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丁姨娘來的很快,她就住在旁邊,剛才就聽到清音閣的動靜,因為驚動了楊婉真,便沒敢過去。現在婆子去叫了,雖然心裏有些嘀咕但也不敢不過來,難道展飛現在就要提親?那也不對,提親該去跟葉二太太提。

楊婉真對待父妾一向很客氣,尤其是丁姨娘還生了兒女的,見她過來便起身相迎,又讓着坐了過來。丁姨娘賠着笑臉坐下來,卻是不敢多言。葉二太太漸漸不管事,二房許多事務都是楊婉真當家。這位二奶奶雖然娘家不咋滴,辦事卻是厲害的很,她也有幾分怕了。

丫頭端茶上來的功夫,葉薇也來了,看看屋裏衆人有幾分莫名其妙,楊婉真的丫頭倒是說了什麽事,葉薇當時就有些驚訝,又聽說展飛尋她,她也換了衣服來了,心裏想着展飛一個背靠國公府的遠房親戚,能生出什麽事來。

「嫂子尋我來有什麽事?」葉薇理所當然的問着楊婉真。

楊婉不言不語的看了葉薇一會,葉薇真是把腦子長到屁股上了,就這樣的智商還想算計展飛。道:「是展大爺說有話要說,丫頭沒跟大姑娘說嗎?」

傳話的丫頭馬上道:「我說了,是展大爺相請。」

葉薇臉上有幾分不太耐煩,卻也不好去訓丫頭,只是在楊婉真對面的坑上坐了下來,這才看向展飛,卻有幾分輕視,道:「展大爺有什麽事?」

要不是葉老太爺想把推入孟家的火坑,以她的眼光真心看不上展飛,想想她國公府的大小姐,婚事怎麽就這般的不順呢。也因為她從根子上看不上展氏母子倆,現在丫頭說展飛相請,她也就來了,只想着可能是展飛要讨好她,再想不到其他。

展飛對着葉薇作了個揖,卻是神色嚴肅地道:「多謝大姑娘厚愛與我,屢次讓丁姨娘過來與我母親說和婚事,但是女兒家的婚姻之事乃是父母之命,姑娘如此行事十分欠妥,在下實在不敢領情。當着二奶奶的面,我把話跟大姑娘說清楚,也請丁姨娘以後不要再來與我母親提起親事,免得大家難堪。」

斬釘截鐵的幾句話,屋裏衆人都愣住了,連楊婉真都有些意外,實在沒想到展飛如此不給面子,如此一番話比直接甩葉薇耳光還讓她難看,幾乎是剝光衣服游街了。

丁姨娘一聲驚呼,幾乎就要昏過去了。

展太太愣神之後也驚呼出來,掙紮着從床上下來,拉着展飛的衣服驚聲道:「你在說什麽混賬話,你是不是糊塗了……」

展飛任由展太太拉扯,卻是直看着葉薇,神情十分不屑。

葉薇的臉慢慢蒼白起來,虧得她是坐着的,她要是站着此時非得摔倒不可。手撐着炕桌,幾乎都要坐不住了,嘴裏卻是喊着道:「胡說八道,你滿嘴的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娘想巴上國公府,拼命去丁姨娘那裏游說。是你們娘倆的錯,是你們害我,要故意害我的名聲……」

展飛神色淡然,也不理會葉薇,只是看向楊婉真道:「國公府與我的大恩永世不忘,只是婚姻之事應該謹慎行事,若是任由姨娘穿插行走說和,實在是大大不妥。若是有冒犯之處,還請二奶奶勿要見怪。」

楊婉真頭一次覺得無話可說,展飛把話說成這樣,就是無所謂翻臉的節奏。

葉薇只覺得腦子好像被抽空了一樣,直瞪着展飛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想去厮打展飛,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起身去質問展太太,哭鬧着拉扯展太太,道:「你們娘倆為什麽害我,為什麽要害我,明明是你們上趕着尋我的,為什麽要這麽說……」

快要昏倒的丁姨娘,此時也清醒過來,跟着葉薇一起去拉扯展太太,邊拉扯邊掐她,喊着道:「明明你們上趕着的,為什麽要這麽說。」

展太太被兩人又是拉又是掐,又是急又是怒,除了哭還是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展飛只是看着,這種時候他是沒辦法上前拉開的。

坐着的楊婉真看不下去,讓婆子把撕扯的三人拉開,葉薇此時已經哭的顫聲不己,還要指着展太太罵。就聽展飛道:「我若是有意親事,自然會向葉二太太開口相求,我再傻也曉得,姨娘做不得主,私相授受更是大大的不妥。」

「你們害我,你們害我……」葉薇哭鬧抽泣說着,事情本來就是展太太先引起來的,是展太太上趕着來的,展飛怎麽敢這麽說!!!

楊婉真嘆口氣,對旁邊站着的丫頭婆子們道:「把大姑娘扶到前頭太太院裏,此事若是走漏了風聲,小心你們的命。」

丫頭婆子上前去拉葉薇,葉薇卻是拼命的厮打展太太,還欲再說。楊婉真就道:「姑娘是不嫌丢醜丢的還不夠嗎,若是鬧的滿府皆知,你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葉薇終于收聲了,任由丫頭婆子扶着往前走了。

丁姨娘還在床邊站着,神情顯得十分茫然。楊婉真吩咐道:「押丁姨娘到前頭太太院裏,由太太發落。」丁姨娘是生子父妾,兒媳婦不好發落她,肯定要葉二太太做主。

兩個婆子上前,按着丁姨娘走了。

楊婉真扶着丫頭站起身來,坐了這麽久,她也覺得有些累。看看縮在床上哭成一團的展太太,又看看淡定站着的展飛,道:「展大爺自便,我還要到前頭去給太太回話。」

展飛這一手太狠,不過想想也是,他已經有了舉人功名,姐姐還是賢妃,能與國公府交好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交好,與他損失也不大。倒是國公府不太可能為了一個葉薇跟展飛太翻臉,尤其是展飛告葉薇的是私德有虧,以葉老太爺的脾氣得知此事,只會覺得展飛做的對,錯的全是葉薇。

「辛苦二奶奶了。」展飛恭敬的說着,從本意上說他并不願意跟國公府翻臉,但他更無法忍受一個姨娘竟敢插手他的婚事。若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擺弄他,真不如現在就回直隸去,老實本份的當個小地方,還考什麽功名,掙什麽前程。

楊婉真只是微微一笑,起身走了。

楊婉真扶着丫頭走了,原來屋裏侍候的丫頭婆子們早就自動退散,展太太剛才被葉薇和丁姨娘拉扯一通,此時窩在床上低聲哭泣着,嘴裏不知道嘟囔着什麽,末了也只是拿幟子擦淚,一副受盡虐待的模樣。

展飛在窗邊坑上坐下來,靜靜地看着展太太,即不過去安慰她,也不說話,眉宇之間好像浮着一層看不清的薄霧,讓他整個人顯得憂傷無比。

終于床上窩着哭泣的展太太挨不住了,擡頭看向展飛,神情之間帶着份怯懦,卻強撐着氣勢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聽話呢,就是不結親也不能這樣結仇,你這麽一說豈不是要把國公府得罪了,以後可要怎麽辦才好。」

「母親該問問自己,為什麽非得把我逼到這一步。我不想結親,你逼我,那就只能結仇了。」展飛緩緩說着,言語帶着悲傷,又道:「還是以死相逼,母親,我真不知道你竟然恨我至此,我也很奇怪,我要是名聲掃地,被奪了功名,與你又有什麽好處。」

「我怎麽會害你,我都是為你好!!」展太太急切地喊着,翻來覆去的道:「我是你親娘,都是為了你好,全部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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