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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那是什麽？”

歐爾扯了扯自己母親的衣服,指着河對岸沿山建起的兩座巨大的雕像詢問着她。

“亞茍那斯巨像。”

海倫擡起頭望着這兩座雕像,小船在它們面前甚至比不上一個腳趾頭的大小,然而臉部的表情卻雕刻的惟妙惟肖,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嘆着工匠的手法巧妙。

“···我的祖先！”

阿拉貢搖着船槳,許久都沒有什麽表情的臉竟然露出了笑容。

人類比不上精靈的完美，也比不上矮人的手巧，甚至都沒有半獸人的強壯與繁殖力,但是如同星火燎原一般，什麽都不突出的人類逐漸發展,最後在這片大陸上有了一塊自己的地方。

“μητρα，你在看什麽？”

小精靈躺在自己母親的懷裏，翻了一個身,靜靜的看着她。

海倫低下頭,眼神如微光般蕩漾開來。

“我在看人類的傳奇。”

歐爾轉過頭，一臉向往的擡頭盯着巨大的雕像，他站了起來，用手指着兩個雕像，稚嫩的聲音化為了豪言壯語。

“我也要成為他們那樣的傳奇！”

——你的名字就是一個傳奇。

海倫搖着頭笑了笑，船上的人聽到他的話後，也全都笑了出來，海倫伸出手想把歐爾抱回來，博羅米爾插了進來把小精靈抱在懷裏，他對着歐爾伸出手臂一用力後，繃出手臂上的肌肉，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小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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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傳奇的男人們都有着一身強壯的肌肉，你有嗎？”

小歐爾比了比自己的細胳膊，又看了看博羅米爾手臂上突出的堅實肌肉，癟了癟嘴。

小精靈不放棄般在周圍男人身上掃視過去，阿拉貢暴露出的手臂上也有着流暢的肌肉線條，他知道這個男人在揮舞劍的時候，手臂上顯現出的‘爆發力’。霍比特人們無視，他們就是長期呆在家裏什麽都不幹的小懶貨。

矮人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就自覺的撸起袖子。

歐爾絕望的發現這個矮子身上也有着不少的肌肉。

最後他把視線定格在自己外形纖細的父親身上。

萊戈拉斯看到自己兒子的視線後，捂着嘴巴小聲的咳嗽了一下，接着自覺拉起袖子。

細膩如同毫無雜質的珍珠一般的肌膚露了出來，當然還有漂亮的肌肉。

博羅米爾雙手托着鼓起臉頰的小精靈，用腦袋蹭了蹭他的小臉蛋，歐爾不停用手推開男人湊過來的臉，嘴裏不停說着。

“不要靠過來，你的身上好臭！”

博羅就在小精靈的大叫聲中哈哈一笑，像個父親逗弄自己的孩子一般，把小精靈抛上天又接住，抛上天又接駐··

“歐爾和博羅米爾相處的很愉快！”

萊戈拉斯看着船頭相互打鬧，大笑着的宛如父子一般的一大一小，語氣變得有些酸酸的。

“不過，我有你就行了。”

海倫瞪了一眼在自己耳邊小聲說着話的萊戈拉斯，接着笑着看向那邊。

“他睡着了。”博羅米爾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的抱着懷裏閉着眼睛，胸脯一起一伏的小精靈，在他的母親靠近以後，動作輕柔的把他遞給了他的母親，臨放手之前還不忘在小精靈的肚子上蓋了一小塊毯子。

海倫看着這個粗犷的男人的溫柔動作，感到了有些好笑。

“你為什麽不找個妻子，一起生個孩子？”

男人因為她的一番詢問頓時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自己的頭，柔和了眼神望着她懷中的小精靈。

“我沒有想到孩子會是這麽神奇的生物，”他摸了摸歐爾的臉，“關于未來的不安，黑暗的恐懼，在他的面前全部都消散了···”

“所以等我護送完戒指後，我馬上就娶個妻子，生個孩子，你都有了男孩子，那我們就生個女孩子，給她準備很多很多的美麗裙子，再給她紮滿頭的小辮子，等她長大以後，把她爸爸所有英勇事跡告訴他···”

海倫笑着回話。

“那在她眼中，她的爸爸一定是個英雄。”

博羅米爾愣了一下，接着笑容慢慢浮上臉頰。

“對，她的爸爸是個英雄。”

穿過雕像沒多久，一行人就劃船抵達了岸邊。

“天一黑我們就走，藏好船。”

“要從北邊進入魔多。”

隊伍裏似乎籠罩上了一層陰影，矮人不願留下來養精蓄銳，而萊戈拉斯則小聲的和阿拉貢商量着什麽。

而隊伍中唯一不受影響的就只有海倫和小歐爾，如同所有母親一般，即使大難臨頭她們也能面不改色的撫慰自己的孩子。

歐爾倚在母親的懷裏，海倫半合着眼眸輕輕的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謠一遍又一遍的撫摸着懷裏小精靈的腦袋。

縱使黑暗蔓延整個中土大陸，也有愛與希望的緩緩生長。

此時變故突生。

佛羅多不見了，剛好在這個所有人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的時候，同時消失的還有博羅米爾。

撫摸着歐爾的手臂突然傳來了劇痛，海倫詫異的收回了手，手臂上時隐時現的浮現出了綠色鱗片。

你從未帶上過魔戒，所以不知道那個東西對□究竟有多大。

那種感覺深入骨髓，無時無刻不再提醒着它的存在。

而此時，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塊鮮美的肉，被賦予了無上的烹饪，散發出了誘惑已經到了她不受控制的露出了獠牙。

“佛羅多！”

海倫放下懷中的歐爾，向着誘惑她的方向前去。

這個才僅僅是開頭，戰鬥迅速打響了，大量的半獸人從四面八方湧了出來。

手起刀落，血液泵飛間，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歐爾，你先去你ada那裏！”

“可是···”

“沒有可是！”

從來都是以溫柔面目對他的母親，此刻冷下了眼眸，沒有過多情緒的看着他，歐爾此時才意識到他的母親并不是一個曲于其他人保護的女人。

精靈的性格中帶着一種果決，所以歐爾沒有多少猶豫的轉身向他的父親跑去，沒有回頭看一眼。

魔戒的力量會使人失去理智，再純白的心也會因此染上黑點。

海倫比誰都明白這點，她也大致猜到了一些。

無非不就是，博羅米爾對魔戒起了貪婪之心想要搶奪，而佛羅多躲避着他。

海倫舉着劍，在砍殺半獸人的同時也伸出舌頭在濃濃血腥味中尋找着熟悉的味道。

明明是一個不大的林子，她環環繞繞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或許佛羅多戴上了戒指。”

海倫喃喃自語了一番，便伸出又舌頭在空氣中仔細分辨博羅米爾的味道。

空氣中傳來的味道告訴她，她身處的地方離博羅米爾相差一個山包。

這時，山包那邊一聲響亮的號角聲傳了過來。

緊接着，一聲又一聲的號角聲随着位置的變動不斷的從那個方向傳來，海倫爬上山包頂的時候，就見到兩支從樹林那邊射過來的見，狠狠穿透了博羅米爾的胸膛。

半獸人完全無視了這個中箭跪在地上的男人，抓着他身邊的兩個霍比特人擦着他的肩膀遠去了。

最後一個半獸人拉開弓，站在他的面前就要用箭射殺他，被後到的阿拉貢殺死。

阿拉貢蹲□抓住他的手，茫然的從包裹裏想要掏出東西來救治他。

博羅米爾阻止了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

向博羅米爾飛快靠近的海倫見到這一幕後，放慢了尾巴擺動的幅度。

阿拉貢在與彌留之際的博羅米爾交談着，博羅米爾被黑暗力量侵蝕着慘白着臉，低聲的向着阿拉貢忏悔着，臉上的表情悲傷而又痛苦。

海倫轉過身，不忍再看。

粗重的喘氣聲從身後傳來，讓海倫紅了眼。

“海··倫，我能和你···說會兒話嗎？”

一陣微弱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海倫轉過身，迅速靠近他，蹲在博羅米爾的面前，緊緊握上了他伸出來的那只手。

“我很抱歉，我不能帶你們去看我的家鄉了。”

博羅米爾帶着歉意的對她微微一笑，眼淚在這個男人的眼眶中聚集。

“愛克西裏昂的白塔，就像珍珠一般閃閃發光。塔山的旗子随風飄揚，銀喇叭的聲響随時回蕩在你的耳邊，那是一座白色的城市，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整座城市幹淨的就像是天堂。”

那座城裏有太多太多關于他的記憶，好的壞的，快樂的悲傷的。

昏庸愛着權威的父親依舊愛着他的權力，而曾經那個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重建自己國家的小男孩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大。

對着父親搖了搖手，長成男人的男孩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踏上了他的冒險，似乎是想向他父親證明自己的出色之處，然後故事一步一步的發展，由黑暗轉向光明。

那仿佛是被帶入了一個遙遠而又飄渺的夢境。

沒有黑暗，沒有硝煙，白色的城。

剛硬的男人從護送的路途上歸來，沿着白色的牆壁，走進白色的街道，這一切都是他所熟知的場景。

新的國王繼位了，帶着她美麗的精靈妻子。

男人隔着人群，把手中的劍舉在胸前，彎下了腰，宛如一個士兵對他的國王獻出他全身的忠誠。

随後，男人轉過身，沒有再看被歡呼的人們圍攏着國王，漸漸消失在人群之中。

遠處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牽着一個紮着滿頭辮子的小女孩在見到他以後，歡快的向他飛奔過來。

他笑着對着女人伸出了手，把女人擁入懷裏轉了一個圈。

孩子因為他的無視而含着淚水，揪着他的衣角無聲的抗議着，他和女人相視着哈哈一笑，一人一個手臂的把孩子從地面上抱了起來，然後在孩子白嫩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三個人踩着夕陽的影子，在空無一人的小巷裏踏上了歸家的路途。

我的家鄉，美麗而又動人。

它沒有豐富富饒度土地，也沒有強大無敵的國力，沒有數不盡的財寶，沒有源遠流長的歷史。

但我一直記得，在每個五月份的時候，五顏六色的花兒盛開的時候，白色的城市宛如夢中仙境。

微風吹過時，綠油油的草地随風舞動。

二月份的城市最為美麗，萬物凋零，有時如果幸運能碰上大雪飄落，那麽白色的城市就真正的全部變為白色，一點縫隙都沒有。

“你無法想象它的美麗。”

博羅米爾吐了一口血沫，蒼白的臉蛋變的紅潤起來，眼睛閃閃發着光。

“如果···如果···你們以後有時間····”

【一定要去看看。】

男人閉上了眼，沒有了聲息。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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