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送上門的買賣（二）

“既然是有價，本王自然按照價格來。”李元亦雖然覺得粽子的價格有點兒貴，但是他話已經說出口可不好再收回來。

“草民不敢。”蘇老爺子還在膽戰心驚。

“爺爺，既然王爺都開口說話了，你就不要太糾結了。別人吃了粽子都付了這樣的銀子，要是獨獨不收王爺的銀子，這不是讓王爺落人口舌嗎？外面可是都在盛傳兩位王爺清正公平，咱們可不能給王爺臉上抹黑。再說，咱們蘇家的粽子标的明碼，又沒有強買強賣，你不用擔心的。”蘇青青拉着蘇老爺子勸說。

李元亦無語地看着她，什麽話都讓小丫頭一個人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對了，王爺準備買多少個？”蘇青青問。

“有沒有別的餡？”李元亦沉思一下問。

“如果有鹹鴨蛋的話，還可以增加種類。”蘇青青告訴他。

“這個不難，你們回去給姑娘取二十個鹹鴨蛋過來。”他轉身吩咐身邊的人。“我要八十個。”

蘇青青點點頭，“明天早上過來取。”回答得幹脆簡潔。

“一起到松月樓去？”正事辦完了，李元亦很高興，熱情地邀請柳煜。

“不用了，今天我留在蘇姑娘這邊吃中飯，食材都帶過來了。”柳煜笑着拒絕。

“元楚，蘇姑娘是個郎中，你的頑疾要不要給她試一試？”他轉而問一旁默不作聲的李元楚。

李元楚聽了他的話，将打量的目光轉向了蘇青青。

他看不出這個小丫頭的深淺，但是柳煜的身體他是知道的。

從小冬天落水留下了病根，看遍了京城的名醫，身體卻毫無進展。他現在這樣邀請自己，說明柳煜的身體的确在好轉。

“就她？”李元亦聽了驚訝地指着蘇青青。有沒有搞錯，就這麽小的丫頭竟然會治病？

“那就試試。”李元楚冷冷地回答。

這個回答又讓李元亦目瞪口呆起來，他像個生鏽的機器人一樣慢慢扭過頭看着李元楚。

試試就試試，蘇青青似乎看到了一大堆的銀子向她湧去。

“伸手。”她不客氣地坐到了李元楚的對面。

李元楚惜字如金，不聲不響伸出了左手。

蘇青青伸出三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的手指沒有想象中的順滑，但是很纖細，還有些微涼的感覺，李元楚看着她的小手有點兒發呆。

“便秘，有點兒麻煩，需要半個月的時間。”蘇青青收回自己的手說。

“你确定？”李元亦驚喜地問。

霖王從小就便秘，可能是先天性的。宮裏的禦醫們對此都束手無策，他不知道吃過多少藥方了也無濟于事。

小小的村姑竟然有這樣的把握？對此，李元亦表示懷疑。

“信不信随你。”蘇青青淡淡地回答。

“試試總歸是好的。”柳煜含笑相勸。

“好。”李元楚的回答又讓大家吃了一驚。

“你自己準備被子，今天就勉強用他的吧。”蘇青青指着一旁含笑的柳煜，“至于診金的話，除去一千兩診金外，還希望霖王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便秘困擾了李元楚很長時間，一千兩銀子或許對一個百姓來說價格離譜，但是對于他一個王爺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倒是蘇青青提出的條件，讓他很是好奇。

“等秋天的時候，王爺能不能讓你的人将山上像鐵棍似的植物全都砍給我？”蘇青青想要的是霖王山上的甘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王爺盡可能地給我多找一些這樣的東西。”

“可以。”李元楚不知道她要那些植物幹什麽，但是毫不猶豫答應了，反正那些東西他用不着。用不着就是廢物，送個人情未嘗不可。

“上午來不及做了，下午你再過來吧。”蘇青青不客氣地吩咐。“還有一項，既然王爺過來是看病的，那麽在這兒就是單純的病人，我們蘇家不會對王爺多講什麽禮節的。”

明明是大逆不道的話，但是在她的嘴裏好像是最簡單的事情。

“放肆！”李元楚身邊的一個侍衛大怒，唰地拔出了刀。

“好像你的主子并沒有說話。要是王爺不願意的話，草民也不勉強。”蘇青青淡淡地說，她讨厭別人在家裏還對她指手畫腳的。

“退下。”看到她毫無懼色，沉默了一下的李元楚冷冷地呵斥了身邊的侍衛。“這是自然。”

“是，王爺。”侍衛臉色一白，輕輕地退到了一邊。

“我們中午就留在這兒吃飯了，省的還跑來跑去的。”李元亦在驚訝魚李元楚的反應後，打着哈哈說。

“吃飯可以，一頓飯按照人頭算錢，食材自備。一頓飯兩個人十兩銀子。”蘇青青語氣還是很淡，就像随便聊天一樣。

啊？又要收銀子呀？李元亦的眼角都在抽搐。

“今天我帶來的食材足夠了，明天再讓他們自備吧。”吃過憋的柳煜倒是一點兒也沒有覺得意外。相反他很高興有人和自己得到了同等的待遇。

“到屋子裏去。”耽誤了半天的時間，蘇青青不願意繼續耗在外面。

“嗯。”柳煜興高采烈地進了邊房。

李元亦看看破落的邊房，嫌棄地撇撇嘴巴。

就是再害怕，蘇忠義也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一個人和柳煜單獨待在一起。他硬着頭皮跟着柳煜和蘇青青進了房子裏。

“一起進去看看。”本來沒有興趣進去的李元亦在見到蘇中義的舉動後，好奇心反而上來了。

李元楚也好奇她是怎麽給柳煜治病的，他毫不在意地站起身也進了屋子裏。

一到屋子裏，兩位尊貴的人都傻眼了。

這算是怎麽回事？柳煜被扒得只剩下一條亵褲趴在床上，蘇中義和柳家的下手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床上的他。

而蘇家小丫頭正用火折子點了火放進一個銅罐子裏，然後用布帶綁在了柳煜的身上。

“你們可以坐在邊上看。”見到人進來，蘇青青也不臉紅，表情和語氣依然是淡淡的。

她用銀針開始在柳煜的風池穴、肺腧和肩胛穴下針，動作優雅而熟練。

而趴在床上的柳煜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治療，見到他們進來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現在什麽地方感覺更痛一些？”蘇青青一邊下針一邊問。

“後腰。”柳煜老實地回答。

蘇青青又點燃了一根雷火針，開始在膀胱經附近下灸。

“熱就說話。”

點燃的雷火針冒着煙，屋子裏有淡淡的艾草香氣混合在空氣中。

“有些熱了。”柳煜喊。

于是她的手往上提了提，“現在好點兒了嗎？”

“好些了。”柳煜回答。

兩個人配合得很好，似乎都忘記了屋子裏還有其他人在。