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生活

“青青，餓了吧？”一聽蘇青青醒過來，蘇家大大小小又前前後後湧進了內屋。

惠娘溫柔地看着睡眼朦胧的蘇青青噓寒問暖

蘇青青看到蘇家這麽多人看着自己一個，心裏既感動又不好意思。這時候她想或許留在這樣一個家庭也不是什麽壞事。

“青青，腦袋還疼不疼？”蘇青雲擔憂地趴在床前問。

“有一點兒，不是很痛。”蘇青青腼腆地回答，其實她不僅腦袋疼，身上也疼。

“惠娘，趕緊給孩子端來吃的。”蘇老爺子坐在凳子上說。

“哎，這就去。”惠娘也想到自己女兒肯定是餓了，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哥哥明天就上山，看能不能給你打一只野雞補補？”蘇青山看着她瘦小的身體說。

“我們兩個人一起去。”蘇青澗附和着說。

“還有我了。”蘇青峰不甘落後也報名。

聽到他們的話中的暖意，蘇青青想到了現代的父母和哥嫂對自己也是這樣無條件的遷就，那些親人失去自己肯定很難過吧？想一想，她鼻子一酸，淚水就下來了。

“怎麽哭起來呢？是不是腦袋還疼得厲害？”蘇中義是個漢子，粗手粗腳并不會安慰人。一見到蘇青青的淚水，他就慌了，伸出手一個勁給蘇青青抹眼淚。

他粗糙的手抹在蘇青青的臉上，蘇青青的皮膚都被他劃痛了。

“還是在害怕？”蘇老爺子也着急問。

“是不是身上疼？那麽高的樹，跌下來傷的可不輕。”金娟妹也緊張地問。

“不是，就是看到你們對我好，我不知為什麽就想哭。”蘇青青知道這些人擔心自己，趕緊解釋。

“你這孩子。”蘇中義聽了嘆息着摸着她的頭說，“你是家裏最小的孩子，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呀。”

“趕緊趁熱吃了。”惠娘端來一碗米粥，裏面還放了一個蛋。

“到現在還沒吃，妹妹趕緊吃了。”蘇青雲麻利地騰出地方，讓惠娘坐在床沿上。

“張嘴。”家裏沒有勺子，惠娘只能讓蘇青青沿着碗邊喝粥。

粥不是很稠，但也不是很稀。蘇青青看到家裏的擺設以後，就猜想到自己吃的是病號飯了。

在大家的注視下，她小心地将一碗粥和一個蛋都吃下去了。

“好了，孩子身體還弱着，大家都回去睡吧，讓青青也早點兒休息。”蘇老爺子看到一碗粥下去，蘇青青的臉色也變得好一些，于是讓大家也都散去。

老爺子發話，大家就都站起來。

“青青，你好好睡，明天我們再過來看你。”金娟妹含笑看着她說。

“嗯。”蘇青青聽話地點點頭答應一聲。

“爺爺、大伯，伯母，哥哥姐姐明天見。”蘇青青一個也沒落下叫了一邊。

“好，明天見。”走在最後點着跛着腳的蘇中仁欣慰地看了她一眼。這孩子跌了一下後，性子好像變得更活潑一點兒了。

“好好躺着睡一覺，要不今天晚上，娘和你住在一起？”惠娘看看她包紮起來的頭擔憂地問。

蘇青青可不習慣和陌生人睡在一起，她委婉地拒絕了，“不用，娘，我自己能行。再說神仙老爺爺不喜歡外人在。”

“讓她一個睡吧，咱們也離得不遠。”蘇中義拉着惠娘的手勸着，“青青，青山青峰就在外面，有什麽事情你就叫人。”

“我知道。”蘇青青清脆地答應了。

“妹妹，有事一定要叫我呀。”蘇青峰不放心地又叮囑一句。

蘇青青同樣答應了。

蘇中義帶着惠娘和兩個兒子才離開了。

屋子裏只剩下蘇青青一個人躺在床上，或許是下午睡多了，這會兒她倒是一點兒困意也沒有。

初春的天氣還有點兒冷，壓在她身上的兩床薄被硬邦邦的，蘇青青還是感覺到有點兒冷意。

屋子裏破舊的家居發出的黴味，向她透露出這個家的艱辛。

見識到了蘇家人的善良樸實，蘇青青暗自發誓，她一定為死去的小姑娘好好維護這個家。

不過具體怎麽做，在沒有見到外面的世界，她還沒有想好。

就這樣東想想西想想的，到了半夜她才糊糊睡着了。

等蘇青青再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床邊正坐着一個孩子死死盯着她了。

“雲姐姐？”蘇青青疑惑地叫一聲。

“青青，你終于醒了。我讓嬸子給你端來飯。”蘇青雲看到她睜開眼睛，高興地叫起來。

聽到這邊有動靜，惠娘就進來了。

“青青，頭還疼嗎？”惠娘慈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問。

“好多了，幾乎是不疼。”蘇青青回答。

“等會兒給你換藥，過幾天外傷就會好起來的。”惠娘看着她好點兒的臉色，心裏真的很高興。

“謝謝娘。”這一聲娘，是蘇青青費了好大勁才憋出來的。不過說完了，她發現原來稱呼起來也不是很難。或許是她身體原來與蘇家人親近的那一絲牽挂還在的緣故吧。

“傻孩子，你是娘的寶貝，哪還用得找謝。”惠娘在女兒面前聲音一直都是細細的。

“來，将粥和蛋都吃了。”她将盛滿粥的碗拿過來。

“娘，我想先洗臉洗手再吃。”蘇青青是個愛幹淨的人，不洗臉就吃飯，她吃不下去。

“我給你燒水，用不着太長時間。”蘇青雲聽到了，覺得自己有了用武之地，沒等惠娘答應，她就一溜煙跑了。

果然如她說的，洗臉的水一會兒就送過來了。

惠娘細心地用帕子給她擦好臉和手後，一碗粥和蛋就進了蘇青青的肚子裏。

蘇青雲在邊上一直都是笑眯眯地看着。

吃完早飯，惠娘讓她在床上繼續躺着，而蘇青雲拿了針線開始繡花，就在桌子邊守着她。

既然她沒事了，家裏的大人就下田去開始做活了。

春天來，正是萬物複蘇時節，家家都沒有什麽閑人。

“雲姐姐，哥哥他們呢？”看到時刻圍在她身邊的幾個男孩子都不在，蘇青青好奇地問。

惠娘讓她睡，她也睡不着，正好可以和蘇青雲多聊聊，從而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

“他們一大早就上山，說要給你抓野雞補身體。”蘇青雲一邊飛快地繡着花，一邊歡快地告訴她。

原來如此，蘇青青沒想到昨天那哥幾個原來并不是說着玩的。

看來三個哥哥真的對她很好。

“我們村子叫什麽名字？咱們家有田嗎？”蘇青青試探着問。看到蘇青雲疑惑的目光，她又連忙解釋，“你知道我什麽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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