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真可惜皇帝不是個……
第74章 真可惜皇帝不是個……
夜色中的煙花絢爛卻短暫, 引得許多人迷失在那黑暗下的剎那美好中,就連在家中過年的老百姓們,都忍不住大街小巷竄出來, 頂着肩膀上孩子們的尖叫和笑鬧聲, 熱熱鬧鬧看西洋景兒。
承德帝迷上道家學問後,因為國庫空虛才解開禁了許久的海運, 到正和帝繼位後第三年,才有別國的商人遠渡重洋而來。
如今舶來品更多是在宮中和沿海的城府多一些, 京城雖說是國之重地, 權貴人家也不少見舶來品, 對老百姓來說還是少見的, 更別說只有過年過節才偶爾放一次的煙花了。
除夕夜裏大理寺和九門提督都會派人在主要街道駐守,也不禁止老百姓們張燈結彩到街上湊熱鬧, 算是冬夜裏難得沸騰的時候。
靜嘉到城樓時,柔妃已經跟自家額娘說了好一會子話,見到靜嘉過來, 她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着與靜嘉點點頭, 一起往前頭去。
靜嘉也看見自家弟弟了, 雖說他出身安國公府, 可因為安國公府在京中的‘獨特’, 就連安國公都不受待見, 更別說定國公和太後有意打壓, 安寶赫只能按從三品的右營督官規矩, 叫給安排到了保和殿去,沒資格面聖。
這會子人太多,靜嘉并不好跟寶赫說什麽, 左右該說的話她都已經叫人傳給淮駿了,見到寶赫她也只笑着點點頭,沒說別的。
“錦嫔娘娘,萬歲爺請您上前呢。”林守成從一旁冒出來,低聲笑道。
柔妃和一直跟在後頭的儀嫔都有些詫異,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看着靜嘉往前頭去。
平妃見着了自家額娘和嫂子,這會兒是沒心思拈酸的。
只有景嫔和哲嫔并着幾個小貴人,那醋意都快從眼眶子裏溢出來,可惜這會兒也不好說什麽。
好在靜嘉很有分寸,上前後她屈膝謝過皇帝的恩典,便與容貴妃一人一邊恭敬扶着太後站在了皇帝身旁。
太後其實有些頭暈,沒聽見皇帝的吩咐,但見靜嘉垂首恭順的模樣,倒也還算滿意。
反倒容貴妃深深看了靜嘉一眼,安寶赫是有資格進乾清宮宮宴的,即便安寶赫被這般打壓,靜嘉仍然平靜接受,若不是她真的沒什麽野望,就是太能忍。
也不知怎得,容貴妃突然想起靜嘉剛進宮時候的模樣,那時她好像也是這般恭順,可就是這樣恭順,她也仍然沒叫墨勒氏讨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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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反複交代給容貴妃的話,因着這會兒太後身子虛弱,莫名叫容貴妃多了幾分警惕和深思。
這時天空‘哄’的一聲開始了五彩斑斓的驚豔瞬間,叫容貴妃眸中多少思緒都被掩蓋在了那些光彩底下。
因為太後身子不濟,也不用大夥兒陪着守夜,靜嘉回到麗景軒時,還沒過子時,雖然困倦卻也還能撐得住。
“您若是困了,不如早些歇着,明兒個一早還要去貴妃娘娘那裏請安。”杜若心疼靜嘉身子還沒好利落,妥帖伺候着靜嘉躺下。
煙花放過後,熱鬧的街道上很快就安靜下來,沒過多久就恢複了安靜。
與此同時安國公府內,墨勒氏也收到了蘇葉傳出來的消息。
喬嬷嬷有些不樂意:“主子,那位貴人前頭也沒說要幹涉安國公府的事兒,這也太霸道了些吧?”
重要的是主子毒藥都喝了那麽久,眼看着願望就能達成,偏偏這時候康太妃傳出消息來,那主子不是白受罪了嗎?
墨勒氏臉色不太好看,她捏了捏額角:“算了,她只說留着那賤種有用,叫那個腌臜玩意兒多活一段時間也無妨,總不好壞了阿瑪的大事。”
墨勒氏這些年之所以能夠嚣張還好好活着,甚至還能捏着安國公府,少不了墨家在後頭給她撐腰。很多事兒泰平并沒有瞞着自己唯一的嫡女,所以墨勒氏瘋歸瘋,總知道什麽更重要些。
報仇随時都可以,可只有墨家得到那至高無上的位子,才能叫安塔拉氏遺臭萬年,所以墨勒氏很有耐心。
“叫老爺身邊的長随先停一段時間藥,弄些五石散回來,少量多次的叫他沾染些,不必着急,別叫人發現就行。”墨勒氏淡淡吩咐。
喬嬷嬷這才歡喜地點點頭:“聽主子的,老奴這就去安排人尋摸。”
五石散這東西尋常藥房并沒有,甚至好些地方都難倒騰,也只有南方好些管的沒那麽嚴謹的城鎮才能找到。
“傳話給墨家在宮裏的釘子,叫她們跟蘇葉接觸看看,若是蘇葉有了外心,殺了她。”墨勒氏想了想還是吩咐道。
她不是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康太妃從來都是有條不紊,走一步想十步的主兒,很少臨時做出什麽安排來,即便墨勒氏打算先按着康太妃的意思做,也得保證那是康太妃的意思才行。
喬嬷嬷覺得也是,只是她知道總督大人是個嚴謹性子,遲疑着問:“此事可要問問總督大人?宮中安排的人手連貴人都瞞着,若是驚了鷺,只怕會壞了墨家的計劃。”
墨勒氏恹恹地擺手:“無妨,挑個不起眼的,左不過是個嫔,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喬嬷嬷想了想也是,靜嘉手段是有,可若是真那般厲害,也不會叫主子壓制了十年。
這不管是去探查蘇葉還是淘換五石散,都需要時候,墨勒氏這邊暫時也停了毒,只喝着解藥。
宮裏禦花園一個不起眼的粗使蘇拉接了吩咐,開始慢慢找機會跟蘇葉接觸。
只是他還沒找着機會呢,承乾宮就先發生了大事,三阿哥接連幾日都吐奶不止,夜裏也哭着不肯睡,很快就起了高燒,偏太醫怎麽都查不出原因來。
容貴妃急得都沒心思叫衆人請安了,跟着熬了三天,整個人都憔悴得吓人,太後實在不放心,連劉佳嬷嬷都給送了過來,幫她鎮着承乾宮。
随後便傳出柔妃暈倒的消息來,等柔妃醒了以後便去乾清宮前跪着,只求太醫院會診。
劉佳嬷嬷知道後臉色立時就變了:“貴主兒,柔妃這是懷疑您對孩子不利?她怎麽敢?還是跟主子……”
“她是三阿哥的額娘,關心則亂也是有的。”容貴妃有氣無力打斷劉佳嬷嬷的話。
她這幾日累得已經說話都沒力氣了,眼瞧着馬上就是元宵宮宴,她都沒心思管,連靜嘉都叫她抓出來拖着病體替她處理宮務。
劉佳嬷嬷還是有些生氣:“那她為何不來承乾宮求見?這分明就是給您上眼藥呢!”
容貴妃沉默一會兒,嘆了口氣:“我知道,可姑爸爸的身子你最清楚,左右我問心無愧,叫太醫院會診,趕緊叫三阿哥痊愈也是好的,就別叫姑爸爸跟着操心了。”
劉佳嬷嬷的怒氣在聽到容貴妃的話後戛然而止,太後一直想瞞着貴妃自個兒的身體狀況,可到底貴妃經常去慈寧宮,還是發現了些不對。
劉佳嬷嬷也擔心太後氣大傷身,沉默着不說話了。
倒是若柳小心上前:“主兒,叫太醫院會診是沒問題,可您的威嚴也不容抹黑,不如叫滿宮妃嫔都過來立規矩,即便是太醫院萬一查出什麽來,也別給人機會聯手作怪,立時叫人請萬歲爺過來查清楚為好。”
容貴妃和劉佳嬷嬷對視一眼,叫若柳這番話提醒了,若是三阿哥只是意外生病就算了,萬一若柳猜對,是有人故意陷害,也必須得防着些。
劉佳嬷嬷臉色嚴肅:“貴主兒,若柳說得對,您趕緊下令請各宮妃嫔全都到承乾宮來。也別等太醫院會診出結果了,去請人的功夫,您立時就去請萬歲爺的旨意,先封了各宮,禁止奴才們私下走動,等查出若是有人不老實,馬上搜宮!”
容貴妃也不是個笨的,蹙着眉想了想對若柳吩咐:“叫趙謙拿着我的牌子去關爾佳府,将事情跟阿瑪先說了以防萬一。若是他發怒,強硬些跟他說,我和老祖宗的安危全在他手裏,叫他務必冷靜。”
随後容貴妃對着劉佳嬷嬷吩咐:“姑爸爸那邊不必驚動,叫常總管安排董興福和福順帶着我宮裏的蘇拉去請所有妃嫔過來。勞嬷嬷拿着姑爸爸的牌子走一趟太醫院,叫所有當值的太醫都到承乾宮來。”
說完容貴妃站起身:“我親自去請萬歲爺。”
劉佳嬷嬷和若柳見容貴妃鎮定自若,吩咐的事情比她們想的還要周全,都下意識應聲,趕忙行動起來。
雖說還只是猜測,也有可能是自個兒吓唬自個兒,但是太後如今身子骨出了問題,承乾宮和慈寧宮這時候都經不起風浪,是有風吹草動的可能,承乾宮上上下下都就多了幾分莫名的倉惶。
自打進了正月開始,靜嘉也一直忙得緊,打從初五迎過財神後,她就一直沒能好好休息。
三阿哥病了這幾日,她就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她身體內毒性未消,這麽一忙碌,那臉色跟太後都有得一拼。
魏嬷嬷和半夏倒是有心勸幾句,靜嘉也沒功夫應付她們,只是敷衍應着。
杜若知道自家小主的安排,雖然心疼,可還是咬着牙什麽都沒說,倒是叫半夏若有所思了好幾天,後頭也不跟着勸了。
魏嬷嬷比二人都更聰慧些,也知說了無用,便都不再說,只是三人近身伺候得更妥帖了些。
這日半下午時候,在承乾宮派人請她過去之前,魏嬷嬷剛接到消息,立刻就進門跟靜嘉禀報:“小主,孫總管派人傳信兒,大阿哥病重起不來身,叫您注意穿得素淨些。”
靜嘉馬上明白了孫起行的意思,對着杜若吩咐:“将你處理過的那幾件有問題的衣裳取過來,我這些時候出門時候都要穿。”
杜若剛要回話,劉福就在門外禀報:“小主,董谙達過來了,說是貴妃娘娘請各宮小主和娘娘們去一趟呢。”
“我知道了,這便換衣裳過去。”靜嘉沖着杜若使了個眼神,在杜若快速沖進去安排衣裳的時候,揚聲道。
董興福在外頭等着,見秦福沖着他搖搖頭,不動聲色在門口笑道:“貴妃娘娘有要緊事兒請娘娘過去,還請娘娘見諒,加快些速度。”
靜嘉沒戴旗頭,只就着自己簡單的春梅兩把頭,連首飾都沒帶,随意貼了粉色菡萏的花钿,穿着淺紫色杜鵑花暗紋的雙開襟方領宮裝,踩了雙矮底兒的花盆底,統共用了一盞茶功夫,就扶着半夏出了門。
“叫谙達久等了,這便走吧。”靜嘉笑道。
董興福瞧着靜嘉面上的憔悴和眼底的青黑,眼神閃了閃,語氣更恭敬了些:“不敢當娘娘的客氣,奴才冒犯了,實在是事發突然,還請娘娘見諒。”
靜嘉虛虛扶了一下:“無妨,姐姐的事兒更重要,先去承乾宮再說吧。”
董興福躬身不再說話,等靜嘉進了軟轎,他這才帶着人往鹹福宮去。
等靜嘉到的時候,除了鹹福宮的幾個小貴人和常在答應還沒過來,需要卧床休養的淑貴人也沒來,其他人包括眼睛紅腫神色虛弱的柔妃都已經在座了。
貴妃是和皇帝在所有人都到了以後一起進門的,進門後皇帝第一眼就不動聲色去打量靜嘉。
見她那副鬼樣子,皇帝心裏莫名多了一股子惱意,臉色不免就更冷了些,直到坐在上首的椅榻上,都只沉着面色不說話,叫在座或者站着的妃嫔們都有些惴惴不安。
“今兒個請各位妹妹們過來,是因為三阿哥在本宮這裏好端端的,突然就生了叫人查不出來的怪病。”容貴妃也不廢話,冷着臉開門見山道,“各位妹妹別怪本宮給你們添膩煩,後宮子嗣本就不多,個個兒都金貴着,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叫人心裏不安,總要查個明白,才好叫人放心。”
柔妃聞言眼淚又落了下來,噗通跪在地上泥首下去:“貴妃姐姐恕罪,我去乾清宮求萬歲爺做主壞了規矩,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三阿哥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日日聽着他不好的消息,恨不能替了他去,一時慌了神,過後萬歲爺和姐姐怎麽罰我都認了,求萬歲爺和姐姐千萬明察。”
容貴妃垂着眸子不為所動,可在皇帝面前,後宮女人的立身之本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語氣适時輕柔了些:“妹妹先起來,你這是說哪兒的話,若真是有心人活得不耐煩了,萬歲爺和本宮必定給妹妹一個交代,此事有一就有二,後宮決不允許有人對皇嗣動手!”
柔妃謝過皇上和貴妃後,踉跄着叫蓉娟扶她起身,不動聲色看了靜嘉和德妃一眼,見二人都垂着眸子,她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
三阿哥難受她哭得是真心實意,容貴妃都沒發現她有哪兒不對,可柔妃心裏清楚,若是靜嘉沒有告訴她德妃的安排,這會子三阿哥就不只是吐奶和發燒了,只怕命都要交代進去。
單憑這一點,即便靜嘉什麽都不說,她也會竭盡全力将德妃拉下水。
容貴妃看了皇帝一眼,見他不說話,冷着臉問若柳:“太醫都到了嗎?”
“回主兒,都已經在外頭候着了。”若柳躬身回話。
容貴妃吩咐:“叫他們立刻進去給三阿哥把脈,若是今兒個查不出三阿哥到底是生了什麽病,萬歲爺和本宮都饒不了他們!”
就在太醫緊張會診的時候,孫起行和董興福從外頭進來,董興福只躬身立在一旁,孫起行打了個千兒跪地:“回萬歲爺,慎刑司和都虞司的大力太監都已經安排妥當,各宮甬道都已經封了,所有奴才都不許進出。”
除了靜嘉和德妃還有柔妃三個,其他人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連儀嫔都有些詫異,下意識看了靜嘉一眼,趁着別人都沒發現的時候,垂下眸子安靜等着。
等太醫院的太醫們出來以後,身為院首,姜太醫站出來回話:“回萬歲爺和貴妃娘娘,三阿哥脈象是內濕外熱之症,可按照方子叫奶嬷嬷喝了藥後,絲毫不見好轉,甚至出現脾胃弱症,倒是……倒是像中毒的症狀。”
柔妃猛地站起身來:“中毒?怎麽會中毒?你确定嗎?”
姜太醫苦笑:“微臣也不曾見過這種脈象,微臣與幾位專精婦幼的同僚診斷過後,都覺得像是中毒的征兆。可三阿哥的飲食和奶嬷嬷身上,臣等和醫女也都仔細診斷過,不曾發現有絲毫不對,臣等無能!”
見所有太醫臉色都不大好,柔妃哭得更厲害了:“求萬歲爺做主啊!三阿哥如今還用不得輔食,如何會中毒?定是四個奶嬷嬷有問題!”
容貴妃臉色說不上好看,這四個奶嬷嬷有兩個是容貴妃安排的,也有兩個是柔妃安排的,彼此之間都互相監督,如今出了問題,柔妃一視同仁,她也不能說不叫查。
皇帝擰着眉剛要開口,林守成突然從外頭倉惶跑進來,噗通跪在了地上,臉色難看道:“回萬歲爺,大阿哥病重已經昏厥過去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德妃恰到時候變了臉色愕然起身時,永壽宮的小蘇拉也踉跄着進了門,哆嗦着跪地:“回,回萬歲爺,淑貴人身子不好,見紅了……”
這下子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皇帝狠狠拍了桌子一下,震怒起身呵道:“混賬!朕這後宮竟是成了篩子,都活膩歪了不成?孫起行!”
“奴才在!”孫起行抖着嗓子跪地。
皇帝一字一句聲如寒冰般吩咐:“将四個奶嬷嬷送去慎刑司,吩咐內務府安排四個奶嬷嬷過來!傳朕旨意,着九門提督領兵封鎖紫禁城,着馬佳德恒領禁衛封鎖後宮,令端親王攜宗人令于乾清宮等朕旨意!朕倒是要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想要動搖司爾勒氏的根基!”
德妃雖胸有成竹,卻沒想到事兒會鬧得這麽大,大阿哥那裏是她安排的,淑貴人那裏,她知道烏希哈身子不穩,但這見紅時機是不是太巧了些?
儀嫔面色也有些慎重,兩個公主無礙倒也罷了,可大阿哥和三阿哥都出了事,偏偏二阿哥安然無恙,這若是叫人拿出來做筏子,只怕二阿哥和她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有皇帝這番旨意,憑的叫人心驚。
她若有所思看了靜嘉一眼,随即不動聲色盯住了德妃。
柔妃倒是沒想到事兒會這麽巧,明明她該是強硬要求查明四個奶嬷嬷沒有問題,才好将髒水潑到容貴妃身上,引着靜嘉幫貴妃查明真相呢……這怎麽大阿哥和淑貴人都來湊熱鬧?
不等她想明白,皇帝對着因為他的震怒跪了滿地的妃嫔冷冷道:“若是叫朕查出來是誰心大了,不管她身份如何,朕定饒不了她!”
“萬歲爺,定國公在乾清宮外求見。”小蘇拉湊到林守成跟前說了幾句話,林守成小心翼翼禀報。
皇帝掃了貴妃一眼氣笑了,這聲笑叫剛因為前頭的話心裏發涼的容貴妃,心裏突然空了一個洞,又是迷惘又是害怕,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傳朕口谕,叫定國公在乾清宮前跪着反省,什麽時候他反省好了,什麽時候再觐見。”皇帝這句話已經沒了前頭的怒火,可這淡淡的語氣反倒是叫衆人更害怕了些。
定國公乃是皇上的舅父,也是太後娘娘的親兄長,更是掌西南兵權的國公,以前萬歲爺對他一直都聖眷優渥,只可惜他非要上趕着觸九五之尊的黴頭,皇帝這口谕也叫衆人知道他到底有多生氣。
德妃心裏莫名多了幾分沉重,尤其是淑貴人見紅的事兒,叫她想起除夕夜裏自家阿瑪那番話。
德妃将阿瑪給刺了回去,就憑她阿瑪那偏心到胳肢窩的豬油蒙了心模樣,說不準他會給淑貴人留下什麽後手,若是叫淑貴人逮住機會想要趁機害她……德妃眼底倏然閃過一抹猩紅和狠厲。
現場所有人都被皇帝這前所未有的怒氣吓得不輕,就連柔妃都被皇帝那渾身氣壓吓得不敢繼續哭,直到皇帝去了南三所,容貴妃勉強叫衆人坐下,柔妃心底還有些發涼。
大概也只有靜嘉還有心情在心底尋思,萬歲爺不只是心計比後宮的女人們深,這輪起唱大戲的功夫……啧啧,真可惜皇帝不是個女人。
大阿哥和三阿哥的事情都在人意料之中,叫靜嘉也略感詫異的是,連淑貴人都來湊熱鬧,若是沒有淑貴人這一出,皇帝那怒火滔天還真差點兒意思。
靜嘉掃了眼面色冷沉,已經快摁不住心底煞氣的德妃,眼底沉靜無波,按照進度,德妃估摸着還要留上幾日才會被揪出來。
就是不知道在這之前,淑貴人和德妃誰更勝一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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