨狗類的畜生。

jc勸也沒用,索性把兩人分開教育。

許是不想把事兒鬧大,配合着他們的面,和好送走人後,吳老四黑沉着臉把門關上,吳老三幾兄弟見他臉色便知道要揍人,趕忙上前扣住他的肩膀。

“老四有話好好說!”

“這可是你親閨女,都這麽大人了,還要不要面子?”

吳三嬸兒等人也護着眼淚直流的吳袖。

“別和他計較,他好歹是你爸。”

“我怎麽了我,我只是想和幹明在一起,出去工作有錯嗎?說讓我們分手我們就能分手?”

吳袖委屈得不成。

就在這是,吳袖的手機響了,吳老四放棄掙紮,立馬看了過去。

吳袖抽了抽鼻子,想進屋接,可吳老四卻道,“那小子打來的吧?就在這接!”

吳袖沒有法子,只能接通,不想打來的人并不是幹明,而是幹明的爸爸,吳袖臉色蒼白的挂掉電話,看向衆人顫聲道。

“他、他爸說,幹明昏迷不醒,怎麽叫也叫不醒,送到醫院檢查後,醫生……了植物人。”

吳袖哇的一聲便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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