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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二老爺就是徹底的人渣,孟老太太只怕也不是多好的人,明明是孟二老爺逆毆岳父,官府判的義絕,對外卻說是休棄。就算是考慮自家人的面子,也可以說是和離,何必非得說是休妻,踩人一腳很好玩嗎。
「也未必。」葉茜說着,腦殘的思路很難理解,她倒是滿心期待孟太太去找廖夫人的麻煩,然後瞬間被整到飛起。其實有廖夫人這個生母在,倒不用很擔心孟家人拖孟昭的後腿,曾初識最擅長的就是肉體消滅敵人。又道:「你也別老想我了,倒是你自己,老太太可有提起你的親事?」
上一輩子葉荞是遠嫁出京的,雖然嫁的也不錯,但到底離家有些遠,若是葉荞能嫁在京城就好了。
「我還小呢,大姑娘的婚事還沒定下來,還輪不到我。」葉荞說着,她法定年齡才十二歲,明年再提婚事也不遲。又道:「老太太雖然教養了我們一場,婚事肯定還要看爹爹的,最多添些嫁妝。」
葉茜也不說破,只是道:「我們養在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也許不會特意去尋,但若有合适的也許就能想到你了。我看老太太就格外疼你,會給你留心也正常。」
「再說吧,真心不覺得高嫁多好。」葉荞說着。
就是在姐妹倆說話之時,丁姨娘再次走進了清音閣,笑着道:「姐姐在屋裏嗎?」
展太太正給展飛做着衣服,天氣冷了,展飛身量也長高了,衣服肯定要全部做新的。聽到丁姨娘的聲音連忙站起身來,笑着道:「在呢,妹妹快屋裏坐着說話。」
丁姨娘掀簾子進來,小丫頭端茶上來,丁姨娘就給展太太使了眼色,展太太會意,只讓丫頭們在外間侍候。
「我問了妹妹這麽久,妹妹倒是給我回句話,若是大姑娘實在看不上我們,那是飛哥兒沒福氣,我再慢慢挑。」展太太說着,丁姨娘倒是來的很勤,但總是不說葉薇是怎麽說的,她也有些急了。
丁姨娘小聲笑着道:「姐姐你想啊,要是大姑娘沒這個意思,我能天天跟你說這些事嗎。」
展太太聽得頓時喜出望外,丁姨娘又小聲道:「不過這事,我們也得好好合計合計。」
孟昭正式向葉老太爺辭行,以前他雖然不常回來住,國公府裏卻是有他的房間以及使喚的下人,這回辭別就是徹底不回來住,葉老太爺想想也沒留他。
孟太太繼續帶着孟明,孟錦在倒座裏養傷,一日三餐幾乎到了粗茶淡飯的地步,孟太太仍然沒有走的意思。她不走,章雨柔也沒有直接趕人,讓他們繼續住着。婆子丫頭們則拿孟家三口當笑話,知道這是主人極其不待見的,有事沒事就過去刺幾句,更把孟家三口的醜态大肆宣揚,一點小事都講的全府皆知。
就在國公府上下難得歡樂之時,終于到了展飛的沐休日,先到前頭拜見了老太爺以及一衆爺們,又見過葉二太太,這才去了清音閣見展太太。
展太太早收拾了一桌飯菜等着展飛,旁邊坑上是給展飛做的衣服,母子倆相見,展飛倒是高高興興的,展太太先抹起淚來。展飛又長高了許多,眼看着也就要長成大人了,又中了舉人,再把婚事定下來,日子也就齊活了。
母子倆一起吃了飯,展飛一直給展太太夾菜,這些年展太太吃的苦他都知道,他都一直記着。長大成才之後他會好好回報展太太,即使展太太毀了他最中意的親事,他也不想一直記恨展太太,。
飯畢丫頭們收拾了碗筷,母子倆吃茶說話,展太太笑道:「我給你尋了門好親事,已經有六、七分準,正好你來了,正好跟你好好說說。」
展飛只覺得頭「嗡」了一下,臉色瞬間凝重起來,他知道展太太一個寡婦帶着他有多麽不容易,他也不想一直記恨退婚之事,與葉茜的婚事那是他造化不夠。但這件事确實讓他很煩躁,要是不提起就算了,提起來那就是一塊心病,只覺得被狠刺了一刀。
展太太沒留心兒子神情,只是繼續歡喜的說着:「是大姑娘,國公府的正牌小姐。」
葉薇有意了,婚事總算是看到希望了。當然婚姻之事還是要家長做主,提親之事是要好好合計一下,展太太覺得問題應該不大。展飛的條件相當不錯,又不是差的太遠了。
丁姨娘出的主意是讓展飛向葉二老爺下手,女兒婚事總是父母做主,葉二太太不太管事,又是庶女,只怕不會管。老太太和老太爺那裏不好走動,倒是葉二老爺,若是展飛肯下點功夫哄哄他,弄不好婚事就有戲了。
「不行,這門親事不行。」展飛拒絕的斬釘截鐵,他進國公府後院的次數十分有限,與國公府的爺們們交往的也不多,葉薇好歹他所知并不多。但是他已經跟葉茜退親,絕對不會再娶葉家姑娘,當葉茜的姐夫。
展太太當時就怔住了,一臉不可思議的道:「這門親事哪裏不好了?大姑娘可是國公府的正牌小姐,你成了國公府的正牌女婿,對你前程也有利。」
這門親事她一直沒跟展飛說,是覺得沒必要說。這樣的好親事,展飛怎麽可能會反對,她是做夢也沒想到展飛竟然會不同意。
「前程我會自己掙。」展飛說着,神情顯得十分煩躁,起身道:「我還小呢,婚姻之事并不着急,男子漢當先立業再成家。等将來我有了好前程,自然會有好妻房。」
展太太聽得又是急躁,又是萬分不解,拉着展飛的手道:「兒啊,你可不能犯傻,你是有本事,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呢,你現在只是舉人而己,結了這門親事,國公府才能更另眼看你,對你更好。」
「不用。」展飛甩開展太太的手,站起身來深吸口氣,把自己心裏的邪火壓了壓,這才道:「母親,我以前就跟你說過,少跟丁姨娘來往這麽多,她只是個姨娘,家裏的奴才,你同她有什麽話說。你竟然讓一個姨娘去問姑娘的心意,辦的都是什麽事。若是被人曉的了,母親的臉面,我的臉面,都要往哪裏擺。」
他怎麽都沒想到展太太當初堅持留在國公府,也是他想的簡單了,只以為展太太過慣了國公府的生活,不願意外頭去,沒想到心裏還有這個算計。
展太太受到兒子的指責,頓時委屈起來,哭着道:「我凡事都是為你打算,你倒是責怪起我了。這是國公府的正牌小姐,比旁支不知道強多少倍。這麽久以來,我天天跟一個姨娘姐姐妹妹的叫,不就是為了給你尋門好親事嗎,全都是為了你将來的前程。當初丁姨娘說,必須得把跟葉茜的婚事退了再提跟大姑娘的婚事,我這才費盡心思去退了親事,好給你另選賢妻。結果我把葉茜退了,丁姨娘那邊又不出聲了,好不容易現在大姑娘說願意了,這時候肯定要緊緊抓住才好。」
展太太給展飛說話從來是不留心的,都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此時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的委屈說了。
殊不如展飛聽得臉色鐵青,道:「是丁姨娘讓母親退掉的婚事?」
「不然我何必這麽急匆匆退親,就是丁姨娘跟我說,前頭你與葉茜的婚事已經說定。若是不退親,如何還能再提親事。」展太太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